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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五章最烈處女蠱

第兩百一十六章方生被黑衣人帶走

淩晨時分,方生已出現海州東南郊臨海的一片别墅區外。

雲遮月,無風,正是天上地下無人知覺的好時候。

方生整個人都隐在夜色中,與周遭事物完全同一。

郭敬俠有良好的作息,一般沒有應酬淩晨之前就會安睡,當然,不是一個人。

“小邱”方生低聲呼道。

這幾日小邱在雷電戒當中呼呼大睡,消化前些日拆遷所得。

小邱倏地一閃,從雷電戒跳出來,直接化身一條小蚯蚓落在方生掌心。

“看到前面那棟别墅沒?”

小邱點點頭。

“給你一個考驗,吃掉那棟别墅的百分之九十,但是,”方生手一指,道:“那房間裏的男人女人你不許驚醒。”

這已不是考驗小邱強大的胃,而是考驗他的技巧。

小邱大眼睛轉了轉。

“能不能做到?”

小邱用力點了點頭。

“好,開工去”

小邱身子一弓,身子倏地彈射出去,轉眼消失不見。

過了半晌,未見動靜,方生也不急,爬上身旁一棵樹慢慢等着。

約莫有半個小時,小邱終于選擇好第一口下口的地方。

這不同别的活,充滿藝術感,更主要的是要頗懂得結構力學原理。

一個小時後,整棟别墅就剩下一根立柱,而這立柱恰好支撐着郭敬俠睡的那個卧室。

整個過程,每一丁點動靜,沒有揚起半點灰塵,方生心裏贊了一句,這小邱活幹得真漂亮。

一點亮光閃過,方生身手一托,小邱回到方生掌心,得意道:“老大,怎麽樣?”

方生點點頭:“不錯。”說罷,直接就扔了一顆碧元丹過去。

小邱吧唧吧唧吃得興奮,道:“多謝老大”說着,大眼睛一轉,“現在我們做什麽?”

“走”

“不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方生道。

天一亮,人就無所遁形。

現代科技手段厲害,天網無處不在,隻要稍不注意,就露了行藏。

鐵心語已經回校,一周她隻有兩天回老屋别墅住。

中午時分,鐵心蘭打來一個電話,說大比武已經結束,不日就将回國,謝謝方生這些天來對鐵家的照顧。

下午…,方生和老太太下完一盤棋,方生見宋佳出去購物去了,把自己對鐵家的擔憂說了一通。

鐵老太太已經知道鐵勇明暴斃的消息,這會子聽到方生提起幕後推手不簡單的事,眉頭微微一皺,道:“宵小之輩,翻不起什麽風浪來。”

“老太太,您可别掉以輕心啊,兩個力尊,一個精念師随随便便出動,這後面的人可不能等閑視之。”

鐵老太太點點頭,道:“這事我還正準備跟你商量了,我們家是有些值錢的老東西。”

“不如存最保險的銀行吧。”方生建議道。

鐵老太太搖了搖頭,道:“這是鐵家的東西,自然由鐵家人保護。”說着,鐵老太太看了方生一眼,道:“如果你成爲鐵家女婿,這批東西我倒是放心交給你保管。”

方生額頭上冒黑線,連忙轉移話題,心道這個問題還是等鐵心蘭回來跟她溝通一下,希望她有足夠的力量守住家财,當然,如果需要方生援手他也很樂意。

晚上吃過晚飯,洗完碗筷的宋佳經過方生身邊的時候抛下一句“那個郭敬俠摔了個半身不遂”,然後扭身走開。

方生聽了一機靈,連忙跟着宋佳後面,一直跟她進了她卧室。

打開電腦,看網頁新聞,果然是郭敬俠摔傷的新聞,具體怎麽摔傷的新聞沒有細提,有的論壇上附上郭敬俠整個人包得跟粽子一般躺在病床上,那個凄慘啊。

半身不遂,從此生活難以自理,方生能夠想象,這家夥一大清早起來,開門,然後徑直一腳踏空。

這場面真是逗

方生并沒覺得這樣做有什麽過分。

這人的脾氣跟着本事漲起來的,本事一大,方生從前在月光山生長養成的野性也一點點回複。

再說,郭敬俠當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方生不需要去找什麽證據,隻是心有所動,自然就感覺其人罪過大得無邊,一個天誅雷下去這人準保魂飛魄散,因此,讓他半身不遂是輕的。

這就是報應,一個善款都要克扣的人,最好的結果就是讓他變成以後躺在床上接受善款的那個人。

方生目前這種狀況,頗有些代天行道的感覺。

“你做的?”方生一邊看一邊樂卻聽到宋佳開口發問,方生立刻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道:“宋荏,你這話可不能亂說,那可是要負責的。”

“這事十之**就是你幹的”宋佳翹起嘴角。

“這話說的,真不是我做的。”方生苦着臉道。

“男人做事這麽沒有擔當。”

方生心道,這不是擔當,而是愚蠢。

“不過這人的确很壞”宋佳撅起嘴來。

從側面看,宋佳這種薄嗔狀态真的很動人,竟讓方生有似曾相識的恍惚,片刻,方生才反應過來,聲音有些大:“你怎麽知道這個郭敬俠跟我有過節的?”

宋佳轉首道:“二小姐都跟我說了。”

方生一拍自己腦袋,道:“這個什麽,洗洗睡了,晚安”說着,拔腿就走。

宋佳見方生腳底下抹油,活脫脫馮城那個偷窺少年,莞爾一笑。

2037年的七月一日,鐵心蘭從美邦回來。

一下飛機她就覺得海州酷熱難當。

本身就是夏天,然後三千多萬人口擠在五千平方公裏不到的地方,熱是免不了的。

鐵心蘭覺得酷熱還是因爲心裏的煩躁,這趟出國大比武并沒有取得理想中的成績,這裏面有自身的原因,也有些不公正的外在原因。

全世界警察比拼,對應的是各國的臉面,有些貓膩也是常有的事,但沒有哪一屆比今年這屆離譜的。

不多想了,明年再戰,姑奶奶準保把那些孫子幹趴下。

鐵家老屋的事鐵心蘭也不省心,堂叔鐵勇明帶隊來拆遷,被方生趕了回去,之後堂叔鐵勇明莫名其妙暴斃,這個事鐵心蘭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那些能呈交給法院的證據肯定是找不到,但是并不妨礙鐵心蘭去調查,一旦讓鐵心蘭确定是誰在背後搞鬼,鐵心蘭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下了飛機,黑子開着飛鷹的悍馬車來接大隊長。

一見面,黑子就想跟大隊長來個熊抱,以表示對大隊長歸來的歡迎之情。

鐵心蘭直接一腳就把黑子踹了,然後自己一個人跳上車轟然發動悍馬,一陣呼嘯直奔鐵家老屋。

半個小時不到,鐵心蘭就到鐵勇明旗下房地産的青雲項目工地,沖進大門就看到鐵家老屋。

平常時節鐵家老屋孤零零的,冷寂得很,不想這個時候院門停了三輛警察,其中一輛鐵心蘭很是眼熟,目光自然一轉看到那個男人,也是鐵心蘭的同事,那個與她同被譽爲海州四大警之一的陳乃節。

鐵心蘭眼睛一瞥,就知道這家夥穿上了機甲。

那玩意,第一代警用機甲,穿上得用半個小時,若是常人還很不舒服,像鐵心蘭這等級别的自然能忍受。

機甲是用特殊的钛金有機材料制成,裏面帶有微傳感器,有些像華夏的針灸穿上即點在相應的穴位,借助機甲,人的爆發力、耐力都能倍增,機甲本身的硬度能擋住常規武器的進攻。

這家夥是幹什麽?不知道這是她家嗎?

鐵心蘭徑直從車就跳了下來,正要奔過去以看究竟,那邊就已經動手了。

一記猛的轟響,陳乃節就朝着鐵心蘭這個方向飛了過來。

方生?

所有在場的人都是眼睛一花,就鐵心蘭看清楚了,方生跟陳乃節對了一拳,方生飛了起來,陳乃節也飛了起來。

兩個人好像平分秋色。

“哈哈,過瘾”陳乃節大聲道:“再來”

“隻要你不告我襲警”方生道。

“我是警察,但我更是武者,來吧,久聞大名,在場的人作證隻是武者間的試手”

“那是你自己要讨打”方生身子一動,整個人竄到半空中,身子似攻似手,整個人突然來了個懸停,赫然是神龍三式合一。

鐵心蘭一下看得呆了,還有這麽精妙的招式,忘了呼喊,忘了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就直愣愣地看着。

兩米多高的陳乃節猶如上古巨力神,助跑了幾步,整個人一曲,然後倏地如炮彈一般朝方生轟去。

轟所有人都覺得耳膜一疼,再看場中央,兩個人已經鬥在一起,拳腳相擊的轟鳴與脆響就像抽到觀者的身上,圍觀者一個個面無人色,想跑卻跑不了。

鐵心蘭身子一動,沖了過去。

兩個人中央地帶,鐵心蘭可不敢沖進去,感覺到兩個人拳腳刮起的巨風站住,大聲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鐵心蘭一聲怒吼猶如晴天霹靂,兩個人對了一掌各自分開,雙目相對。

“陳乃節,你在做什麽?”

“原來鐵姐回來了,不知道這次大比武取得什麽好成績?”陳乃節看到鐵心蘭,心中一動。

鐵心蘭知道這個陳乃節一向跟自己不對付,跟飛鷹不一樣的黑豹特戰隊隐隐有競争之意,這時候他說這話,自然是沒好話,鐵心蘭臉色一怒,道:“别轉移話題”

“沒事鐵姐,這位警官一時皮癢,要跟我試手。”方生語氣平靜地說道。

“鐵姐,這個事還真是有巧,沒想到這方生你認識。”陳乃節打着哈哈道。

鐵心蘭心道廢話,方生都住在她們家了,她鐵心蘭能不認識嗎?

“有一樁案子跟方先生有關系,請他到警察局問話,也知道方先生手底下功夫了得,所以上級就派我來了。”

“什麽案子?”鐵心蘭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

“什麽案子出動你們黑豹?”鐵心蘭怒目道。

“這是上級的意思,我也不知道。”陳乃節聳肩道。

“沒事鐵姐,我跟這位警官去。”

鐵心蘭略思量,這可真沒辦法,道:“陳乃節,方生可是我鐵心蘭的好朋友,大禹島龍老的忘年交,到局子裏後怎麽做,你自己心裏掂量着辦。”

“龍老?”陳乃節神色一下肅然,道:“放心吧鐵姐。”

鐵心蘭任方生随陳乃節離去,想那陳乃節雖和自己不對付,但好歹是龍老訓練出來的,擡出龍老的名頭,陳乃節怎麽都要看幾分薄面,隻是方生爲什麽事被弄去詢問,鐵心蘭打了一個電話之後也就放心,相信半個小時不到就會得到确切的消息。

方生怎麽看都不是作奸犯科之人,隻要确定這一點,在海州的牢房裏,鐵心蘭就有信心把方生撈出來。鐵心蘭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問話也就十二個小時,傳訊是二十四個小時,過了這個時間段,人還沒回來,就該鐵心蘭出馬了。

鐵心蘭拜見完了奶奶,心裏面也沒多挂念方生,就在院子裏狠狠操練那不倒翁,在美邦受的憋屈得發洩出來,不然可難受得緊。

驕陽似火,鐵心蘭上身就穿一貼身背心,下身是一條白色的七分褲,赤着腳。

人遠觀,看似是鐵心蘭正在從事一極消耗體力的活,偏偏鐵心蘭卻給人像是輕盈的跳舞的感覺。

鐵心蘭揮拳一個小時,舒坦了,沖了一個澡,電話響了。

鐵心蘭拿起電話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

方生被陳乃節帶走後,一個小時不到卻被一批來曆不明的黑衣人帶走了。

鐵心蘭心裏隐隐感覺有些不妙,幾個電話打出去,各方面的意見反饋回來,方生是被一批神秘身份的人帶走,具體是什麽,保密等級很高,打聽不出來。

兩個小時後,一個漂亮女人敲開了鐵家的門。

鐵老太太認識,是樂家公司的老總花襲人。

花襲人一臉焦急,對鐵心蘭直言她是方生的助手,她有消息來源證明方生正處在危險當中。

鐵心蘭沉吟了一會,跟奶奶告罪一聲,急匆匆出門。

鐵心蘭的想法很簡單,方生對鐵家有恩,而且絕對不是壞人。

确定這兩點,鐵心蘭就得采取行動,鐵心蘭沒别的辦法,隻能帶着飛鷹一個大隊出去,名義自然是拉練,至于遭遇方生以及黑衣人,那就隻能用“巧遇”來形容了。

而這個時候,方生正在海州一千公裏外一輛飛馳的重型押車上。

被黑衣人押上押車後,方生立刻意識到不妙。

應該他們交接時就閃身走人的,那個當兒方生走了就走了,他們絕追不到。

但方生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就這點好奇,還有對幕後人的希冀,就這一點,方生就耽擱了。

雖然方生沒有艾晴的本事,但依然能感覺到對方隐藏的很巧妙的殺機。

這十來個黑衣人要殺自己

沒有問話,沒有所謂的案件

這是什麽押車車廂?

一上來方生就感覺裏面材質非比尋常,随着門轟然關閉之後,方生感覺自己就在一個完全封閉的世界裏。

方生的感覺沒有錯,不僅僅是有形的封閉,就連無形的,諸如電磁波之類的都無法進入車廂内。

方生探出掌,五分力,轟的一聲,車廂壁上一點痕迹都沒有。

轟轟又是兩聲,八分力,微微凹陷,但很快又彈起,強度變态的記憶合金?

方生在車廂内瘋狂了試了十掌,沒什麽反應,于是老實了,盤腿坐下,腦海裏神宮現,雷電戒閃現的天雷殿清晰可見,小邱也随時處于待命狀态,方生心放下來。

這顯然是一輛專門押送高手的車,是專門爲自己準備的。

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車停下來,門打開,外面一個聲音喊道:“方先生,出來吧。”

方生心中警惕,輕步邁了出來,十二個黑衣人環形包圍着他,爲首的黑衣人道:“方先生,我們是第五室的,請方先生過來是想問幾個問題。”

“第五室?”

“是的,以方先生的級别,應知道我們第五室,所以,還請方先生不要妄動。方先生雖然武力超凡,但沒有哪一個人可以對抗國家機器的,即便是武神都不行”

“這是我的證件”領頭的黑衣人把證件交給方生手裏。

方生打開一看,赫然是秦政

方生擡頭,遞回證書,笑了起來。

冒充第五室的人殺自己,很尋常的栽贓手法,但很管用,要不是方生見過秦政,方生多少還有幾分不确定。

“請方先生随我們來”說罷,這個秦政前頭帶路,有四個高手在後面跟着方生。

這都是力士級别的高手,以方生手段都可以對付,但是他們全副武裝,烏黑的槍管發出糁人的光澤,方生能感覺到這些現代殺傷武器的緻命氣息,相信即便是一個力皇,在這些配合默契的力士武裝戰士面前也是兇險無比。

沒有上手段,沒有禁锢方生的行動,可見這十二個人無比自信,或許,他們巴望着自己突然逃竄,然後各式各樣的火器齊開,不僅如此,方生還感覺路兩旁還隐藏着許多高手,天上還有一雙眼睛看着自己。

方生心中冷笑一聲,這個陣勢可算是大了。

第兩百一十七章大殺四方

一行人越過公路進入叢林,很快上了一山坡,然後往山裏走,越走越不見路,大約有兩個多小時,卻是來到一懸崖底下。

整個懸崖有三四百米高,說是懸崖卻非自然而成,沒有被植物覆蓋的部分露出猙獰的白色岩石,這是一座采石山。

山裏的石頭被采掉了,整座山于是像被人劈了一刀剩下一半,懸崖就是這樣出來的。

懸崖上有幾棟房子,外頭都是帶鐵絲網的高牆圍着,上面有“有電”的警示告語,很顯然,這是一座小型監獄,而且是特别監獄。

“方先生,請”

方生停住腳步,神色有些緊張,道:“爲什麽帶我到這來?”

