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賢芳笑了笑。
方俊目光亮了起來,喜道:“就知道老媽出馬,一切都搞定。”
錢賢芳道:“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真的視金錢如糞土的。”
方俊緊張的狀态爲之一松。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那個華珂。”
方俊漲紅了臉,不說話。
錢賢芳瞧着自己的兒子,以一種戲谑的語氣問道:“這次是認真的?”
方俊擡起頭,道:“我每一次都是認真的。”
錢賢芳笑了起來,道:“哎呀,沒想到,我的兒子是大情聖!”
“不過這次是最認真呢!”方俊咬着牙說道。
錢賢芳眼睛彎了起來,依稀可見其少女時代可愛的風姿。
“謝謝老媽!”方俊高興道。
“華家姑娘追得追不到,那就看你了。”
“沒問題!”
“是嗎?”錢賢芳笑了起來。
“那大哥呢?”方俊突然問道。
錢賢芳心道,俊兒終究還是在意緊張的。
“他怎樣?”
“他說過我們不去幹擾他,他也不來幹擾我們的,他會對方家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覺得呢?”錢賢芳反問道。
方俊想了想,道:“我覺得是真的,這是一種直覺,但是……”
“但是什麽?”
方俊道:“我知道,就這一個月之前,我的這位大哥還在爲三千元房租錢着急,而最終他沒有湊齊這三千元,被房東掃地出門,錢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
錢賢芳點了點頭,兒子私下調查去了,并沒有因爲信賴老媽而完全放手不管。
“不過,他現在又不缺錢了,也就一個月變化,他在《玄武紀》裏面分别從大奧島與荒城獲得不少的報酬。”
“你的大哥武力如何?”錢賢芳問道。
方俊想了想,道:“不太清楚,不過應該超越武尊!”
“知道你海伯怎麽評價你大哥的嗎?”錢賢芳說道。
方俊心中一震,道:“還請母親告之。”說話間,神态恭敬了許多。
“你海伯,你父親身邊的第一高手,我問過他,他和你大哥比起來如何。”
“他怎麽說?”方俊發現自己聲音有些顫抖,很顯然,母親将說的很可能超越自己所估計的。
“他說他不知道。”
方俊暗吸了一口氣,心道果然。
“俊兒啊,你知道一個接近武尊巅峰的人,而且僅僅是比你大三歲今年才二十四歲的人,他是怎樣達到海伯一輩子拼殺才能到達的境界的?”
方俊的汗從而頭上下來。
“你還想說他很簡單嗎?他的口氣對方家的确不是很在意,這有兩種可能,一種他是真的不在意,另一種就是他已經把方家當作口中食了。”
方俊臉色禁不住有些發白,事态難道竟嚴重到這個地步?!
“今天,超導班的第一高手聶龍試了下你大哥的身手,結果被你大哥一掌抽得飛出二十多米,連吐三口鮮血,現在還在宿舍裏躺着了。”說到這,錢賢芳嘿嘿冷笑道:“你難以想象,古武傳承的聶家就武道力量有多恐怖,可就是這聶龍,被譽爲年輕一代的天才,就是一掌被拍飛,你這大哥很恐怖啊。”
“哈,那那天大哥對我的确是留情,隻是給我一些皮外傷而已。”方俊苦笑道。
錢賢芳雙眸射出兩道寒光,道:“就這點而言,爲娘心裏是贊同你大哥的,他教訓的你沒錯,天下女人不是供男人玩弄的。”
“媽!我不是玩弄嘛!”方俊說着神态惶恐地用手牽着母親的衣袖,一如小時候一樣。
錢賢芳心瞬間軟了下來,道:“俊兒,你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據說,方生在測脈儀一測,居然是傳說中的殘脈體質,就這樣的體質爬上武道巅峰,你能想象吧?無非是兩個條件,一是其子意志力強大無比,另一就是奇遇或者底蘊,雖然現在世界上并不講究武力,但是這能充分地說明一個人。”
方俊的臉色有些垮了下來。
“底蘊這個東西你很明白,不是海州這四大家族就有底蘊,這是明面上的,永遠要清楚地意識到,爲世人所知的強大,那并不是真的強大。”說到這,錢賢芳長吸了一口氣,看來,方生所走出來的馮城就是這樣有底蘊的地方。
宋家人是從馮城走出來的,這消息還是從方生口裏說出來,方德安找人去查之後才查證的。
方德安再派人也打聽,無一例外都被各種方式禮送出境。
方德安竟然不敢動了。
其實,錢賢芳比丈夫更早知道那個地方的厲害。
二十多年前,天下鬼神都懼的第一殺手走進那個小城,結果人沒殺掉,自己卻被人敲暈了扔在開出馮城的小火車上。
這是何等滑稽荒謬的畫面?
