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深谙“藏”字訣,卻沒發現小影。
小影有她的“藏”字訣,方生摸不透,鑽不進,所以無法感知。
小影是怎麽“藏”的,還有小影怎麽一路跟蹤的?
搭車過來是不可能的,因爲有車跟蹤教官他們一定會注意到的,難道一路狂奔?
方生問,小影卻不肯說,說這是秘密。
方生理解,同時感動。
這丫頭,自己走的時候裝作漠不關心,實則自己一走就馬上跟過來。
方生原本還認爲有小影跟着,似乎也沒實際用處,現在看來,花大姐是有先見之明。
一步踏入神通境,方生對馮城也就看得更清楚。
人一旦從常人成了超人、神人,圍繞着該人的是非就多,麻煩也多,這就是水漲船高,所謂有所得就有所失。
馮城人特别是居住在馮城南城那幾條巷子的人,那些修士隐士,他們大抵也是煩不勝煩,所以才到馮城過常人的生活。
既是因爲平常生活是道,平常心是道,也是因爲不堪世事紛擾,可以說,馮城南城就是一座隐士之城。
順利回到海大對面的閑居,方生再次入定,小影護衛。
從晚上七點到十二點,方生醒過來。
神通初境靜極其實就是神氣的充電過程,腦海中有一神宮,像是一巨大葫蘆。
充滿它,這是入定的第一個作用,然後就是各種神通法術的運用,神氣是巧婦之糧,法術就是菜譜。
方生從老爹雷老道學來的是雷法,因此他是正宗的神霄門人。
五雷心法五個境界,方生到了二境近身雷,也就是掌心吐雷,可以外放二十米左右的境地,這個範圍轟下去,相當于大面積殺傷武器。
第三境地滾雷,可以扔出好幾百米甚至更遠的距離,算是遠距離殺傷武器。
方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達到。
這都是靜極境界的産物。
方生對閻皇最後用的卻是天誅雷,那是觀想境界才有的,方生是越級使用勉強。
天雷殿秘圖是神霄門的鎮派法寶,全面觀想起來,就可以制造出天雷級别的雷。
粗略估算,方生的情況大抵是神通中境觀想,可惜并不鞏固,關鍵是天雷殿太消耗神氣,一個雷就把方生的神氣抽光,幾乎就是一杆子買賣,隻能做保命用。
方生坐了這幾個小時,把自己在身上的上體的東西理順一些。
六根就是六把鎖,打開,各獲一能,但并非彼此毫無關系。
通力根,開湧泉,得源源不斷大地之氣。
大地之氣在丹田處與人後天之氣結合,變成先天真氣,也就是元氣。
元氣是最根本的,它可以轉換成其他氣。
上古有一氣化三清,現代社會,有六根,具體就可能是一氣分六氣。
前者就是元氣,神通消耗的神氣,武通消耗的是衛氣,也就是所謂内氣;靈通消耗靈氣,諸如等等。
看來,最根本的還是元氣。
元氣越多,那就是原材料越多。
集得越來越多,是不是就是上古、中古所說的結金丹?
方生記得雷老道說了,自五百年以下,有因爲功德力白日飛升的,但沒有一個結金丹成功的,因爲時勢使然,人道興,科技昌,修行等上古法門斷代。說到底,缺乏經濟基礎與物質基礎。
方生這般一想,對大勢也就越來越清楚。
方生所想,雖不中亦不遠。
像如今的大家,不是以前的世家,不以“文化”著稱,而以“資本”著稱。
現在的世家都是資本世家,掌舵者都是家族子弟,具體管理則是職業經理人。
這類世家在華夏國内更加明顯,華夏國外,很長一段時間并不太強調家族,而是強調職業經理人、合夥人,其實國外的隐秘大家族,依然是以血緣關系作爲牢固的紐帶而存在。
華夏國的商業世家在主流社會出現,而那些漸漸退出曆史舞台的則與他們形成相對獨立的依附關系。譬如一個商業世家都會有一兩個古武世家支持,有的五六個古武世家。
聶龍之所以退役後到華夏國旅做事,也是因爲聶家與葉家有這麽一層關系。
有的大世家,後面甚至有一兩個修真門派支持。
無論是修真也好,追求武道也好,在現今社會都越發式微,都隻能靠這些大型商業世家獲得财力物力支持。
而世家反過來借助這些神秘沒落家族的支撐,獲得關鍵時刻的力量支持,大抵如此。
方生并不這麽清楚這些關系,隻是大約了解。
方生睜開眼,小影跳過來,道:“少爺醒了?”