“我不能說太多,簡而言之,我們接到消息,有人要對方先生不利,對方來頭很大,所以上級讓我們把方先生送到這保護起來。”

方生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方先生不信我們也沒辦法。”

方生跟着黑衣人走進圍牆,所謂的秦政前頭帶路,進了建築内。

方生一看這個秦政左轉右轉,就知道建築内的通道設計有貓膩,整個盤起來,向着中心地帶,似乎是蛛網一般的結構。

方生眼睛微閉起來,這些迷宮一般的設計對方生一點問題都沒有。

十來分鍾,“秦政”把方生帶到一個房間,兩個鑰匙孔,一上一下兩把鑰匙一同插進去,一擰,吧嗒一聲,門徐徐打開。

很厚實的門,方生掃了一眼。

“請進,方先生”

方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所有的人看似輕松其實卻很緊張。

方生點點頭,走了進去。

燈打開,裏面就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

門關上,“秦政”卻沒出去,拉一把椅子坐下,道:“現在我有幾個問題問你,希望你如實回答。”

“你說”方生目光有些冷,這假秦政居然敢和自己單獨相處,想必有什麽依仗,或者說是讓自己放松警惕。

“知道爲什麽黑豹出動要抓你?”

方生搖了搖頭。

“就在昨天晚上,海大發生一起命案。”

“海大?”

“死者聶龍。”

“哦?他死呢?”方生心中一動。

“是的,他死于神龍三式當中的青龍探爪。”

“這和我有什麽相關?”

“整個過程被分析師還原出來,而在海州,能使出這麽出神入化的青龍探爪,那就是你了。”

“神龍三式是武神蘇慕雪面向全世界武者傳授的基礎格鬥技,應該有許多人都會。”

“沒錯。”這秦政點點頭,道:“問題的關鍵在于随着調查的深入,我們知道聶龍跟你有不對付,你們兩個曾經在超導班鬧過不愉快。”

“沒錯。”方生點頭道:“聶龍喜歡一個女的,而這個女的似乎對我更有興趣,如此而已。”

秦政搖了搖頭,道:“沒這麽簡單,聶龍希望從你身上得到更多的好處,于是三番兩次的想針對你,據說方先生在海大遇襲,這其中就有聶龍的身影,而你知道詳情後,就把聶龍殺了。道理很簡單,因爲他想殺你,你就殺他。”

“我沒有殺他”方生心道,這些人還真能聯想,海大遇襲那是錢賢芳的手筆。

“在有心人眼裏,就是你殺的。”

“就因爲這個你們把我帶到這?”

“郭敬俠現在半身不遂了。”秦政又說道。

“這又和我有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反正和你不對付的人,最近都倒黴,非死即傷,這會讓人産生不好的聯想。”

方生嘿嘿冷笑了一聲。

“這隻是表面上的,更主要的是我們第五室發現有來自多方的勢力在關注你,而且近期就會采取行動,我們相信那會是一次雷霆行動,務求一擊而讓你徹底消失。”

“爲什麽?”

“孫家”秦政冷冷突出這兩個字。

“孫家?”

秦政點點頭,道:“你知道孫家的資産有多少嗎?”

方生搖了搖頭。

“一萬億”

“一萬億?”即便方生有心理準備,還是小小的被震了一下。

“這僅僅是保守估計,你不明白一個世界上頂尖的醫藥集團是多麽的炙手可熱,有的人可以用自己一生的财富來換青春,來換再活上一百年的光陰,這是華夏國真正的巨無霸,而這些,不出意外将是屬于孫羽竗的。”

方生苦笑了一聲,看來自己把與孫羽竗成親想的過于簡單,連孫羽竗也想得簡單了。

“在孫家存在兩類人,一類是想方設法找到孫羽竗的真命天子,把孫羽竗嫁過去,孫家不乏商業天才,他們依然有能力保證孫家興旺發達;另一類人則是想方設法讓孫羽竗繼續修行,最好是這輩子不成親,這樣孫羽竗修行到一定境界,俗事終有撒手不管的時候,這也是機會,而你的出現,把這兩類人都徹底得罪了。”

方生心道,得罪歸得罪,但來殺他也不至于吧。

似是看出方生的疑惑,秦政笑道:“你想的沒錯,孫家人不會動手,但是他們隻要遞出一些話來,自有人去做,因爲有無數人窺伺着孫羽竗,而更關鍵的是,方先生,你目前在方家的尴尬地位以及之前跟一些強有力人士結下的怨恨,我做個假設。”

“說”方生心中一動。

“假設方先生現在出事了,因爲要對付方先生的人太多,這個調查最後很可能就不了了之。”

“所以你們就把我帶到這好渾水摸魚”方生輕聲說道。

“方先生多想了,像方先生這種能力的人,第五室向來欣賞你這樣有能力的人,這裏雖有監獄之感,卻能很好的保護方先生。”

和秦政說話的口氣很像,“我不需要保護。”方生冷聲道。

“請方先生相信我們”

方生垂首,露出一副沉吟之色。

“就到這好好休息,風聲一過,自然恢複自由”秦政說着站起來,走過來,就要拍方生的肩膀以示安慰。

方生身子突然就如靈蛇一般一繞,整個人就出現在這假秦政的身後,一下就攬住了他,右手直接就掐在他的脖子上,冷聲道:“别動”

“你這是做什麽?”秦政“驚”道。

“叫你的人打開門,放我出去”

“你别誤會”秦政大聲道。

“快”方生手上一使勁,秦政的臉立刻漲紅,咳嗽了幾句,然後舉起雙手,道:“好,你說什麽就什麽,不過,我們真是一番好意。”

半個小時後,方生與秦政出現在一座山嶺上。

“現在可以放手了吧。”秦政說道。

“爲什麽想殺我?”方生冷聲道。

“你怎麽會這樣想?”

“就說是誰想殺我?”方生一使勁,秦政的脖子陡然變粗變滑,整個人突然猶如泥鳅一般從方生手底下逃開,身子立刻一躍,直接就跳出二十多米遠。

方生目光大亮,這厮這一手真是漂亮,居然就這樣離開自己的雙手,超乎方生的想象。

“方生,你很聰明”

“你不是秦政。”

“哈哈”假秦政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我們知道前不久海州的秦政找過你,想拉你進第五室。”

“你是故意的?”方生的聲音越發冷。

“隻有讓你感覺陷入絕境,你才會逃”假秦政冷聲道:“而你一逃,就是畏罪潛逃”

“你以爲這樣就能緻我死地?”方生目光一凜。

“我的人已經完全包圍這個山嶺,你是高手我承認,但是沒有誰能躲得開這麽多火器。”

方生不再多言,拔腿就跑,身後立刻聽到如炒豆子一般的槍炮聲。

方生身子淡如輕煙,整個人在山林中穿梭,轉眼就消失在樹林之間。

假秦政并沒有追擊而是站在原地,很快,他的身後及刷刷刷出現三道人影。

其中一個走上前道:“隊長,就這樣讓他跑呢?”

“他跑不了”黑衣隊長冷聲道。

另一個說道:“隊長,海州飛鷹已經向這邊搜索過來。”

“他們來了更好通知一組緊跟方生,其他組各自待命,方生過來就給我狠狠地打,我們這是趕兔子,趕到他快要和飛鷹特警彙合的時候再給他緻命一擊這樣是倒在我們槍口還是飛鷹槍口,那就更說不清了。”

“是,隊長”

方生在奮力奔跑的時候,扈娆正把她的手機狠狠地摔到沙發上。

這段時間扈娆幾次聯系方生,結果都是一個女秘書接的,聲音柔美,态度冷峻。

女秘書一句“我會轉告方總”的話就把扈娆給頂了回來。

扈娆剛剛又打了一個,結果方生的手機幹脆關機。

方生一定是故意的,一定

扈娆有些失去理智,2037年《玄武紀》的幫派大戰即将開始,方生若是加盟将是四海幫一大王牌。

扈娆在公寓裏走來走去,這個方生,還真是吃了一抹嘴的主,男人,看來是指望不上的。

扈娆正生氣,有人敲門。

扈娆拉開門,是黎叔。

黎叔一臉肅然,還沒等門關,道:“幫主,快看電視。”

“怎麽?”

“現在全城在通緝方生。”

扈娆腦袋就嗡了一下,立刻拿遙控器打開電視,新聞正播報着方生的通緝:

昨夜海州大學發生一起兇殺案,今天中午警察找到疑犯。

疑犯方生,今年25歲,也是前段時間現金捐助的男主角。警方通過多方偵查,鎖定方生。中午帶走方生,下午四點時分,方生騙過警察逃脫,市民若有看到照片上此人,迅速報警。

扈娆看得整個都楞了,怎麽回事,聶龍被殺的事她也是剛剛知道,雖然驚訝,但沒多想,這事有警方去頭疼,沒想到這事扯出方生,扈娆立刻意識到,這下糟了。

扈娆馬上說道:“黎叔,馬上打聽一下情況,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黎叔道:“我已經從側面打聽了,情況十分不明了,給我的感覺,是有人要對付方生”

“對付他?”

“是”

“爲什麽?”

“這個我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鐵心蘭帶着她的飛鷹一組正從高速公路下來,鑽進了山林。

“鐵姐,方生在電視裏被通緝了”黑子竄過來說道。

鐵心蘭眉頭一皺,道:“他逃呢?”

“是的。”

“糟糕,一定是他感覺到危險才逃的,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麽人?”

“有可能是隸屬中央的那幾支秘密部隊,聽陳乃節說,黑衣袖子上繡有蜘蛛。”黑子道。

“蜘蛛?”鐵心蘭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這事有些失控,先找到方生再說,正在這時,一陣猛烈的槍聲在前面山頭響起,鐵心蘭嘶聲道:“快”

方生第一次遭遇火器的圍攻,隐藏在暗處的殺手端起槍,嗒嗒嗒,吐出一串火舌來,有的甚至直接就是一條火線逼過來,樹皮翻飛樹枝削飛泥石飛濺

方生整個身心都沉浸在這片天地,就像每一根毫毛都是一個小型雷達一般,極快的速度,同時極快分析槍彈可能的軌迹每每在千鈞一發時刻躲過子彈,其狀好不狼狽。

“撲撲撲撲”,方生一擡頭,隐約可見樹林上空有一直升飛機在盤旋。

方生狂奔了十分鍾,卻始終擺脫不了這群黑衣人的阻擊,而且口子收縮的越來越小,很顯然自己跑進别人的口袋裏。

方生心裏憤懑到了極點,真是有人要絕殺自己,郁悶的是,不知道對手是誰?

郭敬俠也就是放放謠言而已,真刀實槍的他不敢

是誰?

這麽大動靜也不是錢賢芳能弄出來的

難道真的是孫家的人?

方生瞬間轉了無數念頭,嗖嗖兩聲,方生身子一拔,騰空而起直接就是二十多米高,轟隆兩聲巨響,居然是火箭彈,砸在地上直接就是直徑五六米的大坑。

方生踏着樹梢上跳躍,猶如靈猴一般。

這是報應嗎?

從前方生在月光山攆兔子也是這樣把兔子追得上天入地無門的

嗒嗒嗒,嗖嗖嗖,槍彈、火箭彈在叢林之中交織一道密不透風的網,而方生就猶如一條可憐的小魚東躲西藏。

方生現在還不知道對他的通緝已經全城發布,很快就要全國發布,若是知道,更是要氣得吐血。

方生隻知道逃,拼命的逃,突然,方生停住了,皮膚上的所有寒毛都豎起來,前面無比兇險,方生猜的不錯的話,前頭就是對方爲自己選好的葬身之地,到時候恐怕天上導彈,地上火箭彈、槍彈齊發,更重要的是,方生聞到了炸藥的氣息,要是踏足過去,那是神仙都跑不了。

方生瞬間轉身,反向那些追擊他的人迎面沖了過去。

方生這一自殺舉動讓黑衣人楞了一楞,但也隻是一兩秒,他們很快反應過來,停住身形,扣動扳機,嗒嗒嗒,數十道火舌朝方生噴去。

青龍騰雲加“藏”字訣,方生整個人徹底扁平,一個呼吸躲過所有的的子彈。

再兩個呼吸,方生就可以闖進去,然後大殺四方,不想幾十顆冒煙的圓滾滾的家夥扔過來,巧妙的分布方生可能落腳的地方。

方生速度不停,直接沖了過去,轟轟無數沉悶的響聲就像是重錘一般錘到方生背上,幾乎與此同時,無數尖銳的碎片帶着銳風撲來。

地之道,固

所有的碎片在在撞到方生皮膚的刹那齊齊反彈出去,竟沒有傷到方生分毫。

方生大喜,看來經過時空之沙凝練的肌膚已經是真正的刀槍不入,隻要不是火箭彈、導彈等重型武器就沒事。

方生立刻信心大增,再不肯被人追着屁股打,兩個呼吸就闖入黑衣人的包圍圈内,連着三個黑衣人發出沉悶的聲響,一招斃命。

方生正要把這撥黑衣人盡數幹掉,後背就感覺一把銳利無比的劍直接插過來,方生大喝一聲,神龍三式合一,半秒鍾之差直接就是百米開外,腳還未落地,就聽到驚天的聲響。

方生不用回頭看就知道上頭的直升飛機發射出導彈。

嗖,又是一枚鎖定方生轟了過來,躲無可躲,方生雙腳一頓,雙拳一揮,不能藏拙了,最高武技——吞拳揮出。

吞拳吞過銀彈,沒吞過導彈,方生也無暇想萬一沒吞下去會怎樣。

就這一刹那,方生的所有潛力爆發,吞拳最高境界,吞天吞地,心頭頓時瞬間有了明悟。

帶着可怖尾巴的響尾蛇導彈一瞬間就在方生面前放大,眼看就要轟到方生,嗖的一聲,破空消失,方生精神大振,雙手瞬間結雷電印,大喝一聲:“天誅雷,天誅地滅”

方生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群黑衣人對自己起了徹底滅殺的意,那還有什麽客氣的

方生這天誅雷不同以往,這一招是群滅,不是狙殺

方生從來沒嘗試過,但這次拼了,再不使,那就沒機會了。

半秒鍾不到,天雷殿顯現,又是半秒,無數天誅雷由天而下,電弧垂落猶如瀑布一般,轟轟,無數記雷聲響起,以方生爲中心,一千米範圍内瞬間遭受到天雷的無差别進攻。

無數慘叫聲幾乎是同時響起,這些人根本就是殺人機器,方生相信挨到天誅雷,這些人的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刹那間,方生就感覺腦海神宮空蕩蕩,神氣一下全部抽掉,無暇多想自己是怎麽完成這無差别群轟的,身子一動,快似流星,立刻往山林深處奔去。

方生連奔了兩個小時,不知道奔了多久,越到後面方生越是依靠着狂奔的慣性,雙目光芒越來越暗淡,人大腦也越來越迷糊,糟糕,意識即将要沉睡。

小影沒在身旁,方生可不敢就地打坐恢複,而且神氣被抽幹淨的狀況從來沒有這次徹底,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複,一停下來,就是個一個死。

方生又奔了一個小時,意識越來越陷入類似沉睡的狀态,雙腿依然頑強的保持高速前行。

越過一個山頭,下山,一條彎彎的兩車道進入深山的公路,方生正要穿過公路,一輛巨大的押車出現,方生意識到不妙,可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右肩被大押車猛地擦了一下,身子一旋,飛了出去,直接在大押車前方二十米遠趴下。

這一趴下,方生就昏了過去。

第兩百一十八章傳說中的一二九醫院

“靠,怎麽突然跑出人來”一個人嘟囔着罵道,跳下車,然後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幾步跳到方生跟前,擡腿踢了踢,駕駛室的人大聲道:“這人怎麽樣呢?”

“還行,沒死,看起來也沒受什麽内傷,就是暈了過去”

“快把人扔一邊,大念師還等着我們交差了。”

“我說二哥,”那個踢方生的男子道:“咱們這趟出去抓人,不是正好缺一個嗎?就這小子了”

駕駛室那位笑道:“還是你小子腦袋瓜靈,趕緊着把人抓上來。”

男子單手拎起方生,開押車後廂門,徑直把方生扔了進去,沒半分鍾,車重新發動,轟鳴中向山林更深處進發。

月上樹梢時分,山風清嘯,十二個黑衣人悄然躍上山頭,目光中山下那條公路猶如盤蛇一般在群山的縫隙中穿行和蜿蜒。

黑蜘蛛的臉幾乎能擰得出水來,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

黑蜘蛛是力尊巅峰,若非如此,他不敢把自己交在方生手上。

他的十二個兄弟有三個也是力尊巅峰,可是他親自率着這些弟兄,手底下一百二十号人,各類武器上演了一出全武行,結果人沒抓住,手底兄弟死掉三分之二。

情報嚴重錯誤,根本就沒有提及方生是神通觀想境界的高手。

看來,連最高層也都不知道方生這一點。

是啊,确定無疑的殘脈體質,練到力尊巅峰這已是不可思議的事了,怎會想到他還開了神根?

