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比賽的進行,在南邊生員們的“進球!”“球進了!”的熱情歡呼下,東邊和西邊的權貴們也漸漸興奮起來,手舞足蹈,爲喜歡的球隊加油,其中有幾個表現特别突出的生員甚至有了自己的支持者。
球場上的搶奪激烈無比,白衫的“進球”一方已經灰頭土臉,“球進了”那邊寶藍色的球衣也幾近黑色,可惜比分一直粘着在零比零,趙治雙拳緊握,一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場上雙方,低聲道:“商大儒,朕要上場踢球!”
商顯懷一怔,額上滲出些許冷汗,力勸道:“皇上,隻怕于理不合……”
剩下的話在趙治的瞪視下生生咽了下去,趙治目光如炬,斬釘截鐵地道:“朕不想聽到不行兩個字,商大儒,你可懂?”
趙治轉過頭去,看着場上比賽,又道:“或者,商大儒想在朕的題字後面再加上四個字?”
商大儒愣愣地問道:“什麽字?”
趙治斜眼看着他一笑,道:“誤人子弟!”
商大儒呆愣半晌,心道,若他上場出了什麽事,老夫如何擔待得起,一把老骨頭了還要受這煎熬,哎,真不該貪圖文家藏書,當這勞什子書院院長。
想到一世英名,商大儒一咬牙,道:“老臣就爲皇上安排這一次,但皇上一定要保重龍體,莫要離那球太近。”
趙治連連點頭應了,心道,上了球場還不是任他折騰。
趙治口谕:朕乏了,先去休息休息,留馮順替朕觀完比賽。跟着商大儒轉了個圈,卻是去商大儒居住的小樓裏換了一身球衣。
商大儒也奸猾,在比賽還有一刻鍾結束時,才對那仲裁打出換人的提示,帶着一個身着寶藍短衫的少年替下了“球進了”隊裏的一個生員,擦肩而過時,那生員不滿地啐了一口,暗道,必是哪家權貴子弟出來露臉了。
這一啐看的商大儒心驚膽戰,瞄了眼趙治,見他因怕被人認出,一直低着頭,心道,好險好險,這個祖宗還是趕緊回皇宮去吧。
商大儒心中忐忑,便一直留在球場邊上,馮順出于同樣的心理,緊緊跟在他身後,二人見趙治因爲是新加進去的生面孔,其他球員并不給他傳球,對望一眼,登時放下心來,隻望比賽結束前趙治一直碰不到球。
多了趙治這麽個無所事事的,藍裝的“球進了”隊被白衫的“進球“隊逼的險象環生,數次靠着守門的生員緊急撲救。
隻要把球踢得離球門遠遠的,“球進了“隊也不管球的落點是否有自己人接應,大腳開出,卻是個無人地帶。
不對,還有人,趙治,是趙治,他沖了上去,媽啊,商大儒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裏了,下意識地抓住一旁的馮順的手,卻感覺馮順抖得比他還厲害。
趙治跑的飛快,腳底生風,足不沾地,淩波微步,腳踏虛空,商大儒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怎麽跑的如此快?”馮順抹了一把汗,打了個哈哈道:“皇上平日裏勤于鍛煉龍體……”心裏卻想,爲了第一時間趕到宮妃争鬥現場,能不練出一雙快腳嗎?!
“進球”隊,反應迅速,立刻便向他們的半場跑了回去,“球進了”隊還沒反應過來,新換上來的這個面生的小子,竟然,這麽厲害麽?
腳下無球必定要快一些,很快,“進球”隊已經有人追了上來,同時趙治遇到了“進球”隊的防守生員的圍追堵截,卻見他腳一頓,身子向旁邊一偏,矯若遊龍,身姿優美地讓了過去,商大儒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好厲害~”
馮順再次腹诽,煽風點火後爲了躲避美人兒們的撒嬌,皇上這閃人的技巧可是越來越娴熟了。
趙治連過五人,球場上所有人的熱情都被調動起來了,齊聲大喊:“球!進!了!”
單刀!
趙治竟然突破了“進球”隊所有的攔截,與守門的生員直接面對面了。
他頭微微一偏,一個飛腳,所有的人都以爲他要射門了,便連那守門的生員也已經撲了出去,腳卻在球邊擦過,一頓,接着換了另外一隻腳,猛地一踢……
滿場歡呼!
商大儒亦激動的熱淚盈眶,抓着馮順地雙手,語無倫次地道:“球進了,進球了…”
看着馮順尴尬的表情,商大儒猛地發現他的失态,放開手,嘿嘿笑了兩聲,對馮順道:“皇上這一招聲東擊西用的甚妙。”
馮順跟着嘿嘿笑了兩聲,心道,這招是爲了防備太皇太後找茬專用的。
比賽結束的鍾聲适時響起,商大儒一顆懸着的心終于安穩地落下了,皇上無恙,皇上無恙阿,而且還過足了瘾,嘿嘿,向他讨一副桃李滿天下的條幅不過分罷?
卻聽得東邊有人大喊道:“那最後上場的藍衫小子,我家大人有請。”
西邊立刻也有人喊道:“那個小子,我家大人看上了。”
東邊的侍從再次喊道:“我家劉侍郎大人,你們是哪家的門下?”
西邊的立刻應道:“蕭相國府。”
東邊馬上有人喊道:“莫相國在此。”
商大儒的汗如流水,順着眉毛躺了下來,真是不消停啊,一想到兩個相國和皇上碰面的場景,頓覺頭大如鬥。還是馮順機靈,尖着嗓子喊了一句:“皇上口谕,宣進球的藍衣小子見駕!”
直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