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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三宮六院,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風流貴地。
雖然是第一次入皇宮,作爲逛過故宮的趙皓,并沒有太多的驚豔,也沒有“第一次進皇宮好緊張,要不要脫啊”、“怎樣才能裝得經常出入皇宮的樣子”之類的心情。
自踏入宣德門的那一刹那,他的神色還是莊重的,畢竟這是大宋之核心之地,也是他将來欲入主之地,但是卻沒有太多的緊張,而是極其平靜。
他頭戴長翅展腳璞頭,身着朱色曲領大袖瀾袍,腰懸白玉帶,再佩一個魚袋,極其莊重和正式,再配上他那俊美的容顔和修長的身材,走在中内侍的護衛之下,頗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
其實這一身,對于趙皓來說,并不習慣,尤其是那長翅展腳璞頭,轉過街角時總是一不小心那帽子的長翅便磕着碰着牆壁了,顯得狼狽。
不過沒有辦法,大宋的官帽就是這麽可笑而無厘頭,六品以上服朱色官袍,須挂魚袋以顯示身份,這些都是不可少的。
随着内侍們的護衛和帶領,通過長長的通道,曲折的長廊,穿過一道道拱形宮門,趙皓心中并沒有太多的波瀾,這北宋的皇城,也不過如此,和故宮一般,不過是宮殿、長廊、漢白玉階、怪石、亭台等組成。
繞過大大小小的宮殿,經過長長短短的長廊,最後奔往延福宮。
延福宮是相對獨立的一處宮區,在宮城之外。
延福宮是帝、後遊樂之所,最初規模并不大。趙佶即位後不滿于宮苑的狹小,遂大肆擴建、營造。延福宮擴建以後,幽雅舒适,趙佶大部分時間是在這座宮苑中度過的。
延福宮殿、台、亭、閣衆多,名稱非常雅緻,富于詩意,當然是富于藝術修養的宋徽宗所取的。
延福宮的東門爲晨晖,西門稱麗澤。大殿有延福、蕊珠。
此刻的趙皓,正在一幫内侍的陪同下,穿過右承天門,來到了延福宮的宮門前的小廣場上。
延福宮門口,一群打扮各異的少女們正在嬉戲和打鬧,吸引了趙皓的注意力。
天空之中,幾隻紙鸢,正随着那凜冽的寒風飄蕩着,那一隻隻“燕子”、“鹞鷹”、“孔雀”正在風中起舞。
大冬天放紙鸢,倒是少見……
趙皓不覺多看了幾眼,卻被邊上的内侍提醒:“大人,深宮重地,還是少看少聽爲好。”
趙皓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回過頭來。
總有一日,這深宮大内,隻爲我……朕一人而轉動,的确是沒什麽好看的。
呀~
突然那邊人群裏一聲嬌呼,趙皓想回頭,終究是忍住了。
緊接着,一陣腳步聲傳來,伴随着一陣脆生生的喊聲:“等一下。”
趙皓和衆内侍忍不住回過頭來。
隻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跑了過來,奔到了趙皓的面前。
趙皓望着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蓦地怔住了。
一雙纖手皓膚如玉,一頭如雲青絲,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蘇,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白皙如玉的臉龐,欺霜賽雪的肌膚,如畫眉黛,如星明眸,玉鼻之下,小巧的嘴,柔嫩而鮮紅,如同櫻桃一般,嘴角微下向上彎,帶着點兒調皮的笑意。
整個面龐如同瓷娃娃一般細緻緊俏,清新脫俗,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純純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不,她更像一隻光明女神蝶,熠熠生輝,璀璨奪目,翩然舞來,宛若天仙。
而最令趙皓心折的是,這個純潔、光明、璀璨的小蘿莉,她眼中的波光如同天池之水一般純淨無暇,不帶一絲雜質,令人不敢存一絲亵渎之心。
趙皓靜靜的望着她,沒有怦然心動的慌亂,沒有驚豔的失态,沒有想入非非的旖旎,眼中卻多了一抹哀憐和疼惜。
因爲他用系統查詢了這個小蘿莉的屬性,已然知道來的是誰了。
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十三四歲的小蘿莉,赫然便是大宋第一美女,趙佶最寵愛的女兒。
茂德帝姬,趙福金,大宋最美的公主!
趙皓刹那間便想起史書上記載的那一段,想起曆史上她在金人手中受的屈辱,想起她凄慘的結局。
他的心中突然莫名的多了一絲絞痛,又多了一分堅定。
靖康之恥,汴梁城破,皇城被洗劫一空,二帝、王子帝姬、宗室王公、宮女等數千人全部被金人掠去,在路上不知死了多少人,就連趙佶的親弟弟燕王和越王都能在路上餓死,而那數十名帝姬,更是無一生還,大都被胡虜淩辱而死,餘下的也是給金人貴族爲洩yu工具。
如此之恥,豈可任由其再發生!
他這一眼看的時間太久了,四周的宮女們和小帝姬們已經不耐煩了,露出了不滿的神色,然而那如同光明女神蝶般的小蘿莉卻笑了。
那一笑,如同春花突然綻放,金色的陽光自陰霾中噴薄而出一般,趙皓突然感覺到,汴梁的春天來了。
她微微仰着小巧精緻臉龐,望着趙皓,雙眼如同新月,蓄滿了爛漫的笑意,露出一口雪白細密的貝齒,嬌笑道:“你幫我去把那紙鸢取下,可好?”