情報也有提方生可能是名修士,但先天條件擺在那,再怎麽修也有個限,這次這麽大的陣勢就已遠遠高估了方生,可以說就是兩三個力皇也得飲恨當場。

黑蜘蛛考慮的不是殺方生的問題,而是怎麽殺的有藝術感,怎麽殺的讓人覺得方生被殺是罪有應得而且不被人懷疑。

方生身份太敏感,畢竟孫羽竗未婚夫的名頭已經傳出去,殺了方生,必一石激起千層浪,好在有很多要針對方生的實力,已動、未動、将動未動的,加在一起,黑蜘蛛所要做的就徹底攪渾這局勢。

可是,突然無數雷電閃下來,黑蜘蛛當時就懵了,好在他不在雷電威力範圍之内,饒是如此,他也被驚吓到了。

雷霆之威,誰不懼?

烏雲散去,雷電歇了,黑蜘蛛過了好一會才進了雷場,但是依然能看到殘餘的雷花嘶嘶的是樹木的枝幹上、人的身體上嘶鳴,甚至幾枚楓葉因爲上十萬伏的電壓而變得葉脈透明、清晰,黑蜘蛛頭一遭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方生,到底是人不是人?

驚懼歸驚懼,黑蜘蛛沒忘了自己的任務,立刻率剩餘的人在後追擊。

方生一路狂奔,根本沒有任何掩飾,黑蜘蛛斷定這是方生的拼死一搏,絕沒有餘力。

黑蜘蛛順着方生逃逸的方向狂追下來。

黑蜘蛛看到眼前的這條公路,看到公路上立了一個牌子,遠遠看到“一二九”三個大字。

黑蜘蛛于是歎了一口氣,知道這趟任務算是徹底失敗。

“老大,趕緊追啊”一個黑衣人對黑蜘蛛站在山頭看風景頗覺不解。

黑蜘蛛擡手就削了這家夥腦袋,罵道:“你小子不會看那标識啊,一二九”

“啊?”那家夥臉色一白。

“收隊,老子可不想‘被神經病’”黑蜘蛛大聲道,說着一轉身。

黑蜘蛛一轉身,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大押車搖搖晃晃地開進一面大門,大門上赫然“一二九醫院”五個大字。

僅僅在醫院大門口,看不出個大概了,視線若是拉長,或在半空中就看到醫院四面環山,唯有一條隧道通外山外的世界。

這顯然是個獨立于世的隐秘世界。

醫院占地約三百畝,房子不高,牆壁大多數迷彩漆色,即便從高空中看過去,靠肉眼也是難以識别。

北面的山半山腰上是一片很好看的翠竹林,竹林掩映間有若幹茅屋在其中,東西南面則都是種植各式各樣看起來有些獨特的樹木花卉,空氣中有一種淡淡讓人覺得陶醉熏然的氣息。

已是黃昏時分,茱麗和其他一等民在院外散步。

醫院病人分等級,茱麗作爲一等民擁有晚飯後難得的半個小時放風自由。

茱麗目光有些茫然而空洞,心裏想着,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她怎麽也沒想到,僅僅是想弄清楚自己的夢到底是怎樣的夢,就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地方。

方生匆匆趕回馮城之後,茱麗睡眠的質量越來越低,夢越來越多,而且夢境多是好萊塢式的災難片。

結合馮城的慘景,茱麗心頭越來越不安,她開始利用自己在傳播委員會的職權調查諸如2012年衆所周知的末日爲什麽沒有出現,不但沒有出現,爲什麽還風平浪靜?茱麗看到數據,2012年整個地球的各式各樣災難遠遠低于往年水平。

茱麗的災難夢越來越多具體恐怖的場景,許多牛角怪人、蛇人,天雷、流火從天而降,高樓大廈的頂上,大街上,妖魔鬼怪們一拳轟掉高速行駛的汽車,抓住細小可憐的人類大肆吞噬。

血腥的場景,讓茱麗一次次驚醒。

在方生走了半個月後的一天,茱麗一大早出門準備上班徑直就被人帶到這裏。

茱麗觀察了一天,這是一所醫院,而且是一所精神病醫院,當茱麗看到吃自己糞便的饒小燕時候,她終于确定了,這就是海州人乃至華夏國他們這些政府、委員會人員隐隐知道的恐怖的一二九醫院

茱麗吓慘了,“被神經病”的命運就這麽喀拉一下落在她身上

茱麗知道有“被神經病”的狀況,這是國家機器的一種濫用,完完全全的漠視民主。

這與現代主流意識是背道而馳的。

但是,地球上七十多億的人口,海州兩千萬多的人口,一年有個百多個人被送到一二九醫院,又有誰注意,又有誰知曉?

即便有媒體報道、揭露,茱麗所在的傳播委員會馬上出動,一切媒體網絡的痕迹都被抹得幹幹淨淨。

茱麗清晰記得有關一二九醫院的報導曾被自己親自抹掉,這是報應

茱麗經過長長的病房通道看到了饒小燕。

饒小燕整個蓬頭垢面,沒有往日一絲盛氣淩人的光彩,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排洩的物件。

茱麗當時就想吐,拼命忍住。

在一二九,最好的表現就是麻木,千萬别表現得不同“常人”,否則立刻會遭受特别對待。

像饒小燕這種官僚,送到一二九不冤,但這類人在整個病人群體中占少數,茱麗每天都能聽到有人大聲稱自己不是神經病的。

茱麗相信這裏面有正常人抓進來的,至于多大比例就不得而知了。

茱麗小心仔細地觀察,發現一二九醫院分禁閉、治療、研究三大用途。

禁閉主要針對正常人,因爲一些原因不适合在正常社會呆了,就送到這,這部分人呆在這,多半不久就真成神經病。

治療那是針對真的精神病患者。

研究則是針對一些精神病患者可能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超強的記憶力,比如非同一般的藝術表現力等等。

茱麗每天的内容就是一覺起來走到一個小房裏面訴說她夢裏面的情景。

茱麗覺得大抵自己屬于被研究觀察之列,正因爲如此,她才被列爲病人當中一等病人,晚飯後享有半個小時的散步時間。

一二九醫院看起來沒有高牆,沒有鐵絲網,更沒有一臉兇色的軍警人員,這裏的醫護人員大多面對微笑,但微笑歸微笑,動手喂藥、打針的時候絕不手軟。

從早到晚,茱麗都能聽到病人的慘叫聲。

微笑下的恐怖,花朵裏的肮髒,這是最讓人深深恐懼的。

沒有軍警并不是說這裏守衛相對松懈,一開始茱麗也有些蠢蠢欲動,但是随着一天晚上嗒嗒嗒的槍聲響過後,大白天看到通往山外的隧道口懸了三具屍體後,茱麗心裏就徹底斷了念想。

這根本就是個人間地獄,而且是茱麗這等人無法逃脫的地獄。

一天晚上,茱麗從窗戶看到一個人奔跑跳躍,來到隧道口不鑽隧道徑直拔身而起猶如飛鳥,結果被三顆響尾蛇導彈直接命中。

晚上散步的時候,茱麗就看到懸壁上一大團血花,懸壁上頑強生長出來的小樹這時候挂滿那人的殘肢肉塊,那一刻,茱麗覺得自己真的瘋了。

或許,那躲在暗中的研究人員,觀察正常人一點一點變瘋,也是他們研究的項目之一。

每個人隻有一個隻容轉身的單間,半米寬的木床,床底有一個便桶,一天至少有二十二個小時呆在這個單間,沒有電視沒有報紙,徹底的與世隔絕,茱麗每天都要跟自己說無數話,同時回憶過去。

回憶的内容很具體,包括某一次大餐牛肉的熟度、色澤,牛肉紋理的樣式、味道,入口的感覺,茱麗就依靠山外世界的具體點滴來喚醒日益麻木的心靈。

每天半個小時的散步是茱麗每天唯一的渴望。

茱麗一步一步邁着,沉浸其中,從來沒覺得在室外散步時這麽享受。

一輛大押車開了進來,很快,車廂打開,裏面有二十多個男女老少被繩子牽着像古時奴隸一般牽進來,還有一副擔架,擔架上躺了一個人。

茱麗瞥了一眼就望到别處,不能浪費自己享受到時間,這些新鮮血液必将面臨跟自己同樣的命運,甚至還要凄慘。

方生躺到擔架上被人擡了進去,長長的通道,那是一個進入口。

二十多個男女,根據情況迅速分門别類送到不同的區域,輪到方生,醫生過來摸了摸脈搏,翻了翻眼皮,臉上現出怒色,道:“你們怎麽弄一個死人來呢?”

開車的司機呵呵一笑道:“還沒死了。”

“擡出去,補一槍,扔了”

“是是”兩個人立刻點頭哈腰道,過來就要把方生擡出去。

“慢”一個女醫生說道。

“醫生您有什麽吩咐?”

“擡到B2區去吧,那裏正等着這快死的人了。”

兩個人嘻嘻一笑,道:“就知道有用”

兩個人擡着擔架,進入一個電梯,然後摁了-18,很快電梯下行。

如果茱麗這時跟着,就會無比驚訝,原來這醫院還有地下室。

事實上,茱麗眼中所見的隻是露出的“冰山”而已。

兩個人到了-18層,其中一個小聲道:“這B2區到底是做什麽的?”

“噓,你不要命了問這個”

“隻是好奇。”

“好奇能要人命,看看這裏人,你再多問一句就準備老死在這裏吧。”

問話者立刻縮了一下脖子。

“B2區反正進去的人就沒出來過。”

十分鍾後,擔架被B2區的人接過去了,兩個人頭也不回的回去。

B2區主控室,一個渾身黑袍罩着看不出身材的女人端坐着,旁邊的白衣白帽的醫學研究人員大氣不敢出。

滴滴,主屏幕顯示出數據出來,前後數據差距克。

前面的數據是瀕死患者的體重,後面數據是确定患者已死亡的數據。

差克,這個重量就是人靈魂的重量,這是主流的看法。

死者還要在那密封艙内呆上七七四十九天,數據差每天每時的變化都會監測。

女人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盯着屏幕。

沒有人看女人,即便是偶爾瞟一眼都沒有,這裏的醫護人員、研究人員都知道這女人的可怕。

女人就是大念師格尼絲,一二九醫院的女皇。

密封艙是個相對密閉的系統,它保持物質守恒,能量守恒,是無比精妙的儀器裝備,而與世界上其他研究機構密封艙不同的是,一二九醫院的密封艙材質是一種特殊材質,具有禁锢靈魂的作用。

格尼絲站起來,正要離開,回到自己的住所,也就是整個醫院最神秘的竹林茅屋。

門開,兩個工作人員推着一個人進來。

“這是什麽人?”

“大念師,聽說是押車的人路上遇到的,就拉到醫院裏。”一個人十分恭敬地說道。

“預計死亡時間。”

“大念師,大概半個小時不到。”

“嗯,那就送到二号艙,立刻啓動儀器。”

“是”

淩晨時分,躺在二号艙的那個人猶如堅強的小強一般,怎麽都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格尼絲不再等了,讓研究人員随時監控,起身出了醫院,回到自己的住所——北面的竹林茅屋。

格尼絲在一二九醫院擁有無上權力,但她的竹林茅屋卻簡易得讓人不敢相信,就是一張床一桌一椅。

月光頭擴搖曳的竹枝竹葉投射在茅屋上顯得班駁不清,格尼絲盤坐在床上,手指在腹前纏繞扭曲起來,結了一個古怪的手印,然後阖上眼簾。

這是格尼絲每天必做的功課,沒用多久,一顆黑色的珠子赫然跳出,整個懸停在格尼絲的百會穴上方。

又過了一段時間,整個黑珠升騰起來,漸漸越來越高,整個的躍到整個一二九醫院上空,一瞬間,黑珠射出千絲萬縷的黑氣,罩着整個醫院,一二九醫院裏的每一個人,瘋笑的,哭的,沉睡的,思考的,專注的,種種人腦海的意識念頭都清晰地呈現在格尼絲腦海裏。

這顆黑珠是吸魂珠。

嘶嘶,格尼絲發出長長的猶如蛇吸水的聲音,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大念師日常修行就是以他人的念頭爲“食糧”,這其中格尼絲最喜歡的還是那些真正的精神病患者的“意識流”。

三天後,二号密封艙,主控室内地監測負責人看着屏幕上重量的變化,神色越來越嚴峻。

屏幕上是一個曲線,正常是略微下降,另一個曲線則是描繪下降率。

“啊”負責人身旁一個研究人員驚道:“天,這個人的重量又增加了,怎麽可能?”

“重量增加,确定無疑了,我去向大念師彙報”負責人說道。

半個小時後,格尼絲來到主控室,看着屏幕上曲線變化,眉頭微蹙,還真是增加,怎麽可能?

這是封閉的密封艙,他的重量增加從哪裏增加?

格尼絲目光中閃爍着星點火花,很可能她會有大發現。

“這個人身體狀況如何?”

“标準的瀕死狀态,氣若懸絲,随時都會斃命。”

“不對”格尼絲大聲道。

負責人神色一凜,道:“大念師,哪裏出了差錯?”

“通知一級戒備”

“什麽?”負責人雙肩微震,臉現不可思議之色。

“我懷疑這個人是以這種方式混進一二九醫院。”

方生終于醒來,他睜開眼,陽光并不刺眼,但可以确定是白天。

自己似乎躺在床上,但奇怪的是在戶外。

“不要動”

映入方生眼簾的是一個渾身黑袍奇異的女人。

之所以說奇異,是因爲這女人一雙猶如千年潭水的眼睛。

這雙眼睛能讓你忘記眼前是個漂亮的充滿誘惑的女人,甚至忘記是個人,就覺得這雙眼睛裏能望到自己,然後心裏不由自主的心悸。

“你是誰?”

“這是哪?”方生“掙紮”着坐起。

“一二九醫院。”

方生眉頭皺了起來,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

方生環顧四周,自己确定無疑的在一張白色的床上,床則在一片竹林裏,班駁的日光落在自己身上,印出竹葉搖曳的影子。

“你還沒說你是誰呢?”女人呢喃道。

“我是誰?”方生大腦靈光一閃,一二九醫院,鐵心蘭曾說過。

“你不知道你是誰?”女人的眼睛直盯着方生,像是要看到方生心靈深處。

方生搖了搖頭。

女人站起身,走了幾步,喃喃道:“失憶?”

“我是誰?”方生忽然開始抓自己頭發,使命地抓。

“你别激動”女人的聲音有一種奇特安撫人的力量。

方生松開自己的手,道:“你是誰?”

“我是格尼絲,一二九醫院的院長。”

“我怎麽會在這?”

格尼絲笑了笑,道:“像你這種情況的人自然送到我們醫院。”

“能幫助我想起是誰來?”方生臉上帶着自然的怯怯表情。

格尼絲的目光一下深邃起來,帶着濃濃的讓人意識旋轉的感覺整個的侵進來,可惜的是,她隻看到團團迷霧,什麽也看不清。

良久,格尼絲收回自己的目光,這的确是一個暫時失憶的人,如果不是,那他就是連自己都看不透的人。

第兩百一十九章人間與地獄

一間漆黑的單間,沒有電視,沒有任何電子設備。

方生置身其中轉身都困難,難聞的臭味應是方生的前任留下來的。

新到一二九醫院者都要關這樣的禁閉,精神病患者對這樣的禁閉無所謂,因此,禁閉室專門針對正常人的。

正常人人一般都捱不過七天的禁閉,七天一出來人基本崩潰了。

不是被别的擊倒,而是因爲孤獨。

這就是古時某些著名監獄的“殺威棒”。

茱麗也經過七天禁閉,她沒有崩潰,每天晚上末日一般的夢境,平時是夢魇,這時候卻是一種強刺激,讓她思維能夠依然保持清醒。

然而正是因爲經過這七天禁閉,茱麗心中才有一種強烈的渴望。

山外的世界,就是自由。

人就是這樣,一旦失去,原本正常在空氣下呼吸,在尋常的大街的行走,平常的一切,現在回憶起來都是幸福的。

在一二九醫院,作爲患者以及被研究對象的“小白鼠”們是沒有幸福可言的。

觀察正常人如何一點點發展成精神病患者,什麽樣的精神病,然後可能具備什麽樣的特長甚至超能,這是一二九醫院研究觀察到一個重大項目。

現在有許多數據證明精神病患者的不同尋常,諸如精神病患者一般絕少有患惡性腫瘤的。

這是個統計,那麽科研人員就要研究,精神病患者爲什麽會大幅度減少患惡性腫瘤的概率,影響決定的因素以及機理是什麽?

