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卻是陣陣寒風撲來,從遙遠的天際開始飄落第一片雪花來,等到這片雪花落地,天空中的雪已成紛紛揚揚之勢。
方生渾然不知,沉浸在一次次考古,一次次精彩的故事。
晚上十點左右,方生放下劉銘的筆記。
他突然有個想法,那就是今天晚上就住在這,看看這房子裏到底有什麽名堂。
劉銘的考古筆記爲方生悄然打開一個神奇的世界,這個世界不是它處,而就在方生立足的這片大地,一時間,方生生出孤身一人探尋這大地所有奧秘的沖動。
不過,現在不行,方生想,當他成爲超級導遊的時候,也許就行。
方生平複自己略微激動的心情,長出一口氣,現在,看看這間小屋,也許,就在那半鑲嵌在牆裏的櫥櫃裏,一打開,探身進去,就是另一個世界。
上下左右一看,室内情形盡落眼中,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時間尚早,這樣難以張開雙臂的鬥室最适合熊闊海教的半步崩拳。
方生于是站起身,緩緩打起半步崩拳,一下比一下打得慢。
慢是爲了以後的快,打出的力有八成回收體内,而回收的力化作氣,進一步滋養着筋骨肌肉。
打着打着,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透明,整幢建築顯示出其結構,厚厚的牆壁都無法阻擋方生的視線。
隔壁那老頭正在打着呼噜,再遠一些是不同單元的,卻是一些年輕人,喝着酒,吃着火鍋,樓下住的一對**的男女正在緊張的嘿喲,一個老婦出門倒垃圾時被一隻黑貓吓了一跳,而窗外,赫然是冰雪世界!
方生的心神從這幢古舊的樓出來,投入窗外的冰雪世界,漸漸心中有淡淡的喜悅,雙眸靈光如火,不斷閃耀,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心中越來越有所明悟:
水無常形,或爲冰,或爲水,或爲汽,大地之内,大地之表,大地之上,或奔騰,或凝聚,或反複。
方生有一種感覺,水脈修煉大成,馬上就可以接觸到雲脈、雷脈,這些都是相輔相成的。
淩晨時分,方生收功,雙手齊眉按下,突出猶如白箭一般的一道白氣。
方生上床,盤腿而坐,旋即入定。
大雪已如鵝毛,四周寒意肆意,然而坐定的方生卻溫暖如春,身上有金黃色光芒。
黃色爲大地的顔色,代表着方生的地脈修行越來越趨完美。
半個小時不到,方生眼前陡然開始出現幻境。
混亂而激烈的場景、詭異而多維的圖面,看了幾下,方生就明白,竟是此房間前幾位房客在這間房裏發生的事,像是時光倒流一般,又像是放電影一般。
男男女女,或爲學生,或爲打工族,一件件一樁樁生活瑣事細碎出現,無一遺漏,最終往往是晚上出問題,有幾個男女是晚上噩夢連連,有的則幹脆睜眼見鬼。
真的有鬼!
方生不驚不懼,任之由之,有誇張的房客意識即将崩潰就直接拿頭直撞牆面,導緻血液飛濺,這也是方生昨日牆壁聞到血腥味道的原因所在。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所有的影片化作玻璃一般喀拉一聲碎出無數片,很快,方生周身上下被一團白霧包圍,白霧外是重重疊疊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坐或行,或走或奔。方生看不真切,卻潛意識對每個人影都熟悉,都親切,仿佛那些人是自己,而自己,就是那些人。
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轟的一聲,方生感覺處于海洋當中,四處地動山搖,風吹火氣,就好象風吹、水淹、地動、火燒,每經一次,都有無邊劇烈的痛苦,然而每一次,人也長大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長長的甬道,四面八方的壓力要把一個人徹底壓碎,過往所有的知識、經驗、情感,所有的一切全都碾碎。
忽的一聲,人突地出了那甬道,現實世界的風,現實世界的火,還有水,還有大地,轟的巨響,身體十萬八千毛孔如同針紮一般巨疼,然後就是打開,哇的一聲,方生終于洪亮地哭出聲來。
然後是他,**着身子在山間奔跑、行走,無意識,如癡兒,卻狀大地之子、山林之子,方生清晰地看到大腦裏極深處無數碎片中重組,就是一部被撕得粉碎的書一般在重新粘合、排序。
方生倏地睜開雙眼,整個人醒了過來。
心中明悟,那是屬于自己的記憶,承載着他無數劫無數輩無數個世界記憶。
方生發現自己身體濕透了,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不但是體力的透支,還有心力的透支。
這是個什麽房間?竟然有這麽玄妙的作用,能讓人通古探幽,搜索到自己的過往!
心靈仿佛受什麽吸引一般,方生站起來,邁步出門,下樓。
一擡頭,但見漫天飛雪,方生一步邁出樓,卻見一夜的冬雪讓城市銀裝素裹,高樓大廈化作山林,街道化作平原。
方生信步走着,心頭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一刻,方生感覺這片天地再非原來的天地。
已是淩晨四點時分,街燈照厚雪遮蓋下因而隻能照射十分有限的範圍,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種少有的朦胧的詩意美感當中。
方生腳步越來越快,街面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方生幹脆奔跑起來,猶如過去自己在馮城莽山莽林中奔跑一般。
一開始,在雪上方生會留下淺淺的腳印,到後來就隻是一輕微幾不可察的痕迹,這個時候,方生整個人像是在雪上飄一般。
在主幹街道上,雖然離天亮還早,但市政環衛部門已經開動大型的鏟雪車在鏟雪。
一個司機打着瞌睡緩緩開着車,車前人影一晃,吓得一個機靈立刻坐起來。
睜大了眼,司機卻什麽也沒看到。
方生跑得興起、暢快,一個小時不到,竟然就從新蝸居點——海州大學原教職工宿舍區直接跑到了伊芳公寓。
爽啊,進樓的時候方生抖了抖,其實幾乎不用抖,方生身上幾乎沒什麽雪花。
方生輕步上樓,心道這個時候任盈已經睡着了吧,拿鑰匙開了門,然後轉身關門,燈忽然亮了。
方生轉過身,赫然就看到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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