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倒退,包括水蓮中的花麟毒蛟,縱然它瘋狂的在水蓮中翻騰掙紮,它頭上的角還是肉眼可見的慢慢變小縮了回去,最終化做一個肉瘤,它的修爲變回了二品煉氣期。
可以想象,一旦水蓮化爲種子,花鱗毒蛟說不定就成了一條小泥鳅。
“唉……”
就在此時,飄着空中陸藍蓮輕聲一歎,凜然英氣的臉上帶着一絲蒼白。
她落在了地上,雙手法決收起,不再提供靈力,任由花鱗毒蛟在水蓮中折騰。
即便她資質極高,身負天階功法,但修爲不夠靈力不足的問題依舊無法避免。
花鱗毒蛟終究是三品妖獸,就算剛剛突破沒有習得神通,靈力依舊不是她所能比的,想要強行殺死需要付出莫大的代價。
啪!
天空水蓮失去靈力支持後,沒能堅持太久,直接爆裂開來,水花濺了一地都是,其内的靈力也徹底消散。
花鱗毒蛟脫困了!
它的獨角又恢複原狀,修爲回到了金丹期,一雙燈籠大的眼珠死死盯着陸藍蓮,其中有的怒火足以燎原,不過倒也不全是壞消息,至少它的靈力在《似水蓮華》的作用下全部消散,也就是說,此時的它不過是空有金丹期修爲,而靈力全無罷了。
“孽畜,還不快滾!”
撲面而來的腥臭讓陸藍蓮感到不适,漂亮的劍眉一皺,直接取下了腰間的軟劍,靈力注入,軟劍瞬間挺直,在陽光照耀下閃爍着點點寒芒。
花鱗毒蛟猶豫了,巨大的身軀不停的在空中曲直,顯示着它的搖擺不定,到了最後,它盯着陸藍蓮和尚景星看了一眼,将他們的氣息記住,随後龍吟一聲飛入雲層,消失不見。
尚景星松了口氣,他不清楚陸藍蓮的狀況如何,還真怕花鱗毒蛟想不開要死磕,現在走了倒也讓他徹底放下心來。
随着神經的松弛,一陣暈眩感撲面而來,他漸漸睡去,隻是耳邊隐約聽到這樣的話語。
“睡吧……鍛體果我會分你一顆的……”
尚景星嘴角一勾,虛弱的笑了,并不是開心,而是不信,他又不是傻子,鍛體果這種至寶怎麽可能分給别人,哪怕陸藍蓮再有正義感,也不可能。
他權當自己幻聽了。
一日後。
尚景星悠悠醒來,全身上下的劇痛依舊存在,不過比之一天前好上太多,至少不是一隻手指都動不了的狀态。
“景星怎麽還沒醒來?”
他隐約聽見小雲急切的聲音。
“放心吧,這是正常現象,師姐可是給他用了我們月蓮宗最好的療傷丹藥,尚兄這一身傷不出十天就能康複。”
迷迷糊糊間,他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向小雲解釋。
他有些疑惑,這個聲音他從未聽過,自己什麽時候有這麽一個兄弟了?
他虛弱的睜開雙眼,黑暗被劃破,他看清了周遭的景象。
這是在一頂帳篷之中,火爐地毯各種家具樣樣俱全,這些家具雖說不上奢華但也透着古樸華貴的氣息。
小雲坐在他的右側,纖細的右腿包紮着厚厚的一層綁帶,滿臉的急切和憔悴。
他的左側則盤坐着一名青年男子,尚景星仔細回憶,想起此人就是一直跟在陸藍蓮身邊的那名師弟。
透過帳篷的縫隙,他可以看見外面的環境,依舊是那原先的地方,陸藍蓮藝高人膽大竟然直接在原地紮營,絲毫不怕花鱗毒蛟返回報仇。
哪怕這裏經曆過數場戰鬥,鍛體果依舊驕傲的挺立在原處,而在鍛體果旁則有着兩頂帳篷。
其中一頂帳篷一片昏暗,另一個帳篷則透着火光,可隐約看見一個凹凸有緻的倩影在其中打坐修煉。
“景星你醒了?!”
小雲發現了他的蘇醒,驚喜的撲了上來,一雙大眼睛挂着點點淚花。
“咳咳咳……小雲你壓着我了……”
尚景星虛弱的開口,渾身是傷的他被小雲這一壓,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小雲慌亂的起身,口中連忙道歉。
尚景星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沒事,随後看向一旁的青年男子,他掙紮的想要起身施禮。
“尚兄你可别動,不然這傷不好恢複。”
青年見此,趕緊伸手攔住他的動作。
尚景星也不堅持,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的确不适合亂動,要不是救命之恩,他肯定躺的比誰都穩當。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些感謝的話,卻又被青年止住了。
“還有感謝的話,你還是找我那師姐吧,可不是我救的你。”青年笑着說道。
“哈哈,兄台倒是趣人,不知尊姓大名。”
尚景星突然對此人好感倍增,和當初在騰鶴樓的淡漠且驕傲相比,真正相處起來,完全是兩個樣子,隻是他有所不知,是他自己的一系列舉動赢得了此人的尊重。
“第五層月蓮宗弟子,第一層藍蓮門長老,厲鵬華。”
厲鵬華鄭重的抱拳一禮,語氣中充滿了自豪,顯然是對于月蓮宗和藍蓮門這兩個門派充滿歸屬感。
雖然明知對方了解自己的情況,但尚景星還是出于禮貌自報家門一番,在介紹門派時他沒有猶豫直接以兵心門門人自居,對于蘭山派他是半點歸屬感都沒有。
兩人就這樣閑聊起來,頗爲投機,最後要不是小雲一直在旁邊拿眼睛瞪着厲鵬華看,他們說不定還能聊上一炷香時間。
實在扛不住小雲的眼神,厲鵬華趕忙起身,以不打擾尚景星休息爲由告辭了。
随着厲鵬華的離開,一滴冷汗從尚景星頭上滴落,他基本能夠預料到接下去會發生什麽。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小雲并沒有因爲厲鵬華的離開而開始訓斥他,反而默默低着頭。
帳篷中陷入沉默,唯有兩人的呼吸聲在傳蕩,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一盞茶後,小雲擡起頭,認真的看着尚景星。
“教我戰鬥吧,我不想再拖你後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