再比如一些精神病患者會具有非凡的繪畫能力,或者音樂表現能力,這些現象又是怎樣産生的?

總之,一二九是一所研究精神病患者如何産生,有可能産生如何異變的醫院。

應該說,一二九醫院的研究方向對整個人類是具有重要意義的,正因爲這這種重要意義,一二九醫院才具有一種接近超然的地位以及權力。

沒有足夠的精神病混着,一二九醫院就抓正常人來,反正一二九醫院直屬73号,獨立淩駕各國政府以及力量之上。

對于這些帶着特殊研究目的地醫院或者研究機構,縱有許多不符合法律的行爲,但其最終對整個人類有利,各國政府以及地方力量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種的背景茱麗已是十分清楚,但方生并不清楚。

七天很快過去,對别人困難無比,但對方生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而方生也正好需要一個相對封閉安靜的環境,就當是閉關。

方生感覺到有人随時關注着他,因而并沒有盤腿打坐,而是選擇像正常人一般睡覺。

這七天,方生神宮内消耗殆盡的神氣都彌補回來了。

天雷殿天誅雷群發,方生神氣透支,才導緻最後的暈倒。

透支的結果并沒有損害,相反還有所增益,神宮中神氣的容量有所增加,大約增加了百分之二十。

進步頗大,也就是說方生日後還用這等群發的天誅雷,神氣大抵還能剩餘一二,也就不會出現暈厥的現象。

一二九醫院,方生仔細回憶鐵心蘭當時提起這個地方的語氣,以及那饒副區長如同見鬼一般的表情,方生心中雖沒有斷定,但已然知道,這裏多半不是善地。

正是本能的感覺到危險,方生才扮失憶的。

每天晚上,都有數道神識在方生身心掃來掃去,越發讓方生肯定這裏面有大人物,而且很可能就是自己睜眼見到的那個格尼絲。

這一定也是個身具神通的高手,除了她,方生還能感覺到有許多高手隐藏在這個醫院。

方生不敢太過窺探,大多時候把自己内心封閉,渾渾噩噩猶如一團迷霧。

這種狀态方生不是沒經曆過,第一夜在閑居許多貌似自己的男女老少圍着自己時也成了一團迷霧。

迷霧升起的時候,那數道神識也就一掃而過,并沒有細查。

第七天,方生被放了出來,然後木然地跟着研究人員做一系列的檢查。

一個小時後,所有的檢查結束,半個小時後,方生乘坐下行的電梯,一直下行地一十八層。

方生心道,這些人倒是有意思,都喜歡搞地下十八層,整的這裏跟地獄一般。

不過,這裏跟地獄也不遠了,期間方生經過A區的一個半開放區,電梯上透明的,方生能看到四周都是一個個透明的隔間,裏面大多是眼光呆滞赤luo的男女老少。

居然整個是透亮的。

整個醫院的設計相當陰毒,在地面之上的建築,每個房間都陷入極端漆黑之中,而地下的十八層,每一個單間都是透明玻璃隔開的,甚至每一層都是透明玻璃隔開的。

地下層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強光照射,這就造成了地上的漆黑地下反而透亮的奇怪景象。

不僅如此,居住在地下層的,每一個單間的人可以輕易的看到隔壁單間的人,甚至上一層下一層的人都能看到。

地上的人處于完全的封閉,地下的人也是一種封閉,然而這種封閉更可怕,看着隔壁的人一點點變瘋,每天看到有人崩潰,這裏就像是精神的瘟疫場

方生坐着透明的電梯一點一點下降,看得驚心動魄。

這是什麽醫院?不看别的,光是這點設計,就覺得毛骨悚然。

這就是個地獄,方生心道。

方生被直接帶到第十八層院長辦公室。

第十八層不再是透明的。

“怎麽樣,想起自己是誰沒有?”方生一進門格尼絲直接發問。

方生目露迷茫之色,搖了搖頭,道:“沒有。”說罷,方生臉現一絲痛苦之色。

“坐”格尼絲站起來招呼方生坐下。

方生老老實實地坐下。

“你是誰?”

格尼絲目光如刀一般鋒利刺得人生疼,這種疼不是表皮發膚的疼,而是來自心靈深處的疼,方生一下頭疼欲裂,雙手抱着頭,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晚餐後方生獲得一次難得散步的機會,在藤蘿掩蓋下的房屋外散步,方生一眼就望到隧道口吊着三具血淋淋的屍體,這讓他想起昨晚的槍聲。

應該就是這三個人,每個人都面部凝固死前的表情——猙獰的憤怒。

方生隻瞥了一眼,就垂下目光。

這三個人不是庸手,至少是力士以上的高手,就這樣千瘡百孔地挂在隧道口上。

通往山外隻有一個隧道,四周都是山,上百米猶如刀削斧砍一般的懸崖,這是天生的絕地。

一同散步還有三十六個,一律穿着黑白條紋相間的病服,目光木然,神情呆滞地走着,晚霞是看不到的,隻能高高擡着頭,從最西邊的懸崖看到一抹接近晚霞的紅色。

方生看了一眼就低下頭,他心裏琢磨,什麽時候走,看起來這個醫院守備森嚴,說不定有什麽厲害手段,再說,方生對這裏也有些好奇,想再呆幾天看看。

忽然,方生心有所動,擡頭,看到一個女人。

是茱麗她怎麽到這?

茱麗雙肩微顫,但很快恢複正常,在經過方生身邊的時候,先是撅起嘴然後張開,然後擦肩而過。

就在茱麗在向方生說唇語“救我”之時,京州的孫家議事大廳正處于前所未有的熱鬧當中。

孫羽竗寒着一張臉,不說話。

孫家議事大廳是一幢祠堂式的建築,孫家的家主孫思良老爺子端坐太師椅,冷聲道:“說你們中有誰做了這件事?”

太師椅座下兩派都是孫思良的子侄輩,大多滿頭白發,個個都是獨當一面風雲人物,此刻卻集體噤聲。

孫羽竗就站在老爺子身旁,一周過去,方生沒有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現在就說”孫思良拍着椅子扶手大聲道,“怎麽,敢做卻不敢承擔?”

孫羽竗努力平複心頭的怒火,她真沒想到,僅僅是自己的婚事,居然搞成這樣?

虧她過去還在方生說過自己婚事可以做主的話,現在看來,眼前這些叔叔伯伯是搶着要爲自己做主

“你們倒是說啊”孫思良老爺子發着雷霆之怒。

“爺爺”孫羽竗躬身道,“我說幾句。”

孫思良一擡手,道:“你是當事人,當然可以發言。”

“諸位叔叔伯伯,你們是長輩,不過事關我的未婚夫,言語有所得罪,還請見諒。”孫羽竗冷眼一掃,道:“這事有誰參與,我想他還是站出來,這是爲他好,更是爲孫家好。”

沒人作聲。

孫羽竗凄笑了一聲,道:“倒是沒想到長輩中有人這麽疼羽竗,竟要羽竗做那望門寡”

“羽竗,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方生的事未必就是孫家的人出手,再說,即便是方生出了什麽事,又有什麽大礙?方生這個未婚夫畢竟還未得到孫家上下的認可嘛,做不得數的。”

說話者是孫羽竗的大伯孫紹峰,他的兒子很是得老爺子的喜歡,被看作孫羽竗未來競争對手之一。

孫羽竗點點頭,卻未搭大伯的話,轉身對孫思良:“爺爺,羽竗現在願領家主之位,不知道爺爺從前所言還算數否?”

孫羽竗此言一出,衆孫家二代子弟頓有些嘩然。

圍殺方生,的确有孫家人暗中慫恿,卻未實際參與。

這是對孫羽竗的試探之舉,殺了,這些人摸準了孫羽竗善良無比的性格,終不能拿至親怎麽着,不過是心灰意冷徹底隐入藥王谷的結局,卻沒想到孫羽竗會突然變得強硬起來。

在過去,老爺子孫思良至少有三次對孫羽竗說過要她當家主的事,隻要孫羽竗肯當這個家主,他馬上退休,而且絕不做太上皇。

孫羽竗則多次推辭,聲稱要專注修行以及研究藥物,這是孫羽竗在孫家上下公認的态度。

孫羽竗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人認爲孫羽竗會改變态度,但是眼下,顯然一切偏離原來的設計。

孫思良面色一喜,道:“自然作數,現在想當我現在就讓給你,這個位置就給做了”

孫羽竗點點頭,轉過身,冷聲道:“此事若是孫家人所爲,無非是看不得我孫羽竗,盼望着我孫羽竗早些出了孫家門,最好是再也不回來,現在我就表個态,這個家主我當定了,不知道諸位叔叔伯伯是否支持?”

孫羽竗這麽一說,和孫羽竗關系親近的叔叔伯伯們立刻表示贊同,且面露喜色,開玩笑,孫羽竗若全心全意在孫家,孫家發展态勢又可上一個台階。

孫羽竗點點頭,然後看着大伯以及與之相好的一派。

孫紹峰面色一白,嘴唇一抖,隻得道:“羽竗若是願意,自然是最好不過。”

孫羽竗點點頭,道:“好非常感諸位叔叔伯伯的支持不過,方生必須馬上找到,若是有差錯,那對不起,恐怕有人要爲此付出代價”

“羽竗,你也不要把話說得這麽難聽,也許是孫家的哪個人私底下抱怨了幾句被别有用心的人聽了,拿去做文章,這樣也要喊打喊殺,過分了吧。”

“不是我過分”孫羽竗道:“方生是神霄門的門主,整個神霄門就他一個人。大家不知道,神霄門是唯一正宗仙法傳承至今的修真門派,方生若一死,也就是神霄門傳承斷絕,毀人道統,馮城必怒,到時候不是我們執行家法的問題,而是馮城的執法隊出來讨要說法的時候,我恐怕,就算是整個孫家,都無法承擔馮城的雷霆之怒。”

孫紹峰面色再白幾分,嘴唇微抖,道:“哪有這麽嚴重,難道這方生一不小心摔一交,也要找人負責,甚至要滅人家門嗎?”

“大伯,這是兩碼事,方生在海州過得好壞是他一個人的事,大街上出一點意外,隻要不是故意的,馮城的人不會不講理,但是圍殺就不一樣,一百多特種兵,各式各樣的輕重武器,這個事性質完全不同。”

孫羽竗話音落地,衆人議論紛紛,沒想到事情嚴重到這種地步,馮城在座是知道的,但馮城實際有多大能量大多沒有領略,孫思良等老一輩人眉頭卻都擰起來。

孫思良心道這事必須馬上決斷,孫家若有人參與或者暗中謀劃,必須揪出來,給馮城一個交代。

孫思良一拍桌案,正要站起來說這事一查到底,并且當場就把家主之位讓給孫羽竗,以免這丫頭到時候反悔,這時有人急匆匆跑了進來。

來者不是旁人,是孫思良的弟弟孫思友。

孫思友神色慌張,進來就大聲喊道:“大哥,不好了,二哥出意外了。”

孫思良騰的站起來,神色一變:“什麽?”

孫思友氣喘籲籲跑上來,道:“二哥不行了”

孫思良老眼一瞪,三步竄了過去,直接就抓孫思友的衣領,大聲道:“你胡說什麽?”

所有人都被孫思友的話吓到了,與孫羽竗一般,那個不正經的色色的二老爺孫思存是孫家的又一面旗幟。

“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研究所的人說就聽到喀拉拉一陣雷聲從天而降,二哥所在的研究室就被夷爲平地,二哥被雷擊了,現在正在搶救。”

“趕緊走”孫思良大聲喝道。

兩個小時後,被京州人們熟知的人來心不老的孫思存,華夏國首屈一指的大科學家離開人世,死之前全身焦黑,基本上被人在廢墟中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死去,即便是大還丹也沒有辦法救回他一條命。

孫思良面色發青,嘴唇哆嗦,醫院外所有孫家老少都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父親”孫紹峰面色發青,道:“一定是那個方生一定是他,他沒有死,他來報複我們孫家了”

“啪”孫思良一個巴掌抽過去,把孫紹峰抽得身子直接轉了一圈。

此時此刻,京州的一家叫沙秋的酒館,任盈獨自一個人坐着,靜若處子。

任盈面前是一條形長桌,一直有五六米長,鋪着精緻的白布。

周圍都沒有人,但門口有高大的保镖守衛,筆直站立,眉毛都不挑一下,很是敬業,很顯然,這個地方被牛大少包下來了。

華夏青旅是華夏國旅多年的老對頭,在葉曼葉總的咄咄逼人攻勢之下今年完全處于守勢。

任盈之所以答應跳槽到華夏青旅,一則是因爲青旅開出她爲西北區總經理價碼,二則是任盈忽然想到在華夏國旅一輩子就隻能亦步亦趨學葉總,隻有跳出國旅才能走出屬于自己的天地。

三天前,任盈同華夏青旅各區老總、副總齊聚華夏青旅京州總部。

三天的會議,一百億的資金湧入,讓每一位與會者都豪情萬丈。

任盈也興奮,因爲西北區是旅遊大區,有世界屋脊,有世界上最原始的宗教,還有諸多神秘傳說中的秘境,這些稍加利用都可以做許多文章。

第三天的晚宴,神秘的注資人出現,京州的牛德仁牛大少。

青旅老總很熱情地把自己向牛德仁介紹,牛德仁的目中炸出火星,雖然一閃而過,任盈卻感覺到本能的一種威脅,一個對女人有緻命吸引男人的威脅。

不得不承認,與任盈從前出席那些釣金龜婿的宴會所遇的公子哥相比,牛大少那是在天上,那些人在地下。

這樣的男人,女人很難抗拒,英俊到讓人瘋狂的面龐,讓人感覺窒息的火熱的目光,但是,任盈卻在一瞬間靜下來,很得體很有禮貌的伸出手握手,而且,一觸即放。

事後任盈總結她不是玩所謂的“欲擒故縱”的遊戲,而是因爲方生。

任盈有些吃驚,雖然有肌膚之親,但在如今的社會卻又算不得什麽,這對男女之間也沒什麽約束,不過現在看來,任盈心頭被方生占據,不能說全部占據,但絕大部分是被這個男人占據。

一意識到這一點,任盈心中頓時有一種酸酸甜甜的感覺。

任盈莞爾失笑,爲自己還有少女一般的情緒。

現在,任盈有些緊張,因爲這是一個約會,是牛大少與她的約會,而緊張之外更有深深的擔憂,因爲她剛剛在賓館電視上看到方生被全國通緝的新聞。

第兩百二十章原來不是過去

任盈第一個電話打給了錢閑少。

聽聲音,錢閑少也很着急,但是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任盈毫無所得,不過錢閑少最後說了一句:一個月前,京州藥神孫羽竗在公開場合宣布方生是她未婚夫。

錢閑少說完這句就挂了電話,任盈手握着手機呆了,心忽然突突地跳了起來。

京州有二神,武神蘇慕雪,藥神孫羽竗,二位猶如日月一般照耀華夏大地,是華夏青年男女的偶像,孫羽竗居然是方生未婚妻?

任盈難以相信,卻又不得不信,這事太大,沒人拿這事開玩笑。

若是真的,很顯然,在過去的三個多月裏,方生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

任盈感覺到不可思議,同時心頭湧上莫名的酸楚,方生沒有對她說起這些啊。

難道,他在生自己氣?

他老爹過世了,任盈想原本應該飛過去和方生呆幾天的,但是,新工作剛上手她分身乏數。

工作,她任盈一向是擺在第一位的。

她就是這樣的人,方生知道這一點的,因此,他不會怪自己的。

但是,發生這麽大的事,他爲什麽不跟自己說?

怕自己說他是炫耀,或者是對自己愧疚?

任盈心頭頓時百味雜陳,然而這時她沒有時間去咂摸,因爲她現在擔憂。

通緝中居然說方生殺了人,這怎麽可能?

錢閑少最後一句話任盈聽出點“音”來,難道方生被通緝原因其實就在于他是孫羽竗的未婚夫?

