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基蘭是個老滑頭,說話滴水不漏,死活不肯接這個鍋,硬是把責任都往上推,那意思是有本事你找上頭啊,找我個死老頭子有什麽用?格魯特又不傻,如果能找上頭申訴,他何苦來逼迫老基蘭?關鍵就在于護衛隊上頭那些大人物一個比一個恐怖,一個比一個實力強勁,尤其是塔姆大人,一張嘴就能把格魯特給吞得渣都不剩!
格魯特不敢去找上頭,就隻能在下面耍耍威風了。幸好這麽多年下來,格魯特積累了不少人脈,第七護衛隊中有許多他的忠實手下,就算一時間得不到老基蘭的表态,他也有信心讓新來的副隊長灰溜溜地滾出第七護衛隊!
“嘿嘿,老家夥,”格魯特怒氣上頭,低聲咒罵道,“你以爲這一手和稀泥的功夫能保住你?世道不一樣了!戰争馬上就要來臨,不管是誰,終歸是要靠實力來說話。如果你還是這麽沒個眼力勁兒,将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啊?你說什麽?”老基蘭揉了揉耳朵,迷迷糊糊地問道,“唉,老了,不中用了,連句話都聽不清,真是該死啊。”
“你……”面對裝瘋賣傻的老基蘭,格魯特噌地站了起來,他這一站,氣氛立刻緊張得不行。偌大的議事廳很明顯分成了三個陣營,一方面人多勢衆,這是格魯特的支持者們,還有一些老弱殘兵,他們是老基蘭的嫡系,另有一派人冷眼旁觀,保持着中立。
“格魯特,你要幹什麽?想造反嗎?”老基蘭的嫡系手下當中,有人喊道。
“我造你媽的反!”格魯特破口大罵,指着那人說,“混賬東西,你算哪根蔥,敢跟老子這麽說話?來人呐,給我揍他!”
“你敢!”
“打死你!”
“你再過來一步,我弄死你!”
“……”
一地雞毛,兩批人馬推推搡搡,眼看就要真的動起手來,就在這個關鍵時刻,議事廳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
“吱……”
可能是年歲有些久了,大門發出的聲音此時此刻顯得異常刺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大門口,推開門之後,劉雨生帶着腼腆的笑,從門外走了進來。
“真是抱歉,打擾諸位了。我想請問一下,這裏是第七護衛隊的駐地嗎?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要不,你們繼續?”
格魯特打了個響指,他的手下馬上收手後退,老基蘭的人當然也不會繼續糾纏,人們各自歸位。格魯特指着劉雨生說“你是什麽人?”
劉雨生攤了攤手說“我啊?這是我的信物,聽說我好像是第七護衛隊的什麽副隊長,哈哈哈,從來沒當過這麽大的官兒,讓各位見笑了。”
有人走過來接過劉雨生的信物,快走了幾步遞給老基蘭,老基蘭辨認一番之後,笑着說“哎喲喲,歡迎歡迎,原來是新上任的副隊長,來請坐,大家都認識一下吧,這位就是上頭派下來的副隊長劉雨生。”
冷場,非常尴尬地冷場。
對于老基蘭的介紹,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給一點反應,人們就當劉雨生不存在。不止是格魯特的人馬這樣,就連老基蘭的手下,包括那些中立的人,都是一樣。雖然格魯特的狂妄讓人不滿,但在對于空降副隊長這件事情上,所有第七護衛隊的人思想是統一的,那就是不接受!
不管是格魯特的人馬,還是老基蘭的人馬,以及那些中立者,對于他們來說,第七護衛隊就像自己的家,冷不丁來個陌生人,上來就要當家作主搞東搞西,讓人怎麽能忍?
這才是真正的萬衆一心,第七護衛隊全體成員達成了空前的默契,老基蘭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他老油條的本色,眼睛一眯,發出了響亮的呼噜聲。
任誰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老基蘭這是決心要置身事外了。
換做别人,遇到這種冷場,一定尴尬極了,不過這種小場面,哪裏難得住劉雨生?劉雨生笑眯眯地穿過大廳,對周圍人冷漠的眼神視若無睹,徑直來到老基蘭身邊,順手奪回身份信物。老基蘭在睡夢中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信物歸還給劉雨生,他一點都沒出幺蛾子。
劉雨生假模假式地幹咳了兩下,說“諸位,在下初來乍到,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困了,回去睡覺!”
格魯特粗暴地打斷了劉雨生,站起身來就走,他帶了這麽個頭,議事廳一百三十七人,除去裝睡的老基蘭,其他人全都群起響應,個個嘴裏打着哈欠,對劉雨生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們都要回去睡覺。
劉雨生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這是很危險的标志,代表着他生氣了。
本來面對這種下面人群起抵制的情況,應該徐徐圖之,以利誘之,以威逼之,分化拉攏打壓分别進行,劉雨生占着副隊長的大義名分,做這種事應該算得上得心應手。然而投靠戰鷹家族,是劉雨生布局當中很重要的一步,他爲了這一步做出很多準備,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怎麽能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
就在格魯特的腳步快要踏出大門的時候,劉雨生輕輕地說了一句“一群廢物!”
聲音很輕,但是所有人都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格魯特面色一沉,轉過身來怒道“你說什麽?”
“你說什麽?你說誰廢物?”
人們全都轉過身叫嚣起來,有些沖動的甚至圍到了劉雨生身邊。劉雨生摸了摸後腦勺,笑着說“我說你們啊,是一群廢物!怎麽,有什麽意見?”
這次劉雨生的聲音很大,人們面面相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個空降下來的副隊長,竟然這麽嚣張?比格魯特還要嚣張一百倍啊!他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罵大家都是廢物!
“你他娘的才是廢物!”
一個高大的漢子,揚起拳頭就錘向了劉雨生的腦袋,這一下像是拉開了序幕,另有數人也沖向劉雨生,看那架勢,不把他打個生活不能自理,這件事決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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