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時正在嘗試發動這個技能:“HI,梅雨,你演的太棒了,跟我想象的喬北一模一樣——”
梅雨轉過頭,那張披頭散發的臉看上去順眼多了,她嘗試着露出個笑容,女鬼繼續講述生前經曆:“後面的劇情打打殺殺太兇殘了,不如我把劇本改了吧……”
梅雨錯愕片刻,果斷的抓起被子蒙住了頭:“睡覺!”
片子拍攝的很順利,主要男女主角太給力了,基本關于他們的鏡頭都是一次PASS,劉漁舟愁眉苦臉的研究拍攝周期,這個還得跟電視台重新協調上映時間。
今天拍攝的戲份是喬北正式走馬上任,特種大隊的兵痞們對她嚴重不服,準備給她穿個小鞋。
恰好趕上兄弟部隊來交流,這些家夥私下一商量,得了,等下友誼切磋的時候咱們都放點水,故意輸掉第一場比拼,到時候落了她面子,她就不得不親自出手了。
一個女人,身手再厲害也有限度。
喬北要輸了咋辦?能咋辦,一個女人,輸了也就輸了,難道對方還能把赢女人的場次也作數?到時候再連赢兩場,面子就回來了!
軍營前立起了擂台,擂台前方的十幾把椅子,都是給團裏的頭頭腦腦以及兄弟部隊的長官留着的。
擂台周圍,席地坐了滿滿的大頭兵,一個個穿着綠色的常服,風紀扣頂到了喉嚨上,帽子摘下,托到了手上。
這次比試,主要是徒手搏擊,其實就是兩方主官聊天聊出了火氣,非要比上一比。
303團的選手·從特種大隊裏出,而兄弟部隊,派出來的也是尖兵。
喬北摘下軍帽,耙了耙根根直立的短發,懊惱地看着已經就坐的領導們,她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士兵方陣,一身本領全部用上,摸爬滾打,最後一個匍匐前進,果斷的混進了三連的陣營裏。
喬北盤膝坐好,心安理得的把帽子摘下,放到一旁,擡頭看起擂台上的比賽。
一個身影剛好被從擂台上打飛下來。
這個是特種大隊裏的大蟒,那是個老兵油子了·已經轉成了自願兵,早幾年要不是文化課一直不過關,現在應該軍校畢業了,手下那是有幾分真功夫的。
林兵趕緊上去,一把扶起大蟒·帶着些許惱怒,壓低聲音斥責道:“放水也不用放這麽多吧!你怎麽也得走過十招啊!”
大蟒捂住胸口,擡起頭,嘴邊的一線血絲特别明顯,他苦笑:“老大,我沒放水啊,他太強了。”
林兵怔了下,一時沒有消化掉這句話的意思。
擂台周圍一片肅殺·難堪·所有的大兵們都感到了恥辱。
三招被打下擂台,太MD丢人了·特種大隊都吃SHI的嗎?!
團長臉色也異常難看,擂台之上的那小子兩手成拳,腳下踏着小碎步,雙拳輪流出擊,挑釁地打起拳擊。
林兵使了個眼色,從他身後上來兩個大兵把大蟒拖了下去。
林兵完全忘了事先定下的計策,他緩緩解開軍紀扣,靈活的手指越來越快,轉眼間,軍服被他脫了下來,裏面是一件軍綠色的襯衣,整整齊齊地紮在腰帶裏。
他站起身,單手撐住擂台,一個飛躍,跳了上去。
台下響起了叫好聲,大兵們化身最佳拉拉隊員,拼命鼓噪,加油:—幹死他!!别給哥們留面子!
隻允許你用一招,多了我跟你急!
擂台上那人隻穿了一件背心,背心外肌肉糾結,曬得漆黑的臉對着林兵展顔一笑,像是貓見了耗子。
林兵謹慎地舉起雙拳護在身前,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和對方兜着圈子。
對方露出滿口白牙,眯起的小眼睛成了一條縫,“記住,俺叫豹子!”
話罷,他一個箭步上前,漂亮的空中旋身,右腳支撐,左腳已經華麗的彈出,一個霸道的橫掃,林兵胸前一股大力撞來,他不可抑制地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狠狠的摔在了擂台外。
大兵們被這一幕驚呆了,丫的剛才還在玩拳擊,咋就突然出腳了呢?!
豹子特純樸的抽了下鼻子,憨厚的一笑:“俺教官說了,這叫兵不厭詐。”
然後,豹子同學小眼使勁睜開,露淋一點黑眼仁,滿懷期待地問道:“還有人嗎?俺已經熱身好了,俺教官說了,打就打到人服。”
鴉雀無聲。
林兵能夠當上特種大隊的副隊長,身手在全團也是數一數二的,連他都不是一招之敵,換了别人上去,估計也讨不了好!
