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談論的主角不由得皺起眉頭,循聲看了過去,卻是發現,發出嗤笑聲的居然是錢家小姐。
這位錢家小姐,并不是他們複社成員,不過卻是和複社交往過密。
如果是别人發出嗤笑聲的話,冒辟疆一定會将這個當成是對自己的挑釁和大不敬。
不過對象換成錢家小姐,冒辟疆就不好這麽魯莽了。
冒辟疆溫聲問道:“錢公子,可是對在下的七夕詞看不上嗎?”
良家女子抛頭露面,總歸是要被人給诟病的。
錢雨柔還有吳小姐女扮男裝出門,也是爲了避免這種苛責。
而複社的這些公子,也并不稱呼她們爲小姐,而是直接稱呼爲公子。
聽到冒辟疆的詢問,錢雨柔不由得一愣,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事情的原委。
不由得趕緊解釋道:“冒公子,我并沒有半點對公子詞作亵渎的意思。剛才不過是聽了楚大哥的一個笑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料卻是被冒公子誤會了!”
冒辟疆其實是個多情的種子,先後與十多位女性有過****關系。才名風流的他,不僅流連于南京與蘇州的風月場所,更深受秦淮八豔等女子的追慕。
曾與陳圓圓私定終身,金陵科考時住在李香君家,明亡後與董小宛隐居如臯水繪園,演繹了一出凄婉浪漫的愛情故事。
當然了,這是正常曆史軌迹中冒辟疆的風流韻事,在這個走向岔道的大明,好多事情并未發生過。
比方說,他和陳圓圓私定終身的事情就沒有發生過,和李香君也沒有過多的交往,但是此人風流成性乃是不争的事實。
而冒辟疆目前正在對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吳家小姐展開攻勢,雖然進展緩慢,但是還是有一些好的苗條的。
另外,對于錢雨柔,冒辟疆也不肯放過。
當錢雨柔直言剛才的嗤笑隻是因爲聽了一個笑話忍俊不住才笑出了聲的,并不是對自己七夕詞的不屑,冒辟疆心裏的緊張不由放了下來。
不過當他看到錢雨柔竟然稱呼一個陌生男子爲楚大哥,并且和這個陌生男子的關系頗爲親近的時候,冒辟疆不由得又吃起了醋來。
這或許就是男人的通病了吧,凡是自己看上眼的女人,隻要和其他男人有親熱舉動,都會有種被人動了心頭肉的感覺。
而冒辟疆的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一些。
冒辟疆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了一些,然後指着楚江秋問道:“請問這位公子是?”
錢雨柔含情脈脈地看了楚江秋一眼,笑語盈盈地解釋道:“冒公子,這位是楚公子,名江秋,字鴻飛!楚大哥,這位是冒公子冒辟疆。”
天地良心,錢雨柔真的沒有在衆人面前秀恩愛的意思,她還做不到這麽開放的地步。
不過剛才那種無意中自然流轉出來的脈脈含情,卻是在無意間在衆人面前秀了一把恩愛。
而這個眼神,則不由得讓冒辟疆心裏更加的不舒服了。
就在冒辟疆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卻是見哪位吳小姐聽到這邊的談話,不由得走了過來。
并且還是直接走到楚江秋身前,然後驚訝地問道:“這位莫非便是紅樓夢的作者楚公子?”
現在兩人的距離已經足夠近了,隻有兩三米的距離。
而近距離的觀察之下,盡管此刻吳小姐還是男裝,也帶給楚江秋一種眩暈的感覺。
如果自己是君王的話,爲了博此等美人一笑,哪怕是烽火戲諸侯,或許也是值得的吧?
好在楚江秋定力驚人,在片刻的失神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淡淡地說道:“不錯,紅樓夢是我所寫。”
得到楚江秋肯定的答複,吳小姐臉上露出欣喜之色,不由得問道:“楚公子,真是太好了,人家正有幾個問題想向楚公子請教,不知楚公子有空嗎?”
吳小姐展顔一笑,楚江秋頓時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似乎就連這肅殺的環境,都平添了幾分豔麗。
而當冒辟疆看到吳小姐的舉動的時候,心裏的嫉妒之心更勝。
這小子還真是有女人緣啊!
單是一個錢小姐還不夠,現在居然連吳小姐都對他生起了好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冒辟疆不由說道:“吳小姐,現在咱們研究的是七夕詞,吳小姐有什麽問題的話,不妨留到此次詩會結束再做理論。”
“呀,是的呢!”聽完冒辟疆的話之後,吳小姐不由得也反應了過來,臉色微紅,後退了幾步。
而冒辟疆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此次詩會一定要将這小子給壓下去!
其實平心而論,冒辟疆對楚江秋還是相當佩服的。
無論是四爲句,還是楚江秋流傳出去的幾首詩詞,乃至于愛蓮說等文章,都讓冒辟疆推崇備至。
但是今個兒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奪人所愛猶如殺人父母啊!
這種仇恨,就問那個男人能忍的下去吧?
這位楚公子雖然文采斐然,但是冒辟疆不相信自己曆經數年,精心推敲的七夕詞,會被這家夥比下去。
要知道,他是精心準備了數年,而這家夥則是要現場作詞。
冒辟疆是不太相信這家夥肚子裏還有存詩的,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寫好了一首佳作,絕對不可能裝在肚子裏悶聲大發财,那必須要流傳出去啊!
寫詩詞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爲了裝B和泡妞的嗎?
想到此處,冒辟疆不由問道:“楚公子,此次詩會的主旨乃是七夕詞,不知公子的詞作帶過來了嗎?”
聽到冒辟疆的話,楚江秋臉上不由露出愕然之色。
參加此次的詩會,還是被錢雨柔給拉過來的,沒聽說還要寫一首七夕詞才能參加啊?
楚江秋不由得看向錢雨柔,結果發現錢雨柔臉上也滿是愕然之色。
霍,居然連這個丫頭都不知道。
楚江秋也沒多想,拱手說道:“在下才疏學淺,再加上參加此次詩會隻是适逢其會,未曾有準備,尚請贖罪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