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外,甯俊陪同着陳慎踏上了歐洲的戰場。兩個未經硝煙的毛頭小子,如今卻是美國用來對付當時世界最大敵人的一張小小的底牌。
“維克,動手!”
陳慎縱身一躍,口中便已大吼一聲。
收到了陳慎的指令,在陳慎高高躍起的那一瞬間一陣震耳的爆炸聲從陳慎的身後傳來,爆炸的熱浪沖刷着仍然在跳起的陳慎背後。但很快,一道如同猿猴一般的身影快速掠過,一把就将還在抛高的陳慎接着,手中抓着一根白色絲線如同蕩千秋一般落在了遠處的地上。
“隊長,德軍反應過來了,我們要不要撤退?”
陳慎的耳邊傳來了一把聲音。
陳慎望了聲源一眼,直接說道:“不用,直接摧毀!”
說完,陳慎就已經化作獵豹一般往硝煙中奔跑而去,這處德軍的運輸基地已經被陳慎潛入對其進行嚴重性的破壞,對方的彈藥庫都被陳慎給炸了。剩下的兵力對于陳慎的小組來說完全可以吃得下,這樣的事陳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半個月内他們已經摧毀了兩個德軍前線補給的駐紮營地。
甯俊看着陳慎消失的身影也無奈地跟了上去,在隊友的掩護下,陳慎和甯俊就如同化作兩個幽靈一般。經過基因改造的陳慎視力極好,而擁有蜘蛛感官的甯俊更不用說。爆炸所揚起的煙塵成爲了陳慎和甯俊的最好掩體,德軍雖然對陳慎的襲擊反應過來,但他們絕對沒有想到陳慎的膽子遠比他們想的要大。
還不等德軍從營地殺出,陳慎和甯俊就再一次殺進了營地裏面。陳慎一馬當先,右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借着掩體,還不等沖出來的德軍反應過來就已經掠過數個德軍士兵的身邊。陳慎出手很快,很多時候那些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匕首就已經吻過他們的咽喉。而其他士兵剛反應過來朝陳慎射擊的時候,卻被不知道從哪兒射來的大網所粘住,而被大網包住的士兵,等待他們的自然是陳慎的匕首。
當然,在**時代依靠冷兵器的單兵作戰是不可能的,陳慎也沒有那麽天真認爲自己一兩個人面對衆多槍支彈炮能吃下一個軍隊。不過很多時候打仗靠的不是拳頭,而是智商!
也就在陳慎和甯俊吸引了德軍的注意力時,卻在營地的後方傳來了一陣陣的爆炸聲。聲東擊西,這原本就是中華數千年來打仗最常用的兵法之一,單純的德軍在遭遇襲擊的時候,誰又能想到真正破壞營地的主力是另有其人?
維克,是陳慎小組裏面的爆破天才,也是陳慎小組裏面戰鬥主力之一。如果沒有維克的爆破,恐怕陳慎對德軍進行騷擾性破壞也有些困難。也難怪費爾普斯說過軍方安排下來的人能力上不會遜色陳慎,這樣的人才恐怕發揮的作用比陳慎的本身還要大。
“漂亮!”
陳慎嘴角咧起,說道。但動作卻沒有半分緩滞,一手就接過甯俊射來的蜘蛛絲,讓甯俊将自己帶走,借着蜘蛛絲的力跳到一台坦克之上,匕首狠狠地砍向坦克的蓋子,輕易就将坦克蓋子的密封口給破壞掉,緊接着從中拉出了一個德國士兵。
陳慎并沒有打算完全摧毀整個駐紮營地,因爲單單靠十幾個人想要對一個駐紮營地進行徹底的摧毀,除非是一群厲害到無法無天又或者是擁有超強火力的士兵才能幹得出來。陳慎的任務本來就隻是對其進行突襲性破壞,然後真正摧毀的是接到陳慎信号的美國軍隊。
戰鬥結束了,陳慎整個小隊回到了他們屬于自己的獨立營地。因爲影兵計劃是完全對外保密的,陳慎他們的小組自然是不被人所知,但他們擁有最好的物資,擁有最好的裝備,也擁有最好的人才!
甯俊看着陳慎拭擦着的匕首,心中也是羨慕。男性天生就有争鬥的本能,誰不想有一把屬于自己的兵器?陳慎的匕首是在他們小組出發之前軍方秘密配備的,是由羅傑斯使用的盾的材料涅槃鋼的原料——埃曼德金屬所制,所以非常堅硬和鋒利。不過甯俊的面色很快又黯淡下來,再看着那匕首的時候,甯俊也不再羨慕,反而多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
“嘿,蜘蛛,要不要來點朗姆?”
