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建就回到書房,給楊剛去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些喜二他們的情況。楊剛倒是真的了解那幾個大院子弟。
據楊剛所說,喜二那夥人其實就是賣批文做倒爺的。就像這年代許多大院子弟一樣,利用父輩的權利,交換到了不少經濟利益。而有些人賺了點錢,就想方設法開始移民國外,而有些就在繼續,希望能賺的更加多。不過他們就有個共同的特點,喜歡賺快錢,不怎麽願意踏踏實實的去做事。
聽楊剛的語氣,似乎有點瞧不起那批人。不過這話也對。按照正途來說,賺點快錢其實并沒什麽,但大院子弟的正常出路應該是在官場。你們都想已經利用上了權力變現了。爲什麽就不想到将來呢?你們可以利用父輩的關系,那麽以後你們的子孫呢?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那麽久。荊建很清楚這段的曆史。無非是利用政策的空窗期,做些倒買倒賣罷了。未來将屬于那批下海的弄潮兒。不提那些礦老闆、房老闆和網絡數字老闆,将來的中堅力量,全部屬于那批踏實肯幹的實業家。比如說當時的荊建,他就在跑運輸,并且經營起了第一家小化工廠。
反正也就這樣了。了解了這些情況以後,荊建怎麽也想不明白,喜二還有什麽事需要和自己商量?荊建這裏又不需要什麽批文,說真的,他玩的都是高層,根本不需要這樣的二道販子。不過想不通也就不需要去想了。明天就會見面,那麽肯定會了解到喜二他們的用意。
……
第二天上午,喜二等人如約而至。他們一共來了五個人,有點意外的是,領頭的那位并不是喜二,而是一位名叫牛覺的年輕人。
“牛先生,你好!”荊建客氣的與他們一一握手。
牛覺卻熱情的搖晃着霍冬的手:“别客氣,叫我大牛。建哥,一直久仰大名,到今天才登門拜訪,兄弟我感覺特慚愧。我從小就跟着婷婷姐後面玩。她就是我姐,您就是我親哥!”
幾句話一說,荊建就知道這幾位是有備而來,連楚玥婷和自己的關系都打聽清楚了。
不過話說回來,能夠在二代中混出頭的,他們本身就是人精。從小就受過良好的教育?又有着父輩的言傳身教,纨绔氣息肯定會有,但也不缺乏頭腦和手腕。
然而荊建能夠抽空與他們見過面,不會就是爲了聽那幾句吹捧的話。寒暄過後?牛覺也沒繼續廢話,他就說起了近期内自己的一筆生意。
南巡以後?由于全面開放了市場經濟,除了市場一下子變得活躍以外,同樣面臨了一個轉型期。
而各家企業最大的問題——三角債!
這個三角債問題,嚴重到什麽程度了呢?就舉個例吧!
不能否認有地方保護主義。可能欠債的人,被通過警方的關系異地抓起來了;也有可能讨債的人?同樣被地方警察抓起來的。都激烈到了動用國家機器的程度,而且獲得了地方政府明裏暗裏的支持。實在沒有辦法了呀!連工資都發不出?連國家向農民收購統銷糧,銀行都沒有了現金,不存款的話,隻能夠先打白條。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你說說看?人着急以後?什麽奇葩的舉動都可能冒出來了。
所以說,當時隻要有三角債,無論你是讨債還是欠債?都有可能直接撿肥皂去。可以想象,正常的市場經濟會受到多麽大的破壞。
順便說一句,由于這樣的行爲出現了多次惡劣事件,後來中央就一刀切——禁止警方參與一切經濟糾紛案件。除非是法警拿着法院的判決書,否則決不允許任何警察插手。
後來就出現了新的情況。這應該都知道,什麽小額貸、校園貸等高利貸。經常有群衆指責警方不作爲,眼睜睜看着那些放高利貸的人耀武揚威。
其實這真的是在爲難警方。那些高利貸也學聰明了,全部都僞裝成爲了經濟糾紛,很難獲取證據。那讓警方怎麽辦呢?他們已經被一刀切了呀?
說明一下,這裏就是介紹一下背景,并沒有什麽其他意思。無論如何,放高利貸的還是要重拳打擊的。也希望立法機關能夠拿出更好的法律,方便警方的執法。
了解了背景後,就說說牛覺他們的事。
牛覺這群人腦子很活絡。既然三角債盛行,各大企業都很缺錢,但還是需要很多的物資和生産資料,那麽可不可以就以物易物呢?
他們的想法其實很有道理。從本質上說,他們就成爲了中介平台,利用自己的信譽來擔保,并且從中獲取差價。而且也能解決掉企業實際困難。那些企業隻是缺錢,卻并不缺少産品。
比如說,東北的企業需要鋁材,可他們沒錢買,當地卻有的是東北大米。于是就想用大米去換取鋁材等等。
唯一的麻煩就是——車皮!
甚至到了今天,動車組早已經四通八達了,鐵老大的威風照樣是巍然不動。可見足夠的車皮有多麽的重要。
可這些對牛覺來說,那更不成問題。他們本來就是利用父輩的權利。弄些車皮不說很容易吧,那也并沒有特别的困難。所以最大的問題就被他們解決掉了,而他們的易貨貿易就變得越發的紅火。
聽到這裏,荊建忍不住有點奇怪:“大牛,按你的說法,你們應該做的很順暢啊?”
聽到這句話,牛覺苦笑了幾聲:“不瞞建哥,我們得生意确實還成。就算遇上些小麻煩,咱們兄弟還是能夠解決掉的。可不就是咱們名聲打響了嗎?這生意越做越大,根本已經無法周轉。所以今天兄弟我求上門,就是希望建哥您能夠拉兄弟一把。”
“哦?”荊建越發感覺到了奇怪。怎麽還有這種事,生意做大反而受不了了?
于是牛覺說道:“建哥,我慢慢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