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景星提拳上前,猶如猛虎下山,怒焰噬身,徑直沖向童牛。
“童牛,抓住他,我要親自折磨他。”
周丹山淡漠的吩咐着,完全沒有絲毫擔心,不止是他,周山派所有人都是如此,他們站在原地,看好戲一般的看着尚景星,根本不擔心童牛會有危險,原因無他,童牛正是周山派鍛體期第一人,前不久更是剛突破,達到了鍛體九層,力量堪比三十六牛之力。
“是!掌門。”得到命令,童牛一把放開小雲的頭發,舉起拳頭,迎面朝着尚景星沖了過去,“哈哈,蠢貨!我來了!”
“不好,尚老闆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要和童牛硬碰硬。”
“尚老闆小心啊,此人是童牛,力量乃是起始城第一人!”
“唉,尚景星太沖動了。”蘭山搖頭歎息道。
“不自量力。”蘭山之子,蘭成峰不屑的說道。
衆人或是歎息,或是不屑,但這些都沒能影響尚景星的動作,甚至他還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絲冷笑,暗道一聲“好巧”,腳步依舊不停。
是的,尚景星本來的計劃就是率先殺死周山派鍛體期第一人,以免他在之後的戰鬥中對冷冰凝和林虎發動攻擊。
現在倒好,那人竟然和童牛是同一人,那他就更沒必要留手了。
他與童牛的距離在不斷縮短,悄然在地面丢下一件東西後,和童牛同時出拳,打出全力一擊!
拳對拳!
硬碰硬!
轟!!!
一聲巨響,氣浪急速翻騰,巨大的沖擊力好似兩頭攻城巨象的對撞,将地面上的灰全部揚起,籠罩住尚景星和童牛,遮蓋了衆人的視線,隻有淩峰上的那兩人看得真切,皆是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
“啊!!”
灰塵之内,童牛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他的整隻右手骨骼根根寸斷,肌肉被嚼碎,經脈被扭斷,一片血肉模糊,不似人形,顯然是廢了!
四十二牛之力對三十六牛之力,結果一目了然!
童牛雙目瞪圓,難以置信的看着尚景星,比力氣在這起始城,他從來沒輸過,結果今天竟然在和尚景星這個新人對拳時,輸的體無完膚!
“怎麽……?!”
童牛剛想說話,尚景星再次出手,他左手成爪,迎着童牛難以置信的目光,直接抓住童牛的臉,捂住他的嘴,不讓其說話。
“噓,小聲點,這是……秘密哦!”
尚景星身子前傾,湊在童牛的耳邊,輕聲說着話,他臉上挂着微笑,目光卻異常冰冷。
童牛并不打算束手就擒,他左手握拳,猛地打向尚景星的腰間,這是人體最爲脆弱的幾個位置之一,這一拳要是打實了,尚景星必定重傷。
然而這一切都在尚景星的計算之中,他不以爲意,冷冷一笑,随後左手猛的用力!
碰!!
童牛的整個腦袋被按在泥土之中,即使尚景星沒有用全力,依舊免不了腦袋開花,血花四濺,同時強烈的碰撞讓童牛的大腦一陣轟鳴,出拳的左手直接軟了下來。
“放心,你會死的……很漫長!”
尚景星眯着眼,縫隙之中寒芒一縷縷射出,刺得童牛龐大的身軀一陣顫抖,他現在真的怕了!
“這一拳,因爲你鞭打小雲!”
尚景星伏着身軀,左手如鐵爪,緊緊扣着童牛的臉頰,不讓其動彈,同時右手一提,握拳高舉!
下一秒,他運氣一拳猛然砸下,目标是童牛的胸膛!
咚!
“唔!!”
“這一拳,因爲你傷了小雲聲音!”
第二拳砸下,尚景星清晰的聽見“咔嚓”一聲,童牛的胸骨裂了!
咚!!
“唔唔啊啊!!”
“這一拳,因爲你罵了小雲!”
由于童牛已經沒有了反抗的餘地,尚景星直接松開了左手。
咚!!!
“啊啊啊!!!!”
“這一拳,因爲你扯了小雲的頭發!”
第四拳砸了下去,童牛雙目痛苦的圓瞪,胸膛凹陷下去,現在就算尚景星不去管他,要不了多久他也是死路一條。
咚!!!
“這一拳……”
五拳!
十拳!
時間慢慢推移,尚景星機械式的揮動着拳頭,宣洩着心中的憤怒,整整十拳砸下,童牛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而灰塵之外,卻和灰塵之中的氣氛全然不同,在灰塵揚起後,他們都看不見裏面的情形,但這不妨礙他們猜想,其中有不少人就爲尚景星宣判了死刑。
“啊!!”
第一聲慘叫響徹當場,其凄慘程度堪比殺豬,衆人皆是搖頭歎息。
“唉,尚老闆太沖動了。”
“是啊,不過我聽着聲音有點不對啊。”
兵心門這邊。
“掌門,裏面是什麽情況?!”林虎擔心的問道。
“尚景星怎麽樣了?!!”冷冰凝咬着唇,鳳目中寫滿了焦急。
他們兩人都很像沖進灰塵之中,助尚景星一臂之力,卻被炎同方拉住,無法移動。
“他用了你給的屏蔽探查的法寶,我也看不見。”
炎同方搖頭,表示自己也看不清楚,不過他和尚景星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知道他的堅韌性格,絕不會發出如此慘叫聲,可要說尚景星赢了這拳,他也是一萬個不相信,無比糾結,他何嘗又不想去幫助尚景星,可是昨天在計劃時,尚景星千叮囑萬囑咐,要求他們都必須在門内,不得出來。
另一邊,小雲雖然沒有說話,但原本空洞的眼眸之中閃爍着擔憂。
咚!