一個窮小子突然攀上了月宮中的嫦娥,然後諸多大神憤懑不過,出手,構陷都是最常見的手段。

任盈知道争鬥一旦上升到大豪門之間,那是她這等平民想象不到的“刀光劍影”,

就在任盈來赴宴的時候,任盈又接到錢閑少的電話,說電視裏又突報新聞,方生的全國通緝取消了,原因是原本涉及到兇案真兇已經落網,方生的嫌疑被洗清。

短短一天,任盈感覺自己在心理上像是過山車一般,一會極高,一會極低,總之是沒着沒落的。

焦急、不解,加上一股股酸意,種種構成情緒的浪潮在任盈心中沖刷,總算是她多年職場曆練還能保持面色平靜地坐在這。

任盈呼出一口長氣,不再多想,方生這個壞家夥,很難想象他能遭遇什麽危險,即便有危險,也是别人的危險,就像方生過去一年所帶的旅行團一般,危險與意外總是屬于别人的。

先應付眼前吧,任盈心道。

很顯然,牛大少對她任盈有意思,那種男人赤luo裸看女人的目光,任盈不會看錯。

然而即便沒有方生,任盈也不會考慮牛大少。

這等大少,對女人隻有玩弄而沒有真誠,這也是任盈從前把目标定爲進小豪門的道理。

因爲小豪門,所以好駕馭。

任盈正想着,牛德仁來了,任盈眼睛一“亮”,起身相迎,今天晚上,如何應對有度,是考驗任盈的時候。

任盈起身的刹那,方生也就擱在腦後。

兩個人坐下,先沒說話,一道道精緻的菜端上來。

一盤菜往往在人身邊停留兩三秒,在夾了兩三塊之後菜又被迅速端下去,然後又一盤,整個像流水一般。

這不是在吃,而是在品。

任盈聽說過,但沒見過,她努力保持自己姿态優雅,少說話,多聽。

品嘗過第四十八道菜之後,正對面的牛德仁才放下筷子,道:“怎麽樣,滋味如何?”

“很不錯。”任盈點點頭,心裏卻忽然想到,若是方生在這,大概會毫不客氣提出打包回家的請求。想到這,任盈嘴角微翹,有些想笑出來。

“想什麽呢?”牛德仁微微笑道,面對自己,任盈居然走神了。

“哦,在想這次的集團的大手筆了。”任盈反應快,馬上嫣然一笑道。

“我對旅遊業非常看好”牛德仁微微垂下目光,如果有人他收購華夏青旅其實就是爲了眼前區區的小女子,不但葉曼不相信,沒人能相信。

任盈點了點頭,道:“有人說旅遊業是夕陽産業,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在大老闆面前,任盈不介意表訴自己的一些看點。

“哦,說來看看。”牛德仁的目光猶如燃燒兩團妖火。

“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就看我們怎麽去操作了。”

“哈哈”牛德仁爽朗地大笑,贊道:“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最後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的境界,我們想到一個地方去了。”

任盈微笑不語,心道這個牛大少的确有眼光。

“我想你應該有心理準備,在接下來的日子,集團公司爲着重對原有旅遊項目進行重新整合與開發,昆州是旅遊大州,更有許多秘境,有大文章可做”

任盈眼睛一亮,道:“是,昆州是旅遊的天堂。”

“我就不放向你透露一下,”牛德仁呵呵笑道,“近期集團有一個尋找香格裏拉的計劃。”

“香格裏拉?”任盈一下興奮起來。

香格裏拉在藏語的意思是指“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在上個世紀一位家《失去的地平線》中被描繪的一塊永恒和平甯靜的土地。

那裏有雪峰峽谷、金碧輝煌且充滿神秘色彩的廟宇、被森林環繞着的甯靜的湖泊、美麗的大草原及牛羊成群的世外桃源。

香格裏拉可以說是昆州最富盛名沒被人找到的秘境

“我們已經有些線索,已經着手準備考察團,而這個考察團團長,集團準備讓你擔任。”

“我?”任盈感覺一下被震撼了,她沒想到會是自己,要知道,她才剛剛從華夏國旅跳槽過來,任盈連忙道:“不行不行,這個太專業了,我不行的。”

“我說行就行,我們看中的是你的溝通協調能力,并非專業考察能力,這些我們都會配備最頂級的專業人士,你隻要把這些人用好就可以了。”牛德仁說罷,露出意味悠長的笑容。

“爲什麽選我?”任盈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因爲你過去在華夏國旅的業績,更爲你在昆州呆的短短時間卻能迅速融入當地社會。”

“因爲這個?”任盈不知道是因爲前者還是後者。

牛德仁點點頭:“據說,你現在就可以說流利的藏語,而且藏人流傳的格魯大帝長達百萬字的歌謠你居然唱出三分之一,按照當地人說,你與昆州有宿緣,你是最佳的居中溝通協調的人選。”

如果是溝通協調,任盈相信自己倒是當仁不讓,想到這,任盈舉杯,道:“謝謝牛少”

“哈哈,不好意思,本來是個私人約會,卻談工作去了。”

“沒關系。”任盈連忙說道。

兩個人又開始品菜,大概十來分鍾,牛德仁放下酒杯,忽然開口問道:“是否認識方生?”

“方生?”任盈心中一動,臉上卻沒驚訝的表情,點了點頭,道:“認識,過去跟我在一個部門。”

“他人怎麽樣?”

任盈眉頭微蹙,道:“他這個人還不錯,缺點不少,但算是個好人,工作很努力,但很少做出什麽業績。”

“我問的不是這些。”

“哪些?”任盈問道,一點點紅暈悄然出現在臉頰,若不是淡淡的高原紅遮蓋,這下就被這目光犀利的牛德仁看破了。

“我想到問的不是一個上司對下屬的看法,而是一個純粹女人對男人的看法。”

任盈口微張,表現出很自然的有些驚訝的表情。

“任小姐眼裏從來不正眼看過這方生嗎?”

“據我所說,公司裏從前有一兩個女同事對他很有好感,爲此有些男同事還特别針對方生。”任盈說的是馬大志跟方生不對付的那檔子事,這有據可查的。

“任小姐的觀感呢?”牛德仁微微笑道。

“他怎麽呢?”任盈聰明地反問道,面色平靜,心中卻隐隐感覺牛德仁對方生似乎有所圖。

“任小姐大概不知道吧,京州有四大家,孫家是第二家,最近孫家的大小姐孫羽竗,也就是世人所稱的藥神,她宣稱方生是她的未婚夫。”

“啊”任盈“禁不住”用手撫嘴,道:“這怎麽會?”

牛德仁目光頗有深意地盯任盈看了一會,直看到任盈心中有些發毛,笑道:“方生最近很紅,不僅是海州,在京州都傳遍,他最近卷入一樁兇殺案被通緝,雖然現在取消通緝,但是個很有争議的人。”

“真想不到”任盈歎了一口氣道。

牛德仁點點頭,道:“看來是個和光同塵的人,任小姐,你錯過了一個極品男人啊。”

任盈又忍不住臉微紅了,心道自己沒錯過,而且老早就跟他攪到一起去,說得霸氣一點,是老娘奪了這男人“第一夜”的,“那可真沒看出來”說着,任盈反問道:“怎麽,這位孫大小姐,牛少很關注?”

“呵呵。”牛德仁道:“我可沒有這個想法。”

“爲什麽,她不夠漂亮嗎?”

“一來她不會看上我,二來她身份特殊,做她的丈夫,大概要入贅才行。”

任盈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牛大少居然也不放入孫羽竗的眼中,即便方生是方家未來的接替人,怎麽就能入孫羽竗的眼呢?

一想到這,任說道:“看來以後遇到我這位同事,得好好巴結一下”

“說的是”牛德仁呵呵笑道,正說着,一保镖拿着手機匆匆過來,在牛德仁耳邊低語幾聲。

牛德仁随即告罪一聲起身到外頭接電話。

三分鍾,牛德仁挂了手機,整個人有些呆滞,孫家的孫思存,死了。

孫家的二老爺,華夏國最頂尖的大科學家,被譽爲活動着的金礦,忽然被一個雷從天而降,死了

牛德仁手指忽然抖起來,接着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追殺方生的黑蜘蛛就是他派出去的,之所以敢劫殺方生,因爲牛德仁分析得很清楚,孫氏家族内有人希望方生死,一直對孫羽竗有企圖的世界第一世家羅斯家族也希望方生死,牛德仁通過許多隐秘手段找到黑蜘蛛,這個雇傭軍出手,沒人猜得出是他出手。

方生在葉曼府中與自己作對也就罷了,卻釘在鐵家讓他的人無法進一步探查,甚至連鐵勇明都放棄了,牛德仁不管所謂分析師得出的結論。他自己有結論,那就是方生是他宿命中的敵人,趁其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殺掉,這是最保險的方法。

強大的黑蜘蛛居然沒有殺掉方生,而這更證明了方生潛力無窮,牛德仁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偃旗息鼓,就像是安放在懸崖上一塊大石頭,自己推了一把,眼下就是大石頭呼噜呼噜滾下去了。

孫思存死了,方生居然是個神通者,恰好會雷法,一切變得完美。牛德仁因爲興奮而顫抖。

離京州遙遠的山林,與世隔絕的一二九醫院,地表二樓一個小黑屋,無窗,茱麗并不知今夜是十五。

皓月當空,光如銀豪,這些都與茱麗沒有關系。

茱麗睡不着。

茱麗來一二九醫院之後就難睡着,往往要折騰兩個小時以上才能睡。

今夜,茱麗更睡不着,因爲她看到方生。

方生居然也在這

這讓茱麗心頭萌生了一點點希望,也許這個男人可以把自己救出這該死的地方。

也是今天,茱麗剛剛從“病友”口中聽說醫院地下部分也有建築,人要往地下送,那就真的見不着天日,最終鐵定瘋狂的結局。

茱麗聽完駭然,結合最近已看不到饒小燕的情景,心頭就更怕了,這一擡頭,就看到方生了。

方生是茱麗覺得不可思議的男人。

這個男人踏浪而去,于天地間,拯民衆于水火,茱麗心頭自然認爲這個男人具有不可思議力量,即便是在一二九醫院也是如此。

是了,一二九醫院衆多病人不就是等着這大英雄去拯救嗎?

在茱麗看來,一二九醫院是堪比地獄的所在。

茱麗興奮了,淩晨時分,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細語。

茱麗想起每天晚上耳朵旁都會聽到這樣的細語,剛剛意識到,人也就睡過去了。

大地崩塌,天火流星,地火如洪流,人如草命,茱麗又進入一派末世夢境當中。

茱麗跑,拼命地跟着一群人跑。

這個時候,茱麗耳邊忽然聽到有人呼喊:有三十六個地方是安全的

所有的人都聞聲奔過去,想知道詳情,三十六個安全地帶就等同傳說中的三十六艘諾亞方舟。

茱麗跟着人上了一輛大卡車。

大卡車一路狂奔。

大客車上茱麗看到宋荏,兩個好朋友見面驚喜異常。

夢境中的時間和現實無法比照,因而時間過去不知道是長還是短,最後茱麗跟宋荏兩個披頭散發猶如野人一般的女人站在一片荒漠雪山之前,昔日璀璨的星空變成流火當空,月亮如白日般炙熱,流火之下空中布滿瑰麗的極光,這些景象的朝向都是東南方向,似乎真的是天傾東南。

茱麗突然心中一動,她被夢魇糾纏,于是調查2012年發生的諸多災難,發現2012年有諸多疑點,許多信息并未公開,而人們的記憶中也認爲是風平浪靜的一年,但是茱麗一直以爲小時候她曾經在2012年經曆過天地大災,現在看來,卻是完全理解錯了。

清醒的時候去思索理解夢境中的意義,往往南轅北轍,原來,茱麗夢境所看到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的景象。

就在這時,茱麗耳邊就聽到一個聲音:“你醒了”

茱麗倏地睜開雙眼。

茱麗從床上爬起來,門開,整個人傻傻地走了出去,也就二十來來分鍾,茱麗出現在一二九醫院北面山坡竹林裏。

“你醒了。”格尼絲一襲黑袍把曼妙的身材全部罩住。

“你是?”

“院長。”

茱麗一個哆嗦,感覺背後吹起無數陰風。

在一二九醫院,院長就等同閻羅王。

“你終于知道那些夢境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什麽?”因爲害怕低下頭的茱麗駭然擡頭。

“傳言2012爲世界末日,不想這一年卻平靜無事。”格尼絲語氣平靜,字字句句在竹林飄蕩,有一種異樣的詭異,“2012後,世界各地都舉行程度不一的狂歡,而在末日警告之下,昔日動蕩不安的世界格局也有所緩解,大國之間都達成諒解,軍備競争放緩,各國更傾向于通力合作,諸如星際探險、月球開發等方面,科技發展也進入一個井噴時期,大多數人由此松一口氣,卻不知,我們這個時間,的的确确有一個末日在等着大家。”

格尼絲停頓了一下,道:“它,不是沒有,而是延遲。”

茱麗聽得目瞪口呆,這是她身在傳播委員會也不知道秘聞,禁不住聲音顫抖地問道:“什麽時候?”

格尼絲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是一些人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個大限之日不會太遙遠。”

“這就是我在這裏的原因。”

格尼絲看了茱麗一眼,道:“你很聰明。”

“那麽,”茱麗遲疑了一會,問道:“你們會怎樣對我?”

“哈哈”格尼絲笑聲猶如銀鈴,“你會離開這裏。”

“是嗎?”茱麗面色一喜。

“到一個更神秘的地方去。”

茱麗面色一白。

“你好像很失望?”

茱麗緊閉着嘴,身子猶如秋葉一般在寒風顫抖。

格尼絲幽幽歎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人類需要你”

第兩百二十一章禮送出一二九

“我?”茱麗疑道,她覺得格尼絲院長很神聖說話的樣子很好笑,但,她不敢笑。

“關于末日,許多人都在研究,物理學家、天文學家、氣象學家、數學家,地質學家,他們都在研究,我們不一樣,我們研究特殊人群的群體潛意識。”

“X集團?”茱麗想到那令人景仰的似乎無所不知道的X,一切未知在那,似乎都是已知。

“不愧是傳播委員會的,知道的果然比一般人多,差不多吧,聽說過華夏國古老的杞人憂天的傳說嗎?”

茱麗點點頭。

“事實上,杞人無非就是人類當中一部分具有預測功能的人,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把世界上的杞人都集中在一塊,對未來的末日做更精确的預測,這裏面包括統計分析等繁瑣的計算。”

茱麗默然。

“不管怎樣,你要比這裏許多人幸運”格尼絲臉上浮現出一絲饒有深意的笑意。

茱麗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神秘的院長說得極對,不過到了那所謂X集團,她一樣喪失自由。

“什麽時候走?”

“現在”格尼絲啪啪拍了兩聲巴掌,兩個竹竿一樣的男人走了出來。

同樣的小黑間,方生并不知茱麗已經星夜離開醫院前往一個更加神秘的地方,他躺在床上正琢磨着了。

對于這所醫院,方生一直有莫名的驚心,能感覺這裏面有極恐怖的存在,即便如此,自己獨自抽身離去,殺出一條路,應該沒有問題,但是現在不同,帶上茱麗,方生卻完全沒有把握。

突然,方生閉上眼睛,感覺着月光帶着無數念頭猛然揮灑進來,室内頓時猶如潮水湧動。

方生吓了一跳,人立刻如老僧入定一般身心關閉。

被時空之沙鑄就的身軀停留在皮膚肌肉肌腱這一層,并沒有深入髒腑,方生知道,真正的淬煉是深入每一個細胞,甚至每一個分子微粒,不過就目前來說,足夠方生應對眼下的念頭掃描。

方生如同石頭人一般呆卧,外在強大的念頭探進來隻能看到濃稠得化不開的迷霧。

居然是法器

對方失去耐心,終用法器來窺探他的内心。

方生身心感覺到一種比平時強百倍的分解、玻璃。

方生心靈處的迷霧好在還足夠濃,并沒有被驅散。

良久念頭掃視過去之後,方生偷偷運起一點神光探查,皓月之下,赫然一顆碩大的珠子懸浮在整個醫院上空,無數黑白、彩色相雜的小氣流都向那大珠子彙集,看情形,像是某位**師在祭練珠子。

老爹給方生留下許多修行方面的書籍,其中就有關于吸魂珠的介紹。

那些小氣流都是人的念頭,吸魂珠吸進去等同吸個人的魂,因爲醫院人多,每個人都取一點,人不會馬上出現狀況,但半個月一個月後這人一定出問題。

另外,每個人都念頭被吸魂珠吸進去,那個人起心動念,吸魂珠的主人立馬就知道,所以,吸魂珠也可以當讀心術的輔助法器。

這應就是方生覺得莫名心驚的恐怖所在,它可以吞噬方生的魂魄。

忽然,吸魂珠似有察覺,一股強大神識之力重新向方生罩來。

方生立刻收回自己的探查的神識,整個人旋即陷入渾渾噩噩狀态。

方生裝失憶裝得像,因爲九歲之前他就是癡兒狀态,這一裝,從前的狀态自然拿出來,比真的還要真。

失憶其實就是失魂,人是這種狀态,威力無比的吸魂珠就沒辦法。

果然,吸魂珠沒覺察出異樣,又收了回去。

第二天,方生照例被研究人員推到地下各層進行各式各樣的科學研究。

好在都是一些常規測試,方生大抵能忍下來。

方生并不知道此時外界正因爲他而混亂一片,隻知道孫羽竗、艾晴、花襲人她們會惦記自己。

方生心中的好奇一點點被這個醫院勾起。

這顯然是一家不良醫院。

那吸魂珠的存在,分明是要把一個正常人也變成精神病患者。

方生小心召喚出小邱,問他有沒有辦法吞掉這裏,就好象對付郭敬俠一般把整個醫院都吞掉。

小邱隻探了一下頭就立刻縮回雷電戒,說這個地方他害怕得緊,不敢出來招搖。

果然,吸魂珠是此地的鎮地之寶,小邱這樣的妖精是沒辦法對付的。

中午午餐時分,不知道爲什麽,地表之上的病人聚集在一個大食堂裏。

醫生護士說這是每月一次的共同聚餐的時候。

用餐之前,每個人都進行一分鍾禱告。

方生的耳朵裏,聽到全世界各地的神靈的名稱。

禱告結束,衆人用餐,整個過程進行的有條不紊,非常和諧。

方生沒有看到茱麗,難道她在地下樓層當中?