更何況,按照事先講好的,三局兩勝,現在人家已經奠定勝局了,這第三局就算拿下,也不過是輸的不那麽難看罷了!
沒看到擂台前那一排大佬的臉色堪比鍋底灰了嗎?!
陰雲密布中,兄弟部隊的大佬哈哈一笑,拍了拍303團長的肩膀:“老弟啊,我們這個畢竟是特種兵,你們衛戍部隊是不能比的。”
這句話特别嘹亮,每一個303團的戰士都聽到了這句話,一股邪火竄起,接二連三的就有人跳上了擂台。
這些都是三個連裏的尖子兵,自認手下有兩把刷子的,卻全非那自稱豹子的家夥十招之敵。
漸漸的,圍在擂台旁邊的人越來越少,大家都知道,現在再比下去,那就是車輪戰了,赢了也不光彩。
大兵們開始竊竊私語,猜擂台上那人是何方人物,竟然如此厲害!
林兵茫然地擡起頭,手臂猛地用勁,從攙扶他的大兵手裏掙開,他憤恨地一拳錘下,一個淺坑出現在了地面上。
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哪,太MD丢人了!
大蟒捂住胸口湊了過來:“老大,要不,叫那個娘們試一試?”
林兵狠狠剮了他一眼,還嫌不夠丢人是吧?!
兩個人眉來眼去之際,卻聽得身邊的聲音再次消失,不由同時困惑的擡頭看去。
從三連的陣營之中,徐徐站起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又高又瘦,一身軍服穿在他身上有些空蕩,小眼睛天生帶了三分壞,嘴角一勾,招牌的一臉壞笑,拿起帽子,一把扣住了滿頭亂發。
喬北!
303團長是眼睛一亮,他旁邊的兄弟部隊長官則是滿臉苦澀,他沙啞着聲音道:“你有王牌你怎麽不用呢!?”
聲音裏帶着憤懑,委屈,像是小孩子正經的和大人打牌,末了卻發現人家藏了對大小王,愣是不用!尼瑪,不帶這樣玩人的!
衆目睽睽之下,最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豹子一雙小眼睛瞬間睜大,絕對達到了他雙眼極限,圓滾滾地盯着一步步向他走來的喬北,突然下蹲,雙手抱住腦袋,典型的犯罪嫌疑人收監姿勢,驚慌失措:“俺認輸,俺不打了!!”
這一幕讓所有大兵的眼睛都瞪了出來,這是鬧的哪一出,哎呦,這麽個百戰将軍咋就突然娘們了呢!
喬北已經走到了擂台邊上,她站在擂台之下,平視着心虛地豹子,和顔悅色地道:“下來。”
豹子依然蹲着,嗖的一下轉了個身,那麽大的個子,雙腳靈活的讓人發指,嘟囔道:“不下去。”
喬北的笑容漸漸斂去,臉上陰雲密布,擡起腳,發了狠勁一踹,煙塵飛起,嘩啦一聲,木質擂台塌了一大塊。
“滾下來!”喬北怒吼,聲音尖銳直刺鼓膜。
豹子一臉小媳婦樣,委委屈屈地在擂台上打了個滾,真的滾了下來,到了地上,依然保持着蹲姿。
官兵們已經全員站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都在心裏怒吼着,MD這是男人嗎?剛才爺爺就輸在這麽個孫子手裏?天下男人的臉都被他丢光了。
喬北樂了:“丫以爲這樣老子就不踢你了?!”
她話音未落,右腳猛地飛出,向豹子狠狠踢去,砰的一聲,卻是豹子的手肘擋住了這一腳,他擡起頭,一臉委屈。
喬北另外一隻腳已然襲來,豹子隻得往後退去,喬北得理不饒人,一腳一腳又一腳,雙腿快的隻看的見一道道影子,空氣中傳來了啪啪的聲音,這是出腿快到了極點的标志。
撲哧撲哧,這是腳腳到肉的聲音。
所有人的心随着這聲音一顫一顫,娘啊,這得多疼啊。
看着已經無力阻擋隻能滿地打滾的豹子,大兵們不約而同的升起了同情心,丫可真夠倒黴的。
對于喬北,潛意識地不去想,仿佛那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沾個邊也會萬劫不複。
喬北終于收了腿,不去管躺在地上裝死的豹子,徑直看向另外一邊跑來文化交流的特種兵們,笑眯眯地道:“還有人砸場子嗎?”
那幫子大兵瘋狂地搖頭,一個顫悠悠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教,教官,你好狠!”
群衆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劫後餘生的豹子身上,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他方才口口聲聲的俺教官說······
還有一更,可能晚點,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