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
“漂亮妞!”
“哪裏來的?!”
“哇塞!”
呼喝一聲,幾個人迅速的撲了上來,艾米馬上被擠了出去,四個少年圍着梅雨團團亂轉,一股酒氣熏的梅雨說不出話來。
眼看幾雙塗了各種詭異顔色指甲油的爪子向自己摸來,上面還有着骷髅頭戒指,骨質戒指之類的玩意,梅雨終于忍不住了。
她伸出手,巧妙的在幾個人的肘間輕輕一托,幾個男孩同時發出了刺耳的尖叫,一個個抱着胳膊蹲了下去。
艾米這才趾高氣昂的走上前來,單手勾上梅雨的脖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幾個難兄難弟,得意洋洋地道:“就你們那德行,還想泡老子的姐姐,都死遠點。”
幾個男孩站直了身體,眼睛裏的光芒更亮了,七嘴八舌地道:“艾米的姐姐,當然就是我們的姐姐了。”“自然自然,艾米這小子,實在滑頭,這麽漂亮的姐姐還要藏起來。”
艾米對于自己沒有震懾住這幾個狐朋狗友,感到大失面子,他咳了一聲,正要說話,梅雨伸出一條胳膊擋在了艾米面前,她的臉上平靜異常,語氣卻露出了一絲端倪,帶着點點的誘惑,似乎魔女在耳邊許諾,給你長生,允你年輕美貌一萬年:“你們說,我是你們的姐姐,就跟艾米一樣?”
艾米一個激靈,情不自禁的放下自己的胳膊,規規矩矩的退到了梅雨的身後,自己這位老姐,是什麽貨色,他可是一清二楚,平時很好說話,發起飙來,除了小P這種變态那是無人能敵啊。
幾個少年對望一眼,快速的交流了彼此才明白的心思,嘻嘻哈哈地回應道:“不錯,艾米的姐姐,就是我們的姐姐。”
對這幾個死到臨頭猶不自知的家夥,艾米完全是一詠三歎,眼神裏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梅雨的雙手背在身後,悄無聲息的捏了捏手指,不錯,還依然很靈活,她笑呵呵地指着前方的鬼屋問道:“這個是你們的窩點嗎?”
男孩當中一個生的有些胖乎乎的站了出來,摸了摸後腦勺,傻瓜兮兮的笑了起來:“這是我姑媽留給我的房子,因爲地點很偏僻,不大好賣,翻新也要不少價錢,就拿出來給大家做一個活動場所了。”
梅雨笑的越發和藹,“哦?那麻煩你帶路,進去看看吧。”
小胖子旁邊一個瘦高個不滿的把他擠到一邊,急切地道:“這裏我們都很熟悉,不一定非要他帶路的。”
話罷,瘦高個一馬當先,一腳踹開了圍欄,又在門口揀了根枯木棍子,随手抽打着瘋長到了石子路上的野草。
其他幾個男孩緊随其後,每個人都十分熟練的揀起根棍子,他們走過以後,石子路原本的模樣就出來了,梅雨饒有興緻的看着腳下的石子路,看得出來,原本的主人很是用心,路是用了各種天然的彩色石頭鋪起來的,又壘了各種花樣出來。
艾米在她身後耐心的沉默着,等着名爲老姐的暴力女郎看夠了,緩緩挪步,才膽戰心驚的跟在後面,根據他被梅雨蹂躏半年的經驗判斷,此時梅雨的暴力指數逼近峰值,并且還在不斷壓縮中,随時可能發生核子爆炸。
走到了房子前,梅雨仰起頭,看清楚了眼前老房子的真實模樣,牆壁上鏽迹斑斑,歲月的痕迹處處可見,窗棂上的原木老朽不堪,看的見無數螞蟻進進出出。
小胖子被少年們推到了最前面,從兜裏摸出一把鑰匙,這鑰匙也很古老,青銅色的匙身,長約一寸,伸進鑰匙孔裏後,小胖子累的滿頭大汗,終于把鑰匙轉動了半圈,門裏傳來咔嚓一聲,沉重的木門慢慢的露出一條縫隙。
少年們同時伸出了一條腿,猛地踹到了木門上,門立刻敞開了半扇,男孩們罵罵咧咧的走了進去,裏面的環境倒是出乎了梅雨的意料,本來以爲會是灰塵撲面的。
