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寶塔看上去完好無損,依然寶光灼灼,轉動間流光溢彩無數,散發出一道道迷人的光暈。這樣一件寶物,不說威力如何,單單賣相就令人心動不已。
金蟬子臉色有些陰沉,因爲他發現白玉寶塔上面多了一處隐約的裂紋!如果不是心神寄托在白玉寶塔上,金蟬子也發現不了這微小無比的裂紋,對于白玉寶塔整體來說,這道裂紋似乎影響不大。然而金蟬子可不這麽認爲,他大袖一攏,将白玉寶塔攏入袖中,左手捏了個法訣,頓時一道光暈把他整個人給罩住。
片刻之後,光暈消失不見,金蟬子也跟着不見了。
莫名空間内,金蟬子現身出來,随手放出白玉寶塔。白玉寶塔立足于地面,開始越變越大,越變越大,當它變得像一座房子那麽大的時候,終于停止了這種變化。金蟬子爬上白玉寶塔頂端,找到了那處裂紋,不出所料,裂紋變得很大,并漸漸有蔓延之勢。
裂紋蔓延加大的速度非常慢,慢到肉眼根本無法看見,不過這當然瞞不住金蟬子。并且随着裂紋的出現,白玉寶塔之内,似乎有某種存在開始暴躁了起來,一股股邪惡暴虐的氣息,從裂紋處散發出來。
這股氣息剛一接觸到金蟬子,立刻就融入到了他的體内,金蟬子瞬間變得癫狂,幾欲擇人而噬!幸好他提前做了準備,來到這莫名的獨立空間,空間内除了他之外再無旁人。片刻之後,金蟬子長出一口氣,血紅的眼睛恢複正常,神智也變得清明。
“真是糟糕!”
金蟬子歎了口氣,将白玉寶塔縮小放在掌中,開始以陰陽煉器之法鑄融此寶。白玉寶塔材質奇特,在這雪狼湖底根本找不到能夠修補的材料,金蟬子隻能以自身血肉法力爲祭,用來彌補白玉寶塔出現的裂紋。
原本劉雨生那一系列掩人耳目的法術,過于花裏胡哨,用來欺負欺負菜鳥還可以,在通靈大師面前根本不夠看。但金蟬子也沒想到,劉雨生竟然會如此決絕,一系列的花招後面,還隐藏了星辰自爆這樣歹毒狠辣的招數。
以金蟬子對劉雨生的了解,他知道這是一個謀定而後動的人,怎麽突然間人設突變,變成了這種不顧一切的莽夫?就算靈魂種子分裂之後,會形成新的人格,那這人格差距也有點太大了。
當時金蟬子過于托大,并未施展護身法術,以至于召喚出白玉寶塔來頂缸,結果白玉寶塔受損,金蟬子心都在滴血。不過高人形象已經維持了那麽久,不能随意崩塌人設,最後金蟬子也沒讓劉雨生看出任何端倪,他就是要讓劉雨生在心底種下畏懼的種子,他把自己無敵的形象深深印在劉雨生腦海裏。
這一切當然事出有因,金蟬子一邊重新祭煉白玉寶塔,一邊喃喃道:“你莫急,莫急,快了,快了!”
莫名空間内除卻金蟬子之外空無一人,但他說話的樣子又不像是自言自語,倒像是在對白玉寶塔說話。白玉寶塔雖然強大無比,但靈智未開,距離純陽法寶還差着十萬八千裏,金蟬子跟白玉寶塔說話,豈不是對牛彈琴?
沒想到白玉寶塔猛然跳動起來,根本不受金蟬子的掌控!金蟬子也不慌張,靜靜看着白玉寶塔蹦跶了半天,他搖着頭說:“你我本爲一體,你死我焉能獨活?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何必如此大的怨氣?”
聽到金蟬子的話,白玉寶塔蹦跶的更加劇烈,甚至撞在地上發出邦邦的響聲。幸而看上去不怎麽結實的白玉寶塔實則堅如鐵石,劉雨生的星辰自爆也才炸了一點小小的裂紋,因此根本不怕這樣的撞擊。
金蟬子悠然道:“當年被劉雨生坑入血獄,誰能想到你我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爲了能夠脫出牢籠,我将你困入塔内做成器靈,也是被逼無奈。如今劉雨生散落在世間的靈魂種子就在外面,隻要将他心志磨成死灰,待他覺得了無生趣之時,我就能趁虛而入,讓他放空心神,到那時你就脫困有望了!”
白玉寶塔慢慢安靜了下來,不再蹦跶了。金蟬子接着說:“當年劉雨生逆天而行沖擊大聖,爲了對抗天道,他不惜打破幽冥地獄之門,毀滅人界,人道混亂,則天道無常,要真是人界被毀,那劉雨生就能借着這個機會将天道納入自身,從此永恒不滅。可惜終究是功虧一篑,劉雨生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有天道化身下界而來,組織我等對抗這個魔王,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陳長安也背叛了他。我們本來被困在無邊血獄永世不得超脫,說到底還要多虧了劉雨生搞事才有機會出來。可是天道化身最是無情,鎮壓了劉雨生之後,順手把我們又給困在了這裏。”
說到這裏,金蟬子變得有些興奮:“真個是天道無常,誰能想到咱們還有這樣的機會?劉雨生逆天失敗之後,他的靈魂種子竟然機緣巧合來到這裏,還要爲我等所趁!劉雨生的靈魂種子生來就帶着大道印記,修道時受大道眷顧,福澤深厚無比。他這個靈魂種子修道天賦無雙,這具身體更是美妙無比,待我控了他的心神,就将這身體給你!”
白玉寶塔搖搖晃晃,這次卻不是暴怒,而是興奮。也不知白玉寶塔傳遞給了金蟬子什麽信息,他搖着頭說:“不不不,千萬不能急,你要耐心等待。劉雨生的爲人你不清楚麽?表面上這隻是一個靈魂種子,但誰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真正覺醒?如果真是那魔王真身覺醒,以他的德性,肯定又要變成個戲精,玩弄我們與股掌之上。所以,要有耐心,我要慢慢試探,你不要急,快了,快了……”
經過金蟬子這一番交流,白玉寶塔終于安穩下來,那股暴虐惡毒的氣息也消失不見。金蟬子将白玉寶塔置于掌心,繼續祭煉,口中喃喃道:“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