“優先攻擊持槍的敵人,注意節省子彈。”
許馨雨面無表情,四周的每一個士兵,也全都冷靜瞄準着四周的敵人。
說是注意節省彈藥,但是面對四面八方越來越多的日本人,根本沒有辦法節省子彈。
特别是那些躲藏在日本浪人和武士當中的軍人,槍法很精準,對尖刀排有很大的威脅。
許馨雨沒有着急參與戰鬥,而是将目光放在兩個女兵身上,這兩個女兵并沒有因爲戰鬥而感到害怕,而是将所有的測量儀器收拾在一起,必要的時候,要毀掉這些東西。
将手中的步槍遞給兩個女兵,許馨雨說道:“保護好自己。”
一個女兵接過了手槍,另一個女兵則是示意了一下握在手心的一顆手雷。
許馨雨見狀,也就不再關心什麽,抓過邊上的步槍,加入到戰鬥之中。
此刻,第二師指揮部已經傳回了消息,讓他們堅持最少一個小時,最近的兩個尖刀排已經趕來支援。
圍成一個圈子的防線,讓包圍的日本人,付出了不少的傷亡,倒在林子内的日本人,已經超過百人。
而敵人也改變了戰術,手持步槍的日本軍人,作爲主要進攻兵力。
隐蔽在亂石後面的紅警士兵,要面對十倍于自己的日本士兵,盡管紅警士兵們槍法各個都很精準,但是架不住敵人多。
密集的子彈,不停的壓制他們,交替掩護前進的日本士兵,距離也越來越近了。
病貓,已經打光了自己身上攜帶的所有子彈,死在他手中的日本人是最多的。
“铛”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病貓身邊的一個士兵,頭部中彈倒下,子彈穿透了鋼盔。
四周包圍過來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病貓扶手拂過戰友的眼睛,将他的眼皮合上,順手抓過戰友手中的步槍和身上僅僅剩下的一個彈匣。
舉槍瞄準,将一個沖到二十米内的一個日本士兵撂倒,二十幾米外的大樹後面,一個日本士兵瞄準了正要更換彈匣的病貓,槍聲響起,病貓的手臂上多出了一個鮮血淋漓的彈孔。
眉頭一皺,緊咬牙根,病貓顧不上傷口的疼痛,身邊的戰友一個接着一個倒下,換上彈匣,繼續反擊。
邊上的許馨雨也好不到哪去,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上,分别中了一槍。
強大的意志,讓他選擇性的忘掉了肉.體上的痛苦,隻剩下機械式的瞄準射擊,或是扔一顆手雷,讓逼近到邊上的敵人炸退。
一個個戰士陸續倒下,大量的敵人,讓他們雙拳難敵四手。
原本被保護在裏面的兩個女兵,其中一個用手雷将那些珍貴的先進測量儀器炸毀,并撿起一個陣亡戰士手中的步槍,參與反擊,另一個女兵,已經将許馨雨交給她的手槍子彈打光了,也撿起身邊戰士手中的步槍,擊殺敵人。
病貓将最後一個彈匣壓入了槍膛,他的身上最少有四個正在冒着血水的彈孔,失血是劇痛讓他的意識開始出現模糊和恍惚。
但是他依然咬緊牙根堅持射擊,哪怕扣動扳機的手指,要用盡全部的力量,才有辦法扣動,哪怕眼前的敵人出現了重疊幻影,他依然可以一槍幹掉一個日本兵。
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量拉動最後一次槍栓,視線又模糊了一次,眼前十五米外,隐約看到一個趴在地上的日本士兵,将槍口瞄準了自己,本能讓他憋住了最後一口氣,扣動了扳機。
在扣動扳機的瞬間,病貓最後的意識中也看到目标的槍口閃過亮光,然而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了。
中了四槍的他,最後一槍是在腹部,雖然沒有直接命中心髒,但是嚴重的内出血,他隻是堅持到了最後一刻。
看着旁邊病貓消散的目光,許馨雨一把甩開了手中的步槍,他也沒有子彈了。
兩個女兵并沒有堅持到最後,反而是他和病貓,現在病貓也先走了一步,許馨雨直接翻身,仰面靠在亂石上,眼前是一個個正面倒下的戰友。
尖刀排,三十六個戰士,兩個女兵,交戰至今,無一人生還,沒有剩下哪怕一顆子彈。
“咳”
肺部傳來劇痛,讓呼吸開始變得困難的許馨雨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咳出來的不是空氣,而是已經快堵滿呼吸管道的鮮血,幾次咳嗽,滿嘴都是鮮血。
恍惚間,許馨雨仿佛又聽到記憶中那個嚴厲無比的教官,回響在耳邊的咆哮:
“你天天說自己是個男子漢,可是看看你,手腳和女人一樣,才二十公裏就跑不動了。”
“報告教官,我不是娘們。”
“娘們唧唧的,趕快起來,全體三十公裏武裝越野,我看到你那張臉就讨厭,我訓練出來的士兵,怎麽會有你這種廢物。”
“報告教官,我不是廢物。”
“一點痛算什麽,真正的男子漢要忘記所有所有的痛苦,戰場上痛隻會讓你死得更快。”
“報告教官,我會忍住的。”
“恭喜你,終于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訓練營了,不過我比你高興,終于不用看你這張令人讨厭的小臉了。”
“謝謝你,教官。”
……
記憶中的高大的教官身影,和記憶中的指揮官慢慢的重疊在一起,許馨雨的臉上浮現出了自然的笑容,渾身都是血的他,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美感,有的隻是一個勇敢的軍人。
“指揮官,對不起,我還是會痛,我現在全身都好痛。”
最後的呢喃中,許馨雨意識消散的霎那,看到了敵人一個個包圍了過來,手指拉動了邊上最後的一顆手雷。
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當一群日本人包圍過來的時候,裏面已經沒有一個活着的人。
一顆手雷突然炸響,将三個靠近的日本士兵炸死。
一個日軍大佐,還是近衛師團的大佐,一臉陰沉的走了過來,看着眼前這三十八具屍體,怒氣沖沖的說道:“就這幾個人,殺了我們幾百人?”
沒有人回答大佐的話,隻有大佐憤怒的命令聲:“八嘎,将這些屍體的衣服都扒了,吊起來示衆,讓所有人都看看入侵者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