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都纏鬥了數十招，在場的人才陸續反應過來。
程寰尴尬地笑了兩聲：“年輕人嘛，總是容易血氣方剛。”
狄天明擠出一個笑容：“看來二位都早已迫不及待有此一戰了。”
虛日城城主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正道之人，竟如此卑鄙行事嗎？”
“诶，莫要激動。”星宿平靜地一擡手：“你我年輕的時候，不也如此充滿激情嗎？”
虛日城城主：“！！！”
那是因爲被踹的不是你兒子！
不過星宿已經發話了，虛日城城主也不敢多言。
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場中的魏知，一拂袖氣沖沖地找了個座位一屁股坐下。
程寰對星宿做另一個請的手勢。
星系感慨萬分：“不愧是正道第一人，禮數果然周全。”
虛日城城主覺得自己哪怕是坐在一把火上，也比坐在觀看席上好了。
等程寰一屁股在自己旁邊坐下來的時候，虛日城城主的臉已經黑成一片。
她難道看不出來自己很生氣嗎！
等程寰用她那一貫欠揍的神情對着虛日城城主笑了一下的時候，虛日城城主終于反應過來。
這家夥故意的！
他壓着火氣，出聲道：“你徒弟不過剛剛踏入金丹中期，吾兒早已金丹期大圓滿。這一場勝負已定，爲何非要一戰？你們有何目的？”
“這才剛開始，勝負已定這種話會不會說太早了？”程寰輕笑一聲。
“我是善意提醒。”虛日城城主再好的脾氣，也被程寰磨得一幹二淨了：“坦白講，吾兒脾氣暴躁，跟我有所不同，若是冷靜時尚且好說，但魏知率先挑釁，吾兒若是失手傷了他，那可如何收場？”
程寰眼神一轉，直直地看向他，像是将他的小算盤看得一清二楚似的：“城主，公平切磋的話，是什麽結果我們都坦然接受。再說了，你若是擔心的話，爲何不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場上呢？”
狄天明第一次聽見有人把睜開你的狗眼說得這麽委婉。
他不由多看了虛日城城主兩眼。
不出意料，虛日城城主完全沒有聽出來程寰在罵他，他朝着角鬥場看去的時候，幾乎是失态地屁股離開了觀看席，整個人僵在半空：“這怎麽會——”
角鬥場中，魏知和馮良戰得如火如荼。
馮良靈根爲火，配合着他的大斧頭，舞得獵獵作響。
魏知手裏拿着一根黑黢黢的三百，竟然和他鬥得有來有回。
按理來說，馮良不存在有放水的可能。
虛日城城主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不過他到底是元嬰期高手，很快冷靜下來後發現了不對勁。
狄天明雙眼發亮：“好奇特的武器。”
在三百之上，一股血腥的殺氣附着其中，顯得陰冷異常，竟然克制住了馮良手中的巨斧。
虛日城城主神色瞬息間千變萬化。
馮良的巨斧乃是他去花重金請了煉器大師，用火斑虎的内丹熔煉，配以馮良修煉的異火九轉心法，單屬性強化到了極緻，這才讓馮良在試煉場中碰到元嬰期高手也可嘗一戰。
狄青雲卻是閉上了眼，他忽然擡手掐了一個繁複的手決。
随着掐訣的速度越來越快，狄青雲的臉色也越難越凝重。
他修的是卦象之道，能測兇吉，知天命。
足足半炷香的時間，狄青雲才身子一顫，睜開眼來。
不等旁人詢問，狄青雲“哇”的一下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半片胸膛。
這一次，連星宿都看了過來。
他是知道狄青雲能力的。
卦象一道有違天命。
如果隻是普通的算卦，對狄青雲這個修爲來講倒算不得什麽損害。
但一旦要測算一些他能力範圍外的，不僅有損心境，更會不可逆地折損壽命。
因此私下裏狄青雲也被人偷偷叫做“死算命的”。
程寰眉頭微蹙，遞給狄青雲一張方巾。
狄青雲接過來之後卻沒有先去擦嘴邊的血，而是驚駭地望着魏知手中的三百：“此乃青龍尾骨，但是人妖魔三族混戰後，師兄蔔了一卦，得知龍族被魔設計關押在道宗後山，以身飼魔。若隻是青龍尾骨，爲何我無法再繼續蔔算？”
程寰聽完狄青雲的話，心下駭然。
雖然之前去道宗後山尋魏知的時候，看見下面的場景有猜測過龍族的遭遇，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有魔抓了龍族投到道宗後山。
虛日城城主的表情也格外驚訝。
顯然連他也不知道這件事。
星宿目光沉沉，他平靜地開口道：“此事魔族如今知道的人，也不超過五人。狄從青竟然能蔔出此事，卦象一道恐怕已經無人能勝之。”
狄青雲苦笑一聲：“上次占蔔之後，師兄已無法再感應天道。”
星宿抿緊了唇，安靜異常。
倒是狄青雲對魏知的三百格外感興趣，他試圖從程寰嘴裏知道更多的事。
程寰無奈地道：“想必你也算到，此物是在妖界的時候，我們從拍賣場所得。更多的我們也不知道。”
狄青雲追問道：“青龍尾骨有靈，你們拿到之後，沒有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嗎？”
程寰想到了拍下三百的時候，魏知被身上的魔影所附體，才拍下此物。
隻不過程寰定然不會在衆人面前提及此事，故而隻是在沉吟後堅定地搖了搖頭：“未曾。倒是鳳明說過，此物是一位神秘的前輩送到拍賣場的。”
狄天明不知想到了什麽，若有所思。
“轟——”
角鬥場中，一聲巨大的轟鳴響起。
隻見魏知和馮良兩人倒飛開來，從兩人落地的距離來看，馮良似乎并沒有占什麽上風。
星宿意味深長地看了程寰一眼：“你這個徒弟不簡單啊。”
虛日城城主不以爲意地冷哼一聲：“吾兒還未施展全力。”
程寰笑眯眯地道：“好巧，魏知也是。”
虛日城城主冷哼一聲，護子心切地問道：“你這麽有信心？”
“自然。”
“那他可有何傲人的戰績？”
程寰不答。
虛日城城主終于是揚眉吐氣，他挺了挺胸脯，驕傲地介紹道：“吾兒連續三年進入決鬥場前二十，金丹期内未逢敵手，是虛日城下一任城主熱門人選，日後百城之選也有前茅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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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