方生點點頭,道:“有什麽事?”
“有一老頭找你。”
“什麽時候?”
“三個小時前。”
方生估計是方海,也差不多是時候他該來了。
方生推門下樓,就看到方海筆直地站在圍牆邊上的梧桐樹下。
方海看到方生過來,趕緊過來,躬身道:“家主有請。”
“他怎麽沒來?”方生沒好氣地說道。
“這個,家主的意思我也不能揣測。”
方生點點頭,回頭叫道:“小影,我們走!”
小影背後背了一把寶劍,一身黑衣短打扮,相當的酷俏。
方生看到那寶劍穗子随着小影走動左右跳躍,笑了,這丫頭倒是有意思,擺出一副保镖的姿态,而且還是古典保镖。
“你帶那劍做什麽?”方生問道。
小影道:“我一直都帶着劍的。”
方生點點頭,不再跟她在寶劍上糾纏。
主仆二人跟着方海出了上了一輛車。車開得很快,但很平穩,半個小時後來到方家莊園。
進大門,過中堂,走曲廳,最後來到方德安的書房前。
“家主,大少爺到了!”方海說道。
“進來!”方德安的聲音從裏面傳出,方生聽得出,有一絲疲倦感。
方生推門進去,小影也要跟進去,卻被方海擋住。
小影豎起柳葉眉,方生擺了擺手,小影嘟起嘴站到一邊。
有個保镖帶着,的确很有面子,方生心道。
書房内,方德安正在寫毛筆字,大大的宣紙鋪開,龍飛鳳舞的,給人很有韻味。
關于韻味的東西,方生在馮城看得多了,一個修自行車的老爺爺都會讓人感覺很有韻味,所以,方生心中并不會産生類似方海的那種景仰感。
“什麽事?”方生道。
方德安放下毛筆,低下頭吹了一下剛剛寫的幾個大字。
方生順便瞧了一眼,卻是“澹泊以明志,甯靜以緻遠”這句話。
這話尋常得很,但正因爲尋常,卻透着至理。
“兩個事,”方德安轉過身,道:“第一個事,就是你阿姨的事,我已經派人送她到方家别院去住了。”
“什麽意思?”方生不解。
“基本上,她在那裏不會出來,我,也不會去看她。”方德安說的很平靜。
方生點了點頭,這話裏的意思是把她打入冷宮。
這個夠了,方生也知道,不可能真要方德安殺了錢賢芳,畢竟跟他養育了一個兒子,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在裏面。
“第二件事,四天後,我要去參加一個聚會,黃金島,你跟我一起去。”
“我?”
“是。”方德安目光深邃。
這是什麽意思,正式向外界推出自己?
“爲什麽要我去?”
“黃金島會議,每年一次,華夏國各地世家都會派代表前來,基本上都是各家家主或者代言人,還有就是年輕一代的優秀子弟,也是個彼此交流感情的地方。”
“我想這就不必了,讓方俊去就行了。”
“母之過,子之錯,他最近也要反省,好好在海大給我做功課。”方德安雙目中射出兩道嚴厲的光芒。
方生心道,這話也沒錯,錢賢芳下了殺自己的決心,自然是爲了他這個兒子。
方生心裏估摸着,打入冷宮,然後讓方俊靠邊站,這個懲罰力度算是可以了。
“你答應了?”
方生點點頭。
方德安目露喜,道:“好,就這樣,到時候我叫海伯派車來接你,正好也是周末,也不耽誤你的學習。”說着,就端起了茶杯。
方生心道,還真規矩多,點頭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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