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見過劉雨生吟詩,就在前不久,劉雨生一首詩唱完,張峰的門徒死了大半,東拳門幾乎滅門,前車之鑒啊!這貨如今又要吟詩,周家别墅裏衆多的江湖大佬,這次不知能活下來幾個?
周懷安被人連拉帶拽出了大門,他臉上的表情很快平複下來,那種又驚又怒的模樣不見了,他對周大福說:“怎麽回事?說吧,你準備怎麽鬧?是不是打算找些死士進去冒充丁七的手下見人就殺?我早就告訴過你,這種法子不可取,能混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人,有幾個是傻子?你以爲這樣做人家會看不出來?我……”
周懷安把話說了一半,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頭,詭異的安靜,人們都在看他,不過不是敬佩和畏懼,而是像看傻子一樣。
“爸,真不是您想的那樣,”周大福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看了周明軒一眼,“小弟的師父,咱們真的惹不起,不光咱們惹不起,就算丁七也惹不起,就算咱們這麽多人加起來,也惹不起。”
“混賬,你……”周懷安斥責的話還沒說出口,忽然覺得後脖頸子一陣發冷。
這時除了周懷安,所有人都望向了别墅的上空,沒有人理會周懷安了,就連周大福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邊看。周懷安忍不住也轉身擡頭,他看到了一大片紅色的光。
此時天色将晚,夕陽已近,本來橘紅色的陽光就鋪滿了大地,然而周家别墅上空這紅色的光,和夕陽的光照完全不同。這血紅色的光芒,是由下而上綻放開來,仿佛别墅下方孕育了一件絕世寶物,正在散發着奇光,似乎快要出世了!
“這……這……”周懷安激動地指着别墅說,“這是怎麽回事?咱們家埋了什麽寶物?我怎麽不知道?”
周明軒和周大福已經懶得理會周懷安了,他們有些畏懼,又有些期待地望着那紅色的光。不出所料,下一刻,别墅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周懷安聽了一會兒,臉都白了,跟他一樣臉色慘白的人還有不少,張峰僅剩的徒弟們都是一臉的心有餘悸,還有萬分的慶幸,慶幸他們運氣夠好,竟然在劉雨生這個瘋子手裏活了下來。
“咣當!”
别墅大門被撞了一下,裏面有人想要出來,但是随後不知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噗嗤一聲,将大門戳了個洞!透過洞口,有血水噴了出來,還有一些腸子肚子撥郎鼓兒等等内髒,一并從那洞口溢出來了。
“嘔……”
看到這一幕,當場就有人吐了起來,一個人吐很快傳染得其他人也跟着吐,這些久經沙場的漢子,生死關頭也曾走過不少次,可誰也不曾見過這般惡心的場面。殺人而已,至于弄成這樣嗎?開膛破肚好似殺豬啊!
周懷安握緊了雙手,盡管臉色越發慘白,但他堅持着沒有吐。不過他并沒有堅持太久,因爲相比接下來他将要面臨的,剛才那一幕隻是小兒科。
别墅裏此時已經亂成一地雞毛,人聲鼎沸,槍聲連綿不絕,甚至還有人引爆了手雷。來周家别墅參會的江湖大佬們,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既然敢來,就做好了被丁七騷擾的準備。隻是,這些可憐的大佬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面臨的竟然是劉雨生這樣一個敵人。
無影無形的裝逼,最爲緻命。
亂糟糟的人群互相射擊,互相防備,同時不斷被收割性命,他們甚至找不到敵人在哪裏。劉雨生在混亂開始的一刹那,就已經不見了蹤影。雖然無視這些蝼蟻一般的凡人,但劉雨生并沒有輕視這些人手裏的武器,不到通靈大師,就不能淬煉肉身,太上心經隻有一層的時候,劉雨生的身體和常人無異,挨了槍子兒一樣會受傷,無非就是能多挨幾下罷了。
借着太上心經能施展一切法術的性質,劉雨生展開了土遁,此時真身就藏在地下遙遙操控着赤焰血煞輪。
别墅裏紅光彌漫,赤焰血煞輪沾染了太多人的鮮血,已經漲大到直徑一米有餘的龐然大物,這血色巨輪飛舞的時候,發出陣陣呼嘯聲,碩大的輪齒閃耀着寒光,所過之處好比快刀切大蔥,無論是人是物,血肉之軀也好,鋼鐵器物也罷,統統斷爲兩截!
也有那聰明人發現了不對,這不是戰鬥,這是屠殺!而且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屠殺!不知道是周懷安在搗鬼,還是丁七派人來報複,那都不重要了,先從這血肉屠宰場裏逃出去才是正經。于是就有這麽兩批人,悄無聲息地趴在地上匍匐前進,找準别墅大門的位置一點點挪了過去。
在途中,兩隊人還打了個照面,站着的時候面臨巨大死亡威脅,心驚膽戰地防備赤焰血煞輪,反倒趴下之後,視野更清晰一些,看事情也更加直白。兩批人隻是眼神交流,就确定了互相之間沒有敵意,他們很快結爲統一陣線,聯袂向别墅大門進發。
兩批人大概有十二三位,他們經曆了不少曲折,中間還被赤焰血煞輪剮蹭而死了兩個成員,不過幸好,他們最終到達了目的地。
“嘿呀!”
發一聲喊,衆人猛地蹿起來扒開别墅大門,個個像兔子一樣沖了出去。
在奪門而出的刹那間,這些人忍不住老淚縱橫,恨不得仰天咆哮,可是出來沒跑兩步,這些人就呆在了原地。
真是驚喜啊,他們處心積慮逃出别墅,沒想到那巨大的赤焰血煞輪就橫在大門外,緩緩旋轉的輪齒,似乎在嘲笑他們。
原來這十幾個人,已經是别墅裏僅有的幸存者,其餘人等已經全部死光了。
有人瀕臨崩潰,拿起手雷沖向赤焰血煞輪,一聲巨響過後,煙塵渺渺,赤焰血煞輪依然在緩慢旋轉,血色依舊耀眼,人卻變成了一地碎肉塊。
到了這個地步,幸存下來的人們終于認栽,有人大喊:“周老大,咱們認栽了,手下留情吧!我們願意誠心歸附!”
識時務者爲俊傑,這些人眼見翻盤無望逃走不能,這才認輸,這叫不見棺材不掉淚,算不上識時務。不過他們最大的錯誤不是認輸太晚,而是找錯了對象。
這裏真正做主的人,不是周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