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華夏一姐張亞熏的嫂子兼經紀人,馮紫晴一臉的焦急。
從代理商透露出意向開始,一向乖巧的亞熏就犯了犟,死活不肯接新片子。
張亞熏擡起頭,倔強地看着嫂子,她生了張巴掌臉,頗有些楚楚動人,尖尖的下巴颌搭配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乍一看,很像是隻小狐狸,配合她單薄的身材,又有不勝嬌羞的氣質。
她一般出演的角色也多是這兩種類型,一,狐狸精,二,賣身葬父的小白huā。
馮紫晴歎了口氣,嘗試着以理服人“1小熏,不是嫂子看不起你,縱橫的項翎,榮光的鄭淩和顔規,沒有一個是吃素的,你要殺出重圍,實在是太難太難。”
張亞熏的臉色迅速的慘白起來,馮紫晴心中大罵,老子上輩子欠了婁張家的吧,早知道嫁給張亞楠的代價是一輩子給張亞熏做牛做馬,打死她都不幹了。
心中所想是一回事,馮紫晴的臉上越發的和顔悅色,對待張小白huā她已經極有經驗:“當然,嫂子不是說你不能參加這次浚隻是咱們也不能撿了芝麻丢了西瓜吧!”張亞熏定定地看着馮紫晴,認真地說:“是撿了西瓜丢了芝麻。”馮紫晴:“好,好,咱們先不讨論芝麻和西瓜的問題,隻說這部片子,是華夏的金牌編劇莫伊人爲你量身打造的,她已經很久沒有寫劇本了,這次還是嫂子托了大人情的,又說動了大導演杜安,你就賣嫂子一個面子咱們先把這個劇本好好看了,然後有空的話,再去巫頌試鏡,好不好?”
說到後來,幾近哀求,連哄帶騙的口氣和平時對張沫沫一個樣,對了,張沫沫是她六歲的兒子。
張亞熏死死盯着面前的劇本,在馮紫晴充滿希望的眼神中伸出白的近乎透明的右手,重重的按在了劇本之上,往前一推,頭幾乎垂到了胸前,聲音輕的仿佛一根羽毛落到了地面上:“抱歉”
馮紫晴的目光已經從希望轉化成了絕望她二話不說拾起劇本,轉身向門外走去,當手放在門把手的刹那,終于還是忍不住冷冷地說了一句:“希望你不會後悔。”話罷,她猛地拽開門,沖了出去,實木的房門在她身後發出了砰然巨響。
馮紫晴畢恭畢敬的把劇本放在了桌子上,半垂着頭想想當初爲了讓眼前這個人親手寫出這個劇本,她再盡了多少心思,軟語相求,利益吸引,最後更是連對方好友都利用上了才說動了浪迹天涯的莫伊人動筆。
陽光從落地窗裏投射進來,給背對着她的身影打上了一圈朦胧的黃光,莫伊人穿了一套豎格的小西裝,英姿飒爽,她猛地回過頭來,斜飛的劉海在空中飄揚出一條完美的弧線:“說完了?”
馮紫晴緊張的看着莫伊人傳聞這個人脾氣陰晴不定,從她和對方打交道的經驗來看,脾氣倒是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壞,隻是爲人比較冷淡罷了。
馮紫晴輕輕地吐了一個“是。”莫伊人一雙略有些幹瘦的手果斷伸出抓起桌上的劇本,狠狠一撕漂亮的劇本瞬間四分五裂。
馮紫晴看的一陣心痛:“你……”
後面的話還未及說出,一堆碎紙片迎面砸來,莫伊人冷冷地吐了一個字:“滾!”
馮紫晴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看着莫伊人,對方揚起下巴,仿若女王出巡:“還不滾?!”
莫伊人瞪着馮紫晴走出了房間,轉眼間,臉上的冷漠碎成了一片片,她哀叫連連,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快速的拾撿着,嘴巴裏喋喋不休地念叨起來:“哎呀碎成這樣了,對不起啊,寶寶,糟糕,似乎沒有保存文檔,怎麽辦啊,嗚嗚,難道還要再敲一遍?!人家都說了不願意寫劇本,演員朝三幕四很難搞定的麽。”“什麽?!”縱橫的老總池宇風猛地一拍大理石桌面,從旋轉皮椅上站了起來,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如果擦着個火柴往他身上一丢,立刻變成人造太陽。
“你再說一遍?!”池宇風以追求完美著稱,他向來苛求自己甚過旁人,襯衣永遠平闆整潔,領帶永遠筆直,連領結上都不會有半點褶皺。
這麽一個平時就已經讓人畏懼如虎的老闆,此時這隻老虎明顯的餓了,經紀人劉恒的壓力可想而知了,他頭頂冷汗直冒,戰戰兢兢地道:“是,是的,項小姐直接從濟州島的外景地飛了回來,從北京轉機,現在應該在去烏魯木齊的飛機上了。”他的聲音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頻音,真想效仿古代先賢,一死以明志。當初是老闆讓他去做那個煞星的經紀人的,公司裏那麽多大牌經紀,一個個老闆都不舍得用,用了他一個剛入行沒多久的新人。
當時就趕腳不大對勁,前輩們逐一從他身邊走過,每一個人都惋惜的歎着氣,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靠,現在一想,怎麽這麽像是追悼會呢?!
