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遊連晚飯都沒能吃得下,分明已經馬上就要過年,雲上閣這一年又賺的盆滿缽滿,雖然父母對她言聽計從,放縱有加,但是她的心情并沒有因此便有半分變好。
尤其是在聽說賀家來人之後,她便更是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放下了手裏正在替徐二少爺削的蘋果,惱怒道:“這件事不是已經說過到此爲止,賀家竟然還敢上門來,真的當我們徐家沒人了不成?!”
一個國公府前途無量的嫡出公子,以後怎麽可能會娶一個聲名狼藉且冷心冷肺的女人?賀二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究竟是什麽德性,竟然還敢找上門來。
徐二少爺咳嗽了一聲,面色蒼白的皺了皺眉頭:“算了,母親自會打發她們的,你不必爲這樣的事情生氣。”
經過了這樣的事,但是哥哥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徐遊又氣又怒,往日裏維持的極好的溫婉的形象也顧不上了,手裏的小刀也啪嗒一聲扔在桌上:“哥哥以爲我是爲了誰?!要不是那個賀二自作主張自以爲是,哥哥怎麽可能會掉進水裏,又怎麽會跟這樣的下賤人有接觸?!都是她,她險些害了哥哥的一生!”
徐二少爺皺起眉頭看着妹妹,歎了口氣沒忍住又咳嗽了一聲,随即便有些疲倦的道:“那你要怎樣呢?這事兒說起來賀二一口咬死了,說當天是爲了讨好你才去辦的這事兒,你是個青青白白的女兒家,難道真的要傳出這樣的名聲去?那你以後可怎麽辦?”
徐遊因此更加憤怒。
賀二真是連臉都不要了,聽說她是回了家險些被她父親給打死送到家廟裏去,就怕得罪了衛家,賀二爲了自保,隻好說出徐二少爺的名頭來,說那天她是無心掉下水中,被徐二少爺所救。
她爹那個人誰不知道,根本就六親不認的,聽了這話成天的來鬧事,真是讓人煩不勝煩。
放在從前,英國公或是徐兆海伸出一根手指就把這人給捏死了。
但是偏偏現在剛剛才從陸廣平的事情裏脫身出來,沒有空管這樣的小人物,再說也怕惹是非,正是該安靜的時候。
徐遊因此更加憤怒,最終臉色青白交加的呼出一口氣:“都怪朱元!如果不是這個小賤人,這事情怎麽會是這樣?!”
徐二少爺憂心忡忡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最近有些浮躁了,且跟從前截然不同,便輕聲道:“小遊,你不該是這樣,你也是跟先生讀書知禮的,難道不知道口不出惡言,耳不聞惡語的道理嗎?再說,背後議論人豈是你這等名門淑女所爲?”
徐遊垂下眼皮。
哥哥是個君子,君子當然不能說這些事,她也就懶得再說,站起身來歎了口氣讓他好好保重身體,推開門告辭出來。
世子夫人剛好才把賀二給打發走,見了女兒來,揉了揉眉心無比厭惡的說:“這丫頭真是能鬧,之前還裝的一副懼怕的模樣,現在卻撺掇着她爹來鬧,你父親氣的腦仁兒疼。”
徐遊在她邊上坐下,将手裏的暖爐遞給母親,見世子夫人面色難看,神情憔悴,心裏忍不住更加郁悶,輕聲說:“哥哥的身體越發的不好,說到底都是賀二貪心不足起了壞心害的,現在竟然還有臉找上門來,真是不知死活!”
這樣的人怎麽有資格當她的嫂子?
世子夫人也是一樣的看法,提起兒子的病,世子夫人更加的煩心了:“好端端的招惹上了這麽個禍害,真是無妄之災。你的二嬸娘還總以爲我們大房得了什麽好處,她也不想想,那天之所以讓小三兒跟着出門,那是沒法子的事鈥斺斈阏跟承恩侯府議親,總不能衛大夫人的壽宴不出現,她以爲我願意!都是爲了家裏罷了,她怎麽能怪咱們頭上來?你二哥如今還傷了身體,往後甚至都”
這些天英國公府上上下下想了法子請了不知道多少大夫,連胡太醫都想盡辦法的請來了,但是結果都是皺着眉頭說是大冬天的落水,時間耽擱的又久了,怕是損傷了根本,得要慢慢休養,不過往後身體是絕對比不上從前了。
世子夫人爲了這件事憂愁不已,偏偏徐二夫人還總是找麻煩,當真是煩躁不已。
徐遊冷哼了一聲:“二嬸是自己走進了死胡同出不來,母親别跟她計較,等到翻過年之後,她若是還這麽拎不清,祖母也不會再容忍她,關鍵是眼下的這件事,母親想好了麽,賀二這個麻煩,到底該怎麽打發?”
主要還是怕打了老鼠傷了玉瓶,否則的話,十個賀二也捏死了。
可問題是,賀二那個爹是個混不吝,鬧起來滿京城都知道了,豈不是叫徐二少爺以後難堪,以後到底還是要前程的人,跟那些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又不同。
世子夫人下不了決心:“你祖母那邊也還沒個信兒”
她是想要讓英國公夫人出面去跟永昌公主說一說,到底賀家是永昌公主府的親戚,沾親帶故的,如果永昌公主願意出面,那賀二一家都絕不會再有膽量貼上來。
徐遊卻并不認同:“母親,靠别人是靠不住的,二哥哥的名聲要緊,不如另外想法子。”
世子夫人對這個女兒極爲愛護,也知道女兒素來都是一個極有主意的,聽她這麽說,立即便挑眉問:“你有什麽法子?”
“賀二說的好聽,說什麽是算計朱元失敗才慌張落水,但是我看卻不是如此,分明是她聽了朱元的蠱惑,存了貪念,才故意來算計二哥哥,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進我們的家門?我的意思,最好是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世子夫人不明白女兒是打算讓他們怎麽知道天高地厚,還來不及問,門就被推開,徐兆海陰沉着臉進來,冷冷的就摔了一個杯子。
這是怎麽了?世子夫人眉心一跳,看了女兒一眼,才去看丈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