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梓無限狂熱地看着楚江秋,眼睛裏無數小星星在閃現,看楚江秋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聖母瑪利亞。
楚江秋琢磨着,這個李中梓的下一句話會不會是:大神,請收下我的膝蓋吧!
李中梓無限激動地說道:“神醫,老朽可否請教一下給人輸血的問題?這個,老夫可以拜你爲師,您有什麽條件盡管提!”
今天的輸血帶給李中梓太多的震撼,楚江秋在無意中,給他打開了一扇醫學殿堂的大門,讓他窺見了更爲神奇的醫學。
作爲一位神醫,面對這種誘惑,根本就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
隻要楚江秋肯答應,無論讓他做什麽,哪怕是撿肥皂,李中梓都認了!
内室裏的其他人無不驚愕,李中梓何許人也?
在當下的大明,幾乎就是第一神醫啊!
第一神醫,居然要拜這個年輕人爲師,自己剛才沒有聽錯吧?
不過仔細想想,這位楚公子居然能将李神醫斷言必死之人救回來,這也從側面說明楚公子的醫術比李神醫更加高明。
如果從這一點來看,李神醫要拜楚公子爲師,也就沒什麽好奇怪的了。
楚江秋打着哈欠說道:“你剛才不是不相信輸血的嗎?你不是說一輸血世子就必死無疑的嗎?這種必死無疑的辦法,你也想學?”
李中梓尴尬地說道:“剛才是老朽狗眼看人低,楚先生大人有大量,千萬别和老朽一般見識!”
眼前的李中梓,年紀應該七十左右了,雖然保養有方,頭發還都是黑的,但是胡須業已斑白。
李中梓素有醫德,面對這樣一位名醫,這麽低聲下氣甚至是帶着讨好般的口氣對自己說話,故意貶低自己,所爲的隻是想要學到一種醫學手段。
面對這樣以爲名醫,楚江秋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楚江秋客氣地說道:“李神醫……”
李中梓趕緊說道:“楚先生,在您面前,老朽萬萬不敢稱神醫啊!”
我靠,看起來哥們想好好和你說話都不成啊!
楚江秋一闆臉說道:“今天我累了,要回去睡覺了,有什麽問題,等我明天睡醒了再說!”
說完,楚江秋也沒搭理李中梓,徑自走了出去。
李中梓一直将楚江秋送到門外,執禮甚恭,直到楚江秋走遠,方才回返。
……
縣衙住宅内,時間回返到楚江秋剛剛離開的那一刻,宅院内就剩下陳永晴和入畫兩人。
陳永晴呆呆地看着楚江秋離開的身影,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陳永晴感覺自己十六年中發生的所有大事全部積累起來,也沒今天這麽多。
先是誠國公世子遇刺,然後爹爹帶來晴天霹靂,爹爹很有可能受牽累而喪命!
再然後是爹爹讓自己和哥哥亡命天下,再然後就是讓哥哥和楚公子結拜爲異性兄弟,楚公子還認了爹爹做幹爹。
再再然後,就是爹爹居然把自己許配給楚公子!盡管那一刻自己面臨着生離死别,心裏不勝愁苦,但是在聽到爹爹将自己許配給楚公子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一絲甜蜜的感覺!
但是接下來,楚公子居然說根本不用逃亡,他有辦法能救回誠國公世子!
雖然楚公子能救回世子的話,爹爹就不用死了,自己和哥哥也不用亡命天下,自己應該高興才對。
但是,楚公子是借這個機會推掉這樁婚事嗎?
楚公子心裏根本就沒有自己的位置?
楚公子根本就不喜歡我?
是這樣嗎?
而小丫頭入畫居然也是如此,傻傻地站着,似有無限心事。
陳永晴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心裏就是一酸。
現在也就入畫是知冷知熱的體己,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她也跟着難過。
難道楚公子就真的這麽無情嗎?
這段日子,自己幾乎不顧少女的矜持,經常來找他或聊詩詞,或打撲克,難道他半點都沒看出自己對他的情誼來嗎?
少女情懷都是詩!
不得不說,自從楚江秋出現在陳永晴面前,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少女心湖之内,漾起層層漣漪。
這種漣漪,或許是好奇,或許是欽佩,或許是好感,或許也有那麽一絲絲的愛情萌芽。
但是并沒有強烈到生死契闊非君不嫁的地步,這種漣漪,也并非不可磨滅。
隻要時間一長,并且不再有石子投入進去,漣漪自會慢慢平複。
但是今天陳鼎直接往湖水裏面投進去一顆手雷,讓陳永晴方寸大亂。
在陳鼎直接将她許配給楚江秋的時候,陳永晴心裏或許有那麽一絲期待,一絲甜蜜,一絲憧憬……
但是剩下的千絲萬縷,都是惶恐和緊張啊!
因爲她和楚公子還沒熟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因爲她還沒準備好……
但是楚江秋的拒絕,呃,至少是在陳永晴看來哪是拒絕,卻是使得陳永晴将剩下的千絲萬縷的惶恐和緊張,全都抛到了九霄雲外。
因爲拒絕,才會心痛!
才會回憶起相處的點點滴滴,才會感覺到,這輩子隻怕不會有第二個男人能走進自己心房之中了。
才會在蓦然之中發現,原來的一絲情誼,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情根深種。
陳永晴和入畫都徜徉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不能自拔,居然連楚江秋和陳近南聯袂趕回都未察覺。
楚江秋和陳近南進入宅子之後,看着傻站着的陳永晴和入畫,陳近南不由一愣,詫異地問道:“唉,你們兩個傻站着幹嘛?”
聽到陳近南的話,入畫才還魂似的反應過來,趕緊說道:“楚公子,今天我必須要問你兩個問題!”
咦,今天這丫頭有點奇怪啊?
不過楚江秋也沒怎麽放在心上,隻是笑吟吟地說道:“好吧,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吧,入畫!”
聽到入畫如此說,另一側的陳永晴不由得懸起了心。
不消說,入畫肯定是了解自己心思的,知道這種問題自己問不出口,這才替自己出頭!
入畫不愧爲自己的好姐妹,也不枉了姐妹兩人好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