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亦是大方,當下道:“好,那我就去觀賞下蘇大家的閨房。”
蘇人傑看着她無奈搖頭,梅雨笑意盈盈坦然回視,看蘇人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手裏的鍋中,梅雨轉身出了廚房。
這公寓樓從外面看,氣魄宏大,樓内的空間卻逼仄的很,客廳雖然被蘇人傑布置的古色古香,卻有些過于小巧精緻了,來訪者若是超過了二人之數,這屋子裏便容不下了。
梅雨漫不經心的想着,繞過了客廳中的博古架,輕輕推開了雕花木門,嘩~~~~
眼前豁然開朗,居然又是一翻景緻,足足上百坪的房間内,竟然有三面是落地窗,陽光争先恐後的從窗戶外擠進來,映得一室光輝,把屋子中的層層書架籠罩在内,書本上都蒙了一層金光。
除了角落裏的一張大床和一台電腦,這整個房間裏,密密麻麻的立了十餘列的書架,俨然是一個小型的圖書館了。
梅雨屏住呼吸,在書架之中緩慢走過,腳步放的極輕,仿佛微一使力,便會把這些書籍驚跑。
細細看去,書架和書架也并不相同,靠近門口的幾排,全部是密封玻璃櫃的設計,裏面裝的書籍幾乎都爲線裝書,書頁泛黃,每一本都被精心的擺放,仿佛一件陳列品,上面的書名皆爲繁體,看筆法,隸書居多,甚而還有部分小篆,曆史古遠。
後面又是兩三排木質書架,走在其中,可以嗅到清爽的木頭原香,上面的書籍便比較雜亂了,有各種版本的史書,以及大家評論,甚至還有一些英文版本。
最後幾排,則是一水的鋼制書架,上面淩亂的堆放了不少光盤,還有一些小巧的模型,看樣子,梅雨認出其中一座,是北京的四合院,和她拍攝世家名門時的那個大四合院很像。
梅雨對這些小巧的房屋模型大是感興趣,逐一拿在手裏把玩,不知何時,蘇人傑到了她的身邊,看着她專注的側臉,笑道:“你手裏這個是山西晉商大院,我專程去考察過的,拍攝了幾千張照片回來,在電腦裏複原以後,又動手做了這麽個模型。”
梅雨點點頭,她把手裏的模型放回了原處,認真的指着上面的模型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蘇人傑點了點頭,拿起了梅雨剛剛放下的模型,癡迷地看着道:“你看,古人修建房屋是多麽的有智慧,這裏,完全看不出任何接縫,你能相信嗎?這是沒有任何的鋼筋水泥建造出來的,經過了百年風雨,依然能夠住人。”
蘇人傑恰好站在了窗下,屋外的陽光給他打上了一層朦胧的金光,整個人都神聖起來,梅雨知道,這是術業有專攻的緣故,每一個人在他擅長的領域,都會成爲掌控一切的神。
蘇人傑恍然不覺,放下手裏的模型,又拿起了另外一個,四合院的造型,再次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看這個,布局都麽合理,一個院子裏可以住很多人,既節約地方,又有活動空間,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是當時最适合的房型了。”
梅雨專注的聽着,沒有絲毫打斷蘇人傑的意思,她以前拍攝了不少武俠片,對曆史典故也曾下了一番功夫研究,生怕自己在屏幕之上讀錯古文發音給人留下笑柄,古代建築卻從未涉及過,此時聽蘇人傑娓娓道來,突然察覺中國古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像是第一次跳出了水井的青蛙,頭一次發現天空居然這麽廣大,廣大的讓人隻能渺小自卑。
蘇人傑一路說了過去,架子上的十幾個模型被他一氣介紹完畢,戀戀不舍的放回最後一個模型,蘇人傑的手往下拿了個空,立刻如夢方醒,愕然道:“啊,我又入迷了?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下,飯菜都涼了。”
梅雨呵呵笑道:“因爲先生講的的确有趣,學生也入迷了啊。”
蘇人傑有些呆氣,但人真心喜歡還是敷衍與他還是辨别的出的,當下大有得遇知己之感,親自攜了梅雨的手腕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又洋洋自得的介紹起他這些寶貝來:“這裏都是些做研究用的資料,把那些快要消失的史料輸入電腦并整理出來。”
梅雨肅然起敬:“這一定是個十分浩大的工程吧?”