地下樓層都是透明建築,方生一眼望過去,并沒有發現茱麗的存在。

就在這時,方生身旁兩個病人對話。

“你是剛來的?”老病人問道。

病人愁眉苦臉的點頭。

方生瞥了一眼,忽然發現新病人有些眼熟,卻是那個在海大突然掏槍朝自己射擊的冰雹哥。

“感覺怎麽樣?”

“這是地獄。”冰雹哥咬牙切齒。

“哈哈,盡快讓自己瘋起來,這就是天堂。”

“你是個瘋子。”

老病人翻了一下白眼,吐了一口濃痰,道:“白癡,你以爲在外面的就不是瘋子?”

一開始都是很普通的對話,發生在準瘋子與标準的瘋子之間,但最後一句,方生聽得猛然一驚。

外面的就不是瘋子?

方生赫然回想到,地下那些透明玻璃間住的家夥看起來凄慘無比,然而這凄慘無比其實是觀者的印象,這些人每一個臉上,其實卻是滿意之極快樂表情的。

這個地方就是要逐漸讓人抽離物質世界,最後,完全沉浸在屬于自己的個人世界裏。

而且方生還看出,特别是地下層建築的,頗有一些是開了力根的高手。

方生原本以爲他們進來之前就是力根高手,現在想來,他們也有可能是進來才開了力根的。

這樣一來,一二九醫院到底是家什麽醫院?

方生隐隐有一種感覺,這是一家逼正常爲瘋狂的精神病醫院,就是要把一個人身心逼入一種絕境,看看其潛能爆發的狀況。

若真是如此,那這家醫院就有些人體潛能開發的意味着裏面,或許這就是這家醫院存在的目的。

不管真相如何,這個醫院後面鐵定有強大的背景。

晚上用餐後的散步,方生依然沒有見到茱麗。

中餐時沒遇到也許有什麽事,但是晚餐散步應是醫院固定的節奏,茱麗沒出現那就說明她有了變動。

連着兩天,方生都沒看到茱麗的身影。

方生有些焦急。

方生對這個女人多少有些挂心,談不上喜歡,開初還對他多番刁難,但是最後卻是願以身相許,算是愛慕自己的女人之一。

不管怎樣,愛慕自己的女人呆在一二九醫院,方生不能無動于衷。

方生摸出規律了,吸魂珠并不經常出現,即便出現也是子時,其他時候念頭掃描就沒有,方生就利用這個時間放出小邱,讓他一間一間地去找。

小邱化作一條細小的蚯蚓,肉眼很難察覺。

小邱小心翼翼找了個遍,依照方生描繪的茱麗形象,沒有找到,在地下部分也沒有。

方生呆不下去,他開始惦記外頭的人。

孫羽竗對自己失蹤會怎麽想,特别是艾晴,她正處在關鍵時期,機甲專家以及醫療專家應該來到海州了,這個時期艾晴情緒肯定不穩,原本方生要在旁邊安慰鼓勵的,還有熊老大、逍遙子、黃良他們,對他們方生也有些想念,另一頭是緊迫感,方生在這裝失憶,終究不能長時間裝下去,萬一那個什麽格尼絲對自己用其吸魂珠,還不知道怎麽招架。

就在方生有些忐忑,門鈴響了,門打開,門外響起一個機械的聲音:“請到院外操場上來”

方生左右看看,“就是你”機械的聲音又響起。

方生邁步出房,一路走,一路門自動開,可謂關卡重重。

方生心道這是自己得了允許,要不然還真難通過。

不多會,方生走出低矮的建築,來到散步的操場上,格尼絲正在那等着他,她的旁邊是一輛吉普車。

“方生”格尼絲呼道。

方生目光微凜。

“你果然是裝失憶。”格尼絲笑道。

方生點了點頭。

“請上車。”格尼絲道。

“去哪裏?”

“自然是禮送出院。”

“爲什麽?”

格尼絲聳聳肩,道:“我很想留下方先生的,因爲方先生能極大地幫助我們研究。”

研究,這家醫院果然在研究着什麽。

“不過方先生來自馮城,背景太過強大,留得越久就越麻煩。”

“一二九是怕麻煩的嗎?”方生的目光冷冽起來。

“一二九的确不怕麻煩。”格尼絲點點頭,道:“隻要我們願意,就是一個國家的元首我們都可以抓來。”

方生心中微震,一二九醫院果然是獨立世間政權法律之外的地方。

“但你不同,”格尼絲一雙帶着無限魅惑力量的眼睛望過來:“現在,馮城的人出動了。”

“馮城的人?”

“方先生是神霄門的門主,一個門主突然在世俗世界失蹤,這是動了馮城的底線,有的人要給交代。”

“你們是誰?”

“73号聽說過沒?”

方生恍然,原來這家醫院是73号開的。

“我們是隸屬73号的一家研究機構。73号與馮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在某種意義來說,馮城代表着人類的過去,73号代表着人類的未來。我們之間有警惕,但彼此之間,更有一種敬意。因爲我們都堅持,現在的人,沒有堅持。”

“你們研究什麽?”方生随口問道。

“也許你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在研究瘋子,瘋子不夠,我們就把正常人變成瘋子。”

“爲什麽?”

“因爲瘋子是‘非常識’地活着,很早我們就注意到,有的瘋子具有神力,有的瘋子具有超乎尋常的感官力,而有的瘋子還具有許多正常人所不具有的能力,我們想研究這種能力,讓正常人也都具有。”

“這麽說你們是在爲全人類謀福祉。”

“可以這麽說”格尼絲輕輕笑道。

“好吧,你們打算送我到哪裏?”

“當然是海州,有關你的全國通緝已經取消,你會在海州遇到你想見到的人。”

“我還想帶一個人走。”

“誰?”

“茱麗。”

“她?”格尼絲目光一亮,道:“相好?”

“不是,認識的朋友。”

“不好意思,她已經離開這個醫院。”

淩晨時分,方生被吉普車扔在那海州的一條寂靜的大街上,車上的人冷聲道:“忘了一二九的一切”

這是一種告誡,更是一種威脅,發音者氣息強大,竟然是一尊力皇。

車一甩頭,飛速離去,很快消失,就像從未出現一般。

方生獨立街頭,望着滿目的城市燈火,遠處浦江輪船發來陣陣汽笛聲,心中升騰一種異樣的感覺:生活在都市的人們,可曾經想到百公裏外地山間幽谷,有那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存在?

方生面前忽然出現一撥人,青年男女,男的衣着不凡,女的漂亮妩媚,基本上一個男的摟兩個女的。

這是一撥剛剛夜生活回來的男女,其中一個矮胖的人擡頭看到方生,立刻顫抖起來。

是馮保,方生的老相識。

這期間,方生在海州的兇名遠播,人人都以爲遠在京州的孫家不會承認這樣有污點的女婿,不想沒隔幾天,方生的通緝就被取消了。

方生這樣的熱點新聞,馮保不可能沒聽說,腳一崴,整個人也癱下去了,空氣中迅速彌漫着騷味。

方生鄙夷地看了這些人一眼,大步離去,消失在夜色當中。

艾晴房中,雖是淩晨深夜,依然亮着燈。

艾晴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美目沒有往日的神采,有些突出。

艾晴看到大批武裝人員把方生押上了車,然後在槍炮聲艾晴驚醒。艾晴馬上給方生打電話,卻是花襲人接的,再過了兩個小時,艾晴就從電視裏看到方生被通緝的新聞。

這些天來,艾晴都處于一種極度焦慮當中,有關四哥的預兆畫面再沒出現。

已經十多天了,孫羽竗站在一旁,道:“艾晴,不用擔心,陸天機道長都已經蔔卦了,方生絕對沒事的。”

“我知道羽竗姐姐是在安慰我。”

“你這樣不行,要趕緊振作起來,配好甲後,這樣你本事高了,以後才好幫方生。”孫羽竗說罷,心中歎了一口氣,心道艾晴對方生是情根深重。

孫羽竗也是一不小心,讓艾晴讀出自己内心的隐憂,才導緻自己怎樣出言安慰艾晴都情緒好轉不起來。

孫羽竗的隐憂是指看完了二爺爺孫思存那研究室被雷電毀滅的現場後産生,那浩浩蕩蕩比天誅雷更渾厚更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絕對是天誅雷之上的天劫雷。

舉世想來,這樣純正的雷擊似乎還真隻有方生這一家才能做出,若真是方生做的,那麽孫羽竗該如何面對?

“羽竗姐姐,我真的可以幫到四哥嗎?”

孫羽竗點點頭,溫言細語道:“一定會的。”

艾晴目光中有了些許色彩。

忽然,艾晴臉色如艾晴臉上如現流光溢彩,喜道:“四哥回來了”

方生是先跟襲人取得聯系,把小邱交給她,樂家再生資源公司需要小邱。

和襲人見面,交代幾句,幾乎沒耽誤時間,方生就來艾晴這。

門開,方生看到孫羽竗,有些驚訝,但轉瞬名筆啊,孫羽竗大抵是擔心艾晴情緒不穩,所以趕來,心裏多少有些暖意。

“你沒事吧。”孫羽竗的目光細細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眼光有一些倦意,但依然澄淨堅定。

“沒事。”方生淡淡說道。

“快進來吧,你的艾晴妹子若是再見不到你,美邦她也不想去了。”

方生随孫羽竗進到艾晴卧室,一眼就看到努力想坐起來的艾晴,趕緊過去扶着艾晴的肩,道:“不要起來。”

艾晴望着方生,豆大的淚珠子眼眶裏打轉。

“沒事,沒事,我不是回來了,我厲害的很,沒人打得過我”方生伸出右胳膊,炫耀了一下自己肌肉,語調輕松。

艾晴擦去淚花,道:“四哥這些日去哪呢?”

“去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方生道。

“什麽地方?”孫羽竗忍不住問道。

方生道:“是一家精神病醫院。”

孫羽竗聞言心中一動,一顆懸着的心放下。

隸屬73号的一二九醫院正在方生出事那個範圍内,方生說在那個醫院,極有可能,一旦進那個醫院,即便是方生也要被困上幾天,這樣方生幾天失蹤也解釋得通。

“你不知道當時場面有多壯觀,上百号人拿各式各樣的重型武器滅我一個人,最後我放了一通雷,把這些人都給劈了,不過劈完之後,我跑了幾十裏地,人也就暈了,暈了之後發現自己在一家醫院。”

“一二九醫院?”孫羽竗忍不住道,她要确認。

方生轉過頭,道:“你也知道一二九醫院?”

孫羽竗點點頭。

“那地方,太恐怖了,不多說。”

“一家醫院有什麽恐怖的?”艾晴問道。

“你想啊,一個正常人,非說你是精神病關上幾天,誰受得了啊。”

艾晴張大了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你是怎麽出來的?”孫羽竗問道。

“他們那院長格尼絲派車送我出來,她說馮城派人出來找我了。”

孫羽竗一顆心徹底放下,方生連院長名字都知道,可見他真在一二九醫院呆過,這樣就說得清楚了。

第兩百二十二章一夜到京州

淩晨一點左右,艾晴終于睡了。

方生與孫羽竗兩個出了卧室,孫羽竗随機輕聲道:“出去走走。”

方生點點頭。

兩個人走在通往繁華街道的小巷中,昏黃的燈光把人的影子一會拉長,一會拉短。

“對不起”孫羽竗忽然說道。

“什麽?”方生站住,有些不解。

燈光下,映着孫羽竗的素顔,睫毛上似乎挂着霧珠。

“我低估了人心,高估了親情。”

方生的面色一下不好起來。

孫家的人?

“沒錯,這事我們孫家有人在裏面搗鬼。”

方生盯着孫羽竗看了一會,嘿嘿一笑,呼出一口長氣,道:“沒事,人不遭妒是庸才,看在羽竗的面子我就不追究了。”

孫羽竗心中一陣感動,謀人性命,是大仇,方生輕描淡寫就放下,可見其心胸寬廣,自己當日一口答應雷老道所提要求看來是靈機一動,卻是正确,想到這,孫羽竗道:“你放心,孫家人涉入不深,隻是煽風點火,并沒有直接參與。”

“這就好”方生點點頭。

“不過,這事到底還是因我引起,最近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大伯,還有其他幾位叔叔,已經暗地裏把我許了人家。”說着,孫羽竗凄然一笑。

“你親戚實在不怎麽樣”方生正視前方,雙目炸着小火星。

“他們巴望着把我嫁出去,這樣孫家的家主位置才能輪到他們的子侄,也就是我的那些堂兄堂弟們。”

方生默然。

“其實我們孫家一直有兩派,一派傳統,被人稱之爲保守,這一派視自己爲醫生爲榮,以懸壺濟世爲一生目标,而另一派爲現代,更多願把孫家看作一純商業世家,在他們看來,孫家錯過許多大發展的機會。”

“你是那傳統的一派”方生道。

孫羽竗點點頭,道:“這兩派之争從百年前就開始了,一直以來都是傳統派占優勢,因爲以醫傳家這是孫家的傳家宗旨,他們也不敢明的反對,我原本以爲這不過是不同見解罷了,加上這些年一年絕大時間我在藥王谷,對這些情況并不清楚,卻沒想到兩派之争實已經到了很劇烈的地步。”孫羽竗說着,發現方生一副認真聽實則沒有聽進去多少的樣子,灑然笑道:“你不要以爲這些與你無關”

“啊”方生道:“怎麽會與我無關,要不我也不會被一百多号人追兔子一般上天入地的感啊”

孫羽竗白了方生一眼,道:“你知道就好”

方生冷笑道:“沒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你别自誇,你雖了得,但好漢架不住人多。”

方生吐出一口氣,道:“羽竗教訓的是”

“構陷、通緝,然後特種兵圍殺,他們也算是大動作”

“到底是誰幹的?”

“孫家人是推波助瀾,具體的可能是那幾家一直對孫家垂涎欲滴的幾大世家,據說,我大伯母就曾經拍着胸脯保證,要把我許給美邦羅斯家族的未來家主羅斯涅爾。美邦羅斯家族是世界第一大世家,有着四百多年的曆史,世界四百年來世界大事小情都有他們的身影。”

“比你們孫家還牛?”

