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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那高衙内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的一記耳光打個結實,登時被趙皓一巴掌呼倒在地,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帶着一顆斷牙。
刹那間,全場的百姓和皇城司親從官們都驚呆了。
這個小公子的脾氣太火爆了,不但一言不合就打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而且打的還是臉……這可是高太尉家的衙内啊。
不過這高衙内惡名在外,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剛才也是因爲調戲良家女子才引起與魯智深和武松的糾紛的,衆人不覺一陣快意。
那皇城司親從官指揮楊悅見得打了起來,急忙示意衆親從官退走,避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高衙内呆呆的看着趙皓,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被人像打孫子一般的打耳光,就算是他親爹和假爹高俅也沒這麽打過臉,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高盛蓦地怒吼一聲,雙眼通紅,一個魚躍而起,飛起一腳就朝趙皓踢來。很顯然他并不認爲趙皓的戰鬥力高于他,隻認爲自己吃虧在于被偷襲,若是正面相鬥并不弱于趙皓。
趙皓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的神色,伸手隻一探,那來勢洶洶的一腳便被輕松抓住腳踝,閃電般反手提起高衙内的腳踝一掼,高衙内便一個翻身,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這一次摔得更慘,被摔了個狗啃泥,而且是臉部着地,與那青石地面來了個狠狠的親密接觸,整張臉都快摔扁了,口鼻之中瞬間鮮血直流,痛的高衙内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邊上的衆家奴見得高衙内吃虧,大驚之下,紛紛朝趙皓撲來,卻被武松、魯智深和趙伝的六隻鐵拳打得東倒西歪,甚至有幾人直接飛了出去。
好!
四周的百姓,看得極其解氣,紛紛叫好起來。
那高衙内趴在地上,痛得好久才回過神來,再次爬起來時,已是滿臉的鮮血,鼻子都被摔歪了,額頭上也腫了一個包,那模樣極其恐怖和吓人。
“姓趙的賊子,你豈敢如此,不得好死!”高衙内指着趙皓聲嘶力竭的吼道,雙眼之中已是充滿濃濃的怨毒。
趙皓冷笑一聲,伸腳就地一掃,那高衙内又再次重重的摔倒在地,這次是後腦勺着地,又腫了一個包。
下一刻,趙皓已奪過一條馬鞭,朝着高衙内啪的一鞭抽了下去,惡狠狠的罵道:“直娘賊,你還敢頂嘴!”
那高衙内的臉上登時又出現了一道血痕,痛的這厮哇哇大叫,心底終于怕了,帶着哭腔喊道:“别打了,我服了,我服了!”
趙皓冷哼一聲又啪啪啪的連抽了三鞭,罵道:“你是個破落戶!若隻和本公子硬到底,倒還敬你是條漢子饒了你!你如今讨饒,偏不饒你!”
高衙内:“……”
趙皓倒也不敢把人打死,再打了三鞭之後,鞭杆直指高衙内,怒聲喝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乃趙皓是也!你這厮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此次權當懲戒,若再有下次,直接當街打死!”
“公子英明!”
四周的百姓聽得趙皓此般說,驚覺趙皓是爲百姓做主才打的這厮,愈發轟然叫好,不知在誰的帶領之下,紛紛鼓起掌來。
那高衙内哪裏還敢犟嘴,滿臉眼淚和鮮血奔流,在一幹鼻青臉腫的家奴的扶持下,顫顫巍巍的登上了馬車,頭也不敢回的奔往高府而去。
這時,一個老妪帶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前來向趙皓、武松和魯智深三人拜謝,趙皓急忙一把将兩人扶起。
趙皓朝四周百姓環抱了一圈,威風凜凜,落落大方,衆百姓再一次爆發了熱烈的掌聲。
一行人這才騎馬的騎馬,乘車的乘車,華麗麗的打道回府。
……
殿前都指揮使司,侍衛親軍馬步兩個指揮使司,合稱三衙。
高俅以太尉銜掌殿前司,并權知侍衛親軍馬步兩司事,所以有稱高殿帥的,也有稱其高太尉的。
三衙主要掌管的便是中央禁軍,中央禁軍雖然已經完全沒有野戰能力,可是在汴梁,也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治河、維持京師治安,還有被寄予厚望拱衛京師安全。
所以高俅雖然是個正二品的官員,卻是個實權人物,影響力并不比相公級的人物低,也算是權傾朝野的實力派,不但官家寵信,老公相蔡京拉攏,就是一些王子也與其關系匪淺,所以高衙内才能如此嚣張,絲毫沒将趙皓這個從四品官和五服以外的宗室放在眼裏。
叩哒哒~
大街之上,高俅正巡營而回,騎着一匹八尺高的火骝駒,在一幹将士的簇擁之下,飛馳而來,往府内而去。
剛剛進得府内,聞訊而來的老管家見到高俅便放聲大哭:“大官人可來了,衙内被人毆打重傷在床,我等都快急死了!”
