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這可真要人命!
錢閑少緊張,前所未有的緊張!
錢閑少這些天都在爲與葉曼的這次約會做準備,從宏觀表現到具體的細節都一一設計。
這是老姐錢雅好不容易爲他争取到的機會。
華夏國旅機構改革之後,錢閑少這閑人被打發到了後勤部門。
基本上錢閑少沒什麽事,于是這一個月,錢閑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每天清早起來買一束最漂亮的剛剛從花圃裏采摘帶着晨露的玫瑰花,送到葉曼的辦公室。
華夏國旅在海州的總部辦公室撤掉了,全國總部也有近三分之二的部門完全通過網絡虛拟辦公,但是葉曼總經理辦公室以及她直屬的幾個部門保留着。
偌大的會議室現在改成華夏國旅全國網絡辦公中心,即葉曼的辦公室。
葉曼站在那随時可以跟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的華夏國旅分部部門負責人實時對話、會議。
葉曼的辦公室比過去更像是一個戰場,她一天到晚的忙碌,發布各式各樣的指令,在這樣的狀況下,清早上班時能看到一束嬌翠欲滴的玫瑰,心情也好視覺也好都會有一種非常不錯的感覺。
以葉曼的條件,無論是個人條件還是家庭背景,都是海州男人夢寐以求的結婚對象,但是葉曼“女暴龍”的名聲在外,在一些暴力事件發生之後,漸漸就少有人直接到辦公室來送花。
葉曼沒想到有一天錢閑少,這個昔日的胖子竟然敢來辦公室送花,而且一送就是一個月,而自己要麽對他沒什麽好臉色,要麽直接無視他,但是這個胖子依然故我,風雨不斷。
葉曼知道錢閑少對自己的心思,葉曼與錢雅是手帕交,從讀書開始就是同班同學,那個時候,葉曼與錢雅在一起的時候總有這胖子。
錢閑少比錢雅就小一歲,憨憨厚厚的樣子,葉曼還常常記得他天真無邪的笑,那個時候,兩個人關系還算不錯。
開朗的胖子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内向自卑?
葉曼記得很清楚,在一次被錢如龍狠狠地欺負了之後,錢閑少就漸漸沉默寡言了。
錢閑少跟着姐姐錢雅也過來華夏國旅,葉曼看錢雅的面子給他一個美差。
可惜,這些年,并未聽說錢閑少有什麽和導遊的绯聞,一打聽,葉曼才知道錢閑少在部門裏大權旁落,自然沒人巴結,更沒人願意貼身過去。
但是這一陣子,這胖子像是吃了什麽補鈣的猛藥,見到自己嘴也不哆嗦了,腿也不抖了,穿着打扮不像過去随意像是背後有了形象設計師變得刹那間高大威猛有些光輝起來。
這點讓葉曼好奇。
葉曼問過錢雅,錢雅卻不說,讓葉曼自己去了解。
今天晚上沒有任何安排,跟這胖子到鼎新酒樓去坐坐。
七點鍾,葉曼準時出現在七号包廂外,推門進去,就看到穿着很隆重的錢閑少——西裝革履,打着領帶。
兩個人上了兩份大餐,錢閑少是胖子,飯量大,葉曼是武者,脾胃好,兩個人先是悶頭大吃。
錢閑少特别點了來自大奧島的三角龍肉。
雖然大奧島恐龍園遊還沒有正式開放,隻是在《玄武紀》開放了虛拟遊,但是相關的恐龍食品已經出現在世界各地一些頂級酒店的餐桌上。
錢閑少知道華夏國旅拿下大奧島虛拟遊的事,點爆炒三角龍肉也是特意讨好葉曼。
就着紅酒,大塊吃肉,葉曼吃的大快朵頤,好不歡快。
用完餐,上酒,兩個人話就多了起來。
“胖子,你這個月到底是怎麽呢?”葉曼直奔主題。
“追你啊!”錢閑少大大咧咧道,目光沒有躲閃。
葉曼越發奇怪,這胖子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于是開玩笑道:“我還真覺得,真正的錢閑少已經死了,現在的錢閑少是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錢閑少臉上所有的肉都擠了起來。
“穿越啊,靈魂附體什麽的。”葉曼笑道。
錢閑少搖了搖頭,道:“哪裏是這樣,隻是曼姐還不太了解我?”
“不了解你?你從穿開裆褲裆時候我就認識你了。”
錢閑少嘻嘻一笑道:“那是小男孩,一顆男人的心,卻是要走進才能看清楚的。”
葉曼盯着錢閑少看了幾秒鍾,放下酒杯,道:“說吧,到底是爲什麽,或者受什麽刺激?”
“應該是受刺激。”錢閑少坦率承認。
“說來聽聽。”
錢閑少道:“就是錢如龍啦。”
“他?”
“錢如龍以前很得瑟,追曼姐,勉強算是有資格,但現在,根本就是錢家棄子,還宣稱要追曼姐,真是無恥啊,想借着曼姐翻身,我就看不慣。”
“于是,你就送花?”
錢閑少道:“其實我一直暗戀曼姐了,從小時候就開始,錢如龍現在這個樣子都不放棄,這點我其實也算佩服,所以啊,心中有愛,那就大膽表達出來喽!”
葉曼點點頭,道:“這樣說也能說得通。”
錢如龍呵呵一笑道:“今天約曼姐出來,一是爲表衷腸,接受不接受那是兩說,但愛意還是要表達的,二是正式向曼姐提出辭職。”
“辭職?不滿意後勤部?”
“不是啦,我回錢家,我想就這樣送花沒什麽意思,那麽我回錢家,真正掌控一家公司,然後讓其發展壯大,做到家族内最大,那樣才真正有資格。”錢閑少說着,挺胸收腹,努力散發着王霸之氣。
“什麽公司?”
“旺達集團。”
“去做什麽?”葉曼順口問道。
“總經理。”錢閑少努力輕描淡寫地回答,但嘴角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得意的笑意。
葉曼嘴巴微張,旺達企業是錢家排名第三大企業,這胖子回去直接就去這家大名鼎鼎的企業當一把手,是不是太誇張了?
這說明什麽?
很簡單,錢閑少重新被家裏老人重視起來,列爲可發展對象。
葉曼目光禁不住打量起錢閑少來,心道,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晚上八點,鼎新酒店門口,錢閑少看着葉曼上了自己的車,然後車開走,彙入滾滾車流。
錢閑少的目光漸遠,心道,今天對自己來說是無比重要的一天,掀開自己人生的新的篇章,自己即将掌舵一家企業,很顯然,接下來他将拼命的工作,做出成績來。
錢閑少歎了一口氣,不知怎的,他憶起與方生一起在海門町或者其它大排檔就着幾碟子小菜喝啤酒的光景。
一個極壓抑的但又極真實的生活,确定無疑地在遠離。
而這個時候,被錢閑少念叨的方生正與錢閑少自小嫉恨的錢如龍正朋友式地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