仔細看去,整座房子一樓是個大廳,中間一個樓梯回旋着升上二樓,大廳之中雖然有些空空蕩蕩,卻頗爲明亮幹燥。
梅雨掃了眼房子中部環繞一圈的窗戶,知道是照明比較好的原因。
看出梅雨的吃驚,幾個少年得意的笑了起來,克魯斯捂着有些破皮的嘴角,解釋道:“這裏我們輪流打掃的,灰塵太多的話,練舞很不好。”
梅雨不待他解釋,已經明白過來,這些少年執行的是倒黴到底政策,每次一人,負責開車,還要被揍,挨揍完了還得打掃房間……
梅雨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大門,已經被關上了,門鎖自動的鎖上,她又瞄了眼屋子内距離地面一人多高的窗戶,這裏真是個風水寶地,最适合玩甕中捉鼈的遊戲了。
幾個少年已經把艾米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打探起梅雨的信息,克魯斯伸手抓了縷艾米金色的頭發,艾米的頭發經過梅雨的大力改造後,如今已經恢複了原來的色彩,是一種顔色很淺的黃,在陽光之下尤其漂亮。
艾米把頭一甩,頭發柔順的從克魯斯手裏掙脫了出來,艾米不滿地質問道:“你幹嘛?”
克魯斯一臉的不以爲然:“艾米,你最近怎麽這麽老實,耳環也不戴了,頭發也不染了,衣服麽,也穿的這麽老土。”
聽克魯斯這麽一說,少年們頓時注意到了艾米的改變,一個個退開一步,繞着艾米看了一圈,口中啧啧稱奇道:
“艾米如今也當乖寶寶了。”
“真是看不出來,艾米洗幹淨臉還挺帥的嘛。”
“哈哈哈哈,看他這傻樣,襯衣扣子系到脖子下面了。”
奇異的,艾米竟然好脾氣的任由他們嘲笑,一點也沒有發怒的迹象,他心裏惡狠狠的咒罵,說吧,你們就說吧,你們現在有多痛快,等下就有多郁悶。
艾米可是深刻領會了梅雨剛才那句大家的姐姐的含義的。
男孩們嘲笑了一會兒,也察覺出不對勁來,艾米這個性子火爆的家夥,以前别人多看他一眼,也要上去幹上一架,今天怎麽這麽老實?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艾米冷笑兩聲,湊到了梅雨身前,谄媚的笑道:“樓上有理發室,您看?”
梅雨對艾米的表現很滿意,太上道了,至于樓上的理發室,也可以想象的到,這些男孩頭上的五顔六色怕是經常洗來洗去,自己弄又便宜實惠,又符合自己的心意。
梅雨二話不說,伸手抓起了一根棍子,這棍子,還是男孩們撥開野草的工具,到了門口就随手丢到了外面,卻不知何時,被梅雨拾到了屋子裏。
梅雨的聲音清冷,仿佛神祗一樣,帶着不容抗拒的意志:“你們,按着高矮排成一列。”
男孩們面面相觑,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大笑,布魯斯笑的前仰後合的拍着艾米的肩膀,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老姐,還,還真逗。”
艾米一抖肩膀,滑溜的像是一尾小魚,迅速的和這個找死的哥們劃清了界限,狗腿的站到了梅雨的身後。
梅雨手裏的木棍高高揚起,毫不留情的在離她最近的克魯斯身上抽了一記,克魯斯原地蹦了起來,呲牙咧嘴的質問道:“你,你幹嘛打我?!”
梅雨冷冷地道:“你們不是說,艾米的姐姐就是你們的姐姐嗎?我怎麽對待艾米的,現在就怎麽對待你們!”
話罷,梅雨再次重複強調道:“給我排成一排,都站好了。”又示威的揚了揚手裏的棍子。
男孩們這次笑不出來了,很明顯,瘦高個是他們當中的小頭目,他眯着眼睛看向艾米,“艾米,你姐姐怎麽回事?”