一個看起來有四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過來搭着甯俊的肩膀說道,而另一隻手還拿着一個酒瓶在甯俊的眼前晃了晃。
甯俊沒有說話,但是卻從那個男人的手上拿過了酒瓶,直接就灌了幾口。辛辣的酒液順着喉嚨滑進肚子裏面,如同一道火焰在灼燒着自己的體内,甯俊不是一個擅長喝酒的人,但是卻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特别來到了戰場之後。
“蜘蛛還是沒辦法殺人嗎?”
也就在甯俊大口灌着朗姆酒的時候,另一個三十來歲滿腮胡子的男人走過來說道,他的樣子很輕松,帶着典型的喝酒大叔的笑容。
甯俊點了點頭,作爲一個士兵沒辦法對敵人下得了殺手,這是戰場上最嚴重的問題。就算是羅傑斯那樣的好人,他手上的人命也不會少,因爲戰場上面本來就是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地方,沒有第三條路可選。但甯俊卻到了目前爲止也沒辦法去殺任何人,包括那些納粹的士兵,但眼前這兩個男人可不會嘲笑甯俊。
看起來四十來歲的男人叫做哈道斯,其實他隻有三十來歲。他是隊伍裏面的火力輸出,如果說爆破手是隊伍裏面破壞力最強的人,那麽他就是隊伍裏面收割生命最多的人。而那個三十來歲的士兵叫做安德魯,是隊伍裏面的阻擊手。
“蜘蛛,我也不知道該說你愚蠢,還是善良。我聽說東方有一個宗教,讓信教的人不能殺生,難不成你是那個宗教的信徒?但是我聽說那個宗教的信徒也不能喝酒啊。”
哈道斯從甯俊手裏奪過那瓶朗姆,生怕甯俊這樣的牛飲會将酒液喝得一滴不剩。
甯俊笑了笑,但還是沒說什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拍了拍哈道斯的肩膀,在他的印象中,生命永遠都是寶貴的,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一時之間要他真的下手去殺人,他還是做不到。
有些東西甯俊不是不懂,隻不過是還沒有想通,等他真的想通了的時候或許他也會真正地對敵人下殺手,但不會是現在。
一隻手搭在甯俊的肩膀上,這一次并不是哈道斯,而是陳慎。
陳慎一來,其他人就很識趣地走開。和甯俊這麽多年的好友,陳慎又怎麽會不知道甯俊所想,如果說有一個人比甯俊還要了解他自己,那麽這個人就隻有陳慎。
“慎!”
甯俊看着陳慎,淡淡說道。甯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陳慎那一雙深邃的眼睛,仿佛在問他爲什麽,爲什麽收割生命就如同收割稻草一般。
“這裏是戰場!這裏沒有對錯,隻有生死,既然我們選擇了這裏,你就應該按這裏的規則。”
陳慎沒有在意甯俊的眼神,淡淡地說出戰場上唯一的真理。
“那是你的選擇,不是我的!”
甯俊沒有再去看陳慎的眼睛,冷冷說道。
“對,這是我的選擇,但也是你的!當你選擇留下來的時候,當你選擇要做英雄的時候,你就已經沒有選擇!殺人總是難免的,如果你現在都無法适應,你憑什麽要做英雄?憑什麽去懲罰那些該死的人渣?”
陳慎的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花地說道,他的眼神裏甯俊看到了一種不甘,就好像當時的眼神一樣。
“做英雄就要殺人?”
甯俊皺眉頭道,拳頭間不由得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或許吧!”
陳慎沉默了一下,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說道:“但是我很清楚戰争和英雄不一樣,一定會有死亡,隻不過是……”
“你還記得博士的話嗎?”
甯俊突然打斷陳慎的話道。
陳慎看了一眼甯俊,說道:“按計劃行事吧!還有時間,我……”
沒等陳慎把話說完,甯俊就已經一拳往陳慎的臉打了過去,陳慎剛反應過來想用手擋下甯俊這一拳,卻被甯俊這一拳的力量打飛了出去。陳慎整個人在沖擊力的作用下撞倒了營地裏面的一箱箱物資,但很快卻就爬了起來。
“我就怕你忘記了,戰場上我們的确無法選擇,但是有些東西我們還可以選擇,我不希望你忘了。”
甯俊冷冷地看着爬了起來的陳慎說道。
“我不會忘的,我現在是一個領導者,我隻是要自己做好領導者要做的事而已。”
陳慎淡淡的說道:“我還是很清楚這個世界不是我的,我有該做的事。”
甯俊沒有接下陳慎的話,兩人就這樣靜靜的伫立着。陳慎開口打破了沉寂:“走吧,他們還在等着和我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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