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
徐二少爺狐疑的看了妹妹一眼,總覺得妹妹好似有什麽隐瞞,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妹妹了,這是多心高氣傲的一個人。
她甚至都不屑于跟比她身份低的人有任何交集。
可是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她不願意跟那些人産生什麽往來,是因爲覺得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麽交集,不在一個層次上,所以沒有必要。
可是朱元卻已經實實在在的威脅到了她,且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超越了她。
徐遊是一個凡事要做就要做得最好的人,比如說在府裏的諸位姑娘裏頭,她就一定要做拔尖的那個,進宮的也隻能是她,跟靜安公主交好的也隻能是她。
其他人都以爲徐遊是天之嬌女,天生便擁有一切幸運,但是徐二少爺卻知道,她做到現在這個地步需要付出多少努力鈥斺斔自小就比所有的姑娘努力,其他姑娘們還在睡覺,她在跟教養嬷嬷學習宮廷禮儀,在按照伴讀的身份要求自己,與此同時還要晨昏定省,讨祖母和母親的歡喜。
等到略大一些,她甚至還能出入書房替父親處理一些簡單的事物鈥斺斔甚至還能替父親寫帖子!
而在前幾年,她開了雲上閣。
當時所有人都幾乎不看好,她的那些手帕交們也說她是堕了家門的威風,竟然自甘堕落去從商,可她不知道怎麽就是說服了老太太,并且将雲上閣開的風生水起。
現在京城哪家貴婦女眷不以擁有雲上閣的衣裳爲榮?
哪怕是靜安公主,她也偶爾穿雲上閣的衣裳!
雖然做出這成績肯定是有家族扶持的因素在裏頭,可那也要扶的起來,徐遊就是這個扶的起來的人。
理所當然的,作爲這個家族裏頭最耀眼的女孩子,她的歸宿也該是最好的。
皇室是不要想,雖然她的身份足以做得皇子妃。
但是英國公府向來親近的不是衛皇後一系鈥斺數蹦晡闌屎蟾嘉平帝的關系也鬧得太僵了,而英國公府本來就天然親近嘉平帝,當然跟皇後關系平平。
這也是他們後來親近盛貴妃的原因。
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
得改善這個狀況。
或者說,得要做兩手準備。
衛皇後和楚庭川那邊擺明了是不想跟他們親近,所以他們本來是想通過一樁婚事拉攏兩家關系鈥斺斘蘭腋徐家要是成了姻親,那就是同氣連枝,到底是一家人,難道楚庭川真的能不管養他的皇後?
那是大不孝!哪怕他是皇帝,冠上個不孝的大帽子,他也帶不起!
可是這麽好的計劃,偏偏就毀在了一個從來沒被人看進眼裏的朱元身上鈥斺斦飧鲅就凡恢道給衛敏齋灌了什麽迷魂湯,衛敏齋對她言聽計從的,指哪兒打哪兒。
按照徐二少爺對妹妹的了解來看,就算是妹妹完全對衛敏齋沒有任何好感,也不應該毫無反應鈥斺斠蛭無疑徐遊是極爲好強的。
衛敏齋看得上朱元卻看不上她,徐遊怎麽可能接受得了?
徐遊的确接受不了。
但是這卻并沒有必要叫别人知道,任何人知道她難受,這在她看來都說明衛敏齋和朱元對她的羞辱成功了。
她偏偏不會讓他們如意。
朱元?
她微微冷笑了一聲,等到徐二少爺半信半疑的走了,便招手叫來了自己的丫頭連翹,吩咐她:“你去替我辦一件事,要越快越好。”
她開着京城乃至北直隸最大的成衣坊,手底下當然不能沒有得力的人,因此她的丫頭幾乎個個都是能夠在外面獨當一面的人物。
聽見她吩咐,便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聽見徐遊點頭,才急忙出去了。
而另一邊,等到傍晚的時候,向問天終于擦着黑趕回了家,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顧不得喘口氣,便跟朱元說:“姑娘,我問到了!那天跟着黃侍郎出門的車夫是住在燈市口胡同,我找了他,套了些話,知道他是往中軍衙門去了。”
中軍衙門?
現在的五軍都督不就是英國公嗎?
朱元牽了牽嘴角,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八九不離十了。
現在隻等着錦常那邊的消息。
她點點頭,見向問天急的滿頭大汗,便讓他先下去休息洗漱,而後讓人準備飯菜。
向問天卻沒立即就走,跟朱元說:“姑娘,還有件事兒,您之前不是交代我去找牙婆買人嗎?我去找的就是那個秦婆子,經過您那一通整,這回她可老實了,給的人都是不錯的,我查過了,身份還有來路都是清楚的,年紀也正合适,買來就能當差,您看怎麽樣?”
朱元點點頭,讓他把那些人都帶來,到時候給蘇付氏瞧瞧,而後再分别分派差事。
家裏這麽多孩子還有大人,衣裳漿洗還有做飯打掃都是大事,這些天其實綠衣水鶴和蘇付氏都是輪軸轉,早已經不堪重負了。
買人進來這件事,刻不容緩。
但是再怎麽急,也一定不能出差錯。
朱元想了想,還是跟蘇付氏提了一聲:“姨母盡量看着她們爲人,若是能用的,便留下來,若是不能用的給些銀子,讓出去就是了。”
她在外面什麽都不怕,但是家裏卻有這麽多孩子,是一定不能出差錯的。
蘇付氏明白她的意思,拍拍她的手讓她放心:“别的事我不敢說,但是在家事這一塊上,還是略有心得的,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安排她們各司其職,隻是,其實咱們到底還是家底薄了一些”
她不無擔憂的看着朱元:“先兒他們,按理來說也該有先生來教導,除此之外,教導嬷嬷、随從、伴讀,這些都是不能缺的,畢竟走出去,這些旁人都有的,他們沒有,就不合群了。”
她之前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
想要送朱景先去河東書院讀書,但是河東書院并不是那麽好進的,這種書院那是真正的讀書人的地方,朱元這個名頭在這裏,很難讓他們松口接受朱景先。
她微微皺了皺眉,知道這的确是個很大的問題,甚至不誇張的說,簡直是關乎朱景先一生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