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如約來臨,相比第一天,第二天的死亡人數要少了許多,但整個靈耀門的氣氛卻是有了本質的不同,相比前一天的恐懼,今天懷疑的迷霧籠罩在每靈耀門弟子心間,而那一絲絲癫狂一部分人心中滋生,尚景星相信,不出兩日,這份癫狂就會如同瘟疫般傳導給靈耀門每一個人。
而讓外界圍觀的衆人無語的是,尚景星就好像故意要制造懸疑的氣氛一般,在之前的身份暴露在外界人的視線之下後,他果斷舍棄這個身份,又一次沒了蹤影。
當然,尚景星自然不可能爲了所謂的懸疑氣氛而如此做,他還沒這麽無聊,他之所以要隐藏身份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怕外界有人能夠給靈耀門的人通風報信。
或許在别人看來,他這樣的想法有些杞人憂天,要通風報信的話那些人早就應該在他剛剛開啓勢力戰時就行動了,何必等到現在。
不過,他自己并不這麽認爲,塔界規則存在的時間已經無法考量,就連他自己之前都能通過用“變化”譽文鑽了空子,更何況那些存在不知道多久的勢力。
而之前那些人爲什麽不用,尚景星也有自己的看法,比如隻能使用一次的限制,比如想要到第二階段他身份固定後直接指認。
總的來說,他就是爲了多上一份保險,免得自己陰溝裏翻船。
事實上,他的這份謹慎并沒有錯,至少之前不懷好意的紅衣男子此時正咬牙切齒緊盯着靈耀門,雙目不停掃視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之處。
靈耀門最大兩座院子之中。
屈劍寒坐在小亭中細細品茶,而屈軍則恭敬的站在一旁。
“師傅,我們今天真不出去嗎?”屈軍小心的問道。
屈劍寒頭也不擡道:“出去做什麽?白天不會出事,晚上尚景星也不會動手,好戲都在明天。”
“可是……”屈軍遲疑了下,看了眼自己師傅的臉色,見他沒有不耐後,繼續說道:“可是那些外門弟子情緒有些不對,甚至一些内門弟子也開始對師傅您有意見了。師傅,以他們的狀态這場勢力戰我們能赢嗎?”
屈劍寒輕輕一笑道:“何必在乎這些蝼蟻。還是說你覺得最後對決尚景星他們能起到什麽作用?”
“想赢這場勢力戰最簡單的方法那就是将所有外門弟子殺死,内門弟子多是執法堂,不管楚天雄和個别長老如何掙紮,我們必定能進入第三階段,屆時尚景星身份暴露又豈是爲師的對手。”
似乎也是知道自己這名弟子的擔心,屈劍寒難得耐心的解釋一句,隻是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所說出的話卻是讓人毛骨悚然。
這,就是爲什麽屈劍寒身負極高威望卻絲毫沒有安撫靈耀門弟子的原因,在他看來那些外門弟子的死活根本無所謂,甚至全死光更好,免得讓第三階段突增變數。
至于人死光了靈耀門是否名存實亡,他根本不擔心,以他自身的修爲随時可以招攬更多的弟子加入,要是能直接回靈脈宗更是他之所願。
屈軍深深低着頭,有些顫抖的說道:“師傅……英明。”
此時,廣場上衆多的靈耀門弟子可不知道自己等人早就被貼上了可有可無的标簽,他們正爲自己的生命做着“努力”,即便他們這份“努力”對一部分人來說殘酷至極!
一處無人的角落,十名靈耀門弟子圍在那裏,而被圍着的是一名頗爲壯碩一臉橫肉的靈耀門弟子。
此時這名弟子早已沒有往日的跋扈,他坐倒在地,一如曾經被他欺淩的那些人一樣,一身是傷,無用功的向後爬動,同時口中拼命求饒。
“你們不能這樣!我不是尚景星!同門相殘那是違反門規的!”
“哈哈……”十名弟子爲首的那人冷笑一聲,瘋狂的大吼道:“你也知道這是違反門規的?!可惜沒人救你,長老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怪就怪你在門中舉目無親,誰知道你是不是尚景星!”
說完,此人手起刀落,一刀捅入那人的胸膛。
“啊!!混賬!狗娘養的!你們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們都被尚景星殺死!!你們會比我死得……更……”
聲音漸漸變輕直到微不可聞,又一名靈耀門弟子因爲同門的瘋狂而死去,而同樣的,其他地方也發生着類似這樣的一幕,明明太陽還未落下,就已經有十幾名靈耀門弟子死去。
如果說最初的第一天是面對死亡的恐懼,第二天是對所有人的不信任,那第三天,就是被這些負面情緒所煎熬的瘋狂,與其說是恐懼,更不如說是發洩而已。
勢力戰的第三天,第一階段的最後一天,就在這樣的氣氛下慢慢過去。
修兵止戈,第三天結束,幸存人數:230人,死亡人數:28人!
當子時到來,塔界規則的聲音降臨。
“第二階段開始,發起者不能更換身份,所有人都有一次機會指認親友,指認錯誤則對方死亡,爲期三天。”
嘩!
随着這道聲音的響起,所有人整齊劃一的擡起頭,雙眼中有茫然,有呆滞,大多數人萬分恐懼,而還有少數人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親友,滿是憎恨!
這些人皆是第一夜死去那些人的至親至友。
當初尚景星授意禍鬥和鍾山神所殺之人都有一個特點,在靈耀門有不少親友、一部分關系極好、一部分關系極差,這三點要素就是爲了這第二階段所設下的布局,本來這并沒有什麽,畢竟有腦子的人都清楚那一部分關系極差的人不會是尚景星,但經曆這兩天的懷疑和瘋狂後,一切都變了不同。
第二階段的勢力戰不再是爲了指認尚景星而設立,在更多的靈耀門弟子眼中,這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不知道何地,有一人低着頭,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開花……結果……第二階段開始,第三步棋也該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