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祖和黃帝視線相交,刹那間,二人并肩而立,卻透着無比的和諧,旁觀的人能清晰的感受到二人間的心意相通,爲了共同的利益,部落的壯大,一瞬間,二人也采取了合作姿态。
陳峰滿意的喊了OK梅雨的表現越來越出色了,隐隐可以和陸長安分庭抗禮,他已經可以想象到,當這部片子播出時,在電影界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工作人員們竊竊私語,這幾個場景,拍攝的難點在于,黃帝手裏的風雨,嫘祖演化出來的地圖,全部是後期特效制作出的,也就是說,演員要手持一團空氣演戲,還要似模似樣。
而陸長安和梅雨,兩個人的表現都非常棒。
劇組在高效率的運轉着,隻有導演陳峰在不時的抽風,經常爲了取得某一個美麗的畫面,而非要等待下午的斜陽,待火燒半邊天時,方進行拍攝。
比如今天這場戲,拍攝的是嫘祖和蚩尤在渭水之濱第一次相遇的場暴。
河水中映出一片紅色波光,陽光給所有的生靈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袈裟,樹木,huā草,還有獨自立于河邊的白袍少女。
她的側臉上亦是鍍上了一層金光,波光流轉,映的她面色如玉,越發嬌豔。
蚩尤頭葳鬥笠,身穿黑色長袍,沿着河邊徐徐上行,他忽心有所感,擡頭向上望去,一眼看到了安靜立于前方不遠處的少女。
甯靜,安詳。
一片葉子從天空上緩緩飄下,落在了蚩尤腳下,他彎腰拾起,橫置于嘴邊,輕輕的吹起了葉哨。
悠揚的樂聲在林中回蕩,女孩終于有了動作,她轉過頭,漠然的看了一眼蚩尤,旋即垂下眼簾,轉身走回了茅屋之中。
蚩尤一怔,手裏的葉子輕飄飄的落回到了地面之上。
他嘴角一勾,鬥志徹底的燃燒起來。
他很幹脆地走到了茅屋之前,敲了敲門,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姑娘,能讨碗水喝嗎?”一個個鏡頭順利的KO掉了,梅雨的心情卻越來越壓抑緊張,心驚膽戰的熬到收工,心裏那根繃緊的弦蓦地一松,一股疲憊翻山倒海的向她襲來。
她直接回到了石屋裏,直直地往床頭一倒,團成了蝦子的形狀,早部陣陣痙攣,這種感覺,隻在她情緒特别緊張的時候才出現過。
屋子裏漸漸黑了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傳來了清晰而有規律的敲門聲,梅雨的頭往被子裏又縮了縮,隻露出了發頂在外。
她現在像是即将參加高等數學補考,卻依然不知道微積分是啥的大一新生,幹脆裝死挺屍,破罐子破摔。
門外訪客的耐心終于告竭,敲門聲戛然而止,屋内屋外一片安靜,梅雨把被子緩緩拉下,悠悠長歎一聲“哎~”她光腳下地,套上棉拖鞋,伸手拉開了房門,不禁一愣,屋外,江帆滿臉得逞的笑容,筆直地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個飯盒,揚了揚:“不吃飯可不行哦!”
梅雨一把搶過飯盒,面色不善的退了一步,砰的一下又關上了房門,把飯盒往桌子上一丢,仍舊爬到了床上去,下意識的又是一聲長歎:“唉!”
江帆聳了下肩膀,回到了住處,屋子裏開着燈,他剛一邁進屋子,一個聲音響起:“怎麽樣,她還是不能克服嗎?”江帆看了一眼皺緊眉頭的陳峰導演,一臉的悻悻“是啊,看見我就關門,早知道應該叫你去送了。”
陳峰臉一沉“我去?我去有什麽效果?!”