蘇人傑歎了口氣:“是啊,我曆時十年,一共也隻整理出了十之一二,還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完成。”
梅雨亦被他的情緒帶動,跟着感懷起來,此時,二人走到了木質書架和玻璃櫃的交界處,蘇人傑看着幾排玻璃櫃,近視鏡後的眼睛突地大放異彩,松開梅雨的手,上前輕輕撫摸着,仿佛在撫摸着最心愛的情人:“這些,都是真正的孤本絕品,每一本我都是花了好大的代價尋來。”
蘇人傑頓了一下,回頭看向梅雨,臉上帶了無限輕愁:“你知道,八國聯軍攻進圓明園的時候,雖然很多低級士兵眼裏隻看得到金銀珠寶,還有一部分有文化的,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兩個人一時靜默,梅雨可以想象,爲了找回這些散佚的孤本,蘇人傑付出了多大的心血,而當年能夠被皇家收藏的曆史書籍,又該是多麽的珍貴。
單憑這一項,蘇人傑便不愧其名,稱的上是人中俊傑。
半晌,梅雨半彎下身子,恭恭敬敬地道:“先生請受我一拜。”
蘇人傑連忙扶住梅雨,大笑道:“你拜我做甚?這些都是蘇某私人珍藏,可沒有拿出去貢獻的意思。”
梅雨會心的一笑,一雙眼睛洞徹分明:“我相信,先生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蘇人傑詫異的看着梅雨,本有些賣弄關子的心思此時卻狼狽起來:“不錯,我準備百年之後,建立一個文物紀念館。”
他歎了口氣,摸着手下的玻璃櫃道:“這些寶貝很脆弱的,玻璃櫃裏是電腦控制的恒溫系統,空氣幹燥度也有保證,我擔心如果捐獻了,這些書沒有這些昂貴的保護措施會很快化成塵埃。”
梅雨跟着歎了口氣,她很明白蘇人傑的擔心,除了一些國寶級的文物,很多古董在博物館中并沒有得到應有的待遇,就連最大的博物館也傳出過修複失敗的事故,委實讓人放心不下。
蘇人傑感受到梅雨情緒低落,猛地拍打了她肩膀兩下,笑道:“其實說白了不過是個人小道罷了,我也就仗着家裏還算有些底蘊,能夠過這種不問世事的日子,慚愧慚愧。”
梅雨輕輕笑了起來:“先生真是謙虛,有錢的人家不知道多少,但是象先生這樣做的又有幾個。”
她這次是真的佩服起了蘇人傑的人格,縱然此人在對待艾米的态度上稍顯粗暴,也掩蓋不了他的整體光輝。
二人說笑間,已經走到了客廳,梅雨探頭望去,小桌上已經擺好了四碟兩碗,另有一壺小酒,瓷碗細碟加上描花酒盅,恰好是一套餐具,和這桌椅甚是融洽。
蘇人傑伸手請梅雨入座,指着四碟小菜笑道:“梅大姑娘指名要求的小菜,梅菜扣肉,酒釀丸子,清蒸蟹黃,還有一盤新鮮毛豆,聊以下酒,這酒麽,亦是上好的汾酒。”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色菜肴,梅雨食指大動,不由贊道:“我随口一說,沒想到,你還當真了,竟然一個都不差。”
蘇人傑再次大笑,連聲催促,讓梅雨逐一品嘗,梅雨暗歎,蘇人傑心思缜密,她說過一次就完全記下來了,辛苦弄來這做菜的材料,又絲毫不邀功,要知道,這螃蟹可不是當季之物,而且看盤中這幾隻,個大鉗美身體紅豔,當是蘇人傑精挑細選來的。
若是刨了和艾米的恩怨,蘇人傑真是當之無愧的君子。
梅雨把梅菜扣肉和酒釀丸子各自嘗了一口,連連點頭,蘇人傑已經倒了一盅酒給她,另外又夾了一隻螃蟹出來,送到梅雨盤子中。
梅雨笑道:“味道不錯,可惜涼了,方才若是拿進屋中,再佐以先生的妙語成章,當是美味無比。”
蘇人傑笑了下,“以後如果梅大姑娘有興趣,小生願意随時效勞,我正一直發愁找不到人聽我這些牢騷呢。”
梅雨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汾酒入口溫和,後勁也不大,最适合小酌,她搖頭笑道:“先生真是謙虛了,我聽說您在學校裏的一堂課,可是有多少外系的學生巴巴的跑了去旁聽。”
蘇人傑眉頭一皺,故意闆着臉道:“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兩個人你來我往,言談之間頗爲默契,竟然頗有相交數十年的老友之感,堪稱一見如故。
酒至半酣時,蘇人傑甚至仗着酒意,用筷子敲着酒盅,搖頭晃腦的唱了半首貴妃醉酒,他唱的自然不是改良版的流行歌曲,而是正宗的原汁原味的京劇,當真韻味無窮,看得出,他是下過苦功的。
梅雨眯着眼睛聽曲,不時吃上兩口酒菜,偶爾拍着手叫上一聲好,末了,從褲兜裏掏出幾個銅闆,認真的丢到了蘇人傑面前:“再給大爺來一首。”
