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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襲紅衣,在人群之中竄來竄去,終于竄到了法場中間,卻被禁軍所攔住。
趙皓緊忙動用了一張傳音符,向童貫傳音之後,一名禁軍飛馬奔來傳令放行,阻攔的禁軍這才撤去槍陣。
全場的百姓和官兵,隻見得一名紅衣女子,手挎一個大号竹籃而來,越過匆匆人群和官兵,來到那兩排聽候問斬的死囚當中,徑直走向方臘。
衆叛軍首領紛紛回頭望來,不解的望着這名身份不明的女子。
花木蘭手執竹籃,走到方臘面前,深深一鞠躬道:“在下奉主上之命,前來敬聖公一杯,送聖公上路!”
方臘沉聲問道:“閣下何人?”
“花木蘭!”
方臘神色一愣,随即瞬間明了,點了點頭,咧嘴一笑,壓低聲音道:“能得女英雄賜酒,方臘死而無憾!”
花木蘭夾了一塊牛肉,塞到方臘的嘴裏,又斟滿一杯酒,遞到方臘的嘴邊,趁着喂酒之際,悄聲道:“主上和方姑娘就在泰安樓看着聖公。”
方臘一飲而盡。
身後的兩個劊子手小聲嘟哝道:“他娘的,這娘們是個唱戲的,她是花木蘭,老子就是張翼德。”
花木蘭聽在耳朵裏,淡淡一笑,繼續走向旁邊的呂将。
方臘蓦然回頭,朝泰安樓方向望去。
那邊閣窗裏,方百花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法場上,突然見得方臘回過頭來,瞬間神色極其激動起來,眼中一直打轉的淚珠終于嘩的流了下來。
從去年十一月至今,不過一轉眼,卻經曆了整個女子一生最難忘的時光……從起事,到息坑大捷,到杭州之戰,再到席卷江南,最後又兵敗如山倒,最後到幫源之戰的徹底失敗,方百花似乎經曆了一生一世。
曾經最敬愛的大哥,突然成爲了占據半壁江山的聖公,突然又稱爲階下囚,一切恍然如夢……
其實隔得那麽遠,方百花隻能遠遠的看到方臘的身影,而方臘則隻能看到那泰安樓閣子上的黑影。
縱然如此,方百花依舊流着淚,拼命的朝方臘揮舞着雙手,似乎想讓方臘看到。
而那邊的方臘,卻咧嘴一笑,點了點頭,然後緩緩的回過頭去。
這一轉頭,便已是生死離别……
此時的花木蘭已放下竹籃,隐入人群之中,再也消失不見,那個關于神秘紅衣女子的傳說,卻傳了很久,甚至有人說,那女子就是方臘之妹方百花,此乃後話。
日頭越升越高,時辰終于已到。
一道令箭自監斬台上高高的抛起,一名禁軍伸手接住,飛馬傳令而去。
斬!
方臘背後的劊子手,率先摘下腰中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酒,對着那锃亮鋒利的刀刃噴了一口酒水,然後高高的舉起了鬼頭刀。
緊接着,一柄柄雪亮鋒利的大刀高高的舉起,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大哥!”
方百花蓦地悲呼一聲,騰身而起,攀着窗子就要往樓下跳去。
刹那間,早已虎視眈眈的趙皓,一個魚躍,一把将其扯了下來,由于用力過猛,兩人齊齊跌落下來,幸得兩人都身手不凡,穩穩的落地。
“放開!”方百花嘶吼一聲,将趙皓一甩,趙皓隻覺一股巨力湧來,身子不由自足的噔噔噔的後退了三四步。
趙皓瞬間大怒……就不信制不了你!
減力符!
減速符!
大力丸(中)!
神行丸(中)!
電光火石之間,他連吞了兩顆藥丸,又對方百花施了兩道符,然後一個餓虎撲食,再次朝方百花撲去,如同猛獸一般将再次爬向窗口的方百花撲倒在地。
兩人的力量一增一減之間,趙皓就純力量而言已超過了方百花,一把将方百花死死的撲在地上。
方百花又急又氣,奮力掙紮,奈何趙皓如同八爪魚一般,雙手死死的抱住了她那雪白的脖子,雙腿又拼力夾住了那一雙修長而滾圓的雙腿。
兩人一個拼死掙紮,一個強行鎮壓,都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氣進行較量,如同殊死搏鬥一般,在地上滾做一團。
一時間,時而方百花奮力翻身在上,将趙皓壓在身下,奈何趙皓死死纏住不放,猛力一滾,又将方百花壓在身下,死死的按住。
兩人在閣子内滾來滾去,将裏面的桌椅滾得東倒西歪,蓬蓬亂響,亂成一團。
一旁的趙伝聞訊而來,輕輕的推門一看,恰恰見到趙皓已将方百花強行按倒在地,整個身子全部壓在方百花的身上,那姿勢極其暧昧,一時間不知所措,稍稍思索了一陣,便又将房門掩住,悄悄退回。
終于,方百花氣力逐漸消耗,而趙皓卻又吞了一個小還丹補充了20%的體力,完全占據了上風,将方百花完全壓制了下來。
“畜生,放開我!”方百花拼力掙紮不動,發狂一般的嘶聲喊道。
“冷靜!”趙皓低聲道。
“放開我,我要救大哥!”方百花流着淚,聲嘶力竭的喊道。
此時,閣子之外,又響起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很顯然方百花的喊聲已經驚動了酒樓的夥計和掌櫃。
情急之下,趙皓腦袋一抽,一不做二不休,張開大嘴,對着方百花那紅唇貝齒便裹了過去,避免其聲音太大驚動了整座酒樓。
嗚嗚嗚~
方百花那一對溫軟的櫻桃小嘴突然被趙皓的嘴唇裹住,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刹那間,方百花突然似乎明白了過來,停止了掙紮,一雙秀目隻是狠狠的望着趙皓,眼中的淚水如同泉水一般噴湧而出。
趙皓望着那雙傷心欲絕的眼神,突然心中一陣不忍,将嘴巴撤回……在這種特殊情況之下,還真沒什麽特别的感覺。
誰知嘴巴剛剛松開,方百花蓦地頭一伸,一口貝齒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股鑽心的刺痛湧上心頭,趙皓隻覺得肩膀上的骨頭都要被這小母老虎咬碎了。
卧槽……金剛丹(中)!
