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洗完澡,發現方生房間亮着燈,任盈門也沒敲門徑直推門進去。
任盈有些好奇男生獨處的時候會怎樣,會不會自己進門正好撞見什麽。
任盈心裏好奇,但推門進去時卻又後悔了,臉上大紅,真看到什麽不堪的畫面自己可怎麽收拾,這不是送上門去嗎?
還好,方生坐在電腦前在上網。
方生就端坐在那,任盈心頭卻又有一種濃烈而異樣的感覺。
他分明坐那專注地看網頁,很安靜,卻帶着一點狂野氣息,猶如一頭剛剛狂奔完現在草原上閑庭信步的雄獅一般。
女人的直覺總是恐怖,方生剛剛從黑拳擂台下來,他還沒有洗澡,因而他身上還帶有殺戮的氣息,而這種氣息混着男性強烈的荷爾蒙,讓任盈舉步之間竟有微醺感。
僅僅是刹那的分神,任盈很快醒過來,再看自己無意間一身睡袍很性感模樣,臉上酡紅,心神蕩漾。
任盈之所以在幾年前買醉然後尋到還是流浪漢的方生準備一夕之歡,固然是因爲方生幹淨,有幾分“犀利哥”的風範,更因爲寂寞,在高樓林立的都市,一個職場女人深深的寂寞。
寂寞如蛇,時常喚醒任盈作爲女人本性的沖動,絕大多數時候,這些沖動被高強度高壓力的工作所沖稀。
然而沖稀并不是沒有,淡淡的反而是一種積蓄狀态,等待一個恰當時機。
任盈留方生住其實并沒有遐思,或者說邪念。
從前喝醉失去理智的狀态她不會再有,她隻不過是對方生的職業前途看好。
也許若幹年年以後,方生會成爲集團的骨幹,甚至上層,在職業場上混了近十年的任盈懂得抓住一切機會。
但是,現在,就眼前,任盈被男人強烈的氣息一熏,這人的身心就有些把握不住,心裏頭忍不住冒出這樣的念頭:即便與方生發生什麽,應該也沒什麽,他看起來并不是厚臉皮日後會死纏爛打的人。
任盈這樣一想,臉就更紅了。
在這樣複雜的心裏狀态下,任盈看到方生在查詢海州的二手房市場時,心裏一驚,開口道:“你要搬走?”
方生回過頭,望着任盈。
任盈回過神來,春節一結束,方生就要到海州大學參訓“超級導遊”,到時他住學校,原本就是要搬走的。
“我想買房子。”方生卻回答道。
任盈神情一愣,道:“海州的房價可高啊。”
“我就買一個單間,十來個平方的。”
“你住這不好嗎?”任盈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語氣其實有些哀怨,于是又道:“是這樣的,我買的那房子,昨天房産商通知我已經加固完畢,還有半個月我就可以搬過去的。”
“我也是随便看看,”方生撓了撓頭,他忽然有一種錯覺,這任盈似乎不願自己走。
“怎麽,怕盈姐吃了你是吧?”任盈闆起臉來道。
“盈姐,那不是,我也随便看的,這正好有一間房,十六平方,才三十萬。”
“哦,那是蠻便宜的,不過這等房子,你得問清楚,特别是左右鄰居,爲什麽這麽便宜?”任盈指點道。
聊了有多久,任盈不知道了,反正覺得後面自己有些花癡了。
對一個人讨厭的時候,每時每刻都想到他的缺點,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那些可惡的事,可是觀感轉過來後,就覺得這個人不是那麽讨厭了,再仔細回憶,其實他很不錯,再貼進去感覺,深夜,孤男寡女,任盈想,自己嫁入豪門的夢是否可以修改一下。
這樣想着睡覺,自然夢中出現了方生,然後,胡天胡地。
任盈出了自己房間,看到方生正在準備早餐。
任盈也沒跟他說話,趕緊到洗漱間先沖個澡,身體黏糊糊的難受。
吃完早餐,任盈趕緊去公司,有些怕跟方生呆在一起了,再呆下去,就怕有些東西發酵了。
出了伊芳公寓,冬日暖陽,大街上都是快步行走的人,任盈舉起了雙手,握緊拳頭,這是任盈每天出門的必做的,雖然有些傻,有些菜,但這種每天的心裏暗示與激勵對任盈管用。
一時間,任盈心中那些雜念、旖念成功從腦海裏驅除出去。
春節後方生要去海州大學了,而她自己工作可能也有新變動。
具體怎個變動,現在還不知,有可能到華夏國旅某一區域城市當總經理。
不管怎樣,一個月後,她和方生有各自職業生涯的新起點,走向不同的人生。
下午回家時,方生沒在家,任盈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任盈打了電話,确定方生會回來後,心情大好起來,立即在廚房大動幹戈,做好了可口飯菜。
剛做好,方生就回來了。
邊吃飯,邊聊,終聊起了過春節,這個時候,兩個人才猛然意識到,兩個都不回家的人都留在海州,那麽今年過年就是他們兩個人一起過!
任盈立刻神采奕奕起來,提議吃完飯後兩個人一起逛街。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乘坐公交車來到海州市中心城區的城隍廟。
城隍廟有四百年曆史,是海州市非常有名的景點,臨近春節,現下正是最熱鬧時分,街面上人頭攢動,川流不息。
城隍廟外商鋪林立,有本地的小吃,熱氣騰騰,還有雜貨鋪,有古玩街,不管什麽商鋪,店小二都賣力地叫賣着。
二人主要轉的是雜貨鋪。
半個小時不到,兩個人就把過年要用的春聯、年畫、燈籠以及一些吉祥的挂件都買齊了。
付好錢,打好包,不用二人拿,自有夥計在第二天送上門去。
把年貨辦起後,方生與任盈兩個就一心一意逛了起來。
一個小時後,二人轉入一家蜀地火鍋店吃火鍋。
任盈在方生眼前完全不複過去那個嚴肅冰冷的女上司形象,而方生在任盈眼中也不是過去那副疲沓惹人嫌的模樣,兩個人吃得很和諧,人們哪會想到一個月前兩個人還是一對冤家一般。
不過,說是冤家來形容,卻也沒錯。
兩人大快朵頤地吃着火鍋,方生接到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