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來了紐約這麽多次,第一次到了江帆的寓牟。
坐落在紐約中心公園附近的獨立小樓,采用歐式宮廷風格,修建的美輪美奂,尤其是三樓整整一面牆的落地窗,十分醒目。
江帆停好車子,笑道:,“怎麽樣,你住在三樓,滿意吧?”
梅雨〖興〗奮地尖叫一聲,踮起腳尖,在江帆的臉頰上蜻蜓點水的一觸即分,快樂的向房間裏去。
江帆笑着搖了搖頭,果然像是那位夫人告訴他的,每個女孩子心裏都有一個公主婁。
剛剛奔至門口,兩扇白漆實木大門立刻被從裏面拉開了,一個穿着制服的青年男子笑容滿面的看着梅雨,梅雨腳步一頓,不由自主的慢下了腳步,江帆已從後面趕上,把行李交給那個青年男子,不許多做吩咐,那一頭褐發梳理的整整齊齊的男子已然帶着行李躬身下去。
江帆則是帶着梅雨上樓樓梯和扶手亦是白色的,隻在邊緣鍍了層金,處處彰顯高貴,卻又不會過于奢華。
二人轉眼已經到了三樓,站在門廊裏,梅雨有些不敢置信,整整三樓居然隻有一個房間。
她推門而入,入目是一片白色的海洋,長毛地毯遍及每一個角落,中間一張足可容納十人杆睡的大床異常醒目床的兩邊垂下了金色的床幔。
除此以外,就是床對面的一張電視牆了,這個房間,和安格的房間,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唯一不同的,安格的房間向外望去,是湛藍的天空,這裏,則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和不時飛起的瓯鹜。
梅雨走到窗邊一眼看到了不遠處宛如藍寶石般的巨大湖面。
站在窗前,腦子裏很自然的浮現了一句詩,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梅雨深深的吸了一口帶着清新味道的暖風,回過頭來看着江帆笑道:“好地方。”
江帆走到她身邊雙手悠閑的插在了褲兜裏,微笑着責着不遠處的風景,輕聲笑道:,“嗯,這裏是我的養老之所。”
梅雨一震,轉頭看向江帆,見他神态悠閑,臉上一抹輕松寫意,完全與這周遭環境融爲了一體便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這位聲名顯赫的大影帝已經有了退隐之心了。
正當她如是想的時候,江帆一派淡然地道:,“所以,巫頌是我的收山之作,某人可不要給演砸了。”
這句話說完他臉上笑容更勝,轉眼間,方才的世外高人的氣色如潮水般退去,帶了些咄咄逼人的氣勢,猛然間看來,雙眼之中目光淩厲,梅雨竟不能與之對視。
梅雨氣一瀉,心中電閃雷鳴間明白了前因後果,這是一個局從江帆說出了管家廚師開始,就爲她布置了一個圈套。
這是一種心理暗示暗示她,即将去的地方貴不可言,梅雨也的确抱着這樣一種心思。
當那青年管家出現,和江帆之間無需對話的默契,讓她心中那種畏懼到了頂點,接着這個房間,又讓她緊張的情緒爲之一松。
一緊一松之下,她的心神可以說,處在了最爲放松的時刻,加上江帆,又是她很信任的朋友,所以當他那麽悠閑的說出了歸隐意味濃厚的話時,她便完全的相信了。
錯愕間,江帆舉起的利斧已經悄然來到,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瞬間擊潰了梅雨的信心。
梅雨轉眼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再看江帆,又是一番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滿是玩味,拍了拍她的肩膀,戲谑地笑道:“如果你隻有這點道行,在陸長安面前根本不夠看。”
語氣平靜,事實如鐵。
話罷,江帆留下梅雨獨自思考,大步走了出去。
梅雨突地放聲大笑,笑聲酣暢淋漓,透過了屋子,一直傳到了正在下樓梯的江帆耳中,他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已然望不到的門扉,臉上露出了一抹寵溺的笑容,無奈地搖了搖頭。
梅雨笑的原因很簡單,她一心盯着JOPE沒想到,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獵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話說的真是再妙不過了。
梅雨這一通大笑把心裏累積的情緒全部笑了出來,從得了影後的驚喜,受制于經紀公司的無奈,和别凝的勾心鬥角,拍戲的艱辛,凡此種種,全在這一笑之中盡皆消散。
剩下的,是一片坦蕩蕩的赤子之心。
梅而盯緊樓下走出了房門的江帆,對方擡起頭,朝着她友好的揮了揮手,
梅雨嘴角高高揚起,戰鬥,已經開始了嗎?