蘇人傑被她逗樂,認真的收起了桌上的銅闆,搖頭道:“現在物價飛漲,這幾個小錢隻能買到半首歌了,何況你這也太粗鄙了,以前那秦淮河上的紅倌人,要是直接把金銀拿出來,那就是打姑娘的臉,以後都别想上這樓船了……”
蘇人傑又是一陣發揮,梅雨酒勁微微上來,歪着頭看着他,笑嘻嘻地道:“聽先生說話當真有趣,以後倒是要不時的來叨擾叨擾了。”
蘇人傑微微一頓,頗有深意的看着梅雨道:“你若是不能再拍戲了,不妨來我這裏幫忙,資料繁瑣,我很需要一個細心又有耐心,還要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人來幫忙。”
梅雨明白,這卻是蘇人傑的臨時起意了,以蘇人傑的身份地位,手下至少有幾個可用的研究生,若是要聘請助理,以他的财力定然也遊刃有餘,不過是給她個活路罷了。
但也是因爲方才她表現出的真心喜愛這些傳統文化,才讓蘇人傑動容的吧。
梅雨微微笑着,視線越過了蘇人傑,仿佛看到了那一排排被仔細保管的書籍,輕聲道:“先生有所愛,不欲割之,我亦有所求,一心想要得之。”
蘇人傑高深莫測的看着梅雨,舉起了手裏的酒盅,二人在空中一碰即分,梅雨一幹二淨,喝的有些急,卻不由的咳了起來,在她的咳嗽聲中,蘇人傑的聲音直刺耳膜:“你和艾米,是姐弟吧?”
梅雨咳的更厲害了,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看向蘇人傑,蘇人傑站起身,倒了杯水給她,梅雨喝了兩口水,皺眉看向了蘇人傑。
似乎明白梅雨心中的困惑,蘇人傑笑了下,解釋道:“昨天朋友告訴我關于你的這場風波,我上去看了兩眼,剛好看到了艾米跳出來給你伸張正義,那句親姐姐,我是不會理解錯的。”
蘇人傑頓了下,微笑着道:“剛巧,我知道,艾米确實有一個純正中國血統的同母異父的姐姐。”
梅雨屏住了呼吸,看着蘇人傑,身世之謎就要揭穿了嗎?她張開嘴巴,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怎麽問出口,猶豫了片刻,她決定單刀直入:“你和我們又是什麽關系?”
蘇人傑攤開雙手:“表兄,我的父親,和你們的母親,是兄妹。”
他頓了下,補充道:“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梅雨遲疑着問道:“那他們,一共兄妹幾人?”
蘇人傑臉上帶了風輕雲淡的笑容,侃侃而談:“蘇家曾祖是一代大儒,一向書香傳家,祖父那裏算起,我們是二房,祖父一共生了五子一女,其中我父親和你母親都是繼室所生,尤其是你的母親,排行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孩,自幼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梅雨聽的暗暗咂舌,這就一當代版的世家名門啊,想象這龐大的家族和家族裏面的相互關系,就讓人頭大不已。
蘇人傑好整以暇的看着梅雨,面色平和地道:“你苦心積慮的接近我,到底爲了什麽,說吧。”
梅雨面上一紅,心機被人當面道破,委實有些不好意思,她難得的口吃起來:“我,我,對不起,我沒,沒有惡意的。”
蘇人傑啞然失笑,聲音溫和:“你若是有惡意,這就不是家常便飯,而是鴻門宴了。”
蘇人傑看出梅雨的窘迫,不忍逼迫于她,耐心的去了廚房,燒了壺熱水,親手泡了兩杯清茶,放了一杯到梅雨面前,梅雨聞着茶香,看着蘇人傑溫和而帶着些許鼓勵的表情,心神大定。
她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我母親,似乎很不喜歡我,我想知道原因。”
蘇人傑一怔,反問道:“你不知道?”
梅雨睜大眼睛做出一臉無辜狀,使勁搖了搖頭,蘇人傑歎了口氣開口道:“你母親……”
剛說了三個字,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梅雨皺着眉頭,不快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本欲按向挂斷的手指卻不得不改按成了接聽:“HELL啊,老傑克,難道又有生意上門了?”
胖子傑克的聲音明顯比平常高了三個度:“AY,你,你真是福星高照啊,昨天的事情我聽說了,天啊,斯皮伯格先生居然親自出面幹涉這件事,把那些惹禍的導演全部踢了下去,太厲害了!”