想到這,錢賢芳嘴角就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到笑意,殺神竟有那麽狼狽的一天,而且再也不敢踏入那個地方,這話說出去,舉世皆驚。
因此,即便方生現在沒有參加什麽超導培訓班,即便他現在窮困潦倒,錢賢芳也不敢小瞧他,不爲别的,就因爲他來自馮城。
想想老宋家二十年前的那些在海州的戰鬥,那些敵手可以說是方、錢、葉三家暗中撺掇聚集起來的,那群實力不能小觑,是一群海中鲨魚,可是卻被宋家雷霆一般狂卷,一夜之間連根拔起。
就是這種力量,讓宋家就用二十年就做到與其他擁有百年曆史的三家平起平坐。
“那我該怎麽辦?”
“你不用我教了。”錢賢芳歎道:“你追華珂這部棋走的非常好,華家自古與兩大宗派交好。”
“日宗、月宗?”方俊眼睛一亮。
錢賢芳點點頭,道:“上古有修士,俊兒,這個世界并不是資本與知識就能完全說得算的,這兩個雖然是主流,但是一些上古傳承的修真門派,底蘊也是相當豐厚。”
方俊眼睛一亮,道:“真是很向往啊。”
“你死了這顆心吧,你生下來我就找人摸了你的筋骨,雖然稱得上上上之資,但是卻還是不入人家法眼。”
方俊一臉頹喪。
“這些都沒什麽,其實上古流傳的東西現在很多都用科技手段實現了,就像神農集團出品的各式各樣的儀器以及藥劑,那些儀器可以就是修道輔助法器,而那些藥劑就等若以前的丹藥,這個你最有體會。”
方俊點點頭,情緒有些克制不住,道:“我的理想就是有一天方家也做到京城的蘇家、孫家。”
錢賢芳點點頭,道:“你有這麽大的志氣是好的。”
“那麽,大哥那邊怎麽辦?”
“一切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方俊疑道。
錢賢芳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兒子是真急了,追華珂這步看似隻是年輕人關于“愛情”方面遊戲,但是錢賢芳知道方俊其實是受錢如龍的啓發,這是一招暗棋。
錢賢芳想到這,眼神透過窗戶望向遙遠的天際,此刻,夜正黑得很,語氣淡然道:“你不得不承認,你大哥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是,天才,有時候是遭天妒的。”
天妒英才?方俊心中駭然,微微彎腰,道:“夜深了,母親早些安睡,孩兒告退!”
方俊出了母親房間,才意識到自己後背已經全濕透。
就那麽一句話,之前所有都正常,都是兒子與母親之間再普通不過的對話,但是最後一句,就像在二人之間突然泠泠劈出一劍,寒意徹骨,讓人心幾乎凍住了,舌幾乎凍住了。
方俊走出好遠,幽幽歎出一口氣。
母親說了,就說明她正在做,而且必是雷霆一擊,而且别人絕找不到證據,一點痕迹都不會沒有。
方俊泠然之間,忽然長出一口氣,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真不用再去擔心了。
也許他跟方生的區别僅僅就在于,他有母親,而方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