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哈維爾陷入到了可怕的夢魇當中,他不斷重複着同樣的夢,在夢裏不斷被殺死,死狀凄慘無比,而且每個夢境都可怕之極。
如果隻是恐怖的夢境,倒也還能忍受,畢竟不斷重複的同時,哈維爾的潛意識會告訴他,這是夢境,不要怕。然而每次夢境當中被殺死的感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全身上下所有的皮肉全都被一點點撕裂,腸子一截一截被扯出來,内髒散落一地……
如果是在現實當中,遇到這種情況,要麽死過去,要麽暈死過去,總之不用受那麽大罪。偏偏這些都發生在夢裏,哈維爾的思維很清晰,他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殺死。這種痛苦,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如果有可能,哈維爾甯願徹底死亡,也不願意一次又一次重複這可怕的死亡過程。
不知道夢境是第幾次重複,哈維爾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當他再一次從床上醒來,本以爲又要重複一遍可怕的死亡,但這次有所不同,他沒有聞到刺鼻的血腥味道,床下也沒有遍地的女屍。哈維爾試探着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他用的力氣很大,于是被自己掐的哇哇大叫起來。
叫着叫着,哈維爾痛哭失聲,眼淚鼻涕一大把,他在慶幸,慶幸自己終于從那該死的夢境當中醒了過來。
這時房門開了,吉格斯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笑着說“哈維爾,我的好兄弟,今天玩得怎麽樣?”
“是你這個混蛋!”
見到吉格斯,哈維爾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沖過去猛地掐住吉格斯的脖子,氣沖沖地說“你到底給我介紹了個什麽人?那根本就不是個真正的買家,你敢消遣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哈維爾剛剛從可怕的夢魇中醒來,不停被殺死所積攢的戾氣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出來,他手上鼓起了青筋,表情猙獰,似乎真的要把吉格斯給活活掐死。
吉格斯被掐着脖子,無法呼吸導緻臉色漲紅,但他的語氣依然是那副高興地樣子,就像他剛進門的時候一樣。
“嘿,哈維爾我的好兄弟,你今天玩得怎麽樣?”吉格斯重複了一邊這句話。
哈維爾愣了一下,大怒道“你以爲我不敢殺你?”
吉格斯的臉忽然開始變幻,一陣模糊不清之後,變成了劉雨生的臉。劉雨生笑眯眯地問道“哈維爾大人,今天玩得怎麽樣?還盡興嗎?想不想再玩一會兒?”
哈維爾不知不覺松開了手,他感到一陣驚恐,吉格斯怎麽會變成劉雨生的?尤其是,爲什麽他在劉雨生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令他驚恐到骨子裏的氣息,那是夢魇的氣息。
劉雨生的笑容在哈維爾眼裏顯得詭異無比,那笑容就像一張小醜面具,呆闆,固定,醜陋。
“你……我……”哈維爾語無倫次地說了兩個字,一句囫囵話都沒說出來,他猛地推開劉雨生,轉身就向門口跑去。
“咣!”
哈維爾撞在了門上,他顧不得腦袋上被撞出個大包,手忙腳亂的拉開房門,那一瞬間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空氣突然安靜,隻有水滴落在地闆上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
哈維爾的呼吸變得倉促,瞳孔收縮,雙拳握緊,指甲甚至刺破了掌心。就在哈維爾打開的房門外,站着幾個人,都是哈維爾熟悉的老面孔,身體扭曲像蜘蛛的女屍,一顆瞪着眼睛的死人頭……
這裏仍舊是夢魇當中!
“哈維爾大人,我的建議你想好了嗎?我們有沒有合作的可能呢?”劉雨生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對門外的女屍視若無睹。
很奇怪,那些女屍彷如雕塑,一動不動地呆在外面,似乎在等一種信号。
哈維爾驚疑不定地望着劉雨生,他想不通究竟發生了什麽,如果這裏依然是夢魇,那麽劉雨生是虛構的嗎?是真實存在的嗎?如果這裏不是夢魇,那門外的女屍又是怎麽回事?
劉雨生隻有一個笑眯眯地表情,不厭其煩地問道“哈維爾大人,你想好了嗎?接受我的合作方式嗎?帶我進到酒神坊,換你一條命,很公平吧?”
聽到酒神坊這三個字,哈維爾一怔,随即爆發出了極大能量,他猛地推開劉雨生,大踏步向外沖去。穿過女屍站立的地方,女屍紋絲不動,哈維爾跑過女屍叢林,頭也不回地說“你去死吧!想讓我出賣戰鷹家族,不可能!”
“哈維爾大人,看來你玩得一點都不盡興,還要再多玩玩才行哦。”劉雨生笑眯眯的說完,身體就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了。
哈維爾邁步飛奔,他要逃出這個可怕的地方,逃出八号會所!哈維爾跑啊,跑啊,不顧一切地跑,體力耗盡,胸腔好似裝了個炸彈,心髒随時都有可能跳出來,但哈維爾依然在跑,他不敢做任何停留。直到哈維爾不小心絆了一下,一頭撞在了牆上,他才意識到,自己仍舊在夢魇當中!
那堵牆被哈維爾撞得粉碎,但牆後面是一模一樣的場景和空間,甚至于那裏也有一個哈維爾,正在努力的奔跑。
正是因爲見到這一幕,哈維爾才确認了自己的處境。
緊跟着,沒有任何預兆,數名女屍忽然沖了出來,連拉帶抓撕扯着哈維爾将他拉進了房間。哈維爾的怒吼聲和慘叫聲,瞬間傳遍整個空間。
身體被一片片撕裂,皮肉一條條抓爛,腸子一截一截被扯出來……
哈維爾再次經曆了夢魇當中最可怕的死法,他的精神一陣錯亂,随之而來的是無邊痛楚。
當黑暗淹沒了哈維爾的視野,他再次陷入沉睡。
睡過去沒多久,哈維爾就被熟悉的味道給弄醒,他聞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睜開眼,隻見地上又粘又滑,全是血水。
一具具女屍,形狀怪異地倒在地上。
一個可怖的死人頭,睜着眼睛,正在望着哈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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