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芳齡十八的小姑娘最近遭遇到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無論是來自老奸巨猾的競争對手的打壓,還是自己至親之人的背叛,她都以一種樂觀而堅強的态度挺了過來,但是如今偏偏又莫名其妙招惹到了殺手組織。
将目光收回來,葉乾坐回外間屋子的椅子上,閉目凝神,雖然說他平時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而且行事向來不拘小節,但其實他骨子裏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人,現在他既要扮演一個師父的角色,自然也要拿出一個做師父的威嚴和架子來。
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着,過了一會兒,羅興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将門簾放下,張口叫道:“師父……”
葉乾揮揮手,将羅興的話頭打斷,一指旁邊的椅子,說道:“來,坐下來說話。”
見到葉乾面色深沉凝重,羅興不敢多嘴,在座位上坐下,想了想壓低聲音問道:“師父,我爺爺到底是怎麽受的傷?”
葉乾睜開眼睛盯着羅興,問道:“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羅興反問:“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
贊賞地點點頭,葉乾說道:“若是說假話,你爺爺便是被吳求财和王軍濤派來偷東西的人打傷的,這個仇,好報,好結,你之後的日子好過。”
這話說完,葉乾猛然盯住羅興,轉而又說道:“若是你要聽真話,這個仇便不好報,更不好結,你以後的日子怕是要步步驚心,沒有一天能夠安穩。”
羅興毫不猶疑地說道:“師父,我想聽真話!”
“很好,不愧是我葉乾的徒弟!”
說完這話,葉乾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既然想聽真話,我就告訴你真話……今日傷你爺爺的人,不是别的什麽,正是在東南亞極富盛名的殺手組織‘摘星’所爲,王小仙不知道爲什麽招惹到了他們,居然想要把她綁走……我推測這件事和小仙的父親有關,他這次把小仙拜托給我,估計也是嗅到風聲不對,所以才未雨綢缪。”
這一番話讓羅興聽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将其中的内容消化下去,便聽到葉乾繼續說道:“你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就已經陷進了局裏,再想要置身事外也沒有辦法了。”
羅興堅定地說道:“我知道,但是既然選擇了聽真話,我就不會逃避,隻會勇敢面對。”
“好小子。”
葉乾微微一笑,忽然問道:“羅興,你心裏可對王小仙有何怨恨?實話實話,不許說謊……”
“沒有,完全沒有。”
羅興說道:“雖然這件事情是從王小仙或者是他爸爸身上引發的,但是王家對我羅家有恩,如果當年不是王半仙王老先生,我爺爺身無長技,說不定已餓死街頭,也就不會有現在這個羅家,更不會有我。”
“而且我前段時間犯渾,連累爺爺毀了在行業内好不容易打下的好名聲,王家也沒有追究,我們羅家不是忘恩負義之輩,我爺爺不是,我更不是。”
葉乾“啪”地一聲拍了一下巴掌,口中贊道:“好,好小子,我沒有看錯人,不過現如今你既然已經陷進局子裏了,有些責任就要擔起來。”
羅興識趣地問道:“什麽責任?”
“保護你爺爺和王小仙的責任。”
葉乾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受王半仙之托前來保護王小仙,其它方面難免照顧不到,而‘摘星’這個組織行事向來無所不用其極,所以你必須成長爲能夠獨當一面的人,至少要在敵人過來的時候,擁有能夠與之僵持的力量。你不用拒絕,我知道你是什麽底子,所以我要額外教你一些東西。”
說完這話,葉乾一拍桌子,喝道:“跪下!”
羅興雖然不明就裏,但是他也知道葉乾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開玩笑整他,于是站起身來,然後恭恭敬敬地跪在葉乾身前。
“前日收徒,我本是收你做我古玩行當裏頭的徒弟,但是現如今你既然卷入了這場風波,我便破例将你列入盜門畫眉一脈的門牆。”
“列祖列宗在上,我葉乾身爲畫眉一脈第九十六代門主,今日開山收徒,望列祖列宗保佑。”
沒錯,葉乾的手藝來自于傳說中已經消失傳承的盜門四脈中首支畫眉一脈,而之所以會得到這個傳承,卻與他偶然觸發的大圖書館系統有關,他第一個學到的戰鬥技能便是盜門首支畫眉的傳承,不然的話這個門派真的失傳了。
說完,葉乾轉向羅興,口中問道:“羅興,你可願意拜入我盜門首支畫眉門下?”
羅興叩首道:“弟子願意。”
“好!”
葉乾叫了一聲好,繼續說道:“盜門首支畫眉一脈傳承至我這裏已經是第九十六代,你便是第九十七代長徒,今日我便賜你名号爲淚痣,并賜你喙口三枚。”
說着話,葉乾手腕一翻,三枚刀片出現在手上,羅興雙手接下。
看到羅興态度恭敬,葉乾繼續說道:“我畫眉一脈,敬祖宗,但是不立排位,不上香火,亦不傳畫像,宗門規矩,口傳心授。今日我便教你我畫眉一脈的規矩,你聽好了,若是日後敢犯,便是家法伺候。”
“第一,不許偷盜以自肥;第二,七不偷,不偷師、醫、孕、難、鳏、寡、再;第三,非仇不得殺傷人命;第四,不得**;第五,不得搶掠;第六,不受他人驅使。以上六條,便是我畫眉一脈的門規,如有稍犯,我便親自挑了你的手筋,你清楚了麽?”
“弟子知道!”
一番儀式完成,葉乾的神色變得松快下來,對還跪在地上的羅興說道:“行了,咱們盜門的規矩就這麽多,起來吧,隻要你不犯這幾條,幹什麽都行。”
羅興聽到葉乾這話,一骨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口中說道:“那個,師父啊,你能不能給我換個名号,我一個大男人,叫什麽淚痣,實在太丢人了……”
“一邊待着去。”
葉乾虛踹羅興一腳,笑罵道:“咱們畫眉一門就是這個規矩,我這本代掌門就是畫眉,首徒無論男女皆是淚痣,你給我老老實實受着。”
“好吧,我知道了。”
羅興苦着臉,活像一個吃了虧的小媳婦,但是轉眼間就把這一茬抛在腦後,上前問道:“師父,盜門聽起來挺拉風的,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這幾枚刀片有什麽用啊?”
“有什麽用?”
葉乾挑眉一笑,把手掌伸到羅興眼前,問道:“喏,看到我手裏有什麽了麽?”
羅興繞着葉乾的手掌上下打量,看了半天,搖頭說道:“沒有,師父,您手裏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