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靈根和修爲是在靈武院。
或許是因爲程寰那根靈簽的緣故，其他人看她的表情都不算和善。
隻有苟哔這個天生缺了個心眼的孩子，還屁颠屁颠地湊到程寰旁邊，小聲地羨慕道：“你居然拜入程寰前輩門下了，好厲害啊，我做夢都隻敢想想魏知師兄，你怎麽就一步登天了呢。”
程寰在魏知走後，又恢複了一副沒骨頭的樣子，整個人都快貼上一旁的牆柱，就連聲音也輕飄飄的：“或許是魏知師兄看上我了。”
“……”苟哔張大了嘴，徹底沉默了。
不得不說，程寰想讓一個人閉嘴的時候，效果顯而易見。
她現在心情不算太好。
畢竟她在黑塔中自個兒待了三年，本以爲出來之後會給魏知一個驚喜，哪怕他生氣，她也能像往常一樣把他哄得舒舒服服。
誰想到一見面魏知倒是給了她一個驚吓。
不僅沒認出來她來，還心魔入體，在走火入魔的邊緣左右試探。
再說……
程寰垂下眼眸，無聲地看着靈武院的地面。
這些年無論她做什麽，魏知總是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這還是程寰第一次被魏知這麽頭也不回地扔下。
算不上生氣，不過足以讓程寰現在的心情變得有些微妙。
她這一低頭，成功讓苟哔再次誤會，忙又湊過去安撫道：“你别緊張，既然程寰前輩能收你爲徒，想必無論是靈根還是修爲，你都算得上上乘之姿。”
聞言，程寰側過頭，這才注意到不少人已經通過了測試。
現在站在測試台上的是一個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小男孩。
隻不過錦衣玉食的緣故，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會大一些。
見程寰看過來，那人從鼻孔裏重重地出了一口氣，走路的姿勢像極了趾高氣昂的公雞，看得程寰以爲他都會叫上兩聲。
隻是一眼，程寰已經察覺到那人明顯的敵意。
她不由眯起眼。
苟哔察言觀色，立刻說道：“那人是來自東洲晏家的嫡系晏幾道。”
“東洲？”程寰側目。
“東洲和我們西洲不同，勢力範圍内并無宗派，而是由四大世家組成。晏家如今在四大世家中排名第二，說起來，相當于道……劍宗在西洲的地位。”
關鍵時刻，苟哔把道宗兩個字聰明地吞了回去。
程寰饒有興緻地看了苟哔一眼。
這人看起來有些呆，但爲人處世卻格外圓滑，不知道是不是受家族影響的緣故。
“那他來道宗做什麽？”程寰問。
苟哔壓低了聲音：“晏家功法與道宗各有所長，晏幾道千裏迢迢來此也并非爲道宗功法而來，聽說他們嫡系自幼會有一套專門的功法，哪怕到道宗來應當也不會輕易更改。晏幾道私下有提過，他來道宗是爲了一個人。”
“哦？”程寰嘴上沒說，心裏卻忍不住想難不成是江月白那些年遊曆的時候，和晏幾道有過什麽關系。
苟哔神神秘秘地對程寰招手，示意她把耳朵湊過來。
程寰從善如流。
苟哔做賊似的左右看了一圈後，才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個名字來：“程寰。”
“……”
話音一落，苟哔看見自己這位新朋友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可惜苟哔沉浸在八卦的氛圍中沒有第一時間回味過來程寰神情裏的欲言又止。
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程寰的肩膀：“所以說……你被程寰前輩選爲弟子後，其他人可能會稍有嫉妒，這位晏少爺恐怕想揍你的心都有了。要知道程寰前輩可是他的榜樣。”
程寰無聲地看向測試台上的晏幾道，心想：看這樣子，何止是想揍我。
晏幾道不知道程寰和苟哔兩人在交頭接耳什麽，不過眼看一開始還渾身提不起勁的程寰第一次把目光落向測試台是因爲自己，晏幾道不由挺直了背，下巴微微往上一擡，眼睛斜向下去瞥程寰。
這個動作讓他顯得愈發居高臨下。
程寰：“？？？”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東洲晏家，晏幾道，測試開始。”淩霄也被晏幾道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連帶着叫他名字的時候都多看了他幾次。
晏幾道就着斜眼看程寰的姿勢，慢吞吞地走到測試台中間。
程寰對他不看路還走得四平八穩的天賦感到佩服。
或許晏幾道從小在晏家沒少鍛煉這姿勢。
隻是除了欠揍，程寰實在不明白這種擡下巴看人的姿勢有什麽用。
看在這小子視自己爲榜樣的份上，程寰還是微微一笑，表示欣慰。
結果晏幾道看她一笑，下巴都快飛上天了。
哼！
測試台中間是兩根根修真界常用的天選石，不但可以用來儲存靈力，還能用于靈根和修爲的測試。
晏幾道走上前走，不疾不徐地擡起自己的右手，貼在左邊的天選石上。
下一刻，漆黑的天選石内似有大火熊熊燃燒。
苟哔喃喃地道：“居然是單系火靈根，不愧是晏家。”
修真界中，靈根爲修真入門的必要條件，靈根的純度決定了一個人的天賦。
大多數雙靈根者在修真界中已算佼佼者，像這種單靈根的，縱然是整個道宗也不出五個人。
程寰倒是很淡定，她點點頭，評價道：“火靈根也還行，可惜是地級，若是晏家能尋到異火系獸丹煉制爲丹藥，或許可以強行幫他提升爲天級。”
苟哔：“……”
他深吸一口氣，看上去似乎想要克制什麽，結果還是沒忍住，硬邦邦地問道：“你是什麽靈根？”
話一出口，苟哔就後悔了。
畢竟他這話有些不太禮貌，程寰又沒有得罪他。
“唔……”程寰似乎并沒有介意苟哔說話的語氣，她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然後搖頭：“還沒想好。”
“？”
靈根這種東西！是靠想的嗎！
他還想有個天級靈根呢！！！
晏幾道的火靈根引起不小的波動。
畢竟能擁有火靈根，晏幾道日後的修煉勢必比其他人快上許多。
隻要不出岔子，飛升上界隻是時間的事。
晏幾道不用回頭都知道自己引起的議論。
淩霄說話的語氣都和藹了幾分：“地級火靈根，不錯，接下來測試你的修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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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