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子剛跟着柳燕兒的蓮步離開,陳瑞就想拿起試卷觀摩一下那神一般的作弊操作,然而卻是有一雙賤手比他還快。
“曹華,你幹什麽?”陳瑞憤怒的朝一臉賤笑的曹華吼叫。
陳家有着資産近四十億市值的集團公司,相比他不過三億市值的曹氏超市連鎖,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曹華一直以來都對滿臉橫肉的陳瑞非常忌憚,除了朝在白家中沒什麽地位的白家子耍耍威風外,這學校大多數人他都惹不起。
然而今天不知是不是被四十歲的老女人惡心到了,曹華擡起頭,臉上的青春痘冒着尖尖白光,好似随時都會沖破屏障擠壓出來般,憤怒着回話說:“他白家子敢作弊,敢考零分,我給他宣揚宣揚怎麽啦?
哈哈,哎喲。這跟小學生似得,要家長簽名啊!”
被曹華的臉惡心到的陳瑞别過頭,聽見全班“嘩”的起哄聲,忽然想到了什麽絕妙的主意一般,陳胖子的眼珠子圓溜溜一轉,人畜無害頗有喜感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
“老白,這回可别說哥哥不幫你啊?”
輕輕呢喃了一句,陳瑞轉過頭來時眼睛都已經泛紅了,堪比影帝級的演技之下,一張胖臉頓時猙獰了起來:“M的,你說什麽?竟敢說我們敬重的老班是小學老師?
我揍你Y的。”
說完就動手,陳瑞的拳頭已經招呼在了曹華的眼眶上,他措不及防下一隻眼睛頓時就變成了熊貓眼。
他,他怎麽敢在學校裏公然打人?
曹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還一直停留在不敢動手的觀念裏,等着陳胖子的第二拳打在他另一個眼眶上,徹底變成了一對熊貓眼時才瞬間明悟。
他…他打我,我爸媽從小到大還沒碰過我一根手指頭呢。
憤怒的曹華勇氣有了,但實戰經驗到底不足。被陳瑞刁鑽的在肚子上踹了一腳,便徹底趴窩了,不過在倒下之前倒是順利的把考卷撕成了兩半。
才兩半,粘粘還能用啊。
陳瑞考慮着是否再上去混打一番,“不經意”間把考卷撕毀呢。
自知不敵,慫的不敢站起來的曹華聽着周圍同學哄笑的議論聲,一張臉又憋紅了。
但肚子上不斷傳來的疼痛給他帶去了清醒,徘徊在想打又不敢打的矛盾之中,望着手裏撕成兩半的考卷,都不帶考慮的塞進了嘴裏。
一邊嚼着往下咽,一邊朝着目瞪口呆的陳瑞哈哈笑着:“沒辦法了吧?你特麽再打我啊。”
你這種自殘的方式,我還真不敢動手了。再說目的已經間接達了,而且還非常完美,可惜給對方拿了一個MVP。
陳瑞怕他到時候拉肚子賴自己身上,便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等待老師來處理。
一次小打架而已,振華中學那麽多學生,每次鬧矛盾以後到校外約架的也有不少。
不過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再加上學校裏的學生非富即貴,所以下手的時候一般都會有分寸。
作爲班長的林志妍也是如此看待的,然而當她看見面色峥嵘的曹華把考卷給吃了,還是吓得花容失色。
尖叫了一聲,便急匆匆的邁着小碎步去找老班出面解決事情了。
……
班主任解決事情的方法,一般就是寫檢查,罰站,抄一下校紀校規,或者嚴重一些的直接打電話叫家長。
如若不是什麽不可原諒的大事的話,班主任還是會站在學生這一邊的,能不叫訓導主任就不叫。
畢竟主任一來,最次的也是給學生一個記過處分。
但白家子這次作弊的事,實在是鬧得太大了。訓導主任知道不說,在校長那裏也是挂了名的。
剛放下電話的老班常良朝着進門的白家子聳聳肩,一臉的無可奈何。
現在事情解決了,白父有什麽要談的就會直接找校領導,常良隻要管好學生就可以。
所以,淚眼朦胧還有些迷糊的老班打了個哈欠,招招手讓白家子在旁邊凳子上坐着,語氣不鹹不淡的教訓說:“自己的問題自己知道吧?先去寫一份五千字的檢讨。
因爲你這一次的行爲在學校裏實在是太過惡劣了,下星期早操時可能會被點名上台讀檢讨,你自己斟酌考慮。”
五千字的檢讨啊?
