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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間,“天上人間”便已轟動了整個汴梁城。
集文藝、保健、大保健于一體的青樓,無疑引領了這個時代的青樓文化的時尚和潮流,使得那些大保健愛好者趨之若鹜。
而趙皓所創造的旗袍、絲襪加高跟鞋的衣飾,又引領了青樓衣飾潮流。
連蔡家七公子,都贊不絕口,流連忘返,無疑給趙皓做了個大大的宣傳,令無數富家公子慕名而來。
一時間,“天上人間”門前,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尤其是開業的前半個月,排隊大保健的情況幾乎天天都有。
開始隻是一些富家公子、纨绔子弟和富商們,還有一些五品以下的官員來訪,到後來就連三品以上的大員,也來的不少。
甚至,連周邦彥這樣的超級鴻儒,聽聞了“天上人間”的諸般樂趣,也偷偷的來體驗了一番。
周邦彥已經六十二歲,身爲大晟府提舉,按理說已經耍不動大寶劍了,但是那旗袍佳人的音律舞蹈表演,卻是令他大爲贊歎,而那溫柔體貼、舒筋活骨的按摩之術,更令他全身舒爽,精神矍铄。
那一夜,已過花甲之年的周邦彥,夜宿“天上人間”,不爲風月,隻爲保健,雖未寬衣解帶,卻一夜安睡到天明,不忍起身。
那一夜,是周邦彥半生以來,睡過最安穩,最實沉的一覺……
有宋一朝,對狎妓既不提倡,也不禁止。有了周邦彥的宣傳,使得那些愛好風月的官員們,也紛紛喬裝打扮一番,偷偷的到“天上人間”,貪歡一晌。
火爆的生意,令趙皓收益頗豐。每天的營業額在兩千貫以上,除去各種花銷,純收益也在一千貫以上。不得不說大保健的确是個暴利的行業,古今亦然,所以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照這個趨勢下去,隻需要一個月時間,趙皓便能回本并略有盈餘,一年下來,賺個二三十萬貫不是問題,根本無需江南的父母支持,亦可活得有滋有味的。至于朝廷豐厚的俸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趙皓的目的顯然不在此處,開青樓賺大錢,對于他來說意義不大,一切隻爲引蛇出洞……算是引龍出洞吧。
他不知道趙佶哪一天會光臨“天上人間”,但是卻知道趙佶除非改了性,否則必然會來“天上人間”的。而他那每人限帶一名家奴的規矩,也必定不适合九五至尊的趙佶。
堂堂天子,就算是來大保健,怎麽也得提前搜查一遍,身邊怎麽也得帶幾個大内高手和幾個體己的近侍,否則刺客若是想刺駕,豈不是易如反掌?所以趙佶若是來“天上人間”,必然是先有風聲,不至于打自己個措手不及。
隻是,令他極爲沮喪的是,“天上人間”足足開業了半個月,趙佶非但沒造訪他的青樓,就連楊樓街都很少來,隻是偶爾有軍馬護送馬車而來,将師師姑娘偷偷接入了宮中。
趙皓守株待兔了半個月,終究是煩了,不願天天再到“天上人間”打卡,隻留下梁紅玉一人堅守,以防有人生亂。
以趙皓宗室子弟的身份,一般人是不敢來搗亂,畢竟宗室子弟雖不能掌朝中實權,卻有不少特權。普通的衙門根本就無法問罪宗室,就算是大宗正司,也得請示皇帝問罪,所以一般的癟三、纨绔惡少等,敢招惹宗室子弟的,簡直就是找死,就算給你來個當場擊殺,你也隻能自認倒黴。
但是,天子腳下,實力人物不隻有宗室,而且宗室也不止趙皓一個。像他這樣與官家的血脈已出了七服的,足足有上千人。
現今生意火爆,日進鬥金,自己又人生地不熟的,難免招人嫉妒和生事。留下梁紅玉這個女中豪傑鎮守,心中自是踏實了不少。
“梁紅玉,武力八八,智力八4,統率92,政治52,對宿主好感度75,對宿主忠誠度7八。”
一代巾帼英雄,若非女兒身,便是赫赫良将,卻因他的穿越,錯過了韓世忠,如今隻淪落到爲他鎮守青樓,不過終究是比當營妓強上不少,趙皓從沒把她當下人看待。
次日清晨,趙皓剛剛用完早膳,正要帶着方百花等人出去閑逛一番,順便看看“天上人間”那邊有無動靜,老管家便急匆匆而來,遞給他一張帖子。
趙皓接過帖子,匆匆一閱,臉上浮現出一絲狐疑之色。
宗室公子趙玥,今夜約宴樊樓。
自從當年趙仲恕離開汴梁之後,他們遺落江南的這一支,便很少與宗室來往,隻有每年官家大壽之前,按例運送個十萬貫生辰綱給官家祝壽。若非那豐厚的生辰綱,官家都幾乎忘了還有這麽一支宗室,至于其他宗室子弟,更是幾乎沒有往來……反正趙皓是第一次。
趙皓自入汴梁以來,在中書門下報了到之後,後來又到宗正寺做了個登記,便再也未與宗室聯系過。
就算那日在宗正寺,也隻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出來了,連一碗茶都沒喝完,負責登記的那位老兄似乎對他也無興趣,畢竟他這樣的與官家到了七服的宗室子弟,在汴梁城内已是過千人,極其普通。
