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半米高的鬥牛犬發現了埋在土中的陸小刀,跑到他面前嗅個不停,然後非常不厚道的撒了一泡熱尿,在那幾塊大石頭上。
距離太近,陸小刀毫無意外的雨露共沾,想要反抗一下,卻是有心無力,頭部的擺動幅度控制在厘米範圍内,直接被鬥牛犬無視。
還好狗的主人眼尖,發現到這裏的異常,快步趕了過來。
來人名叫曹猛,是一家小型裝修公司的老闆,一米八的個子,裸露在外的健碩肌肉塊,都表明他有着良好的身體素質。
作爲一個精于世故的生意人,曹猛也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報警,而是蹲下身,直接征詢受害者的意見:“要報警麽?”
陸小刀試着搖頭,卻因幅度太小,沒能被對方有效識别。
曹猛以爲他沒聽清,又大聲問了一遍:“需要我報警麽?你直接點頭或者搖頭就行!”
陸小刀氣得直翻白眼,奈何嘴被膠帶封住了,飽受摧殘的身體也确實沒有多餘的力氣可調用,能維持呼吸就不錯了。
見他這幅表情,曹猛終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于是換了種方式:“這樣吧,如果你同意報警,就繼續睜着眼睛;如果不同意,就把眼睛閉上。”
陸小刀萬分欣慰地合上眼睛。
曹猛将陸小刀嘴上的膠帶,小心翼翼地扯了下來,累出一頭的汗。沒辦法,這強力膠帶粘的時間太久了,一個不注意,對方嘴上的那層皮就得沒了。
喝了半瓶礦泉水,又補充了點高營養的狗糧,陸小刀終于有力氣說話了:“幫我撥個電話,号碼是……”
目前這種狀況,直接去醫院或者回學校都不太合适,陸小刀隻好繼續麻煩李老闆了。看得出,那是個值得信任的人,雖然是個賣假貨的。
這一趟當然不能讓他白來。
陸小刀把埋在這片地裏的“秘密”,毫無保留地告訴給李老闆。
這年頭,把東西淺埋在地裏和扔在大街上,兩者之間的區别,頂多也就是個時間差。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李老闆會找個合适的時間,把那些東西全部取走的。
至于昨晚丢失的那些硬盤,會引起怎樣的麻煩,他想操心也沒用。因爲,他連是誰弄走的都不知道,更不要說去向何處了。反正,天塌下來,有石頭頂着呢;即便去了天堂,他也不會是一個人上路。
李老闆辦事老到,在問清發生過什麽之後,不但幫着把能抹除的痕迹全部處理幹淨,還把曝過光的面具給收了回去,同時承諾另外再做幾副面具,過些天給他送過去。當然,他們之間的債務關系,也随之加深了不少。
因爲需要休養,陸小刀又被送到了醫院單人間的特護病房,以張好古的身份和當前形象,理由是傷口感染,相關的住院記錄則是從昨晚開始,與葉以柔道别的時間點,再加上一小時多一點點。
李老闆剛走沒多久,訪客就來了。
看着眼前這位迷死人的大美女,陸小刀提不起半分的興趣,卻又不敢流露出任何的負面情緒,隻好借着“重病号”的身份,含糊不清地哼了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
“你這又是玩哪出,裝病躲我麽?還是,因爲昨晚……把你的體力給榨幹了?”葉以柔嬉笑着在他的床前坐下,伸手就要去揭他臉上的繃帶:“來,讓咱好好的瞧一瞧,在這密密麻麻的紗布之下,是怎樣一張脆弱的小白臉!”
“别!”陸小刀不能不開口了,現在他的臉上是真有傷啊。石頭給那司馬冰解毒搞得元氣大傷,整個身體的防禦級别降到最低,之後受到的傷害,是一點折扣都沒打的。
或許是他嘶啞的嗓音起到了效果,葉以柔停止了侵犯,臉上也浮起一片疑雲:“不會吧,真的病倒了?莫非是我那……和你的體質相沖?我說怎麽一直找不到你呢!”
“你的什麽?”陸小刀隻是身子虛,腦子可沒壞。這丫頭剛剛略過了關鍵信息沒講。
“身子呗,誰讓你自不量力,非要……”,葉以柔故意做出害羞的模樣,想用這個雖然在道理上站不住腳,但在情理上壓到一切的理由,把這個話題輕輕揭過去。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陸小刀當然不買賬,昨晚的風流債,又不是他留下的,毫無心理負擔。
“我學過一點中醫”,葉以柔也不跟他啰嗦,直接轉換話題:“我來給你把把脈吧!”
這種事,陸小刀想不同意也不行。
“咦,真的沒反應了?”葉以柔黛眉輕蹙,盯着陸小刀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微微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沒那麽容易控制你。說吧,你是用什麽辦法,把我種進去的蟲蠱給弄死的?”
“蟲蠱?!”陸小刀是真的吃了一驚,一大驚。
“嗯,那五條蟲子,是我八歲時開始養起的,和我的家人沒什麽兩樣。沒想到,才離開我一天,就……”葉以柔的眼圈都紅了,右手輕輕一抖,變出一張薄薄的鐵片,雙指鉗住,抵到陸小刀的脖子上,厲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是你的同學啊,校友!”,陸小刀也搞不清狀況啊,昨晚發生的所有事中,他連個配角都算不上,頂多是個道具。
“不可能”,葉以柔的眼神很兇,顯然動了殺機:“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怎麽消除這蟲蠱。一個普通學生,又哪來那麽大的本事?”
“那個”,陸小刀大腦飛轉,想到一棵救命稻草:“醫生跟我說,我昨晚差點酒精中毒,不知道和你說的這件事,有沒關系。”
“昨晚離開後,你去喝酒了?還喝了很多?”葉以柔的眼神依然不善,但已經沒有了殺氣:“爲什麽?心裏覺得内疚了,還是害怕和我在一起?”
“不是我主動喝的,而是被人灌的!”性命攸關,陸小刀顧不得掩飾昨晚行蹤了。
“别人灌的,誰?爲什麽?”葉以柔将手上的鐵片收起,單手捏住陸小刀的嘴巴,讓它保持O型的暢通狀态,然後伸過去用鼻子聞了聞。
“還真是有酒精殘留的味道,不過這濃度……好像有點高”,葉以柔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你不會是,喝到假酒了吧?”
“假酒?不會吧!”陸小刀一邊裝腔作勢的迎合對方,一邊搜腸刮肚地,想着如何去把下面的謊圓完。
這事可不好做,因爲葉以柔還在把着他的脈呢,天知道這個智商妖孽的女子,她的中醫水平到了什麽程度。說不定,通過把脈就能察覺到他說謊呢。
哐!
房門被人撞開,一個女孩闖了進來,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