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皇後深深地看了孫院判一眼,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宮中死了一個妃嫔不是小事,尤其是恭妃雖然這麽多年都不得嘉平帝的寵愛,但是卻也是楚庭川的生母,她出了事,而且死的又這樣離奇詭異,宮裏頭一時之間說什麽的都有。
靜安公主隻覺得心氣都順了。
她最厭惡的就是楚庭川和朱元了,恭妃現在死了,還死的這麽不光彩,真是做夢都要笑出聲來,也不知道到時候他們怎麽跟大家解釋,又要怎麽接受這個結果鈥斺斔懶似涫刀疾皇鞘裁創笫攏關鍵的是恭妃還涉嫌謀害太後呢。
太後從前最寵愛的就是楚庭川和朱元了,現在卻死在了楚庭川親娘手裏,何其諷刺。
當然,現在太後還沒斷氣,不過在晉安公主看來,既然連朱元都束手無策,那太後跟死了也沒什麽差别了。
嘉平帝聽見了消息就立即趕到了,他對于恭妃實在沒什麽感情,要說有什麽記憶的話,那也是很久之前記得在太後宮裏碰上過,所以恭妃死不死,對他來說實在無關緊要,可是恭妃涉及了太後中毒,這就是大事了。
嘉平帝聽了孫院判的分析,轉過頭問衛皇後:“太後娘娘用恭妃的經書多久了?”
衛皇後仔細的想了想,鎮定的道:“怎麽也有三四個月了,恭妃抄寫的勤快,而且虔誠,天天都送到太後娘娘這裏來,老娘娘原本不是專門用恭妃的經書,但是恭妃是用血抄經,老娘娘也感念她的虔誠和孝心,便一直都拿着恭妃的經書在佛前做功課。”
翁姑也在邊上點頭附和,補充道:“老娘娘有個習慣,她翻看經書的時候是習慣性的弄濕了手而後再翻頁的。”
這是太後多年來的習慣了,因爲太後有頭風病,所以其實眼睛也一直都不是很好,她習慣性的看書拿着老花鏡,等到翻頁的時候,就在唇上點一點。
翁姑想到這一點,頓時渾身一個激靈。
是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天長日久的,難怪太後會中毒了。
而且太後的這個習慣,是必定得要親近的人才能知道的。
恭妃當年伺候過太後這麽多年,她知道太後的這個習慣,現在孫院判又指明經書有問題,那麽就說明這件事當真跟恭妃脫不了關系了。
翁姑眼神頓時變了,恨不得撲上去在恭妃的屍體上再踩幾腳。
怎麽會有這麽壞這麽糊塗的人?!
太後分明一直都在庇佑她,如果不是太後,恭妃怎麽可能得到鋪宮的待遇?但是恭妃竟然如此恩将仇報!
嘉平帝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張慶帶着人去恭妃的宮裏回來,得到允準之後就上前跪在嘉平帝跟前,遲疑着道:“聖上,這是從恭妃娘娘宮裏搜出來的東西。”
他說着,揮了揮手,下頭就有幾個小太監把一個箱子擡進來放到了嘉平帝跟前。
張慶不必等誰吩咐,親自站起來把東西一樣一樣的拿給嘉平帝過目。
有一些詛咒朱元的木偶,寫着朱元的生辰八字,也有許多個沒有貼上姓名八字但是卻插滿了針的布偶,不知道是在詛咒誰。
他冷然笑了一聲。
衛皇後已經快要暈過去了,她哪裏認不出來其中有一個布偶是她的模樣?
不過她還來不及生氣和憤怒,張慶就又拿出了一摞灑金紙來,對嘉平帝說:“這一摞紙好奇怪,用許多香料壓着藏在畫缸裏,奴才連同香料一道帶來了,要請太醫們分辨分辨。”
嘉平帝略一點頭,孫院判等人就急忙湊上來請了東西拿去分辨了。
張慶最後又捧出一座形态怪異的佛像來,對嘉平帝道:“聖上,這佛像似乎也不簡單......”
嘉平帝冷冷看着,準備伸手,卻被張慶急忙擋住了。
張慶彎着腰,小心的道:“這個還是讓奴才來,仔細傷了您的萬金之軀。”
他說着,小心的觀察了一會兒佛像,試探着擺弄了一會兒,忽而那佛像背後就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動,中間竟然是空心的。
張慶當着嘉平帝和衛皇後的面小心翼翼的把裏頭的東西倒出來,竟然是一小包粉末。
嘉平帝閉了閉眼睛,面色已經十分難看。
現在看來,已經能夠證明這些事都是恭妃所爲。
所謂的這些天的對太後的孝順,也不過是别有所圖罷了。
竟然敢給太後下毒!
嘉平帝冷聲吩咐:“把人挪出去,不必聲張,就以貴人之禮下葬。”
竟然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也就是說也根本都不看楚庭川的面子了,可見嘉平帝憤怒到了什麽地步。
但是到這個時候,沒有人任何人會爲恭妃求情。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這些事都是恭妃鬧出來的,她如此行徑,實在令人無法容忍,嘉平帝會這麽處置,其實都已經是沒有遷怒楚庭川了。
衛皇後在心裏歎了口氣。
她也不喜歡恭妃,但是恭妃現在死的這麽不光彩,多少是拖累了楚庭川,這一點對于衛皇後來說,是十分不值得高興的。
她在心裏忍不住又罵了恭妃一聲。
而接下來的都是一些收尾的事了,恭妃身邊的宮人也全都進了慎刑司。
慎刑司嚴刑拷打之下,很快就從一個宮人嘴裏獲知了恭妃的确是存了殘害太後的心思,至于說毒藥是怎麽來的,宮人隻供認說是時常進出恭妃宮中的唯有李夫人。
李夫人就是恭妃的養母,如今是三品的宜人诰命,初一十五都是會進宮的。
恭妃最近的作息都很固定,她宮裏伺候的太監和宮女也都一緻說出了這一點,那就是恭妃素日跟其他人都沒什麽往來,除了來太後這裏,就是去佛堂,不會再去别的地方,至于去恭妃宮裏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唯有李夫人去的多。
如此一來,李夫人也成了有嫌疑的,嘉平帝讓錦衣衛将李夫人下诏獄。
聽見消息的時候,朱元還在下棋,聞言面色不由得一變,立即蹙眉轉過了頭看着花楹:“怎麽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