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酒家客棧之中。
在嬴瑩離開之後,林蕭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想法,這段時間以來,他雖然和她朝夕相處。
可是,因爲直到嬴瑩身份有所隐瞞,所以并不敢坦誠相待。
二人在交流過程之中,都是淺嘗辄止,甚至還有一絲戒備。
特别是知道她是秦始皇嬴政的女兒之後,林蕭更是無法去親近了。
天家無情,自古以來都是,沒有哪個帝王之家會例外。
更何況,秦始皇這種千古一帝,手段更是令人害怕,一旦落入對方的視線之中,他恐怕想全身而退都做不到,哪怕他現在有着天象境的修爲。
秦國的覆滅已經是在曆史上刻下了的,根本不是某一個人就可以輕易改變的。
“連師父的通天修爲都難以改變些什麽,更何況是一個國家呢?秦國的覆滅已是必然,我若是卷入其中,将來恐怕隻能是螳臂當車而已。
算了,想這麽多幹嘛,先打聽一下林大叔一家的境況再說,然而從此浪迹天涯就好了!”
想到這裏,林蕭喝了一碗清水,放下破曉劍之後,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色微亮之時,他的生物鍾已然确定。
随便梳洗一番之後,他來到客棧的院子之中,開始了自己新的一天的修煉。
業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随。
這個道理他懂,自從在鬼谷生活下來之後,他就每天風雨無阻,從不間斷的在這個時候練習縱橫劍法。
不多時,随着他的手臂擺動,手腕也是緊緊跟上手臂的節奏,舞動着手中的破曉劍。
三年來,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對于破曉劍他已經能夠如臂使指。
他一直認爲萬物有靈,破曉劍也是擁有靈性的。
“唰!”
長劍突然間加速,直刺前方,緊接着,慢慢收回,慢到極緻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阻礙,行雲流水一般,時而快,時而慢,一靜一動之中,無不蘊含着一定的内力流動。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外面的天氣已經大亮,客棧的小兒已經起來開始走動。
他收回破曉劍,然而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
然而,大約在他吃飯完沒多久,房門之外有人開始敲門。
這時,他的眉頭緊皺,自己剛來鹹陽,人生地不熟的,還會有什麽回來找他呢?
“誰?”
“林先生,請開門!”門外的男子十分有禮貌的說道,隻可惜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
聞言,林蕭起身打開房門,頓時看見,黑冰台的楊凡正站在門口,身後還跟着十幾個黑冰台探子。
見狀,林蕭心裏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不過,他也不怕,因爲鬼谷與秦國之間,并沒有任何沖突,反而,鬼谷有恩于秦國。
“呵呵,故人來訪,這算是有朋自遠方來嗎?”林蕭微微一笑,讓開道路,請楊凡進去。
“哈哈,失禮了,大清早的就來打擾林先生,抱歉,還望林先生莫怪!”楊凡呵呵一笑,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
坐定之後,林蕭倒了一碗水給他,然後開口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聞言,楊凡微笑道:“瑩公主回來,始皇帝陛下十分高興,所以特别讓人打探是誰護送公主殿下回來,最終我也是不确定,還是剛剛我一個手下看見林先生在院子之中練劍,這才前來拜訪!”
聽到這話,林蕭連标點符号都不信。
剛剛在他練劍之時,周圍根本沒有人,憑他的感知能力,若是有人觀察他,早就被發現了。
而楊凡竟然如此信口雌黃,他心裏隻有冷笑一聲。
“不知道楊凡将軍前來有何要事?莫非我不能進入鹹陽城?”林蕭的語氣有些冷了。
見狀,楊凡笑道:“非也,非也,鬼谷先生能夠前來鹹陽,相信很多人都會掃榻相迎,其中在下就是一位。若是鬼谷先生能夠賜教一二,楊凡必定感激不盡。”
說完,他擡起桌子上的水,輕輕抿了一口,等待着林蕭的回答。
隻可惜,林蕭雖然承繼了鬼谷子之位,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威望根本不能夠比拟上代鬼谷子。
倘若是他師傅在這兒,還差不多。
“過獎了,林某不過是一個山野閑人,也無意與将軍打交道,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根本無力指點将軍。楊凡将軍還是請回吧,林某也要出門了!”林蕭直接下了逐客令,一點也不給楊凡面子。
見狀,楊凡也不生氣,十分溫和的笑道:“既然林先生有事在身,那麽我等先告辭了,晚點再來打擾先生,還望先生莫要怪罪!”
說着,他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可是,還不過十分鍾,門外又有人開始敲門。
他有些心煩的打開門,這時,來人是一個外表十分溫文爾雅的少年公子,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同樣的,身後也是跟着好幾個人,一看就知道是些高手,
“請問你找誰?”林蕭開口問道。
聞言,少年公子先是微微躬身,對他行了一禮,然後恭敬的說道:“大秦長公子扶蘇,見過林蕭先生,此次前來多有打擾,先生不遠千裏,護送家姐回到鹹陽,特來感謝,這是扶蘇的一片心意,還望先生笑納!”
扶蘇開門見山,直接讓人将東西擡進屋子之中,輕輕放下之後,再恭敬的退了出去。
這時,林蕭心中依然湧起驚濤駭浪。
他知道扶蘇這個名字,但是,面前的這個人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大秦帝國的儲君,扶蘇,竟然會親自來見自己。
林蕭躬身行禮道:“扶蘇公子請進,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走近之後,四處打量一番,扶蘇笑着說道:“先生怎麽就住如此地方,這裏既無悅耳絲竹之聲,且非高雅之處。以先生之身份,豈不是怠慢了?”
聞言,林蕭微笑着搖頭說道:“天下百姓,很多沒有吃喝,沒有遮風擋雨之處,林某能夠有此容身之所,已是很好。”
雖然不知道扶蘇此來何意,但是想必已經将自己的身份打聽得一清二楚,恐怕并非表面上那麽簡單。
聽到林蕭的話,扶蘇也是不禁點點頭,他有些難過的說道:“天下百姓,生活本就不易,大秦雖然沒有做到讓所有人幸福安康,但是卻是真正的盡力了。我父皇每天批閱奏章三百斤,可這天下民生,又豈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善的?”
林蕭不動聲色,在沒有搞清楚扶蘇的來意之前,他是不會輕易說些什麽的。
看着扶蘇欲言又止的樣子,林蕭笑道:“扶蘇公子有話請講便是,天下興亡,百姓皆苦,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從家天下開始的統治,真正的明君不知道出了多少,隻不過,大國治下,又怎麽會人人安康樂業呢?”
開玩笑,又不是我在的那個時代,我大中國可是準備奔赴小康社會。如今不過是王朝統治,距離真正的安康樂業還差很多呢?
扶蘇臉色更加難看了,他苦笑道:“是啊,多少年來都爲能夠完成的目标,怎麽會一下子就成功呢?”
看着扶蘇又在傷感,林蕭有些不耐煩,古人就是麻煩,做什麽事都喜歡遮遮掩掩的,不痛快。
于是,他開口問道:“想必公子此來并非是要和林某讨論天下民生吧?公子有話請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