江帆乖乖閉嘴,摸了摸鼻子,一副認倒黴的德行,陳峰快要瘋了,爲了讓梅雨适應,已經跳拍了很多情節了,明天是江邊,蚩尤和嫘祖單獨相處的最後一天,無論梅雨有沒有準備好,她都必須面對現實了。
嫘祖,和蚩尤的吻戲。
梅雨在床上翻來覆去,從江帆來了以後,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像是心中潛藏最深的域外天魔,被一絲誘惑輕松勾起,瞬間占據了她的整個心靈。
滿腦子隻有兩個大字在不斷的旋轉,吻,戲。
梅雨以前一直演女二号,女二的特點是比較倒黴,通常作爲女主的陪襯出現,性情大多是白蓮huā或者惡毒富家女一類。
無論哪一種,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可以和男主激情一場,讓女主吃醋,但是絕對不會有所謂的真愛的吻這種東東。
所以梅雨激情戲拍了不少,吻戲是一場都沒落下。
激情戲也灰常簡單,一男一女把被子一蒙,做一下廣播體操,然後拍攝下穿着吊帶小睡裙1玉凹)绶不的床照。
如果是古裝片,那把吊帶小睡裙換成大紅肚兜就苛恕
對,拍攝的秘訣是留頭留尾,中間省略N個鏡頭。
吻戲,吻戲不都是錯位拍攝嗎?啊啊啊啊,梅雨一把一把的抓着頭發,一想到江帆的笑臉,心裏就詭異的想逃,總覺得有什麽不幸的事情會發生。
在梅雨的坐立不安輾轉難眠中,勤勞的太陽還是準時的上了崗,她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昨天窗戶特意留了條縫,吹了一個晚上的春風,還沒把她吹感冒了,看來真的是禍躲不過了。
梅雨臉色極差的吃了早飯,煮的香噴噴的小米粥今日是如此的難以下咽,引得大師傅不住的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她。
在她吃到一半的時候,江帆神清氣爽的走了進來,梅雨一陣郁卒,這家夥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江帆滿面笑容的坐到了梅雨對面,梅雨木然地看着他,幹脆的把還剩了小半碗的粥往前一推:“我吃好了,你慢再。”
話罷,梅雨落荒而逃,每佛身後有惡鬼追趕一般。
江帆摸了摸長出了些許胡茬的下巴,看着梅雨狼狽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化吃完早飯,到了拍攝現場,驚詫的發現梅雨已經恢複了正常,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神态自信,一副鎮定自若遊刃有餘的樣子。
江帆揉了揉眼睛,往前走近了些,确定自己沒有看錯,梅雨對他,不再是目光遊移能躲就躲的狀态了,見鬼了,誰使了障眼法不成?!
江帆一臉納悶的坐下,看着梅雨前去化妝,對一旁翻着劇本的陳峰問道:“怎麽回事?早上看見她還愁眉苦臉的,誰給她吃了開心果了?”陳峰笑而不答,得意的哼起了京劇小調:“蘇三,離了洪洞縣……………”江帆眼睛一眯,旋即笑道:“原來是從死刑改成死緩了。”陳峰搖頭晃腦的動作一頓,連咳兩聲:“艾,人家小姑娘都哭了,現在真沒辦法拍,先拍别的戲吧,最後再補拍這一場。”
哭?梅雨會哭?嘤嘤嘤?嗚嗚嗚?
江帆眉毛一挑,這家夥還挺心狠手辣的,對導演也用上演技了,難道和他拍個吻戲有這麽痛苦嗎?!
提示,萬人迷帥哥江帆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爲2012的暴擊,且出現了持續流血效果,一1,-1……
片刻之後,梅雨已經換好了戲服出來,巫女的裝束極簡單,不過是一襲長袍,直接往身上一套就OK,妝容也比較淡,唯一有點難度的是巫女額頭的标志性葉片,每次都要畫上一次。
幸好,嫘祖這次是隐瞞了〖真〗實身份,額頭上的葉子消失不見,大家都省事了。
剛一回到攝影地,梅雨便察覺出不對來,江帆雙手環肩,第一時間的撲捉到了她的視線,臉上似笑非笑,這架勢,怎麽這麽像是守株待傻兔呢?!
江帆伸手招了她過去,劈頭道:“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哦。”
梅雨:“……”
今天拍攝的這場戲,是嫘祖和蚩尤感情日深,嫘祖暗中占蔔未來,卻不想蚩尤突然闖了進來,令她心神大亂,掩飾之後,發現占蔔結果乃是大兇。
茅屋内,阿嫘面上帶着淡淡的喜色,從箱底翻出了一個藍色的布包,層層打開,裏面赫然又是一個白色綢布的包裹,再次打開,露出了裏面玉色的玄龜之甲。
她鄭重的持甲在手,古老的歌謠從她口中吟唱開來,額頭之上,一片又一片的金色婆娑葉迅速的滑過,足足十片之多。
她正要把手中的龜甲丢下之時,門外驟然的想起了蚩尤的輕喚:“阿嫘,快看,我采了好多山菇……”
阿嫘手一松,龜甲已經抛了出去,她慌亂的拽過那原本包裹龜甲的白綢和藍布,匆忙的往上一蓋,旋即轉身,蚩尤已經走到了她身後。
蚩尤高高的揚起手,手中提着一根麻繩,麻繩之下,果然系了一串的鮑菇。
“阿嫘,你看,我們晚上做鮮魚山菇湯來吃吧!”阿嫘心中有事,勉強扯出個笑容,看着蚩尤:“好,那你快去做吧。”蚩尤卻怔住,呆呆地看着阿嫘,仿佛爲她的豔色所驚。
阿嫘眉頭輕皺,旋即感受到了蚩尤的視線,臉上一紅,似乎嬌羞無限。
梅雨心中破口大罵,這丫也太記仇了!!
江帆盯着的,恰是她的一抹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