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維多利亞港,夜幕即将降臨,遠處的海面時而平靜如水,時而颠簸起伏,上面漂泊者幾艘貨輪在航行。
港口不遠處的商區,以及有了零星的現代化高樓,對比詠春武館所處的普通民區,這裏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燈火璀璨,高樓聳立,站在港口的顧斐有種回到了現代的錯覺。
隻是看着下方的車輛行人,就知,他還處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
“大師兄,放心吧,你走之後,我們會好好照顧師傅的。”一處登船檢票處前,黃粱道。
“是呀,你就安安心心去吧。”徐世昌附和道。
收起感慨,顧斐看着不遠處已經在登船的旅客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中千言萬語,最終隻成一句話:“師傅、師娘、洪師傅、諸位師弟,我走了,保重!”
“快去吧,船要開了。”
葉問拍了拍顧斐的肩膀道,從顧斐學百家拳術那天起,他就知道,顧斐終究是要走向更遼闊的天地。
“注意安全,記得到了回信!”張永成也囑咐道。
“去吧。”洪震南開口道。
“大師兄,再見!”衆師弟道。
“再見!”顧斐提上行李箱,揮手道别,踏入檢票口。
上了客船的顧斐沒有直接進入船艙,而是站在了船頭,直到穿開到離岸很遠,已經看不到港口的葉問等人時,才轉身。
顧斐做的這艘船叫“皇家騎士号”,是一首大型遠洋郵輪,無論是排水量還是載客量,都超過了幾十年前那一艘沉默的泰坦尼克号。
皇家騎士号從香江出發,直達英國。
當然顧斐不是去英國,他将在新加坡下船。
此時還未建國的新加坡,已是東南亞最大的華人聚集地,不僅僅聚集了大量的華工華商,還有數之不盡的華人拳師。
顧斐手上就有一封介紹信,是洪震南給的,年輕時的洪震南曾經救下過一個橫練高手,名叫徐天鴻,因爲徐天鴻仇家是黨國某位大人物的門客,所以徐天鴻隻得遠走異國他鄉。
“你好,請問你是顧斐先生麽?”顧斐剛到自己貴賓艙門口,就見一個燕尾管家服,雪白的襯衫和手套,舉止優雅,嚴謹幹練的英式管家上前問道。
“我是,不知先生有何貴幹。”顧斐用英語答道,因爲要穿越各種世界,顧斐一直沒放下英語。
雖然英式管家的一舉一動都彬彬有禮,典雅高貴,但顧斐并不喜歡英國人這套。
“顧斐先生,我家主人英格蘭姆·奧古斯特聽聞過你的事迹,想邀你共聚晚餐。”
“可以,我先收拾一下。”顧斐明白能帶着管家出門的英國人,身份都不一般,自己現在船上,還是要給這些英國人一分面子。
在自己的貴賓艙裏放下行李後,顧斐便和這名管家前往奧古斯特邀請自己的地點。
沒一會,顧斐就來到了一個豪華的大型餐廳,餐廳内播放着古典的貴族音樂,女仆裝的服務員端着餐點來回走動,每一桌都是衣着華麗的年輕洋人,有兩人坐的,也有多人坐的,在餐廳中央,是個圓形舞台,搖曳的燈光下,一雙雙男女在舞台上跳着他們自認優雅的舞蹈,整個餐廳就像是一場貴族聚會。
顧斐面色如常,不得不說,這些洋人就是會享受。
“哦,奧古斯特,看看是誰來了。”顧斐前方餐桌前,一個洋人青年故作驚訝道。
奧古斯特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見到顧斐來到,他起身道:“顧斐先生,你好。”
顧斐并沒有感覺受寵若驚,在他看來,洋人叫自己來,無非是好奇自己的武術,畢竟他可是頂着打敗龍卷風的頭銜:“你好,奧古斯特先生。”
“顧斐先生的威名,可是遠揚世界,我們大英帝國裏,不少年輕人都是你的粉絲。”顧斐坐下後,奧古斯特恭維道。
“略有虛名罷了,不知奧古斯特先生請我來此是爲何事?”顧斐心中冷笑,這些英國人貴族表面謙虛,自诩文明人,可看過曆史的誰不知道這些所謂的文明人骨子裏是什麽德性。