TMD過趕通告之前,千催萬請,結果到了電視台門口,非要吃甜筒,沒有吃到轉身溜掉的藝人嗎?!
尼瑪全劇組的人都在吃盒飯,她非要吃龍蝦,那是貴州山區,走出大山全靠腳啊1
因爲男演員不合心意,死活不肯拍攝吻戲,又在人家的香煙裏裹上鞭炮火藥,把人家的嘴巴炸出一圈火泡的祖宗,見過幾個?!
真是一把辛酸淚啊,劉恒突然覺得,失去這份工作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如果忽略掉那還差幾十年貸款的新房。
池宇風看了眼滿臉郁卒的劉恒,原本朝氣蓬勃的小夥子,短短兩年變的滿臉苦相,死毛沉沉,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伸出手,松了松領帶,歎了口氣,拍了拍劉恒的肩膀,語氣和緩下來:“算了,不怪你。”
劉恒瞬間淚流滿面,老闆,知己啊,臣願意爲陛下效犬馬之勞!
“不過,你要把她帶回來。”池宇風明知道這是個很難辦的事情,卻也隻能無理取鬧地硬加到劉恒身上了。
劉恒心中瘋狂呐喊着,擦,君逼臣反啊,王侯将相甯有種乎?!
“這部戲實在是重要,韓國台灣三方合作,不是我們一面說的算的,單單違約金,就已經是天文數字了,希望你體諒公司的苦楚,如果你把項翎帶回來,我立馬給你漲提成!”
“好的,我盡量去做,那我先告辭了。”劉恒畢恭畢敬地答道,得了,爲了新房子裏的背投電視,真皮沙發,這把老骨頭還得拼一拼了。
“搭乘北京飛往烏魯木齊的cz690次航班的旅客,請準備登機了。”
候機大廳中傳來了機場廣播員柔美的聲音,梅雨把手裏的雜志輕輕一合,放到了随身的LV包裏,站起身,順着人流往前走去。
很順利的登了機,梅雨比照着座位号,在靠近舷窗的位置上坐下,手裏的包被她放到了身側。
摘下頭上的寬檐帽和大墨鏡,梅雨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被那些記者圍追堵截的不快感終于消散了些。
“抱歉,我能和您換一下位置嗎?”
一個輕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梅雨擡頭看去,是個穿着豎紋格子西裝的女子,時光似乎十分偏愛她,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絲毫痕迹,兩隻眼睛清澈見底。
梅雨心中一動,這個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仔細去想,卻又尋覓無蹤。
憑着心底突如其來的一絲好感,梅雨微笑點頭:“好啊,你的位置是哪個?”
女子露出了歡喜的表情,指着中間的位置笑道:“我在中間,真是抱歉,因爲我很喜歡看外面的藍天白雲,倒是麻煩您了。”
梅雨微微搖頭,站起身來,慢慢走了出去,女子對她再次露出了微笑,還沒有往裏走,一個小巧的女士挎包淩空飛過,一下投入了最裏面的座位上。
兩個人同時回頭看去,一個身穿紅色套裝的時髦女郎伴随着高跟鞋的蹬蹬聲走到了近前,她看也不看站在座位旁的梅雨二人,徑直便要往裏進。
穿西裝的女子臉上一變,瞥到一旁的梅雨的錯愕表情,卻又忍住了,不耐煩地指着梅雨尚未來的及取走的Lv椅包,對那紅衣女子道:“裏面是别人的位置,不是你的!!”
紅衣女子随意的看了一眼二人,漫不經心地道:“哦,那我和你換了。”
語氣平靜,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别說那穿西裝的女子了,連梅雨都忍不住暴走了,TMD等你家開了航空公司再來說這種話吧!
沒等梅雨出聲,先前要和她換座的女子率先發難,她十分兇狠的一把捉住了紅衣女郎的衣領,死死的往外扯,憤怒地道:“換你妹啊,老子憑什麽跟你換?!”
紅衣女子猝不及防,被她拉個正着,往後退了兩步,卻是退出了這一排座椅,她一把摘下鼻子上的墨鏡,冰冷地道:“憑我是項翎!”
啊,筒子們把手裏的粉紅票都捂緊了啊,明後天都是雙更,先不要投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