陸長安,江帆,和這兩大影帝共同拍攝一部片子,固然是任何一個女演員夢寐以求的機遇,也很可能是一個失敗,讓她的演藝之路蒙羞的滑鐵盧,從此一蹶不振。
江帆今日的表現讓人驚豔,梅雨相信,他從頭到尾都在演戲,每一刻的表情都是精心計算過的,但卻讓人絲毫不能看出半集破綻。
如果梅雨是絕頂的武林高手,那江帆則是邁入了天人一體之境,已經返璞歸真,泯然凡人矣,陸長安又是另外一番風景,他獨辟蹊徑以武入道,同樣大成,比江帆多了分霸氣。
梅雨和他們之間,尚有一步距離,這一步,足夠天與地。
因到達時已經是下午,梅雨稍事洗漱後,休息片刻,又被江帆喚去吃了晚餐。
米飯,糖醋裏脊,八寶牛肉,清炒竹筍,涼拌綠豆芽,加上一個老鴨湯,這一頓兩個人吃的都很開懷,雙方有默契的暫時休戰。
梅雨旅途疲勞,早早的上床休息,她已經開始盤算起自己的演藝生涯了,一個女演員,可以拍戲的年紀大概從十八歲到三十五歲,其中,二十五歲到三十歲是黃金年齡段,這個階段,是一個女演員演藝巅峰時間。
梅雨暗自估算自己的程度,大概比正常的掘起早了五年,在二十一歲就拿到了影後,從現在開始,開辟屬于她的黃金時代。
她所想的,更加長遠,她要把這段黃金時代向外延伸的更長遠些,三十五,乃至四十,最主要的,是保持身體的良好狀态。
明星的同義詞是光彩照人,而一個晨昏颠倒,工作強度大,吃飯睡覺均不能保證定時定點的職業,想要比同齡人看着還要年輕貌美,簡直是一個笑話。
業内的女星過了三十就要開始化濃妝,過了四十,都要開始注射美容針,這才是明星永葆青春的〖真〗實秘密。
梅雨并不打算在自己的臉上動手腳,她選擇的是一條養生之道,盡可能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順應天時安排自己的生活。
平日裏多煲枧湯,女人是水做的,不單單指的脾氣和性情。
香薰按摩也要從頭拾起,總之,要盡可能的拖住歲月的腳步。
梅雨是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醒來的,昨天她刻意的沒有拉上窗簾,對面一片湖光山色,倒也不怕有鄰居偷窺。
當眼前的一切從黑暗轉到金芒一片時,梅雨,自動的醒了,這完全是人的自然反應,她坐起身,若有所悟,幹脆光腳下床,就着朝陽,緩緩地打了一套太極,收勢之時,從頭到腳,無不舒暢爽通。
等她洗漱過後,換了幹淨衣服下樓,卻不由一怔,樓下蒂姆和江帆一人霸占了一張椅子,中間一個黑白棋盤,兩個人饒有興緻的下起了國際象棋。
聽到腳步聲,蒂姆率先擡起頭來,梅雨眼尖的看到江帆的手悄無聲息的伸出,把二人的棋子輕輕對換了下位置。
對換完畢,江帆還有餘暇對着她眨了下眼睛,一昏心領袖會的樣子。
梅雨眼珠也沒有轉上半分,笑道:,“怎麽早就來了?”
蒂姆從口袋裏掏出錢夾,抽出一張金色卡片,這卡片很是奇特,正面是奧斯卡金像獎獎杯背面則是一串數字。
蒂姆深邃的雙眼緊緊盯着梅雨,做最後一次确定:,“你真的不做爲我的女伴共同出席?”
梅雨眨了眨眼睛,很堅定的搖了搖頭,她要給弟弟們一個驚喜,不可以提前暴露身份。
蒂姆無奈地把卡片塞到了梅雨手裏,站直身體對着江帆道:,“那我告辭了,晚上不要遲到。”
江帆一臉遺憾的看着棋盤,經過他巧妙的調兵遣将,蒂姆已是甕中之鼈。
蒂姆順着江帆的視線看去,隐隐覺得哪裏不對,伸手在棋盤上一劃拉,對着江帆道:“下次再下。”
梅雨看着江帆的臉色,忍不住笑出聲來,蒂姆不明所以的看過來,梅雨咬着唇搖了搖頭,蒂姆一頭霧水的告辭離開了。
待他走出門,江帆惡狠狠的罵道:,“蠻夷!”
梅雨終于哈哈大笑起來。
剛才蒂姆遞給梅雨的,是奧斯卡頒獎典禮的邀請卡,隻要拿着這個卡片,就可以出席今天晚上的頒獎典禮。
當然,她作爲觀衆,入場的地點和明星們不同,明星們要從正門走紅毯進入,觀衆則是另外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