“那牛多了,可以說羅斯家族要一心一意對付哪個世家,純商業規則來,沒有哪個世家能逃得其魔掌,這也是大伯他們費力巴結羅斯家族的原因,羅斯家族有無與倫比雄厚的資本,而我們孫家,恰恰握有能決定壽命長短的技術,兩方面一拍即合,我就成了他們合作的籌碼。”

“這個什麽羅斯涅爾,竟敢窺視我媳婦,哪天我踏平了他們羅斯家族”方生裝作很豪氣地說道。

“在你的心中,我有這麽重要?”孫羽竗一雙美目帶有促狹之意,“恐怕還比不上你的艾晴妹子吧。”

“你好意思跟艾晴妹子争寵,人家都那樣了。”方生圓瞪雙目,大聲道,内心卻有一股火流淌,被人追着打的邪火。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大伯他們原本以爲我會對羅斯涅爾有意思才做了這些保證,因爲這個羅斯涅爾,據說美邦第一大美男子,魅力無窮,他們這般撮合,并不認爲坑我,相反還認爲是爲我好,可是這個時候,你出現了,他們難免就向羅斯家族的人抱怨幾句。”

“看來是這個羅斯家族幹的。”

“他們有比較大的嫌疑,但不能确定,事實上,他們做事首尾幹淨利落,絕對不會給人留下證據,也可能是其他什麽人渾水摸魚。”

“我們不需要證據,隻要确認了,直接殺過去就行”方生語氣充滿殺氣。

“馮城執法隊已經出來,邪櫻、無覺、積塵他們都出來了,就在十個小時前,圍殺你的黑蜘蛛雇傭軍全滅”

方生瞪大了眼,歎了一口氣道:“馮城人還是團結啊”

“執法隊有什麽新的進展會跟我聯系,你有什麽要求也可以提出來。”

“這事你就全權負責吧。”方生道。

“你就不怕我徇私?”孫羽竗歪着腦袋,路燈昏黃的光芒溫柔的傾灑在孫羽竗素淨的臉上,有一種異樣的誘惑力,方生心中一動,忽然低頭,在孫羽竗紅唇飛快地親了一下,連忙說道:“這樣行了,再怎麽徇私也值了”

孫羽竗臉頰飛快一紅,沒想到這家夥忽然對自己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這可世俗少女無比看重的初吻啊,就這樣沒了,氣惱之餘,孫羽竗禁不住輕跺蓮足,道:“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麻煩還一大堆呢”

“麻煩,怎麽還有什麽麻煩啊?”

“我二爺爺孫思存死了”孫羽竗歎了一口氣道,心裏說,孫家這一次還是風雨欲來風滿樓啊。

“怎麽死的?”

“被雷劈死的。”

“啊”方生張大嘴,“這就是你所說的麻煩。”

“對現在我大伯那些人咬定說是你報複孫家幹的。”

“他什麽時候死的?”

“七天前。”

“我還在一二九醫院,那個格尼絲能作證。”

“我信你,不過他們不會信,格尼絲不會出來給人作證。”

“然後就賴我了”方生拿手指點着自己鼻子,這下真有些生氣了,千方百計要幹掉自己,這麽大事方生沖孫羽竗面子忍了,現在看來,還有倒打一耙的趨勢,若真如此,那方生可忍不了了。

“世界有很多雷法,武道高手到一定境界也能發出掌心雷,打在人身上猶如電擊一般的。”

孫羽竗搖了搖頭,道:“那些雷法都很雜,我二爺爺是死于天劫雷”

“你确定?”方生神情一下凝重。

“确定。”孫羽竗點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不是有人能存心陷害我。”

“問題的關鍵就在于這裏,天劫雷不是别人能做出來的。”

方生苦笑一聲,道:“這下還真有些說不清,我得去現場看看。”說罷,方生擡頭望了望天。

天上一輪明月高挂,明月的遠方卻是濃濃的烏雲,月光揮灑,在烏雲勾勒出皎潔與昏黑的界限。看得出,烏雲滾滾,正有吞沒明月之勢。不知怎的,方生心中豪氣迸發,轉首對孫羽竗大聲道:“敢不敢跟我連夜上京州?”

孫羽竗美目顯訝異之色,正要發問,這有什麽敢不敢的,機場裏有孫家的專機了,就看到方生身影一閃,人已經奔了出去,孫羽竗瞪大了眼,趕緊跟了上去,心裏道:敢情走路去啊

日出,漸西行,日中時分,用時十二個小時,方生與孫羽竗聯袂來到了京州。

方生給艾晴撥了個電話,說他跟孫羽竗到京州了,有要事處理,過一段時間才回海州。凱達機甲馬上派人來海州,方生囑托艾晴好好配合。

打完電話,方生與孫羽竗信步走在京州大地上。

京州是華夏的首都,是個三千萬人口聚集的超大城市,比海州還要多一千萬人。

目光極遠處是連綿不盡的燕山山脈,仿佛浮在天上,整個城市高樓林立,猶如大盤棋盤落在燕魯平原之上,西面是偌大的密雲水庫,東面是海,攜虎踞龍蟠之勢,氣吞山河之象屹立天地之間,不愧是整個華夏的中樞。

孫羽竗一雙妙目星光閃耀,她對方生突發奇想先是不懂,這一路狂奔卻是懂了。

方生心中還有郁憤,因爲其中有孫家的人,要看在自己面上放過,于是借這一路奔走而宣洩。

孫羽竗所料不差。

方生這一路奔走,偶爾奔行現代的高速之上,大多時候直接穿山過林,天氣或晴或陰或大雨傾盆。方生奔得好不痛快,把近日來心中的憋屈與郁悶宣洩幹淨,禁不住長嘯連連,猶如龍嘯九天

宣洩幹淨後,方生漸漸沉浸這一派山河大地之間,心中明悟越來越多,丹田處的本命珠旋轉且散發出越來越盛的青芒,龍脈地、水、火、雲、風、雷六脈被方生捏在一塊,身影越發快如蛟龍,有說不出的暢快

孫羽竗藥王谷以藥道、丹道入手,這方面是擅長,其他方面卻是弱項,不過藥王谷卻有不少其他門派的珍藏,都是藥王谷曆年來對各門派救助結下來的善緣。

孫羽竗習了一門如影随形,跟定一個人,他快她也快,如此方生明悟連連,速度也連連攀升,孫羽竗如附着一口氣牢牢吊在方生身後。

“恭喜啊”孫羽竗說道,這一路狂奔,方生顯然又有所精進,不說别的,但武通境界,就由六品力尊一躍成爲七品力皇。

就在方生停身的那一刹那,孫羽竗就好像看到地面上湧起萬道金光,如朝陽破雲,整個人立在大地上,就感覺立海浪之上一般。

兩個人信步走到一個路口,攔上一輛的士,人啊後前往孫氏生命研究中心。

孫氏生命研究中心就在西郊外,一個小時不到方生與孫羽竗就到了地方。

下了車,離研究中心還有一段距離,方生就看到眼前一排白色素雅很具學術氣氛的建築,可惜當中有一個垮塌廢墟地帶,方生心道,那就應該就是孫思存的研究室。

進生命研究中心,門衛雖然認識孫羽竗,卻依然堅持查驗了身份才放行。

經過層層查驗,走過曲曲折折的走廊,來到了現場。

其實方生已經不用進去了就知道了,不過到了整個猶如爆炸後的現場他還是俯下身子用手觸摸那些殘磚碎瓦,閉上眼睛感應。

“怎麽樣?”孫羽竗問道。

方生沒有作聲,繼續沉浸在感應當中,似乎一瞬間被拉到當日天降神雷的場面。

孫羽竗不再說話,退後三步靜靜等待。

方生開始轉圈,手指不斷的輕碰磚石碎片,似乎要把這裏的每一件殘骸都觸到,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生轉了一圈,停定身子,雙手在胸前結印,孫羽竗吃了一驚,就在一刹那時間,整個事故現場上空就湧現出天雷殿。

孫羽竗不明所以,臉露焦色,這方生,在這現場再演練這天雷殿,到時候怎麽說得清楚啊?

但是,這個當兒,方生顯然在做什麽,自己又不好中途打斷,孫羽竗這樣想着,天雷殿已經凝出萬道天劫雷猶如瀑布一般降了下來。

孫羽竗大駭,這莽撞家夥還真這麽幹啊

再顧不得其他,孫羽竗上去制止,就看到那上萬道天劫雷猶如蛇信子一般藍芒與每一塊磚石碎片相撞發出滋滋的聲響,碎片中參與的天劫雷餘威一下相激,就好象一個粒子一個球撞到地上立刻發生反彈一般。

反彈的光芒在半空忽然就凝成一道光幕,這下孫羽竗看呆了,赫然看到二爺爺孫思存呆在實驗室的情景,孫羽竗一下反應過來了,原來方生施法是激活現場的天劫雷能量粒子,把事故前的景象回放。

這就是記憶,世界上有許多詭異的地方就是因爲殘餘的能量粒子具有記憶能力,能把過去兇險古怪的場景回放。

二爺爺孫思存看着電腦屏幕在那哈哈大笑,其狀似癫狂,可惜聽不到聲音,但能從他口唇的張合狀況大概讀出來。

也就是在他哈哈大笑之際,一道雷芒閃了下來,圖像瞬間消失。

整個雷幕也就被擊得粉碎,方生吐出一口氣,額頭上瞬間有汗珠滾落,幾乎同時,天雷殿瞬間消失。

孫羽竗正要開口溫馴,突然從外闖進十個人來,爲首的正是大伯孫紹峰,跟着他的還有三個孫羽竗的叔叔。

“好啊,真是你這小子幹的”孫紹峰立刻大聲喝道。

孫羽竗鳳目一瞪,道:“大伯父,你胡說什麽?”

孫紹峰嘿嘿冷笑,看了看身旁的幾位,道:“我們幾個都看到了,雖然就是短短的一秒,但還是讓我們看到了,這小子在施雷法,這個研究室就是他毀的,你二爺爺就是他殺的”

“我請方生來,是爲了調查事故真相的。”孫羽竗冷着臉說道,她沒想到這個大伯如此胡攪蠻纏,看來是鐵了心要跟她作對。

“大侄女啊,你這樣做可就不對,”孫羽竗的一個叔叔說道:“這方生是有嫌疑的,穩妥起見你怎麽能帶他到這裏呢?”

“是啊,你太過輕信于人了。”另一個堂叔道。

“馮城的人明天就來,你這樣做,他們還怎麽調查現場?”孫紹峰責難道。

孫羽竗臉色一陣發白,這幾位叔伯當真是撕破臉皮了。

方生這個時候醒過來,一步走到孫羽竗身前,雙手結印,數道雷芒直接就轟了出去。

孫家這幾位哪知道方生話也不說直接就動手,隻來得及轉身擡腿,這雷就炸到自己身上,一個個立刻怒發沖冠,四肢發抖猶如羊癫瘋發作一般。

“方生,你?”孫羽竗急道。

“沒事,小作懲戒”說着方生又大聲道:“你們這幾個給我聽着,我不管孫家的事,但不能欺負羽竗,誰欺負了她,她礙于親情不出手,我可不管,這次也就是近身雷讓你們嘗嘗味道,下次再聒噪,就是天誅雷”

“你你你”孫紹峰一臉說三個“你”字,手指顫抖,氣憤難當。

方生拉着孫羽竗的手穿過這些無聊的人,丢下一句話:“我脾氣好沒錯,但是别惹我”

孫羽竗心中暗歎,這幾位也太不争氣,心中一邊說無奈,另一邊卻也因方生維護她而感覺溫暖。

二人出了研究所,方生道:“通知馮城,叫他們不要來了。”

“爲什麽?”

“情況我已經基本清楚了。”

“真的?”孫羽竗眼睛一亮。

一個小時後,孫家大廳,孫思良獨坐太師椅上,面前就孫羽竗與方生站立,左右無人。

孫思良仔細打量羽竗親自挑的夫婿,一會,點頭,臉上綻開笑容,道:“羽竗好眼光”

“爺爺”孫羽竗嗔道。

孫思良歎了一口氣,道:“可歎你那幾個叔伯,鼠目寸光。”

“不知道老爺子會如何處置羽竗那幾個叔伯?”

“方門主有什麽建議?”孫思良問道。

方生是苦主,這事他當然有發言權。

“直接參與者,殺間接參與者,終生禁閉對羽竗不服者,永遠離開孫家權力中心。”

孫思良一雙卧蠶眉眯起來,兩道精芒從裏面放射出來。

“方生,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哈哈”孫思良大笑起來,一擺手,道:“羽竗啊,這事你要聽你夫君的。”

“爺爺”孫羽竗臉頰大紅。

第兩百二十三章八萬四千歲

孫思良長身而起,神情肅穆,對孫羽竗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把方門主真正當作你的夫君,他的話不能違逆”

見孫羽竗有些不解,孫思良歎了一口氣道:“古有慈不掌兵的說法,羽竗,你慈悲是好的,但性子太過柔了,方門主正可以彌補這一點。羽竗,這事不是小事,是孫家生死大事,要知道你這一代要是堅持不過來,孫家的家風就得變,看看那幾個唯利是圖的東西,由他們掌控孫家,孫家的祖宗都得被氣得從地底爬起來”

“爺爺,可是,也許他們已經悔過。”孫羽竗小聲道。

孫思良搖頭道:“沒用的,他們這次是勾結了美邦的羅斯家族,想聯手打造世界上第一大醫藥家族,控制人的健康、壽命,甚至特殊能力,他們這幫人,野心大得很了”

“這事真是羅斯家族的人幹的?”孫羽竗問道。

“不排除他們的嫌疑,不過就在昨天,羅斯家族的大公子羅斯涅爾已經到了京州,明天晚上就有一個宴會,到時候你和方門主一同去一趟,絕了這些洋鬼子的想頭。”

孫羽竗點點頭,飛快地看了方生一眼,臉頰微紅。

“現在,方門主,你說說看,我二弟到底是怎麽呢?”

“老爺子信我?”方生問道。

孫思良點點頭。

“那好,你們注意聽”

孫思良與孫羽竗兩個人同時在腦海聽到方生的聲音:“茲事體大,所以神念傳音,你們聽好,我用天劫雷激發天劫雷,激活當日場景,當日孫思存哈哈大笑,說了一句話:居然不是兩百歲,而是八萬四千歲話音落,天劫雷降”

“八萬四千歲?”孫思良與孫羽竗兩個相對駭然。

方生的聲音繼續在他們腦海中響起,道:“孫思存老先生大概研制一種能使人壽命增長的藥物,原本預計目标是人增壽兩百歲的,”說到這,方生停頓了一下,道:“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機緣巧合還是誤打誤撞,孫思存老先生直接解開人有關壽命極限的密碼,新研制的藥物直接把人的壽命推到八萬四千歲的這個極緻。”

孫羽竗目露不可思議之色,回想起來,二爺爺口中所說,依稀就是“八萬四千”這幾個字,一念及此,孫羽竗心中頓時湧起驚濤駭浪。

“若是藥物能使得人延壽兩百歲,善莫大焉,但若是增至八萬四千歲,反是千古罪人,試問人若都人人達到這個歲數,地球上的人口将是幾何倍數增加,天下必大亂,那是真正的天劫雷,老爺子所研制出來的東西,天地不容,跟我老爹煉地元丹最後引發丹劫是一個道理。”

孫思良與孫羽竗面面相觑,久久無言。

這樣的結果,他們都沒想到,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同時心中卻又是相信,特别是孫羽竗,親眼所見當日情景重放,心中更是确認。

孫思良正要說話,方生連忙攔住,道:“知道就可以了,不用說,隻要知道怎麽做就可以。”

方生與孫羽竗出了大廳,孫羽竗心思沉重,心道這趟孫家陷入從未有過的危險境地,若是讓人知道孫家有肯能研制出讓人壽增八萬四千歲的藥物,孫家就會被人撕得粉碎,即便是再強大無比的孫家也扛不住。

孫羽竗知道爺爺必然會暗中加派人手,把研究所所有的研究資料都銷毀,天劫雷降臨,實際上直接相關的都消失幹淨,但外圍的資料卻還有,以及一些核心的研究人員多少也知道一些孫思存的研究思路與線索,這些人都要想辦法處理,關鍵是做得悄無聲息。

孫家老宅有孫羽竗有住處,在一老婦人帶領下方生與孫羽竗來到西廂房。

老婦人推開門,說了一句:“大小姐和姑爺今天就宿在這。”說罷,老婦人躬身就退了出去。

孫羽竗臉上立刻飛紅,輕輕歎了一口氣,心中禁不住有幾分害羞,更有幾分惱意。

孫羽竗擡頭望着方生,卻見他一臉壞笑,惱意又升騰起來,嗔道:“爺爺真是老糊塗了。”

人家“姑爺”都稱了,方生聰明得很,自然明白這是老爺子的安排,老禮洞房花燭夜别等,直接辦事。

“你可不要想歪了。”

方生正色道:“我們是修道之人,世俗之禮原本就不需要顧忌,況且天地爲媒,師傅爲命,禮數也是不缺,我們已是夫妻一體了。”

孫羽竗白了方生一眼,想出言反駁卻又說不出什麽來。

“唉”方生忽然歎了一口氣,道:“想那男女同床,也算是一件苦差事。”

孫羽竗臉頰飛霞一片,跺腳道:“不跟你這個人說了。”說着,孫羽竗轉身出了房。

方生也是調侃,見孫羽竗被自己說走了,付手打量孫羽竗的閨房。

孫羽竗的閨房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味,眼中一黃花梨的明式木床古色古香,整個風格秀雅别緻,倒也談不上奢華,方生雖口中孟浪,卻不會真個做出孫羽竗的不喜之事。

門開,老婦人走了進來,道:“那邊熱水已準備後,姑爺可去洗洗。”

方生點點頭,随那老婦人走了一會就到了洗浴房。

方生踏步進去,就見一個偌大的水桶,旁邊兩個俊俏姑娘伺候着,方生心道,這孫家倒是還跟過去大家族一般規矩。

方生連忙揮手讓這兩個姑娘退卻,迅速寬衣解帶進入水桶。

方生發出舒服的一句呻吟聲,滾燙的氣息透過十萬八千毛孔沁了進來,顯然這是藥浴,水裏面不知道加了多少名貴的中藥,讓人很是舒爽。

一夜狂奔,方生暢快歸暢快,可着實有些倦意,這一泡,真是解乏。

方生眯起眼,把這些日的事情連起來好好想一想。

那日圍殺自己的百多号人都由馮城三秀——無覺、邪櫻、積塵三人率領執法隊盡數殺了,雖然解氣,終歸沒有自己動手來得暢快。

孫羽竗那個大伯以及幾位叔叔在其中煽風點火,有他們的份,不過估計孫思良老爺子會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用不着方生動手。

孫羽竗大伯外聯美邦的羅斯家族的人,而羅斯家族的羅斯涅爾已經來到京州,看來羅斯家族要有所行動。

天雷殿回放,孫思存喊出“八萬四千歲”的瘋話,據有關經典記載,這是人類壽命的極緻,現在人的壽命平均也就九十來歲,一下增至“八萬四千歲”也難怪孫思存失心瘋一般大叫。

天降天劫雷,那就是說這事多半是真,可是孫思存原本計劃人均壽命增至兩百歲,他又是怎麽找到增至“八萬四千歲”的關鍵?

