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李氏工業小李的話來說:“……他們就是塊石頭,也要從他們身上榨幹淨油……”
作爲荊建這邊的談判代表,就在這幾天,小李與荊建的關系,仿佛像是倆人穿一條褲子般,他們根本都已經忘記,前幾天還在互飙着亂七八糟的髒話。因爲勝利早已經戰勝了一切。漫山遍野的戰利品都放在面前,生怕來不及去撿了,哪兒還顧得上對掐呢?
外交部的代表同樣已經出發。突如其來的勝利,導緻各方全部都是措手不及。不過了解内幕的人,知道那個關鍵人物還在地中海邊上的那座城市裏。于是荊建的電話同樣被打爆,而他的回答卻隻有一句話——先等等,等到奧運申辦權結束以後再談吧!
洛克博士他們都快要瘋了。這時候哪裏等的起啊?真沒想到會輸個精光。現在已經不是想多吃多占的問題,而是怕荊建胃口太好,把他們全部吃個精光的問題。
……
1993年9月23日傍晚,荊建與麥婷穿着盛裝,被引入了投票會場的貴賓席。而在台下,前排坐着那些有投票權的奧委會委員,後面都是各個城市奧申辦的申辦小組,每個小組都有幾百人的支持者。而在最後排,更是有着一些見證曆史的嘉賓。而在其中,就有着顔菊芳和賴恩這對情侶。
“賴恩,你那些宣傳海報準備好了嗎?”顔菊芳的神情中帶着一絲緊張,“等宣布以後你就快點舉起來,一定要吸引住直播的攝像機。我母親肯定會看到!她會喜歡你這樣的小夥子的呀!”
“知道了,顔。”賴恩無奈的搖搖頭。要不是賴恩有着豐富的保镖經驗,那些宣傳海報根本就帶不進會場,早就被門口的保安給沒收了。
“怎麽?你不情願?”顔菊芳雌威大發,很顯然,在倆人的關系中,她是處于強勢的這一方。
“我當然願意,親愛的。”賴恩隻能強作歡笑。
顔菊芳做了個“暫時饒過你”的表情。可賴恩卻突然有了個疑問:“顔,我說的是萬一,萬一最後不是你們中國赢了,我們的宣傳海報還要舉起來嗎?”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顔菊芳頓時大怒,“我們一定會赢!京城必勝!中國必勝!”
“顔,你這會不會是迷信呢?”
“要你管?你再多話,小心我饒不過你啊!”
“好吧好吧,你赢了,你赢了好嗎?”
“……”
……
而在貴賓席外的休息室裏,公關公司經理正滿頭大汗的彙報着最新的統計結果:“布蘭布爾先生,我們确實沒有把握,你們和悉尼的數據相當相當的接近。”
荊建不怎麽高興,他已經流露出了臉色:“我在你們身上花了那麽多的錢。你現在還給我這樣的結果嗎?”
“真不是我們不努力,先生。”那經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個委員無意之中說出了心中想法。他在電視節目采訪中,說了那麽一句——蘇聯那麽強大,最後都解體了。現在距離奧運開幕還有七年多,怎麽保證中國也不會解體呢?如果交給中國承辦,萬一解體的話,奧運會又該怎麽辦呢?而且那個委員的想法并不是特例,而是相當多的委員普遍的想法。政治上的風險,沒人敢保證啊?布蘭布爾先生,我個人是完全相信你們中國的。甚至許多委員都相信你個人,他們情願相信你個人的承諾。但你個人能代表整個國家嗎?我也想拿到你給的巨額獎金,可那些事真的已經超出我們公司的能力範圍了啊?”
荊建點點頭,臉如寒霜。不得不說,這顧慮确實存在,雖然到未來看,這說法就顯得很可笑,但是在這年代,真的相當有市場。包括國内一大批的人,他們都是一種絕望的心情,“投降論”和“崩潰論”相當有市場,甚至出現了大批的移民,根本就不看好中國的未來。既然連中國人都是這樣,又何況那些外國人了呢?
吩咐了幾句,讓那經理去做最後的努力。不管有沒有用,起碼也要努力到最後吧?
“親愛的。”麥婷抓着荊建的手,擔心道,“這次是不是有可能失敗?”
荊建笑了笑,笑容中帶着一絲苦澀:“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早晚中國都有機會的……”
“……”
……
而在會場中央,中國代表團的地方,同樣彌漫着又緊張又喜悅的心情。喜悅的基本都是那些基層工作人員,他們依然都是在盲目樂觀。而那些領導就不同,他們是了解實際情況的。明白現在的支持率根本就不占優勢。甚至可以說有着相當微弱的劣勢。
其實對奧申辦來說,他們根本就不想要這樣的熱度,早就想要降溫了。不像是現在,由于承辦奧運的開支越來越龐大,連個申辦城市都幾乎沒有。這年代的奧運申辦争奪戰,向來是異乎尋常的慘烈。
比如說,到目前爲止,亞洲申辦成功的僅有兩座城市,分别是東京和漢城。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5次申辦從未如願,美國的底特律曾經創造過7次申辦失敗的最高紀錄……。幾次申辦失敗的更有着長長的一大串名單。
因此在一開始,中國京城抱着是這樣的宗旨和目的——讓世界了解中國!并且還提出:申辦本身就是參與,成功與否都體現出中國人民對奧林匹克運動的追求和向往。
然而從什麽時候開始,居然就變成了“華山一條路”這樣的選擇了呢?這簡直就是把奧申辦架在火上烤啊?突然變成了全國人民的期望所在,根本就承擔不起絲毫的失敗?
……
而在國内,千家萬戶同樣都打開了電視機,全都在觀看着現場直播。電視主持人在熱情飽滿的介紹着前方情況。而整個中國仿佛已經停頓,連路上的行人都變得稀少。
全國人民都在等待着,等待着自己國家能否實現這個——千禧年的奧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