誰料,突然之間,便有人請自己喝茶,還是到汴梁最負盛名之一的樊樓,令趙皓頗爲意外。
經過一番打聽,趙皓将那趙玥的底細也摸了個清楚。
趙光義生趙元俨,趙元俨生趙允良,趙允良生趙宗绛。趙宗绛生趙仲懿,趙仲懿生趙孝良,趙孝良生趙玥。
繞來繞去,這個趙玥,和他趙皓一樣,也是與官家到了七服的宗室子弟,如今剛過弱冠之年,現任大宗正司的押司官。
大宗正司是管理宗室事務的最高機構,大宗正司的押司官的品階與普通的押司自然不同,那可是正七品的品階。與趙玥同年的宗室子弟,與官家出了三服之外的,大都是正八品上下的錄事參軍事、兵曹、騎曹之類的環衛官,這趙玥也算是三服之外中宗室公子中的翹楚了。
至于,今夜突然約見趙皓,是惺惺相惜,還是别有所圖,對于趙皓來說,并不重要。
若能結交,便結交之。若是對方意圖不軌……對于一個想成爲大宋帝王的男人來說,對方便是如同蝼蟻一般的存在。
在東京七十二家正店中,以樊樓最爲出名,不少宋話本記載的愛情故事都發生在樊樓。樊樓又稱豐樂樓、白礬樓,“三層相高,五樓相向,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因爲白礬樓太高,以至登上頂樓,便可以“下視禁中”,看到皇宮之内。這大概是亘古未有的事情。
樊樓也非常廣大,周密《齊東野語》稱,樊樓“乃京師酒肆之甲,飲徒常千餘人”,可以接待一千多名客人。一首宋詩說:“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上樊樓。”又可知這樊樓是通宵達旦都在營業的。
酒樓門前用枋木和各色花樣紮縛成高大而又美麗的彩樓。近裏門面窗戶緣的紅綠裝飾,稱爲歡門。此外,門前還設有名爲杈子的裝飾性栅欄和幾盞貼金紅紗栀子燈。
趙皓在方百花和趙伝的護衛之下,昂然而入。
入其門,一直主廊約百餘步,南北天井兩廊都是小閣子(包廂),兩邊燈火輝煌,且五彩缤紛,又上下相照,顯得極其富麗堂皇。又有淡抹濃妝的靓麗女子數百,聚于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喚,望之宛若神仙,和後世的ktv一樣,隻要你掏錢,便可陪你打情罵俏,喝個痛快。
和後世一樣,每個閣子(包廂)都是有名字的,趙皓在人的帶領之下,來到一個名爲“元豐苑”的大閣子。
這種大閣子,在樊樓并不多,面積大抵是普通小閣子的兩倍大,卻分爲裏外兩間,中間以珠簾紗窗隔開。
當趙皓見到趙玥的時候,趙玥正做着外閣的桌前,背後立着兩個家奴,邊上又坐着兩個面容姣好的酒妓,一雙手正在不安分的到處遊走,令趙皓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種人,不值得結交,也算不得人物……
那趙玥面目倒是俊美,隻是多了幾分輕浮和世俗。
宗室子弟,從太祖那一代開始,後妃妻妾必然是頗具姿色,經過一代代美女母親們帶來的基因改造,到他們的父輩的父輩開始,便都是相貌不凡,面目俊秀了,所以但凡大宋宗室子弟,還真沒幾個不俊的。
那趙玥見得趙皓來,倒是十分的熱情,一番寒暄之後,又将身旁的一名酒妓推向趙皓,卻被趙皓輕輕的推開,趙玥也不以爲意,索性左擁右抱。
上了酒菜,兩人酒過三巡,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會,趙皓終于忍不住了,問道:“不知兄長相邀,可有要事相談?”
趙玥楞了一下。笑道:“賢弟果然心急……聽聞賢弟在楊樓街開了一家青樓,可有此事?”
趙皓眼中厲色一閃,已然知道了個大概,淡然笑道:“确有此事。”
趙玥笑了,笑得很詭異,示意兩個酒妓退了出去,将身子移了過來,壓低聲音道:“賢弟可知,京師之内,但凡青樓妓寨、賭館、當鋪此四樣營生,都是宗正會在打理?”
“哦?宗正會屬宗正寺還是大宗正司?”趙皓冷聲問道。
宋朝管理宗室的有兩個機構:宗正寺管理族譜、人口統計等文檔資料統計類的工作;真正管理宗室事務的,卻是大宗正司。
趙玥笑道:“宗正寺與大宗正司,都是明地裏的,而宗正會卻是暗地裏的,互不相屬。”
趙皓眉頭微蹙道:“那諸如倚紅樓、清月樓等,都是宗正會打理的麽?”
趙玥道:“清月樓,每月上交三成之利,倚紅樓……以前也是要交的,其餘諸青樓,至少也得上交三成之利,故此……”
趙玥望着趙皓,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趙皓神色不動,依舊淡然問道:“我要上交幾成?”
趙玥望着趙皓,咬了咬牙,終于沉聲說道:“原本三成即可,但因賢弟這一支長居江南,爲宗正會貢獻極少,故晉康郡王、同知大宗正事,希望賢弟能上交四成之利。”
趙皓笑了,笑得很燦爛,沉聲道:“四成,會不會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