拿自己的情況相比,神通觀想巅峰,本尊都沒到,更不用說金丹,孫思存的這種機遇等若自己一下白日飛升了。事實證明,機遇不是越好就好,就怕承受者無福消受。

一個小時後,方生渾身清爽地回到房間,正好看到孫羽竗也是剛剛出浴的一副情景。

方生看得發呆,發現孫羽竗比陸玥其實更好看。

隻見孫羽竗秀發如瀑,杏臉桃腮,一雙美目燦若星辰,周身上下籠罩着淡淡的柔光之中,讓人有說不出的親近舒服之感。

“看什麽發呆?”孫羽竗臉頰微紅,方才洗浴時望着自己的身子,心中一動,世間男女之事或就在今夜。

春心一動,孫羽竗心神就有些蕩漾,血液流動微微加速,臉也紅了起來,美目有水波一樣蕩漾,就在這要緊當頭,心中忽然一股涼氣發出,然後直接竄出迅速分布四肢百骸,整個人立刻冷靜下來。

孫羽竗微微歎了一口氣,當日與方生談那“不能行周公之禮”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現在證明果然如此,一動春心,藥王谷獨門心法本能發動,靜心清欲,要知道世俗男女,那事進行正噓噓喘喘之間,另一方刹那間由波濤起伏瞬間變成平靜微瀾,這讓人情何以堪?

現在看到方生,這家夥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孫羽竗的羞意又輕易上來,看來緣分二字威力無窮。

“娘子,我們早早安歇吧。”方生嬉皮笑臉道,伸出手來。

孫羽竗把手放在方生手上,卻在一觸之下微顫,秀目都有些微閉,就在孫羽竗心神掙紮之際,卻被方生攔腰一抱,人被方生輕輕放起。

孫羽竗掙紮了幾下,不再掙紮,眼睛閉得更緊了。

過了許久,卻沒動靜,孫羽竗睜開眼,卻看到方生也睜眼笑眯眯看着她。

“你幹嗎?”

方生嘿嘿一笑,道:“還真以爲我要吃了你啊。”

孫羽竗緊抿着嘴,不說話。

方生心中一疼,知道孫羽竗心裏對自己的愧疚,多少存了爲她那些不争氣親戚告罪的意思,湊過嘴去,在孫羽竗的臉頰飛快地輕了一下,道:“早些睡吧,這樣抱着也能妒死京州一批青年才俊。”

孫羽竗緊張而複雜的心一下安靜,頭在方生胸口拱了拱,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氣息很快悠長起來,居、然,睡着了。

第兩百二十四章羅斯涅爾爆了

京州的一天,對于許多人而言,今天跟昨天,明天跟今天沒有區别,甚至人跟人都沒有什麽區别,越是繁華越是色彩缤紛的都市就越像是沙漠,每個人都是其中的一粒毫無個性的沙粒,風沙滿天也好,流沙暗湧也好,每個人都在動,都在變,隻不過是跟着動,跟着變。

今天,孫羽竗醒來,卻意識到,今天跟昨天不同。

孫羽竗美豔無比的臉轉了轉,想了想,臉忽然紅了。

在一個男人懷裏,她居然睡得甜蜜如斯。沒發生那事,卻比做那事更好,就感覺是許多許多輩子别離後的相遇,一旦擁有,舊日的情愫如雲如煙,由薄轉濃,萦萦繞繞把整個人身心都包圍其中,既陌生又親切。

孫羽竗伸了伸懶腰,窗外陽光明媚,外面有動靜,方生大概在練拳了。

死啦,孫羽竗刷地坐起,趕緊起來,洗漱幹淨,用最快速度穿衣。

孫羽竗一拉門,門外老媽子立刻躬身道:“小姐醒了”

孫羽竗立刻鬧了個大紅臉,起來晚了,家裏人不知道怎麽想啊,大抵以爲姑爺小姐折騰了一晚吧。

方生剛剛練完拳,身子站定一動不動。

老媽子走了,去準備早餐,孫羽竗則倚着門窗,饒有興緻地看起來。

方生似是不動,其實在動。這一感覺,孫羽竗就感覺自己腳下也動了起來。力皇境界,果然是能掌握地脈的跳動。

普通力士隻能借地表之力,而力皇不同其他力士,則是能借地脈之力。

據說武通的巅峰,開力根者是能得地核之力,那是傳說的境界,從來沒聽說有人達到過。

那樣的武通境界,即便是金丹的神通者甚至是仙,也是一拳直接轟滅掉。

早餐來了,就在院中擺開場面,孫羽竗招呼方生落座用餐,偶爾夾上一小藕片親自塞到方生嘴裏。

方生笑眯眯地張口吃着,然後大贊孫羽竗賢惠。

方生心道,這樣的待遇,真是不錯,藥神夾菜,再被追殺幾次也是值得。

用過早餐,孫羽竗帶着方生去見老爺子,然後孫家老宅各處參觀,在家的長輩一一見面。

兩個人真似小兩口,悠悠轉了一天,很快,夜幕降臨,方生與孫羽竗于是出發,去出席羅斯涅爾主持的宴會。

已是晚上七點時分,華燈初上,京州西郊的景泰山莊一片燈火輝煌,各路豪車猶如流水一般不斷湧入。

宴會還未開始,一位華服貴公子在後院一株海棠花旁站立。

貴公子高過兩米,身形挺拔,發卷猶如獅鬃,色如黃金,高高的鼻梁,一雙猶如大海極藍的眼睛,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這是個讓女人癫狂的男子。

貴公子身後有四個若隐若現的影子,悄無聲息,氣息龐大。

忽然,有一個人上前,輕聲道:“找到了”

恰在這時,前面有人過來,高喊道:“羅斯涅爾殿下,我們一起喝酒。”

是牛德仁的聲音。

羅斯涅爾一揚眉,微微一灑,道:“酒先溫着,我且去去就來。”說着,羅斯涅爾轉身離去,他的四個手下立刻跟随。

牛德仁聞言呆了呆,他之所以高叫一聲,是不想斯涅爾手下的人誤會,他可不想被羅斯涅爾的人暴起傷到,那可冤了。

今天晚宴羅斯涅爾是主人,卻是借牛德仁的地方。

還有半個小時晚宴就正式開始,他卻走了,去做什麽?

牛德仁立刻甩掉這個念頭,對羅斯涅爾這等人,一點好奇心都不能有的,那樣他會死得很難看,即便他是牛德仁。

牛德仁轉過身,微微吐氣,心道再給他半年時間,隻要他做到了,他也可以做到跟羅斯涅爾一般。

半個小時後,晚宴的時間到了,京州的貴客來了大半,羅斯涅爾卻還沒有回轉,牛德仁微微有些焦急。

羅斯涅爾是故意怠慢?

應該不會。

孫家的人來了一些,孫羽竗幾位叔叔伯伯的兒子,其中孫紹峰的大兒子孫羽飛也來了,正微笑地跟人閑聊着什麽。

孫羽飛是孫家除孫羽竗之外最優秀的子弟,孫紹峰之所以争,也是因爲他有這麽個優秀兒子。

對孫家的事,牛德仁隔岸觀火,瞧得分明,牛家的事也不省心,好在牛家要比孫家情況簡單一些,一切都在掌控當中。

牛德仁正想着,心有所感,回頭。

羅斯涅爾以及四個手下出現。

羅斯涅爾氣定神閑,臉上帶着讓人親切的笑意,牛德仁卻看着心驚,感覺到一股殘餘的殺意,鼻子微動,更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直鑽入鼻内。

牛德仁走到跟前,問道:“殿下,你出去做什麽呢?”

私下的好奇心不能有,但并不妨口頭上發問。

羅斯涅爾輕笑了一聲,道:“沒什麽,隻是去殺了一個人。”

牛德仁臉色一變,不會真的半路攔孫羽竗與方生,然後把方生殺掉吧,這可讓他卷入莫名的麻煩之中。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羅斯涅爾看出牛德仁的擔心。

牛德仁松了一口氣,道:“羅斯殿下好心情”

羅斯涅爾眉頭微揚:“你們華夏人不是有溫酒斬華雄的故事嗎?”

“看來那個人死在羅斯殿下手中,實在是榮幸。”牛德仁點着頭道。

“一個号稱正義的老女人而已。”說着,羅斯涅爾嘿嘿一笑,道:“不過,皮膚保持的真不錯。”羅斯涅爾說着,露出充滿邪意的笑,腦海裏浮現出那女人在自己身下拼命掙紮的情景,皮膚吹彈可破的老女人,讓羅斯涅爾感到俄國外刺激。

牛德仁立感膩味,心道這羅斯涅爾就是個魔鬼,**、殺人、來返居然都在半個小時搞定。

牛德仁讪讪一笑,不知道怎麽接話,好在這個時候下人們唱道:“孫家大小姐孫羽竗到”

羅斯涅爾聞言露出一絲微笑,快步迎了上去。

華夏三女神,武神蘇慕雪、藥神孫羽竗、月神陸玥。

她們是華夏國男子心目中的偶像,牛德仁雖然一向牛氣哄哄,但若是能娶到其中之一,他自問是走路踩到狗屎般的好運。

羅斯涅爾這樣的人,倒是極有可能。

牛德仁理解羅斯涅爾乃至整個羅斯家族對藥神孫羽竗的極度渴望。

羅斯家族現在赢利最大的就在醫藥日化行業,最昂貴的醫療器材,最頂尖奢華的香水化妝品都是出自羅斯家族,而關于青春、關于人的壽命這兩大課題,恰是羅斯家族最感興趣的。

這個世界是最有錢的人,他們所消費的已經不滿足奢華物品,而是“年月”,誰能讓他們恢複青春,誰能讓他們從一百歲活到兩百歲,而且是高質量的活,讓他們付出一半财産都願意。

而這方面,孫家的神農集團以及羅斯的阿波羅集團是世界兩大醫藥集團。

阿波羅偏醫療器材,神農集團偏藥物,當然神農集團出品的神農儀也是高端産品,在結合華夏古典醫學成就的東西是阿波羅集團所垂涎欲滴的。

兩家一旦聯姻,對羅斯家族所産生的影響絕對不同凡響。

孫羽竗出現,一襲純白色的晚禮服端莊得體,臉上有微微的笑意,很是溫柔的挽着身邊那個玉樹臨風的男子。

羅斯涅爾眼睛微縮,放出兩道寒光,臉上露出春風一般的笑容,大步走了過去,道:“羽竗,你能來,太高興了”說着,羅斯涅爾就伸出右手去。

羅斯涅爾伸出手來了,孫羽竗于是斜斜看了方生一眼,方生心有靈犀,立刻邁步上前,握着羅斯涅爾的手。

羅斯涅爾微微一笑,像是知道方生會握手一般,手一扣,卻是緊緊扣住方生的手,一股股大力猶如波浪一般洶湧而來。

方生身子一陣陣微微顫,通過腳心把勁道全部卸去。

“這位是?”羅斯涅爾目光如刀。

“我未婚夫,方生。”孫羽竗道,眉頭微皺,羅斯涅爾身上帶有殺氣與血腥氣,這是孫羽竗最讨厭的。

“非常榮幸”羅斯涅爾臉上的表情熱情洋溢起來,緊接着手抖了三抖。

三抖之後,手往前一遞,方生就感覺羅斯涅爾整個人忽然就化作一杆大槍,向自己挑了過來。

靠,這家夥至少八品力皇的境界。

這洋鬼子,真是厲害。

看來他很清楚自己七品力皇的底子,就這一下就能把自己整個挑起來,不要說挑起來,隻要方生雙腳離地那就算載了。

方生雖境界差,但是身具龍脈,地脈是他最娴熟的,腳底立刻沾在地上,身子雖如波浪微微起伏卻并沒有離地。來而不還非禮也,方生眉頭一擰,正要反擊,卻看奧羅斯涅爾眼球忽現血絲,一條兩條呼啦啦一下冒出許多條,就好象一個瓷瓶忽然間裂出無數碎紋一般,一刹那間,方生就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危險感,喊了一句“不好”,左手一攬就攬住孫羽竗的腰,半個呼吸間直接蹦出二十米開外。

“怎麽呢?”孫羽竗問道,她也感覺到出了變故,而這變故就是來自羅斯涅爾身上。

牛德仁在羅斯涅爾身後有十多米遠,正要上前解圍,忽然心悸,站住腳步,赫然看到羅斯涅爾的衣服鼓脹起來,仿佛一瞬間羅斯涅爾身體冒出許多小疙瘩,牛德仁下意識身體往後一跳。

羅斯涅爾整個的定在那,額頭上無數巨大的膿包鼓起消下,足足一秒鍾的時間,臉部也出現皲裂,衣服全部漲破,“啊呀臭*子”羅斯涅爾隻來得及擡頭嘶聲喊了一聲,轟的一聲巨響,羅斯涅爾整個身體裂開炸成無數碎片。

“啊啊啊啊”四記慘叫聲,搶身而出的四大保镖立刻沾染上無數污血與肉塊,一個個哀嚎起來。

在場所有的人都呆了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抱着好好與羅斯涅爾結交的念頭,琢磨今天怎麽表現讓這天下第一世家大公子能有個好印象,卻沒曾想忽然就看到這樣的意外。

所有的人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羅斯涅爾那是強得一塌糊塗的人,是傳說中無所不能的人,怎麽可能死掉而且還這麽慘?

“哇”、“哇”很多人大聲的嘔吐起來。

牛德仁呆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呆若木雞的時候。

羅斯涅爾死了,而且死在自己的莊園,這是天大的事情,是他乃至他們牛家都難以承受的,可以想象,羅斯家族該是怎樣的雷霆之怒?

這怒火誰來承擔?

天,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忽然,牛德仁靈光一閃,忽然跳了起來,用手指着方生大聲道:“方生,你你好啊,你施了什麽妖法?”

方生聞言神情微愕,擡頭見是牛德仁大喊大叫,心念一轉,立刻明白這家夥打的主意,道:“這幹我什麽事,明明是他自爆,再說,這可是你牛府”

羅斯涅爾四個保镖都是力尊巅峰,此刻不再慘叫,用衣服抹去臉上被腐蝕掉的血肉,身子一動,嗖嗖嗖嗖,立刻就把方生與孫羽竗包圍其中。

羅斯涅爾死了,這事沒有個交代,這四個保镖都得死

“你們想幹什麽?”方生冷聲道。

“殿下死,你也得死”一個人憤聲道,另外三個圍上來就打算動手。

“慢”孫羽竗說道。

“孫羽竗,這事你也袒護不了”牛德仁大聲道。

“我知道羅斯涅爾是怎麽死的。”孫羽竗神情凝重。

“殿下是怎麽死的?”一個保镖問道,情急之下聲音都有些顫抖。

“蠱”孫羽竗吐出一個字,說罷就轉身,“告訴你們的家主,說這是藥神孫羽竗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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