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姐把合同拽過去,梅雨注意到甯姐漂亮的指尖上塗着淡紫色的指甲油,又在上面繪了一圈綠色的藤蔓,分外的有誘惑力。
甯姐唰唰兩筆,改了租房時限,梅雨痛快的在上面簽了字。
甯姐潇灑地把合同拿起,遞給了梅雨一份,款款地行到了窗前,撩開鵝黃色窗簾一角,指着四合院西邊的角落,淺淺笑道:“你就住那個房子,裏面還有兩個姑娘,要好好相處哦。”
梅雨提起袋子,一手抓住合同,站起身,笑道:“放心吧,我懂得規矩的,對了,您這裏有沒有合适的角色?您知道,我很缺……”
梅雨把錢字含糊不清地咽了下去,合同掖到了腋下,拇指和食指中指互搓,做了個NEY的動作。
甯姐啞然失笑,回到沙發椅前,半彎下腰,手裏還剩下三分之一的煙杆在水晶煙缸裏輕輕一按,漫不經心地說:“我還真有個角色,隻是跑龍套的,就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了。”
梅雨睜大眼睛,開心的連連點頭,坦率地說:“沒關系,隻要能演戲,什麽角色都可以。”
甯姐直起身,雙手交叉,環住了裸肩,歪着腦袋,一臉揶揄的笑:“什麽角色都可以?包括吻戲,床戲,裸戲嗎?”
縱然梅雨二世爲人,前生也是老于世道了,也被甯姐一句反問堵得說不出話來,她讪笑兩聲,沒有接口,有時候,默不作聲比直接拒絕更好,可以留下回旋餘地。
甯姐看梅雨這副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梅雨看她前後搖擺的樣子,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了風中弱柳四個字。
甯姐笑了半天,拍了拍她的肩膀,送她出門,一臉陽光燦爛地解釋:“放心吧,這次隻是演個小丫鬟。”
小丫鬟?梅雨突然起了一絲微妙的感覺,她在門口停住腳步,回身看着甯姐,禮貌地問道:“這是什麽劇集,導演是哪位先生?”
甯姐側着頭想了下,成熟的風韻裏增添了一抹天真的味道,梅雨突然發現甯姐很喜歡偏頭說話,這樣避免了正面直視帶來的壓迫感,又不會讓交談對象覺得無禮。
甯姐想了會兒,遲疑地開口道:“似乎是漢武什麽史,是個新銳導演拍的電視劇。”
梅雨心中的大石撲通一下落了地,她十分肯定地詢問道:“是漢武秘史嗎?由鄭秋導演執導。”
甯姐恍然地點了點頭,贊賞地拍了拍梅雨的肩膀:“不錯,就是這部片子,怎麽樣,有興趣嗎?”
甯姐一雙漂亮的眼睛左右掃了掃,壓低了聲音說:“聽說原本演這個角色的姑娘因爲嗑/藥住院了,那邊又急着要人,所以找到了我頭上。”
梅雨苦笑,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糾結,安格花了重金買下的角色最後又落到了自己身上。
梅雨抿了下嘴巴,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笑道:“我有的選擇嗎?”
甯姐看着她,覺得這個姑娘很有意思,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甯姐叫她稍等,轉身取了一張名片出來,技巧地從梅雨的連衣裙的領口裏塞了下去,又輕輕拍了下梅雨的胸前,看着梅雨素白的小臉上唰的一下變的通紅,甯姐一臉的揶揄:“還挺有料的。”
說完這句,甯姐轉身回到了屋子裏,關門前,甯姐又探出半個腦袋,側着臉眨了下右眼,輕佻地叮囑道:“别遲到了哦。”
梅雨失落地站了一會兒,重新打起精神,提起了袋子向着四合院西邊的房子大步行去,轉眼就到了房門前。
窗簾被從裏面拉上,外面隻看到兩個剪影,身姿都很窈窕,梅雨不輕不重地叩了兩下房門,裏面立刻有人問道:“誰啊?”
梅雨眼睛向上轉了一下,斟酌了下用詞,聲音舒緩地回應道:“新來的,和你們同住的。”
門被一下從裏面打開,不是甯姐那種半開半合的風格,而是大開四方,毫無遮擋,一個紮着馬尾辮,上身穿了件灰色運動背心,下身穿了條緊身牛仔短褲的女孩随意地站在門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同時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韓佳麗。”
梅雨手忙腳亂地把袋子都提到一隻手裏,猶豫了一下,把手在裙子上蹭了蹭,這才握住了韓佳麗的手,簡潔地回應:“安格。”
韓佳麗握着她的手,調皮地擠眉弄眼,看着她手裏的袋子,爽朗地笑道:“我伸出手想幫你拿袋子,你倒好,投/懷/送/抱了。”
梅雨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開朗大方的女孩了,她毫不客氣地把手裏的袋子都堆到了韓佳麗身上,打趣說:“美女爲我服務,真是太榮幸了。”
韓佳麗抱住裝了幾雙鞋子的袋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勉強站穩腳跟,旁邊立刻伸出一雙細長的手,這雙手白皙修長,很是漂亮,把韓佳麗懷裏的袋子接過去一個,一個略有些沙啞地女聲在一旁嗔怪道:“又逞能了吧。”
梅雨順着聲音望向韓佳麗身後,一個少女穿了身銀灰色的長裙,腰間紮了白色流蘇細帶,亭亭地抱着梅雨的袋子,她的臉生的遠不如手優美,但是很白,五官很大氣,讓人覺得很有氣質。
女孩迎着梅雨淡淡地一笑,平靜地吐了兩個字:“秦容。”
梅雨對她禮貌地笑了笑,有的人需要你熱烈地回應,有的人,隻要君子之交就夠了。
很明顯,她的新室友屬于兩種不同類型,但從她們相互間的融洽氛圍看,應該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韓佳麗熱情地幫助梅雨整理了一張床鋪出來,問明了她沒有被褥,還把自己剛洗曬好的被褥抱了過來,幸好是夏天,一床褥子加個春秋被也就過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