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丫頭要去哪裏?”
“她怎麽往城外跑?”
“她買了一車食材是怎麽回事?”
.......
夕陽西下,一衆心懷歹意的人跟着夏宮涅,打算圖謀她手中的金葉子,卻見她背着巨大的包裹,從市場上拉了一馬車食材,往着城外走去。
阆城是大城,又在益州腹地,常年安逸,便是在城外,也有着大量的屋舍與百姓。舊日的城牆早已經無法限制暴漲的人口,這幫跟着夏宮涅的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本來隻想要先探一下這丫頭的住處。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夏宮涅坐着車,直接往郊野去了。
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這幫人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貪婪,摸了摸随身的匕首,膽子便大了起來。
跟随着夏宮涅的那些人,身手都不錯。他們有的是地痞,有的是盜賊,所屬的勢力不同,相互監視着,誰也不敢先動手。
畢竟,金子沒到手之前,他們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程度。
阆城毗鄰巴地,附近多山。前面的馬車一開始是沿着河道邊的路在走着,可是到了最後,卻是七拐八拐地跑進了山裏。
“那個丫頭怎麽回事,她好像睡着了?”
“不可能吧!那這車誰在趕?”
“媽的!這丫頭怎麽這麽邪性!”
一衆盯梢的人有些猶豫,可是最終還是難以戰勝對于那些金葉子的貪婪,跟了上去。
馬車進入了山道後大概行駛了一個時辰,便在一座古廟前停了下來。
益州歸屬大周之前,巴地曾經居住着不少的土著,他們有着獨特的祭祀習俗。不過後來大周武帝掌權之後,爲了加強對巴地的控制,将這種祭祀列爲了淫祀,強迫了巴地的土著遷徙到了附近的城鎮之中。
而這座石築的古廟,便是那個時候保留下來的。大周江山過了六百多年,而這座古廟也過了六百多年。
大周武帝雖然将巴地絕大部分的土著遷徙進了城寨之中,可是終究還是有少許留了下來。這數百年繁衍生息,也是這座古廟能夠存留至今的原因。
古廟由石築,半凹在山壁之中,供奉了一座造型奇特的神像。
那一衆盯梢的人見夏宮涅躺在馬車上,悄悄地移了過去。随着他們距離的接近,他們這些做慣了偷雞摸狗乃至殺人越貨的行家反而有些緊張。
“到了麽?”
夏宮涅卻是沒事人一樣,睡眼惺忪,耷拉着口水。她坐了起來,擦了擦口水,眼見周圍突然多了這麽多的人,撓了撓頭。
“兄弟們,先搶了金葉子再說。”
不知道是誰吼了這麽一句,一衆盜賊躍躍欲試,可卻被一聲大吼給吓住了。
“我看誰敢動老子的錢!”
杜老三帶着一大票打手趕到,猶如一隻餓到了極點的野獸,眼睛都在放光。
他在錢莊受了馬算盤一擊,此刻身上還帶着傷。不過杜老三有信心,憑借他的修爲,搶回金葉子不在話下。
杜老三的到來立刻改變了場上的形勢,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一衆地痞和盜賊全部沒有了氣焰,分開了兩旁。
杜老三得知自己賭坊被砸了之後,剛剛見過了梁軍派來的聯絡人。他忙着追回銀錢,陸續從手下的情報之中隻得知,砸他賭坊的是一個硬茬子。
可當杜老三看到此時馬車之上在夜火映照下的那個眨着眼睛的小女孩時,杜老三突然感覺自己胸口之中有着一股怒氣,看向了他旁邊的管事。
“你這個廢物,居然讓個小女娃給砸了場子?”
“你很吵诶!”杜老三的大吼聲讓剛剛睡醒還有着起床氣的夏宮涅很是不滿,“我的阿花等會還要來呢,你吓着它怎麽辦?”
那杜老三嘿嘿一笑,臉上滿是惡意。
“你就不用擔心那個阿花了,老子今天就送你下黃泉。”
怒氣深深,那杜老三一步一步走近,無論是他的手下還是盯梢夏宮涅的盜匪之流都是吓得不敢出聲,深怕惹怒了杜老三,遭受了池魚之殃。
杜老三今天在城中被溜了一天,又在錢莊遭受了偌大的羞辱,心中積蓄的怒氣爆發,便是此刻身前的隻是一個小姑娘,他也要一洩心頭之恨。
“真的麽?”
隻是,夏宮涅的反應卻是讓杜老三一愣。他隻見眼前的小家夥睜大了眼睛,雙掌一拍,臉上還露出了一些興奮。
“這阆城我早就玩膩了。黃泉在哪,你帶我一起去我就給你二十兩銀子。”
“你他媽耍我!”
杜老三勃然大怒,揮舞着手中大刀就要砍向夏宮涅,卻見徒然出現了兩道暗影,他們手指兵刃攔住了他。
“杜老三,你還真是下賤啊,連個小女孩都不放過。”
“是你!”杜老三睜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麽,“原來砸我賭坊的是你們!”
此刻他們的身後還跟随着一群打手和盜匪,人多口雜,杜老三當然不能讓人知道他眼前的兩個人是梁軍。
不然怕不用到明天,整個阆城都知道他暗中與梁軍勾搭的事情。
“聽好了,殺了他們,金葉子我分你們一成。”
杜老三身後的打手和盜匪,聽了他的話,便如嗜血的鬣狗聞道了腥味一樣,變得蠢蠢欲動。
“老大,我就說了,不要多管閑事,現在怎麽辦?”
苦力裝扮的梁軍兵士有些抱怨,不過面容卻是一點也沒有波動。
“總不能見婦孺慘遭毒手而不救吧!”
一衆人湧了上去,可杜老三的身形卻往後退。他知道這兩個梁軍武官不好對付,任何一個的修爲恐怕都與他差不多。
不過杜老三并沒有以爲憑借這一幹打手之流真的能夠殺死那兩個梁軍武官,他從一開始便打着全部滅口的打算。
杜老三一邊後退,一邊積蓄着力量,打算在關鍵時刻進行緻命一擊。可是随着一道巨大的暗影緩緩出現,無論是在打鬥的衆人還是杜老三,都是張大了嘴巴。
“這...這...這是什麽?”
夏宮涅摸着血齒斑月獸如巨石一樣大的毛茸茸的腦袋,就像是撫摸着一隻小貓咪一樣。
“阿花,這幫人好吵啊!”
吼的一聲。
這隻在夏宮涅手裏乖得像是一隻小貓咪的血齒斑月獸張開了血盆大口,一雙眸子之中散發着讓人心驚膽顫的寒光,吓得這一幹本是打了雞血一樣的打手盜匪慘白了臉龐,連路都走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