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荊建趕到的時候,賈紅已經快要被吓壞了。韓傑在短暫的激動後,就一直坐着發呆,宛如塊行屍走肉,誰說話都沒什麽反應。
荊建一瞧,就明白有些性格是不會變的。每當韓傑苦悶的時候,他總是這副模樣,不說話,也不會做事。因此當賈紅急着勸說:“哥,快看看阿傑,勸勸他吧。您說話他會聽,要不然……可傷身啦!”
荊建看了韓傑一眼,知道在這時候,他老媽在都不頂用。于是立刻就傳授前世的經驗:“不說話就晾着呗。真看不過眼就踹他幾腳。他就是這鳥樣,緩過這幾天就好。咱們忙咱們的,先把他媳婦從地洞裏挖出來。”
沒過多久,接到荊建電話的私家偵探貝裏同樣飛車趕到。他一進門就嘴閑不住:“老闆,偷渡客一般都會投靠親友,首先要詢問她的社會關系。剛才我想過了,你說的那個偷渡客是個中國女人,很年輕,膽子應該不大,更不會相信什麽蛇頭或者陌生人。你說過他沒帶多少錢,也不會開車,應該就在洛杉矶附近。就是你們中國人不用信用卡的習慣不好,多了不少難度。而且我們看你們中國人的相貌都差不多,所以我已經聯系了幾個熟悉唐人街的朋友,隻要她在,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不過一定要社會關系,越詳細越好。”
“不用在意錢,越快找到越好。不夠的話,你可以多叫幾個朋友。”荊建一邊說着話,一邊倒是對貝裏有些刮目相看。還以爲他演客串演上瘾了呢,沒想到老本行還沒有扔掉。
不過……社會關系?荊建偷偷掃了韓傑一眼,發現他依然在“入定”狀态。想要從他的嘴裏問到社會關系?這難度可不低,還是放棄幻想靠自己吧。于是荊建補充道:“能給你的隻有照片。洛杉矶的中國人又不多。小賈,照片準備好了嗎?”
賈紅連忙拿出幾張照片,嘴中還在解釋:“幸好有合影,我們全團的人都拿出來了。這張是唯一的雙人照,看的比較清楚。是阿華和阿……”說到這裏,賈紅突然想到這裏還坐着韓傑,生怕刺激到他,賈紅連忙轉移話題,“哥,找到阿華後,該咋處理呀?”
“處理?”荊建頓時流露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人各有志,我不會勉強。但想通過我的渠道偷渡?沒門,等着遣送回去勞教吧!要不是她是女的,我啥都不說先揍她個半死!”
賈紅渾身一激靈,沒想到荊建的反應如此強烈。她連忙提醒,眼神示意着韓傑的方向:“哥,打打罵罵倒沒啥,您是長輩,該教訓就教訓。可遣送勞教……?阿華……還是阿傑的媳婦呢。”
“狗屁媳婦。”荊建頓時火冒三丈,“她還把阿傑當她男人嗎?毫不留情的扔下轉身就走。你不用再勸,我絕不會改主意。真是笑話,就算勞教,我也能讓她每一天都有滋有味。”
看了看荊建的臉色,賈紅已經不敢再勸。然而就在貝裏準備動身的時候,邊上悠悠傳來一陣仿佛幽靈般的聲音:“哥,俺求您,俺求您啦!”
賈紅頓時大喜,荊建頃刻大驚,這萬年的泥菩薩今天顯靈了嗎?是不是這個刺激已經超過了韓傑的承受度?竟然能讓他詐屍?
不過驚訝後,荊建同樣很高興。不管怎麽說,能開口說話就好。荊建笑着走向韓傑:“哥辦事你就放心。天涯何處無芳草,好姑娘多的是。以後哥給你挑個滿意的,保證安分……漂亮。”
想到男人的心思,荊建又加了一句“漂亮”。翁玉華應該算是中上之姿,在農村算是比較拔尖。怪不得韓傑被翁玉華吃的死死的,而且刺激程度可以超過限度?
“可是,哥……”韓傑擡頭望向荊建,那眼神把荊建吓了一大跳。很難用語言形容,那種哀怨心痛可憐……,種種情緒混雜其中,“哥,俺求您。阿華想留下就讓她留下吧。俺們不去找了行不?”
刹那間,荊建心中的驚愕無以言表。出了什麽狀況?這還是自己前世的金牌紅棍韓小傑嗎?你那個有仇必報,逼死人都會去踢棺材闆的豪情呢?
“我說阿傑,我說……”腦中混亂,荊建醞釀了一下自己的言語,“你這是……我懂。就交給哥。你就裝作啥都不知道,反正哥會給個利落幹淨。”
荊建以爲韓傑是傷心之至,選擇了逃避。因此很貼心的角色互換,不惜親自去當一回打手。可讓荊建再次驚訝,韓傑臉上的肌肉激動的抽搐着,他“噗通”一聲跪下,啞着嗓子:“不是的哥,不是啊!阿華心裏還是有俺的啊!她信裏說過,如果俺想通了,還是可以去找她的啊!”
荊建一時摸不清狀況了,他轉頭問賈紅:“你沒看過那封信?”
賈紅搖搖頭:“他死活不肯拿。”接着做了個無奈的手勢。
荊建發覺自己腦子裏有點亂,他準備先理清楚自己的思路。一邊吩咐賈紅:“快把他扶起來,跪啥跪?”一邊快速的開始思考。
終于結束了思考,荊建在心裏整理着自己的話。他和藹的對着韓傑說:“阿傑,哥相信小翁在信裏給你留了話。可感情不見得有多深,要不然,絕不會單獨一個人跑。咱就做個假設,假設哈,如果你不去找她,或者咱們最後沒找到她,那是否就是意味着分了呢?說小翁對你确實不會沒有一丁點的感情,可說要有多深?也就那樣吧?”
“可是哥!”沒想到韓傑突然鼓起勇氣,“我對她有感情,我喜歡她啊!哇——!”
突如其來的嚎啕大哭,在荊建耳中猶如天雷滾滾。這世界的變化實在太大,萬年的枯樹都能爆嫩芽?
而且那句“我喜歡她”實在是太強大。荊建突然之間就想到了魏穎芝和楚玥婷,這兩個已經模糊了名字,很長時間沒想起的身影。那是自己前世今生唯二的兩次戀愛。雖然都是以悲劇收場,但當時自己不就是那麽飛蛾撲火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