“甚麽?”高俅瞬間臉色大變。
不知是生平作惡太多還是怎地,他妻妾成群,卻膝下無一子,唯有這個過繼的兒子,便是當做親兒子看待,寶貝得不得了,隻指望這個過繼的兒子将來能傳承自己的香火。
去年之時,這高衙内看上了某個禁軍槍棒教頭的妻子,高俅不惜栽贓陷害部曲,硬生生的将那槍棒教頭坐罪發配充軍。雖然那教頭的妻子後來尋了自盡,高衙内的心思并沒得逞,卻可見高俅對這個寶貝兒子的寵愛之深。
如今聽得高衙内被人打成重傷,高俅瞬間便失去了理智,瘋了似的朝高衙内的房間内奔去。
等到他看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高衙内時,不禁驚呆了。
那高衙内整張臉都腫了起來,一雙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臉上還殘留着血迹,又布滿了鞭痕……那模樣走在大街上,恐怕高衙内的親媽都未必認得。
高俅悲呼一聲,一個箭步竄到床邊,抓着高衙内的雙手,嘶聲喊道:“盛兒,你恁地落到如此境地?是何人所爲?”
那高衙内見到高俅到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隻是一個勁的喊“父親爲我做主”。
高俅見得高衙内哭得一塌糊塗,語不成聲,不覺一陣手忙腳亂,回頭怒聲問道:“郎中何在?”
那管家急聲道:“郎中即刻就到,公子盡是皮肉之傷,未傷及筋骨,還請大官人勿憂。”
這當然是寬心的話,雖然隻是皮肉傷,但是整張臉腫成這樣,按照那時的醫術,并不是沒有喪命的可能。
高俅嘶聲問道:“何人所爲?”
“那人自稱宗室子弟趙皓。”一個家奴戰戰兢兢的答道。
“趙皓,趙皓,趙皓!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高俅先是一楞,随即明白過來了,忍不住發出咬牙切齒的怒吼聲。
此刻,愛子心切而失去理智的高俅,早已将蔡京在前日散朝之後對他的告誡置之于九霄雲外,腦子裏盡是報仇雪恨的念頭。
“那趙皓深受官家寵信,原因尚不明,暫不可與其争鋒,待得查明原因之後,再出手未遲。”
這是蔡京對高俅的警告之言。
對于蔡京來說,就算是趙皓詩詞書畫和蹴鞠俱精,名下的青樓又甚對趙佶的胃口,但能赢得官家如此的寵信,依舊是不符合常理,其中必有重大蹊跷。
作爲一個縱橫官場數十年,橫掃群臣無對手的宦海高手,蔡京在未查清趙皓得以寵信的原因之前,是不會輕易出手的,同時也告誡同黨之人,亦不可随意出手攻擊趙皓。
要麽不出手,要麽一擊緻命,這是蔡京的原則。
隻是,此刻的高俅,已然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不再在意那句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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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
趙皓還在後花園和方百花苦苦練槍,一心想将那曾經威震北遼的五虎斷門槍練個娴熟,争取将武力提升到八0以上。
心腹家奴如梁烈、李宏等人都在後花園中陪同,趙皓所住的上房前悄無一人。
一個中年的花農提着花剪,剛剛從後花園回來。
那後花園養了十數枝梅花,正是盛開的時候,但是梅枝之美,在于奇、趣、殘,自然要修剪一番。
有意無意之間,那花農已靠近了趙皓的廂房門口,突然那花農眼中精光一閃,朝四周張望了一陣,确定無人之後,如同狸貓一般,迅速的推門一閃而入,動作一氣呵成。
竄入主房之後,繞過一道紫色的屏風,進入卧房之内,那花農雙眼四處搜索一番,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書桌上的碧玉拂塵。
對于心存野心篡位爲帝的趙皓,一開始就沒将趙佶的禦賜之物當一回事。在他眼裏禦賜之物和普通陳設物品沒什麽太大的區别,隻是當做一個貴重的物品而已。畢竟這玩意的把柄由一整塊翡翠制作而成,那拂塵絲也是純金制作的,價值至少上萬貫。
其實,此物是趙佶心愛的至寶之一,若非當時突然得到護法神的庇護,一時心神激動之下而爲,哪裏可能會賜給趙皓?
他最喜愛的第三子郓王趙楷,去年偷偷參加科舉考試,在公平閱卷的情況下得了狀元,令趙佶大爲高興,但想要這個碧玉拂塵作爲獎勵時,卻被趙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此物不但本身昂貴珍稀,其中的政治意義更是非同一般。若是換上其他人,早就用大鐵盒子裝起來,再加上三四把大鎖,然後放到密室之中鎖起來才放心。
那“花農”原本還對這随意放置在書桌上的碧玉拂塵心存猶疑,擔心是赝品,後來見得那整個碧玉拂塵的把柄的确是由一整塊翡翠制作而成時,這才放心。
他顫抖着拿起了那碧玉拂塵,蓦地一用力,隻聽咯咯的兩聲,那整塊翡翠做的拂塵把柄便斷成了三截……
那人又将三截翡翠把柄拼湊在一起,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已然斷成三截,這才不聲不響的退了出去,伸頭朝門外張望了一陣之後,這才蹑手蹑腳的走出來,提着花剪,若無其事的向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