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雖然不知道魏知打算做什麽,卻不禁有些歎服地看向他。
相對于秦陽那歇斯底裏的指控,魏知有條不紊的陳述反倒是顯得不慌不忙,有理有據。
并且潤物細無聲地讓程寰和魏知都有了江月白這個人做靠山。
對整個道宗來說,江月白的存在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針,但凡跟他的名字沾點邊,都會蒙上一層值得信任與托付的光環。
秦陽方才說了半天,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便是程寰和魏知都是江月白手把手帶出來的。
淩霄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看向人擠着人的道宗弟子,果然見他們的表情都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秦陽臉上剛恢複不就的血色刷地一下又下去了。
他勉強地擠出笑來:“現在可不是你煽情的時候。”
魏知不緊不慢地瞥了他一眼。
他看人的時候總是沒有太多情緒,以至于讓秦陽的得意、不安、憤怒都成爲了一種可笑的存在。
非要形容的話,秦陽覺得……覺得魏知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掌門臨走之前,告訴我和師父季峰主的昏迷有蹊跷。”魏知緩緩道:“實際上這次十方境的動作掌門早有所料。想必各位師兄弟還記得當初陸遙一事吧?”
道宗衆人不禁沉默。
不同于外界對陸遙喊打喊殺,道宗這些弟子,特别是年輕一輩的大多數是陸遙手把手教出來的。
陸遙入魔的時候,他們比任何人難以相信,但又無能爲力。
他們曾經以陸遙爲榮,最終又因爲陸遙而背負重重罵名。
在這些劍宗弟子的心裏,始終還是有個小小的角落在期待着陸遙的事情有所反轉。
那是手把手帶他們入門的二師兄啊!
“掌門說,陸遙師兄不是那種會入魔的性子,故而那日之後,他便一直暗中調查陸遙入魔背後的真相。”魏知說:“果然,掌門發現那魔影就像是有靈智的心魔一般,會逐漸對宿主進行奪舍。在十方境中,如今能讓四位魔君聚集在一起的也并非我們平日裏接觸的魔修,而是一個堪比渡劫期的魔影,天玄子!”
魏知的話真假半摻。
他沒有直接說出天玄子的實力,避免這些人的恐慌。
對陸遙的魔影之事同樣有所隐瞞,不過足以讓道宗弟子從他的話中紛紛各自猜測背後的事情。
終于,人群中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魏知師兄的意思是季峰主的昏迷,和魔影有關?”
魏知淡淡一笑,他沒有回答,隻是走向季風灰身邊,按住他的肩頭輕輕一碰。
一道若有似無的魔影就從季風灰的背後緩緩浮現。
雖未成形,但在場的道宗弟子都是見過陸遙的魔影的。
因此眼尖的弟子一瞬間就認出來:“是!是魔影!陸遙師兄也是這樣的!!!”
“這麽說季峰主和陸遙師……和魔君陸遙當時一樣,都是被這魔影趁虛而入了?”
“可是魔影如果和我們平日裏見到的魔氣不一樣的話,又是從何而來呢?”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魔影很像……嗯……很像通神院那些被召喚出來的神靈。”
這話一出,本來還竊竊私語的衆人猛地住嘴,駭然地望向彼此。
魏知說:“掌門還在查魔影的出處。但是秦護法,掌門與我都很好奇,爲何你衣不解帶地照顧之下,季峰主會被魔影附身?”
秦陽張大了嘴:“不可能!師父昏迷的時候,明明沒有這種東西!我每天都檢查過,他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魏知搖搖頭,慢吞吞地說道:“就連陸遙都無法抵抗魔影吞噬心智,季峰主這麽久了,又怎麽會一點端倪都沒有露出?”
秦陽腦子“轟”的一聲,完全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下意識地上前想要去瞧季風灰身上的魔影,卻被魏知不動聲色地抓住胳膊,攔在原處:“秦護法,有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
“什麽?”
“前段時間與劍宗的聯絡事宜都是你在做,對吧?”
秦陽想要點頭,可又不知道魏知在打什麽算盤,并沒有動。
可惜這件事無論他點頭還是搖頭,道宗弟子都看在眼裏。
魏知把和劍宗聯絡的任務交給秦陽的時候,秦陽還以爲是自己的機會來了。
然而現在迎着魏知有些漠然的眼神,秦陽的心髒快要從胸腔跳出來了。
他反反複複回想一遍自己與劍宗聯絡中間,并沒有出任何差錯。
在季風灰昏迷不醒之後,秦陽收斂許多,至少沒有明目張膽地在做些留有把柄,讓人口舌之事。
想到這裏,秦陽冷靜下來,沉聲說道:“是,不過我與劍宗所有的書信來往都可以公之于衆,你大可查查,我到底有沒有做對道宗不利的事情!”
“不必了。”
“哦?”
“查不出來。”
秦陽神色微閃:“你什麽意思?”
“秦護法,劍宗掌門也已經被你們所控,和季峰主一樣,這中間你們來往的書信,又有何查的必要?”魏知說。
秦陽臉都綠了:“你胡說八道!!!”
“我昨天派唐衍前往劍宗,就是去查看劍宗的情況。”魏知微微垂下眼睑,這個動作讓他的眼神格外的冷厲:“秦護法,我覺得在唐衍回來之前,你還是先自己的别院,不要外出爲好,以免徒增嫌疑。你覺得呢?”
秦陽覺得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當魔影在季風灰身上出現的那一刻,秦陽已經輸得徹徹底底。
秦陽被道宗弟子暫時性地關在了别院中。
季風灰也被單獨保護起來。
魏知親自在秦陽住處布下陣法,防止他逃脫。
道宗弟子等候在外。
秦陽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冷臉,終于是回過神來,表情猙獰地指着魏知:“是你!魔影是你放的!”
“秦護法。”魏知看他的時候沒有笑,一雙眼睛深不見底,把所有的情緒沉沉地壓在最下方,永無天日。
他頂着這樣一張有些冷厲的臉,說話的語氣卻是平靜的:“你有證據嗎?”
秦陽咬着牙:“除了我,隻有你和師父接觸過!昨天是你把他打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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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