肩膀上的防禦力瞬間增加30%,那刺痛的感覺也瞬間減輕了七成,已在可承受範圍之内,他微微歎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眼睛,默默的承受着。
就在此時,閣子的門被打開,酒樓掌櫃驚詫的望着地上這暧昧的一幕,嗫嚅的問道:“公子,這是……”
趙皓氣不打一處來,奮力大吼:“滾你娘的,不然老子燒了你酒樓!”
那掌櫃還想說什麽,恰恰趙伝趕到,一把将他拎了出來,拔劍架在他的脖頸上道:“店家,少管閑事爲妙!”
那掌櫃吓得面如土色,哪裏還敢在多說一句話,隻是一個勁的點頭,趙伝這才放他下樓。
掌櫃的連下了兩層樓,一直走到賬房之中,這才恢複了平靜,腦海裏回憶起剛才看到的那富公子強行壓在小娘子身上的極度不堪的一幕,不禁暗罵了一聲:“畜生,污辱良家女子清白,不當人子!”
方百花似乎将滿腔的痛苦都傾注于那銷魂的一咬之中,淚水也随着那一咬噴薄而出。
終于,她逐漸恢複了神智,眼中的神色逐漸清明起來,淚水也緩緩的停住,慢慢的松開口來,怔怔的望着雙目微閉的趙皓。
望着那張俊美白皙的臉龐,望着他痛的龇牙咧嘴卻又強自承受的表情,方百花瞬間一陣迷亂,不知所措。
“放開我!”她沉聲道。
趙皓聽得這極其冷靜的聲音,這才發現對方已松口不再咬他,微微睜開眼來,見得方百花正滿眼複雜的表情望着他,知道她已經冷靜了下來。
他讷讷的說道:“事已不可爲,節哀順變。”
方百花臉色一紅,幽幽的說道:“放開我罷。”
趙皓這才驚覺自己與方百花幾乎是臉貼臉了,那雨帶梨花般的嬌媚容顔就在眼前,對方籲氣如蘭噴在自己的脖子上和臉上感覺到癢癢的,而自己全身壓在這武力八5的美女身上,胸口正壓在一團碩大而富有彈性的事物之上,一股軟玉溫香滿懷的感覺湧上心頭,而自己雙腿的姿勢更是不堪入目,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急忙撤去勁道,翻身而起……再不起來,怕是身體要出洋相了。
方百花起身,緩緩的走到窗邊,見得那法場上已經空了一大片,童貫等監斬官和禁軍大都已撤去,隻留下些許禁軍和小部分看熱鬧的百姓。
法場之上,橫七豎八的躺着數十具屍體,地面上滿是鮮血,顯得極其凄涼和陰森。
由于方臘等人判的是棄市,而并非枭首,所以頭顱不用懸挂于城門……畢竟對于趙佶這樣的皇帝,終究覺得在繁華富庶的汴梁的城門上挂上幾十顆人頭實在是大煞風景。
棄市雖然也是一種極端的處理方式,在隋朝以後很少見,但是終究比枭首好,屍體可由家眷前來認領回去下葬。
隻是,反賊的屍體,尤其是方臘的屍體,前來認領幾乎就是一個坑……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三日無人認領,則由官府自行處置,通常都是往亂葬崗一葬了事。
方百花遠遠的望着那一地的屍體,已然分不清哪是方臘的屍身,眼中的淚水再次嘩啦啦的流了出來,全身因悲痛而顫抖了起來。
趙皓微微歎了口氣,撫慰道:“令兄和諸位英雄的遺體,我會讓人好生處置的,不用擔心……”
方百花終于停住了哭聲,默然不語。
許久,才回過頭來,指了指他的肩膀,低聲問道:“疼嗎?”
趙皓一翻白眼:“咬你一口試試?”
方百花嘴角抽動了一下,終究是咬住了嘴唇,默默的轉過身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