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趙皓帶着趙雲和一幹家奴将江甯城走了個遍。什麽玄武湖、莫愁湖、夫子廟、秦淮河、烏衣巷、長幹橋、獅子橋……江甯城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除了心中稍稍惦記那場一個月後的比賽之外,趙皓又恢複到了悠閑的日子。其實對于那場易牙大賽,除了那本《九陽炒菜秘籍》之外,他還有一招後着,所以倒也不必擔心。
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心情舒暢,又不去煙花之地厮混,使得趙皓的身子逐漸得以康複。十三四天之間,身體又自動恢複了1點健康值,再加上般若心經又增加了2點健康值,健康值到了44點,雖然還是弱不禁風的模樣,但是臉色又多了幾分血色。
接濟難民的活動依舊在繼續,連續數日來,又增加了4000多點功德值,功德值餘額……嗯就是餘額,5000多點。
難民源源不斷,趙皓的功德值自然也不斷,聲名也逐漸傳遞開來,不少人已然知道趙家纨绔子浪子回頭,痛改前非,非但不再欺男霸女,而且還行善積德,功莫大焉。趙皓和趙家的聲望,也與日俱增。
就這樣,趙皓每日或徜徉在繁華如夢的秦淮河畔,或漫步在玄武湖邊,偶爾到天禧寺找住持玄覺和尚論禅。
宋代繼隋唐民族化的佛教格局形成之後,進入中國佛教持續發展時期。總的來說,宋代繼北周嚴加限制佛教之後,曆朝皇帝在維持儒家正統地位的同時都對佛教采取信奉和支持的态度。
官方支持是佛教能夠盛行的重要原因。在文化大繁榮的兩宋時期,皇帝中就有不少人撰寫文章或詩歌贊頌佛教,甚至注釋佛經,弘揚佛法。著名的有宋太宗著的《妙覺集》,宋真宗著的《崇釋論》《禦制釋典法音集》《禦注四十二章經》《禦注遺教經》,南宋孝宗撰寫的《原道論》和《圓覺經》等。皇帝作爲最高統治者,親自譯經是官方支持佛教發展的最有力的證明,這也對當時的文人士大夫産生了很大影響。
天禧寺的玄覺大師,江南東路佛門第一人,據說師從宋代佛門三傑之一的克勤高僧,其師兄則是大名鼎鼎的大慧宗杲。除了每月一次論禅講道以外,玄覺大師很少抛頭露面。江甯城中的上層人士,人人以得見玄覺大師一面爲榮,若能得大師指導一二,便是天大的幸事。
趙家在天禧寺捐的功德第一,尤其是趙皓昏迷的那幾天,謝芸一次性捐了三千貫的功德,乃天禧寺近百年來功德之最。所以趙家公子到天禧寺自然是受到高規格接待,空門中人,也是看眼色行事的。
趙皓若是求見玄覺大師,大概成功的幾率也會不小,隻是趙皓卻是在寺内四處遊蕩時,歪打誤撞到了住持的禅房門口,然後強行闖進去的。
天禧寺,主持禅房。
那一天……有小沙彌剛剛給玄覺大師送來一碗豆腐花,趙皓便闖了進來,于是大宋宗室公子趙皓與江甯第一高僧玄覺開始了第一次論禅。
“玄覺大師,我聽聞佛家雲浮生萬物,皆爲虛妄,不知何解?”
“阿彌陀佛,善哉!貧僧不過一介俗人,當不得這大師之稱。汝所謂浮生萬物皆爲虛妄,是爲善。若名若利,不過外物;若貪若欲,不過勞神;若生若死,不過雲煙,是以浮生萬物皆爲虛,勞心損神,是爲不智。無悲無喜,虛妄此所謂也!”
“大師,我爲俗人,不明其故。不過既然外物皆爲虛妄,大師這碗豆腐花亦爲虛妄,吃不吃都是空,不如讓我吃了罷。”
“施主遠來是客,難道寺裏不曾招待過施主?”
