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鳥在窗台叽叽喳喳,可人一身居家服,輕手輕腳地進入房間,推開窗戶,趕走了那幾隻小雀,這才坐到床邊,看着那個嘴角帶笑,正在酣睡的木木,俏臉又有點發燙。
她想到昨天的事情,又看了看木木好像真有點腫的臉頰,眉頭微阙,咬了咬嘴唇,輕輕俯身過去,蜻蜓點水一般在那臉上啄了一口。
幾縷青絲從木木臉上拂過,木木吸了吸鼻子,身體微微動了動,何可人如同受到驚吓的兔子,猛地蹦開,臉發燙,心亂撞,眉眼低垂,好半天沒聽到動靜,這才怯生生擡頭看去,原來他隻是撓了撓鼻子,翻了個身,依舊在美夢中。
穿梭之靈布布從戒指中飄了出來,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可人姐姐,你怎麽來了?”
可人連連擺手,示意安靜,感覺自己剛才的行爲可能被布布看見了,又羞又臊。
木木聽着聲音也醒了,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好好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的舒坦,撓了撓雜亂的頭發,看見可人站在床邊,疑惑道,“這麽早,有事?”
可人連忙轉身往門口走,很不客氣地說,“懶鬼,太陽照屁股了還在睡,你還想不想做角刀了?”
木木一臉慚愧,這件事情忘得一幹二淨,算算時間,已經兩天過去了,生産還要幾天,再不抓緊時間弄原材料,怕是要來不及了,掀開被子從床上蹦到地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可人搖曳身姿,已經下樓了,木木有伸了個懶腰,看到桌上放着一套洗幹淨的衣服,美滋滋地笑了笑,有人洗衣服,總是幸福的。
還是白色短褂,後背還是個神字,大褲衩也是同款,那時候促銷,手頭拮據的木木一口氣買了好幾套,平時都是換一套扔到一邊,幾套都穿過之後再從頭穿起,實在髒得不行了才會扔到洗衣機裏胡亂洗洗。
這會幾套衣服都是幹幹淨淨的,怎能不幸福。
舒舒服服洗了個晨浴,換上幹淨衣服,木木精神抖擻地走到樓下,可人、法朵,還有狼獾和工程師已經在吃早飯了。
“老大,你可算起來了,這個老小子嚷着要走,你說怎麽辦吧。”狼獾抓着一個灌湯餅邊吃邊問。
木木坐定,看着這個被蔣一刀關了好幾年的工程師,問道,“還不知道您老貴姓?您之後有地方可去嗎?”
槍械工程師兩眼又一紅,“我姓李,叫我老李就行了,我老家在虛駐市,不過我已經幾十年沒有回去過了,現在也不知道回去還能不能找到家人了。”
老李絮絮叨叨開始講述他的過去,原來他十幾歲的時候出門打工,被人賣到國外,後來黑廠子被恐怖分子拿下,他又被雇傭兵救下來了,想着回國也沒處可去,就進入了傭兵手上的軍工廠工作。
一來二去再加上自己刻苦學習,在槍械上總算是有了一點名氣,再後來,軍工廠被BLACK端了,老李就被組織安排給了錢寶,在那暗無天日的基地一幹就是五年。
木木抓了抓下巴的胡渣,看了看何可人,見她點頭,這才看向老李說,“老李啊,這樣,你可以先住在冶煉廠裏,出入自由,如果你願意做點事情,也可以在廠子裏擔任技術指導,工資你自己開,管吃管住。當然我也不會埋沒你的才華,等時機成熟我們再商量。”
他轉過頭看了看狼獾,又看向法朵,“法朵,狼獾雖然之前是傭兵,但是現在幡然醒悟,能不能放過他。”
“恩,這小子還不錯,留着就留着吧,先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我看出有什麽問題,直接就處決了就行。”
法朵對這個其貌不揚的傭兵倒是有幾分好感,畢竟也算是一起戰鬥過了,槍法好,有膽有謀,而且還是個醫生,也算是個人才了。
狼獾連連點頭,“老大,姑奶奶,還有可人小姐,我也無牽無挂,有什麽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吩咐。”
“你暫時做可人的保镖好了,往後嘛,跟老李一樣,等時機。”
木木心知肚明,這兩個可是人才,如果自己的計劃能實行,或者說國家能不幹預自己的事情,那才能真正用得上兩人,在沒有得到通行證之前,一切都隻是設想。
“好了,法朵,我們要去找錢多多做點買賣,你要不要一起啊?”