艾米撇了下嘴巴,并不接話。
梅雨上前一步,手裏的棍子恰好可以夠到所有的少年,當下揮舞起來,一片棍影飛旋,每個少年身上都挨了狠狠一下。
男孩們吃痛,一個個的跳了起來,暴跳如雷的逼了上來,瘦高個兇狠的張嘴喝道:“别以爲你是艾米的姐姐就可以爲所欲爲了,我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他話一說完,身上又挨了一下,這一下剛巧打在了他的嘴巴上,讓他這番威脅的話顯得可笑又脆弱。
少年們徹底的被激怒了,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梅雨絲毫不懼,以前拍打戲的時候,經常是一挑十的大場面,雖然說主要是武術指導事先編排好的動作,可真的動起手來,刀槍無眼,自己的身手若是過不去,每天拍完戲都會一身青紫。
當然,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以前的于眉對上兩三個成年男子還是不成問題的,現在的梅雨,對這幾個毛頭小子,依然遊刃有餘。
棍影重重中,一片鬼哭狼嚎,這些男孩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動作漸漸遲緩下來,随着第一個身影趴倒在地,一個又一個男孩倒了下去。
幾個人躺在地上,氣喘籲籲,相互望望,眼神中滿是絕望,天啊,這是哪裏來的暴力女!
梅雨絲毫沒有給他們休息的時間,直接伸出腳尖,一個接一個的踹了過去,一人一腳,雨露均分,厲聲道:“都給我爬起來,站好了,按照高矮排成一排,這麽點傷,死不了人的!”
少年們悲憤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難兄難弟們擠做了一團,勉強可以看做是排成了一排。
梅雨哼了聲,命令道:“把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摘下來。”少年們一頭霧水,狗腿艾米蹦了出來,嚣張的指着他們用地道的英語準确無誤的又說了一遍:“把耳環,鼻環,唇環,各種環全部摘下來!”
梅雨臉微微一紅,呃,她剛才,似乎說錯了一個單詞。
看來想要做一個優秀的壞人,也得要掌握一門外語啊,才能開展跨國業務。
瘦高個又跳了起來,氣的兩個鼻孔在不停的噴着熱氣:“老子的親娘都不能讓我摘下這些環,你懂什麽,這叫個性!這……”
又是一棍敲在了他的嘴巴上,後面的厥詞被生生堵了回去,艾米不屑的看了過來,如果按照小P分級,這個就是屬于被淘汰的靈長類。
中國的那句古話怎麽說來着?對對,識時務者爲俊傑,可見這裏的,是一群傻瓜。
在锲而不舍的暴力面前,少年們屈服了,小胖子最先摘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堆環,然後是布魯斯,接着是另外兩個男孩,瘦高個的骨頭比較硬,愣是又挨了幾下,逼得梅雨使出關節技,才終于伏小做低,委委屈屈的把一身環給卸了下來。
中間,艾米還檢舉揭發了兩個臍環,一個背環,外加三個舌環,被梅雨大大的誇獎了一番。
梅雨看着裝了整整半個棒球帽的各色金屬圓環,隻覺得觸目驚心,除了震撼,還是震撼,這些孩子,在自己身上打了多少個洞啊。
梅雨單隻想一想,就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發疼。
換句話說,這些臭小子的抗打擊能力很強麽,敢往自己身上紮這麽多洞,皮糙肉厚的,挨上幾下棍子也沒啥大不了的,梅雨原本的恻隐之心瞬間煙消雲散了。
梅雨手一揮,對眼前老老實實處于裝孫子狀态的男孩們命令道:“上樓,互相幫忙,把頭發的顔色染掉,不管什麽顔色,你們的頭發上隻能存在一種顔色!”
這話說的堅決果斷,不留餘地,男孩們彼此交流了下視線,吃一塹長一智,他們吃了兩塹,長了半點智,暫時也夠用了。
看着男孩們慢吞吞的爬上樓,梅雨突然察覺自己的話裏還有一絲漏洞,她立刻喝道:“隻能染成自然生成的發色,要是有人頂着一頭綠毛,藍毛出現,别怪我把他剃成光頭!”
小狗腿艾米覺得梅雨這話太有氣勢了,忍不住學着梅雨把話又說了一遍,着重強調了光頭兩個字,手重重一揮,大有揮斥方遒指揮千軍萬馬的豪情壯意。
三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