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安憤懑不已,看上去十分的冤枉。
周明軒冷笑兩聲道:“你肯定不知道丁七是在什麽情況下跟我說的這些話,你更不會想到丁七專門調查過這件事,還找到了詳實的證據。要怪就怪你太謹慎,怕暴露張大瓜和張二瓜,親自去銀行存的那筆錢!你知不知道你辦的那張卡已經把你賣了個幹淨?丁七的手下有照片啊!”
周懷安臉上的神情更加愕然,驚訝地說:“什麽存錢?什麽辦卡?你到底在說什麽?我是你老子,真要有這種事,我承認了又能怎樣?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問題在于這不是我幹的!傻兒子你讓人給坑了,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有種技術叫PS嗎?PS一下,母豬都能包裝成明星!”
周明軒皺了皺眉頭,覺得周懷安神情真摯不似作僞,而且不得不承認周懷安說的有道理,他就算承認了這件事,周明軒能拿他怎麽樣呢?然而丁七也不至于撒謊,當時的情況,丁七有意求和,如果他編造謊言欺騙周明軒,就不怕周明軒惱羞成怒把他捶個滿頭包?并且吳大胖提供的證據,以及張大瓜和張二瓜的資料,無不說明這就是事實。
“師父……”
周明軒把求救的眼神望向劉雨生,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判斷,隻能指望劉雨生出個主意。劉雨生面無表情地說:“你父親沒有撒謊。”
“怎麽會這樣?”周明軒臉色一滞,有些不明所以。
周懷安倒是高興萬分,恭維道:“還是大師高明,一眼就能看穿丁七栽贓嫁禍的小把戲。”
“栽贓嫁禍?”劉雨生冷哼一聲,“那倒也未必。雖然你沒有撒謊,可是丁七也沒撒謊。”
這下輪到周懷安莫名其妙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師,您說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啊?”
“丁七的手下有證據表明,他們兄妹倆被綁架的事情乃是周家内鬼動的手,你剛才也說了,這件事跟你沒關系,那麽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有周家人瞞着你做了這件事。”
劉雨生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在看着周大福。其餘人等也随之望向周大福,周懷安震驚不已,伸手指着周大福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周明軒則怒火高漲,滿眼仇恨。
周大福在第一時間就仆倒在地,身體如篩糠一般劇烈顫抖,嘴裏還吐着白沫,看上去像是恐懼到了極點。
“你少跟我裝蒜,滾起來!”周明軒走過去揪住周大福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說,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周大福眼裏有祈求,有恐懼,有哀傷,但不知爲何,他一句話都不說。
“說啊混蛋,是不是你幹的?你瞞着父親做了這件事,是嗎?我和小珍礙着你什麽了?我們從未想過要和你争奪家産,周家财富權勢盡是你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爲什麽要害死自家兄弟姐妹?爲什麽?”
周明軒雙手用力,把周大福像面布袋一樣晃來晃去,周大福像一灘爛泥,任憑周明軒發洩怒火,始終不發一言。周明軒想起慘死的妹妹,不由得悲從中來,周大福越是這樣沒反應,他越是怒火高漲,直到最後動了殺心。
“你不說話是吧?你以爲不說話這件事就算完了?不可能!你害死了小妹,她一個人在黃泉路上那麽孤單,你就下去陪她吧!”
“住手!”
周懷安一聲大喝,止住了周明軒高高舉起的拳頭。以周明軒的蠻力,這一拳下去,肯定直接把周大福給打成一灘真正的肉泥。
“明軒,你要幹什麽?他做得再怎麽不對,畢竟是你親哥哥,你怎麽能動手殺他?”周懷安質問道。
“親哥哥?他派人綁架我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是親人?他害死小妹的時候,可曾想過那是他親妹妹?”周明軒怒道,“這種畜生,不殺了他,留着也是禍害!”
周懷安沖過來攔在周大福跟前,面容一肅道:“你大哥縱有千般不是,但他都是爲了這個家!他爲了周家殚精竭慮,不知付出了多少,你又爲這個家做過什麽?丁七橫蠻天下的時候,要是沒有你大哥,說不定這個家早就撐不下去了!你隻知道享受家裏給你帶來的一切,卻不思報答,如今不過是利用你一下,你就要殺人?”
周明軒被說得臉紅脖子粗,大聲反駁道:“我如何不思報答?丁七我都幫你殺掉了!西半城亂成這樣,不全是我的功勞?周大福害我被綁架,害死了小珍,你一點都不問我和小珍,就知道護着他!莫非隻有周大福才是你的親兒子,我和小珍都是領養的嗎?”
周懷安也不和周明軒争辯,反正就攔在周大福身前,舉着手說:“這個家不能沒有你大哥,要殺你殺我好了。”
周明軒眼見得周懷安對周大福如此偏袒,不由得一陣氣苦,心裏越發難受,他咬了咬牙,正準備說點什麽,沒想到這個時候一直冷眼旁觀的劉雨生忽然笑了起來。
氣氛很古怪,周明軒手刃丁七,大鬧西半城,種種消息傳出來之後,人們早就不敢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無論如何總有一份尊敬。而周懷安則已經成爲實際上的掌舵人,丁七的死亡,帶來的結果一定是周氏家族迅速膨脹。
周懷安和周明軒兩父子鬧矛盾,讓一衆大佬十分尴尬,衆人連個屁都不敢放,就是生怕引起這兩父子的注意。因此當劉雨生強行出頭的時候,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身上。
“好演技,我差點都被你瞞過去了。”劉雨生指着周懷安說。
劉雨生的身份不同于常人,他是周明軒的師父,最關鍵一點,他曾随手屠殺了大半江湖大佬!這樣一個絕世兇人,被他看上一眼都要渾身顫抖,何況被點了名呢?
周懷安眼裏閃過一絲驚恐,幹笑一聲道:“大師,您在說什麽?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