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景星坐在院子裏,一邊看着月亮,一邊喝着上好的靈茶,等待着神溪風回來。
沙沙沙……
神溪風刻意做出來的腳步聲傳來。
尚景星頭也不回的道:“打探的怎麽樣。”
神溪風遞給來幾張紙,道:“除了有一人一直沒有出現以外,其他兩人的畫像都在這裏了。”
尚景星接過紙,低頭一看,嘴角立刻勾畫出一道弧線,這兩張紙上的人他都認識,而且他對于和其中一人的相遇已經“期待”許久。
“可真是有緣啊,夜豹……”
夜豹和梁不歡。
“這個人。”神溪風指了指其中一張紙,那上面畫着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往這邊走來。”
“嗯,你下去吧,我會會這位客人。”
尚景星微微擺手示意神溪風退下。
不過神溪風卻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的道:“可是您的身體……”
尚景星笑道:“放心吧,對于賭徒我可是很了解的。”
“好,那屬下先告退了。”
恭敬的行了個禮,一陣微風吹過,神溪風消失在原地。
在他走後的沒多久,院子又出現一個人的腳步聲,來人并沒有刻意隐藏的想法,快步走來,然後在尚景星對面的石墩上直接坐下。
在尚景星的注視下,他拿起桌子上準備好的茶水,仰頭就是喝幹,絲毫沒有懷疑有毒藥的可能。
“哈哈哈,真是好茶。”杯子放下,梁不歡擡頭看着尚景星,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到底是副層主,果然會享受啊。”
尚景星輕輕一笑,道:“無賭不歡、無賭不勝的梁不歡,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不不不。”梁不歡頗爲瘋癫的連連搖頭,“我才是久仰大名啊,不管是實力、身份,還是賭術。來吧,讓我們賭一場吧!當初輸給嚴龍我可是很不甘心的!”
尚景星雙眼微微一眯,意味深長的道:“不甘心?不,你不會。”
梁不歡微微一愣,然後嘴角拉長,笑得更加放肆的道:“爲什麽?爲什麽我不會。”
尚景星輕輕敲了敲桌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道:“這個世界上的賭徒分爲兩種,一,爲錢而賭。二,爲賭而賭。前者爲了勝利不擇手段,勝利之後爲之癫狂。後者……無時不刻都在癫狂!”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梁不歡,輕笑着道:“對于後者來說,赢也好輸也罷,都能讓他們爲之狂歡。”
短暫的沉默降臨,梁不歡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漸漸的,瘋狂的笑聲從他口中傳出,越來越大,最後簡直如同一個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不不不,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意思!來吧,讓我們賭吧,賭至癫狂!”
“我拒絕。”
尚景星毫不猶豫的拒絕讓梁不歡瘋狂的表情滑稽的僵住。
然後尚景星話鋒一轉,笑着道:“不過……如果你能給出讓我滿意的賭注的話,倒也不是不能陪你賭一場。”
梁不歡突然興奮起來,渾濁的眼睛恢複清明,而清醒中的他更爲瘋狂。
他雙手撐着石桌身子前傾,臉湊到尚景星的近前,露出一絲危險的笑容,道:“我都可以哦!不管是人頭還是身家,隻要我能拿得出的都可以哦!重點在于你的賭注夠不夠格!”
“很好,那就讓我們來賭明天的勝者!賭注是,一切!”
同樣的瘋狂,或者說更爲極端的瘋狂,和那些在賭場一擲千金的賭徒相比,尚景星現在的表情才是真正的賭徒。
梁不歡捂着臉仰頭狂笑:“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賭,就是應該這麽賭!太好了,就是你,我一直等的人就是你!不瘋狂的賭局根本不能讓我興奮啊!”
尚景星輕輕一笑,表情回複正常,就這麽坐在原地看着他大笑不止。
一盞茶後,梁不歡終于停了下來,兩人坐定,尚景星和他交談幾句,他一臉興奮的離開。
他剛剛走出院子,神溪風出現,一臉擔憂的道:“吾皇,以您的身份不應該和這樣的瘋子下這樣的賭局,而且根本就沒有憑證,他輸了也不一定會履行承諾。”
尚景星暗含金光的雙瞳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院子的角落,一道微笑出現在臉上,他揮手示意神溪風不用再說,同時道:“送我回房間。該休息了。”
“是。”
神溪風無可奈何的将他推回屋子,一切安頓好,然後悄悄的關上門在門口靜靜的守着,如同一尊石像。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将軍一早就來到客棧,接四人前往城中心。
路上,尚景星先是冰冷的看了眼夜豹,然後打量起之前一直沒有露面的第四人,這人的臉他記得,當初在平台上見過,但是并不認識,據将軍所說,他名叫何劍東。
到了城中心,聳立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城中城,面積不大,頗爲古舊。
城門早就打開等着他們前來。
将軍站定,看着與尚景星同行的神溪風和溪烈兩人,道:“接下去外人不得進入。”
溪烈聽聞此言心裏一急,立刻道:“放屁!我是吾……主上的仆從,爲什麽不可以進入,我家主上要是出了什麽事你擔待的起嗎?!”
相比之下,神溪風要沉穩許多,目光投向尚景星,等着他定奪。
夜豹、何劍東微微一驚,這才進入神墟多久,尚景星竟然就有了仆從,而且這仆從明顯修爲不低,不然也不敢對元嬰期的将軍這麽說話。
最重要的是,雖然他們此時沒有修爲無法探查,但神溪風的氣息明顯比溪烈高了不止一籌,但他的态度竟然也是完全以尚景星爲首!
“哼,沒膽子參加什麽選城,趕緊滾回去吧。”
心中的妒忌促使夜豹直接插嘴,冷嘲熱諷的語氣讓人極爲不快。
溪烈第一個忍不住,擡手就想給夜豹一拳,不過卻被尚景星伸手制止。
他完全無視夜豹,笑着道:“溪烈不得無禮,聽将軍把話說完。”
将軍立刻笑道:“還是試煉者大人明事理,您的安全不用擔心,隻要在這座城内,任何人都不得互相攻擊,不然會遭受雷劫。”
所有人微微一驚,雷劫,那可是能讓渡劫期都九死一生的存在啊。
将軍一臉驕傲的看着衆人吃驚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他道:“要是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們就走吧。”
有了雷劫作爲保護傘,衆人自然沒有意見,尚景星吩咐神溪風和溪烈在外等候,自己轉着輪椅慢慢跟着将軍進入城中城。
落在後面的夜豹滿是恨意的盯着他的背影,和何劍東交頭接耳說了幾句,随後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