往常最多隻寫過一千字的白家子有些咋舌,不過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來的目的,趁着常良昏睡之前說:“老師,我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實在是太可惡了,帶給了學校師生很惡劣的影響,我知錯了。
而這五千字檢讨是一定要寫的,我會不折不扣的執行下去。但因爲還要構思的問題,能不能請一天假?”
想着這時候柳燕兒都要下樓了,白家子神色就有些焦急。
前面聽着還可以,現在腦子已經處于混沌一片的常良點頭說:“嗯,認識到錯誤就好了。你去吧。”
按着劇本的發展,常良很快就會反應過來,很可能瞬間變臉讓李賢寫一萬字的檢讨,還不能請假。
然而當林志妍花容失色的闖入辦公室,就把老班的思想帶偏了:“什麽?吃試卷?
曹同學怎麽會有這個癖好。難道這才是他臉上長滿青春痘的真正原因?異食癖,實在是太可怕了。”
現在要緊事是應該帶人去醫院洗胃好不好?你怎麽扯到青春痘上了?
林志妍很是無奈,但很快常良的思維就回歸到正道上面來了。
“走,先去教室裏看看去。”說着,常良狠狠喝了一口茶提提神。
然後見着白家子還逗留在此,也沒有回想之前意識到的問題,手一揮,讓他立馬消失。
等白家子随着常良的腳步走出辦公室時,正巧看見陳瑞低眉順眼做一副乖寶寶樣子,他看見了白家子還不忘擠了擠眼睛,眼裏滿是狡黠。
這是他們二人組做了壞事以後,常用的表情。
白家子做了一個了解的手勢,然後快速向樓梯口跑去,希望能截住柳燕兒。
追柳燕兒可是要花費20萬¥之巨,然而李賢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還不滿一千。
怎麽辦?
打給老爺子肯定是不行的。苦良的電話過後,他現在一定抄起了那根碗口粗的藤條,滿世界的找自己呢。
打給白母也不妥,就算白家子最後搞到錢,行蹤還是會被洩露出去的。
爲今之計隻有打給那智慧與樣貌并存,擁有超強經商天賦的姐姐白初夏了。
想到就做,白家子拿出不知淘汰多少年的翻蓋諾基亞,這還是他千辛萬苦從二手市場裏淘出來的。
富二代能混到白家子這個地步,也還真是沒誰了。
“嘟嘟,喂?”
聽見那清脆悅耳猶如黃鹂鳴叫的女聲,白家子不敢怠慢,趕忙說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姐姐,小弟現在遇到了大麻煩,急需20萬¥救急啊!”
白家比起陳家絲毫不差,也是市值近四十億的超級集團,旗下壤擴了餐飲、超市、地産等行業,上市公司就有兩家。
當年從家族中憤然離開,到滬上白手起家,作爲擁有集團股份百分之二十的白父白敬騰,淨資産也達到了8億¥,在子女的零花錢上自然也不會多麽苛待。
不過,那是相對而言的。
從小聰慧,已經考上複旦大學的姐姐白初夏,每月零花錢就有近十萬。如若不夠花,一個電話打過去還能預支。
然而作爲可憐蟲的白家子,除開吃飯外一個月能有一百零花錢,就已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了。
聽見白家子略顯焦急的求救,對面白初夏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嗯,待會兒打你卡上。近幾天别回家了,我怕老爺子真打斷你的腿。
好,啪,四餅碰!糊了,快,十六番二十萬¥!”
想來也是這樣。
白敬騰自诩爲英明一世,在整個滬上商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然而生出一個不肖子,做個弊還不會做,弄得滿校園皆知,老師的電話都打到他那裏了。
臉面無光點倒是沒什麽,校方那裏也好打發。捐個一棟實驗樓不夠?那就兩棟。
然而要知道這是什麽學校。振華啊!滬上所有二代學生的集結地。
被那些學生知道了,跟被商界的老對手知道有什麽兩樣?特别是今日晚上還有一個晚會,白敬騰用屁股猜都能猜到他們不會有什麽好話。
然後等受盡嘲諷的白敬騰殺氣騰騰的回家,那悲慘的場景簡直不忍直視……
見事态那麽嚴重,滿臉黑線的白家子也不糾結她一把麻将就把20萬¥賺回來的事了,沉默一會兒然後“嗯”了一聲就挂斷了電話。
等着白家子回神,急匆匆的跑到樓下時,見到背着書包的柳燕兒已經出校門了。
又是一陣百米加速,瞬間沖到了校門口。
雖然白家子并沒有老班開具的請假條,但因爲白家經常在校園裏修樓捐款的緣故,早就跟門衛混了個臉熟。
話不多說,招呼一聲是班主任同意了的。門衛也沒阻攔,讓他去了。
白家子跑出校門時,柳燕兒剛好坐上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