梅雨一怔,随即明白過來,應該是ING出面懇求的老先生吧,似乎那家夥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可惜她這次估計錯誤,做好人的是JNE,ING平白得了一個人情。
老傑克的話還沒有說完,精神繼續亢奮中:“HHH,老傑克忍不住要跳舞了,要跳上最最瘋狂的鬥牛舞,老傑克以前的舞步可是迷倒了不少小姑娘!”
梅雨聯想到老傑克的身形,不厚道地想着,怕是壓倒了不少小姑娘吧。
梅雨心急如焚,急切的想要知道蘇人傑未說出的話到底是什麽,她耐着性子問道:“傑克,到底有什麽事情讓你這麽高興?”
老傑克的聲音猛的又拔高了八度,尖細的像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最後的哀嚎:“天啊,不行了,讓老傑克再多高興一會兒吧,萬一說出來就沒有那麽爽了!”
梅雨皺着眉頭,不滿地喝道:“傑克!再不說我挂電話了 !”
老傑克這才扭捏起來,羞答答地道:“是吉姆導演,他居然給我打電話說,那個角色依然留給你扮演,叫你趕緊去報到!”
沒等梅雨反應過來,胖子傑克一疊聲的尖叫再次刺穿了梅雨的耳膜:“一想到那個有名的撲克臉居然低頭,簡直TD爽死了,哈哈哈,這還是第一次啊,真是沒想到。”
說到這裏,胖子傑克砸吧砸吧嘴,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梅雨完全的懵了,想起昨天吉姆那瘋狂又幼稚的刷屏舉動,低頭,實在不像是這個偏執狂的風格啊。
梅雨不得不打斷胖子傑克的洋洋自得:“傑克,到底怎麽回事,吉姆導演怎麽會突然改變主意了?”
胖子傑克突然賣起了關子:“AY,你手邊有沒有電腦?趕緊上網看看娛樂新聞吧!”
話罷,生怕梅雨追問,老傑克刷的一下挂斷了電話。
梅雨無名火大,這個老頑童一樣的經紀人有時候真是分不清事情輕重啊。
梅雨擡頭,看到蘇人傑擔心的表情,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簡單解釋道:“是我的經紀人,說黑夜貴族的導演又同意我去跑龍套了。”
昨天的是是非非蘇人傑也十分了解,想起某個偏執狂持之以恒的刷屏行爲,蘇人傑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爲什麽?”
梅雨聳了下肩膀:“叫我自己上網去查娛樂新聞。”
蘇人傑大感興趣,“去卧室,那裏的電腦可以用。”
梅雨真是糾結,又想知道當年的秘史,又想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随即想到蘇人傑态度和藹,随時可以打聽,遂站起身,跟在興緻勃勃的蘇人傑身後進了那偌大的卧室中。
看着蘇人傑的樣子,不知爲何,梅雨總覺得有些眼熟,這樣的表情似乎在哪裏見過。
兩個人到了電腦旁邊,蘇人傑直接晃動了下鼠标,很快,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個繪圖軟件,上面點線相交,說明了主人原本在做什麽。
梅雨心道,真該把全優生那幫小子拎過來接受下現實教育。
蘇人傑輕車熟路的點開收藏夾,排行第一的恰好是個娛樂網站,唔,梅雨糾正了想法,得先把收藏夾清除幹淨,她終于反應過來,剛才那個詭異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這個表哥的行爲和江帆如出一轍啊。
這個娛樂網站叫影視圈在線,最上面的一條新聞,是斯皮伯格導演的末日天災發布了最新的預告片,點擊已經破百萬。
梅雨一怔,胖子傑克既然特意叫她來看娛樂新聞,想必不會是犄角旮旯的小消息,難道說,和末日天災的最新預告片有關系?
她輕輕開口道:“把最上面的新聞打開。”
蘇人傑依言行事,新聞内容幾乎與标題一樣,沒有什麽新鮮的,下面的留言倒是熱鬧非凡:
“那兩個變異女孩真是太帥了,比主演都還要漂亮了!”
“真想娶一個回家做老婆,你們誰知道她們的聯系方式啊?”
“一個是天才美少女JNE,一個是昨天龍套風波裏的主角AY啊,這兩個美少女我都有關注哦,要照片的打2。”
看着下面一排排的2,梅雨無語了,這個人不會是CE/FR/CHINA吧,真是惡趣味啊。
蘇人傑也不由失笑,他随手點開了視頻,畫面中,原始森林的綠色勝景撲面而來。
感冒了,先保證正常更新吧,聖誕節會加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