灰塵中有了新的動靜,猶如錘鼓的聲音響起,聲浪并不刺耳但卻好似被人砸在心頭,敏感的人甚至發現自己腳下的大地出現了一絲震動。
咚!!
“啊!!”
聲浪和震動再次出現,甚至比上次更爲清晰,同時出現的還有慘叫聲。
咚!!!
咚咚!!!
咚咚咚!!!
“這,童牛也太兇殘了吧?”
“可我感覺這聲音有點像童牛啊。”
“你是聾了,還是傻了?尚景星怎麽可能打得過童牛!”
錘鼓聲沒有停歇,一刻不停的響着,好似錘在所有和尚景星交好的人心頭,讓他們心顫,地面震動的更爲明顯,好似地震,而慘叫聲則慢慢減弱,直到消失,衆人的議論停了下來,他們依舊想到了結果。
半盞茶後,灰塵之中沒有了聲息,捶打、地震都停了下來,就連灰塵也慢慢散去。
“唉,走吧。”
蘭山轉過身準備離去,不忍看裏面的畫面,不過他沒走幾步就被自己的東方長老拉了回來。
“怎麽了?”蘭山問道。
東方長老沒有說話,而是顫顫巍巍的手指指着前方,一臉見鬼的表情。
蘭山好似想到了什麽,猛地轉身,看清了眼前的畫面,瞬間瞪大了雙眼驚呼道:“怎麽可能?”
蘭山的驚呼就好像是導火線,将所有驚呆在原地的人驚醒。
“怎麽會這樣?”
“不可能?!怎麽會輸?!”
“這!這!這是要逆天啊!”
空地之上,灰塵徹底飄散,童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胸口有個觸目驚心的窟窿,鮮血流了一地,他雙目圓瞪,顯然死前還處在震驚之中,死不瞑目!
而尚景星,他低着頭站在童牛的屍體邊,雙手低垂,一滴滴鮮血從他右手上滴落,渾身染血,甚至臉和頭發之上都有着不少血漬,這血,不是他的!
好像感受到了衆人的目光,他猛地擡起頭,看向了周山派的所有人。
透過他淩亂的劉海,一雙染着血色的眼眸,瘋狂、兇煞以不足以形容,所有看見這雙眼眸的人皆是不自覺的後退,有人隻後退了半步,有人甚至癱坐在地,這一刻,在他們的眼中,尚景星已然不似人類,而是一頭兇獸!
“還有……八十六人!”
他嘴角一咧,笑了起來,笑容中充滿了憤怒,配上他染血的臉,分外邪意。
所有和尚景星有所接觸的人,皆是感覺真正認識他了一般,這是一個平日裏善良随和,但一旦被逼急,就會變成瘋子的人。
他伸手一撈,抓住童牛的是右手,随後一提一甩,驟然用力,将童牛的屍體丢向周丹山。
做完這動作,他右腳同時一踏地面,整個人藏在童牛龐大的身軀之後,沖了出去。
“哼,自不量力!”
周丹山看着迎面砸來的屍體,絲毫不顧這曾是自己門人,直接一揮手,将其拍碎,一時之間血肉橫飛,狠辣之極!
“這!這周丹山也太狠毒了吧?!”
“那可是童牛的屍體啊,他的門人啊?!”
“我當初還差點想要加入周山派,現在真是慶幸,有這樣掌門,怎麽死都不知道啊!”
周丹山有靈力護體,自然不會沾到血肉,但他身後的周山派門人卻不同,被血肉濺了一身,甚至有人身上還挂着一條腸子,他們隻感覺後背寒氣直冒,特别是周圍的人的議論聲,讓不少人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想法。
‘周山派,真的值得我拼命了?!’
尚景星乘着周山派那邊出現騷亂,在周丹山拍碎童牛的屍體後,身形變換方向,再次加速,竄到小雲身旁,突然急停,蹲下身子,盡量避開傷口,伸手将她抱在懷裏,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猶如抱着珍寶。
目的達成,尚景星急速後退,直到退回自己和童牛戰鬥的位置,才停下腳步。
“怎麽了?我碰到傷口了?”
尚景星低下頭,看向懷裏的小雲,發現她目光熾熱的看着自己,心裏不禁有些詫異。
小雲輕輕的搖了搖頭,并沒有說話,依舊用那古怪的眼神看着尚景星。
“嗯,痛嗎?”
見小雲不說,尚景星也不多問,而是輕柔的摸了摸小雲的腦袋,同時爲她理了理頭發,露出小雲嬌俏可人的小臉。
“痛。”小雲神情一暗,微微低頭,随後又馬上擡起自己的小腦袋,露出了雖是稚嫩但也明豔無比的微笑說道:“但很開心!”
“啊?”
尚景星滿頭霧水的看着小雲,總感覺今天的小雲有些怪怪的,不過最後還是歸罪于童牛,認爲是小雲是被拷打了才會這樣。
小雲朝着尚景星的懷裏依戀的鑽了鑽,淚珠打濕了尚景星的衣襟,剛剛尚景星浴血奮戰爲救自己的畫面,讓小雲将他和自己父親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爹爹……”小雲的話語極輕,哪怕是尚景星此時的修爲,依舊沒有聽見。
尚景星給小雲喂了一顆血氣丹,随後将她安置到自己背上,用一根繩子小心的固定小雲的位置,最後讓她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脖子。
做完這些,他轉頭看向小雲,輕聲說道:“小雲,你好好看着吧,我,一定可以護住兵心門,護住我們的家!”
小雲精神一振,蓦然擡頭,大眼睛上挂着淚珠,展顔一笑,重重的點頭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