那脆生生的聲音,令趙皓油然而生一股寵溺的柔情……大概是因爲這精緻絕倫的光明女神蝶,曆史上的際遇實在太凄慘。
他擡起頭來,望向那五六丈高的大樹頂上的紙鸢,微微一笑:“好!”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吃了一顆輕身丸(中),體重瞬間減少30%,原本一百三十斤左右的身軀,已不到百斤。
騰身一躍,上了樹幹,噔噔噔的上了兩三丈,再抓住其中一根粗大的枝丫,擡頭往上望去。
樹下的小蘿莉,臉上已是滿臉的驚詫和羨慕,眼中滿是小星星,嬌脆而略帶稚嫩的聲音喊道:“小心,不可大意!”
趙皓确定了那紙鸢的位置,朝下微微一笑,又如同猿猴一般攀了上去,直達樹頂,猿臂一探,那紙鸢便已被取下,然後又哧溜溜的爬了下來,一氣呵成。
小蘿莉歡呼起來,滿臉的訝然和贊歎,對她來說,那紙鸢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了如此精彩的爬樹表演。對于深居宮闱的她來說,這實在是太有趣,太神奇了。
趙皓一把将那紙鸢遞給趙福金,轉身跟着内侍走了,沒有再多逗留。
背後傳來那小蘿莉的聲音:“你是誰?”
趙皓回之以微笑,答道:“朝奉郎趙皓。”
她的聲音多了幾分驚喜:“莫非是宗室哥哥?”
趙皓沒有回頭:“正是!”
“那我叫你皓哥哥?”
趙皓沒有回答,因爲他跟随着内侍已穿過延福宮那一道圓月形拱門,聽不到趙福金的聲音了。
……
延福宮,殿、台、亭、閣衆多。
一路上,殿有移清、會甯、成平、叡谟等;閣有蕙馥、報瓊、蟠桃、春錦、疊瓊、芬芳、麗玉、寒香、拂雲等;再加上亭台水榭,山石池魚,便是一個偌大的園林。
再往西望過去,艮嶽遠遠可望。
隻可惜,按照曆史的進程嗎,這樣的精美的園林,這樣的繁華風流,最後都要被雨打風吹去,被胡人的馬蹄踏碎。
衆内侍帶着趙皓左轉右轉,終于來到一個名爲“昆玉”的大殿之前。
大殿之内,中間是一塊大大的空地,四周的長廊之下,擺滿了座椅,空地之上,數十人奔來跑去,正在熱火朝天的忙活着。
東面的長廊之下,正中的椅子上端坐一人,身着明黃袍,頭戴通天冠,正是趙佶。身前擺着一張案幾,上面擺滿了瓜果、點心和酒菜,四周簇擁的内侍、妃子和宮女,如同衆星拱月一般。
趙皓隻朝場内望了一眼,見得那場内紅白兩隊人馬,正在你來我往,大聲吆喝的奔跑着,追逐着,争搶着,便已知道這群人在幹什麽勾當了。
蹴鞠!
蹴鞠源于春秋戰國時期,興于漢代,唐宋之時最爲興旺。
宋太祖趙匡胤和宋太宗趙光義原本都是軍人出身,喜歡體育運動,看到踢球不僅能鍛煉身體,而且還能帶來無窮的樂趣,于是,就将踢球作爲自己工作之餘最主要的體育和娛樂活動。由于皇室貴族的推崇,導緻了北宋民間開始盛行蹴鞠遊戲
在唐宋時期,特别是北宋一朝,技術有很大的提高,蹴鞠的形制也有很大的改變,分爲白打和築球兩種。
“白打”不設球門,兩個球隊分别派出同樣數目的球員,在場中輪流表演,以頭、肩、背、膝、腳等身體部位頂球(絕對不允許用手),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而球不落地。由裁判分别打分,以技高一籌者勝。
“築球”更強調對抗性。球場中間會豎起一個大球門,高約三丈,寬約一丈,以彩帶結網,隻留出一個尺許見方的網眼,叫作“風流眼”。比賽雙方分别派出十二人(或十六人),穿着不同顔色的球衣,立于球門兩邊,組成“左右軍”對壘。
此刻趙皓看到的,正是“宮廷蹴鞠隊”的“築球”比賽。
那領頭的内侍,讓趙皓在廊下等候,自己前往禀報官家,不一會便又讪讪而回。
“官家讓大人在禦書房中等候,抑或在此處觀看蹴鞠,待得築球賽畢,再召見大人。”
趙皓眉頭微蹙,問道:“還要等幾時?”
那内侍道:“剛開始,怕是要一個時辰。”
趙皓望了望天色,隻見太陽已偏西,等到趙佶到禦書房時怕已是黃昏了,不覺一陣不爽。
無奈之下,他隻得門口處不遠的長廊下,找了一張長凳,坐下來就地觀戰。
這種前世的球賽,更注重的是個人技術,配合性極差。隻見場内紅隊中一人,一會倒挂金鈎,一會左右盤帶,一會淩空飛踢,玩得不亦樂乎,在人群之中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他下意識的查詢了一下那人的屬性,心中瞬間明了。
卧槽……原來是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