“阿彌陀佛,寺裏豆腐花千百碗,唯有這一碗是住持的豆腐花。所謂物以稀爲貴,我要吃的就是住持這一碗。”
“阿彌陀佛,貧僧接待男施主無數,見過許多吃女施主豆腐的男施主,獨獨未見過要吃和尚豆腐的男施主,施主卻是……頗具慧根。”
“大師果然是妙人,這碗豆腐花我是非吃不可了。”
據說,從此之後,弱不禁風的趙公子與那心寬體胖的玄覺大師就莫名其妙的成了莫逆之交。
趙皓最多隔天便要往天禧寺來一趟,甚至一天一趟。
論禅,吃住持豆腐,還有……同住持下棋。
一貫錢一局,不可悔棋和抵賴!
這一僧一俗,一老一小,一胖一瘦,經常在禅房裏,關起門來,殺個天昏地暗。
一開始,趙皓每把都輸,足足輸了二十貫錢。
直到他花了1000點功德值兌換了一本“圍棋基礎技能書”,于是對戰大師無往而不利。
其實,大師的圍棋水平也不乍地,端的就是個臭棋簍子……
“大師,天色已晚,這把算你赢了,我可要撤了。”
“施主此言差矣,施主一連赢了七把,賺了老衲七貫功德錢,豈能說走就走?”
“卧槽,你這麽大的人還賴上了不成,區區七貫錢,小氣成這般,還你就是。”
“如此,施主慢走,不送。”
“……來日還來吃你豆腐!”
“施主請自便,趙家每月功德錢兩百貫,豆腐花的本錢還是夠的。”
“卧槽……”
隻是這些情景,在禅房之外是看不到,也聽不到的。
在世人和衆僧眼裏,玄覺大師還是那個玄覺大師,德高望重,智珠在握,看透衆生,佛法無邊。
而說來也奇怪,每次從天禧寺出來之後,趙皓便覺全身說不出的舒坦。
那天禧寺住持的豆腐花,似乎竟然有克制丹毒的奇效,不經意之間每隔四五天便要恢複1點健康值。不到半個月,健康值竟然恢複了3點,達到了46點,臉色愈發紅潤起來。
而此時,距離端陽節也近了,趙府老管家已經開始了端陽節的采買。
突然有一天,趙皓連赢了九把棋,赢得圓覺老和尚臉都黑了一半。
“大師,天色已晚,我要走了。”
“施主人可以走,得把錢留下。”
“本公子誓以生命捍衛所赢之錢!”
“……施主今日何以變了畫風?”
“梅林居士住在哪?”
“施主差矣,老衲是和尚,梅林居士卻非出家人,又是女流,老衲何以知之其住處?”
“和尚尼姑是一家……不,和尚和居士都是歸隐之人,你們都是一丘之貉,自然就是知道。”
“阿彌陀佛,善哉……施主之言雖有理,卻實在狗屁不通……那梅林居士不在别處,就在城北之近郊,近栖霞山處,有一村名栖鳳村,村北十五裏之處,有十裏桃花,便是梅林居士之住處。”
“如此甚好,明日不用給我留豆腐花了。”
“……”
“光頭老和尚的豆腐不好吃,我要改改口味,去吃那年輕貌美的女居士的豆腐了。”
“施主每日糾纏老衲,莫非一開始就是爲了去吃梅林先生的豆腐?”
“……”
人已遠,消失在禅房門口.
“師父何以對趙公子如此看重?”
“阿彌陀佛,趙施主有大慧根,大功徳,非池中之物也。”
隻是,佛法精深如玄覺大師,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趙皓之所以能與佛門大師結上這麽一段善緣,無非就兩個字——逗逼。
飽暖思**,安逸耍逗逼。
而對于玄覺大師來說,或許捏着念珠早已看穿了一切,或許隻是修行的日子很寂寞,大師并不排斥這樣一個小友。
隻是,誰也未能料到,會有一日,玄覺大師,不隻是一個佛門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