“你就是顧斐,看起來也不怎麽樣,你真打敗了龍卷風,不會是作弊吧。”這時座位上的另一個年輕人開口道。
其他年輕人都是一臉看戲的模樣,奧古斯特則是面無表情,不知是何想法。
“奧古斯特先生,你們英國人就是這麽對待客人的?”顧斐語氣微冷。
他明白這不過是奧古斯特示意的,在場身份看起來最高貴的就是奧古斯特,沒有他的默認,其他年輕人必不敢如此無理。
“艾富裏,顧斐先生是我的客人,請收起你的無理。”
“我這不過是懷疑一下而已,你看他也沒比我們強壯多少,怎麽可能是龍卷風對手呢。”艾富裏嘀咕道,不過衆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夠了!艾富裏,不要給我們英國人丢人。”奧古斯特臉色微怒,實際上卻在偷偷看顧斐的反應。
顧斐臉色如常,低頭抿了抿眼前的紅酒,要不是他要在船上待上一個星期,他早就走了。
“哥哥,我聽說比賽前一個月,他們中國人圍毆了龍卷風,我猜肯定是龍卷風傷沒好。”
說話的是個金發碧眼的洋妞,她身穿深藍色晚宴禮服,佩戴這華麗的首飾,整個人高貴而美麗。
本應該是備受矚目的對象,可顧斐除了剛到時禮貌地看了一眼衆人,就再沒看她了,這讓她對顧斐非常不滿。
“對,聽說龍卷風一個人就打敗了七八個中國武師呢,他肯定是占了龍卷風傷沒好的便宜。”一個洋人青年此時也附和道。
顧斐放下酒杯,環視一圈,然後對奧古斯特:“我這人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中國有句古話,叫‘開門見山’,如果沒事的話,恕我不能奉陪。”
“是這樣的,兩個月後,歐洲将舉行一場無限制格鬥賽,我想請你給我的選手指點一下,畢竟你曾經擊敗了龍卷風的人,當然,我會給你五千英鎊的指導費用。”
奧古斯特說完然後指了指身後的三十歲左右,面容剛毅的男子道:“這位便是我的選手,阿瑟先生,阿瑟先生是大英帝國皇家特種部隊的退役士兵,有徒手擊殺六名納粹軍人的輝煌戰績,曾參與過著名的諾曼底登陸戰役。”
果然是宴無好宴,顧斐嘴角冷笑,這分明就是在下戰書,還美名其曰指點,估計自己一敗,很快就會電報全世界吧,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奧古斯特的選手是擊敗了自己的人,就是敗了,他奧古斯特也無損失。
“五千太少了,要我指導,至少五萬英鎊!”顧斐冷笑,看向一身肌肉把西服都撐得鼓脹的阿瑟,想借自己出名,就得做好大出血的準備。
阿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原本被壓制在内的,經曆過戰場厮殺的殺氣頓時釋放出來,讓現場的欺負驟然一冷。
顧斐微微皺眉,這個阿瑟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顯然是殺過不少人才凝聚出這種氣勢,絕對不是龍卷風那樣的拳擊運動員能比的。
“哥哥,别被他騙了,他分明就是想騙财而已,他有什麽資格指導阿瑟先生。”
“貪得無厭的中國人。”
……
奧古斯特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安靜,一臉陰謀得逞道:“可以,不過顧斐先生得先證明自己有這個實力,對吧,阿瑟先生。”
阿瑟點了點頭,挑釁的盯着顧斐,這個年輕人面對自己的戰場殺氣,居然面不改色,至少是個膽魄強大的人,而實力越大,膽魄則越大。
“好!”
顧斐明白,自己想要接下來一個星期安安穩穩到新加坡,就必須接下這場挑戰,而且他也在擊敗龍卷風之後承諾過,他會接受外界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