木木看了看早飯,不怎麽想吃,不是不餓,而是明确地感到這些還不夠塞牙縫的,還不如做完事情,放開了吃個痛快。
法朵幾口啃完一個炸雞,喝了一杯牛奶,抹了抹嘴吧,這才說道,“最新情報,萬度礦山整個都被軍隊控制住了,萬度集團所有相關公司都在接受審查,所以你要什麽,我帶你過去直接拿就好。錢多多要敢說個不字,我就說他跟錢寶是一夥的,最輕也是個無期,不帶緩刑的。”
木木一陣無語,這小丫頭片子是不是太霸道啦,趁火打劫這種事情可不敢明着幹,“那錢多多應該不知道錢寶的事情,他什麽時候能恢複自由?”
“恩,已經查明了,錢多多應該沒事,但是手續還沒有下來,四五天左右吧。”法朵翻了翻手機,說完繼續啃起一個蘋果來。
“那就麻煩了,如果不找他買合适的金屬,憑廠裏的原料,總不能做一批不鏽鋼或者生鐵的角刀吧。”
何可人眉頭緊鎖,自昨天的事情之後,木木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哪能讓他帶上一批次品去巴蘇木世界丢臉啊。
法朵小臉微擡,傲嬌一笑,“不還有我麽,我們特殊部門的幹事見官大一級,而且結果已經出來了,可以直接去宣布了。不過要我說,還是直接去拿比較好,費那麽些功夫做什麽。”
“你啊,眼光要長遠一點。”木木揉了揉法朵的腦袋,揮了揮手,“走,咱們去找錢多多,給他來個雪中送炭。”
山腰豪華别墅,錢多多看着眼前的清粥小菜,一點胃口都沒有,桌上放着厚厚一摞蓋着大紅章的執行令,什麽搜查、審計、審查、清查等等,彙總一下就一句話,但凡他錢多多的産業,徹查。
而他則是被徹底禁足了,連房門都不讓出,别墅中除了如意,其他人一律趕走,關鍵是他還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而且一旦全面清查,沒有了自己或者錢寶的指揮,還指不定會出現多少麻煩了。
這時門鈴響了,錢多多臉色犯難,不會又送什麽通知過來了吧,正想着如意将門打開了,最先走進來很熟悉的人,倒不是臉有多熟悉,而是那身打扮太容易讓人記住了。
白色無扣短褂,灰色亞麻大褲衩,配上一雙清涼無比的夾拖,可不就是昨天就該被請來的木木麽,後面還跟着何可人和一個看着挺可愛的小姑娘。
錢多多雖然疑惑他怎麽能進來的,但是趕緊迎了上去,“原來是木木小兄弟,你好,你好,快請進,快請進。”
木木也不客氣,神情自若走進這間豪華别墅,四處略一打量,不得了,到底是有錢人,光客廳就頂的上自己那小屋七八個大了,鑲嵌在牆上的電視占據了半面牆壁,清一色紅木家具雖然簡潔,但是一看就是大師出品,四周幾個紅木置物架上擺着各色古董老件,咋一看同樣是價值不菲。
錢多多将幾人引到沙發前,示意幾人落座,“小兄弟啊,你可算來啦,我可是從昨天等到現在啦。如意,給幾位客人泡茶。”
木木靠着沙發坐下,收回了四處打量的目光,又瞟了瞟如意,到底是有錢人看上的女人,從長相到身材再到衣着氣質,無不透露着一股子大家閨秀的古典雅緻,雖然看着約莫有個三十來歲,但是年齡反而使她更有老窖深藏的醇香。
就在他看得頭頭是道的時候,一隻春蔥般的纖手悄無生息地搭在了他腰間,刺骨的寒意令人膽顫。
木木趕緊收回眼光,一本正經地坐好,朝外面縮了縮,這才似笑非笑地看着錢多多,“錢總,您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吧,你可把我坑慘了。”
聲音不大,甚至不帶任何氣勢,但是落到錢多多耳朵裏,還是驚得他哆嗦了一下,滿臉堆笑,“抱歉,抱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木木笑而不語,端起一杯清茶,聞了聞,沁人心脾,好茶。
何可人掏出一份法朵打印出來的任務簡報,放到桌上,“錢伯伯,您先看,看完您就都明白了。”
錢多多拿起那份資料的時候,手已經開始有點顫抖了,等看到上面幾個大字,全身一軟,十幾頁紙的資料如同千斤分量,竟然脫手掉在了桌上。
《錢寶于萬度礦山建立BLACK傭兵基地任務簡報》
簡報第一頁寫着,錢寶原名蔣一刀涉嫌叛國、綁架、謀殺、走私并生産軍火等十幾項罪名,現已潛逃,已發布國際通緝令,聯合所有同盟國,一旦發現立即擊斃,無需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