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威爾氣定神閑，仿佛荊建已經是隻困在蜘蛛網上的飛蛾，根本逃不過他的手掌心。他繼續在品嘗眼前的美食，已經很久沒這樣的好胃口。
而荊建似乎在猶豫，默不作聲，依然在呆呆的看着那隻挂鍾。空中仿佛已經凝固，突然，荊建歎了一口氣，似乎答非所問，好像又在喃喃的自言自語：“效率怎麽那麽低，好懷念那些新聞彈幕啊！”
“啊？”科威爾和琳達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他們多少有點疑惑，難道荊建又在說什麽癡語？
而荊建似乎已經恍然，先對琳達燦爛一笑，又對着科威爾點點頭：“知道嗎？現在已經是兩點四十分了呀！”
不知是不是錯覺，琳達驚訝的發現，荊建的那種表情似乎……好像……就是那種爲科威爾和自己可憐？
科威爾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拿刀叉的雙手也不禁抖了一下。他穩了穩，慢慢的放下刀叉，偏頭很認真的看着荊建。神情複雜，有幾分錯愕，也有幾分迷茫。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科威爾想問清楚這話的意思：“你在說什……”
然而話音未落，外面的保镖手拿科威爾的手機急匆匆進來，他神色複雜的看了荊建一眼，接着小聲對科威爾道：“老闆，事務所打來的。”
科威爾的瞳孔立刻急劇收縮，他再次看了一眼荊建，發現荊建已經恢複到調戲琳達的狀态：“小美人！想不想了解一下來自東方的強壯……”
科威爾已經顧不得那麽多，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大事，事務所的助手們絕不會打擾今天這次重要會面。而且十有八九可以肯定，那事一定是眼前這個中國小子搞出來的。
“抱歉！失陪一會兒。”科威爾連忙拿着電話找了個角落，“喂。”
“老闆，大事不妙。”通話的那位助手是現在事務所的臨時管理者，而今天事務所僅有一項重要任務——死死盯住易凱股價的波動。
“别急，慢慢說。”科威爾依然保持着冷靜。
“從兩點半開始，突然出現了一筆易凱的大單，把股價死死的封在50美元。我們按照您離開時的安排，動用了準備金進行打壓。可是剛消化一筆大單，對方接着又挂上一筆大單。一筆筆似乎無窮無盡，現在所有的準備金都已經用完。老闆，要向您請示，我們該怎麽辦？是不是要動用備用金？”
“狗屎！你們竟然十分鍾就用完了兩億的準備金？”科威爾勃然大怒，又覺得難以置信。事實上，雖然丹尼斯是在沖鋒陷陣，但科威爾并非沒有準備。在之前荊建的左右騰挪中，丹尼斯的資金已經繃到最緊，科威爾也暗中出了不少資金維持。要不然，丹尼斯那張漁網可能還真繃不住荊建這條大魚。而在當時，科威爾還曾經在自己的事務所用那種贊賞的語調，對荊建的掙紮表示出贊歎。
而在今天，爲了保證勝利果實，科威爾在離開的時候還準備了兩億的準備金，就是爲了防備有可能出現的反撲。然而萬萬沒想到，這巨額的準備金僅僅堅持了十分鍾？
“老闆，我們該怎麽辦？”
“怎麽辦？我養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嗎？”科威爾也知道責罵不解決問題，但他就是忍不住發洩心中的焦慮。現在隻有兩條路擺在他面前——一條就是動用預備金，魚死網破就看這最後一個小時不到；另一條就是及時收手，可是……？
科威爾突然醒悟，其實自己根本沒有選擇，及時收手根本就不現實。不說之前的投入全部化爲烏有，而且做了那麽大一個局，已經傳遍了整個華爾街，如果自己灰溜溜的被“吓唬”住了，自己立刻将成爲一個笑話。而在華爾街，如果維持不住自己的威名，那就意味着投資者大批逃離自己的事務所，更會引來形形色色的大小鳄魚。
一有決定，科威爾就顯得很果斷：“把備用金全部用上。”
“可是……老闆，備用金都不夠怎麽辦？”助手弱弱問道。
科威爾差點兒氣炸：“你是豬啊？備用金如果不夠，那就短期拆借。後續我們起碼能動用二十億美元，我就不信那個中國小子能抗衡這麽大一筆資金！”
氣急敗壞的按下挂斷鍵。科威爾心中在自我安慰：“應該是在唬人，肯定是想吓唬住自己。這是那中國小子最後的手段，本來就應該想到，用出了停牌半天，又怎麽會沒有拉升股價的手段配合呢？其實之前自己的準備金就是爲了防備這一手段。唯一出意外的是，沒想到那中國小子還留有那麽多的預備隊。可是這樣的掙紮有用嗎？你預備隊再多，有可能拿出二十億美元嗎？”
……
當科威爾回到餐桌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恢複平靜，又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雖然資金激戰是關鍵，但眼前的這場心理戰，科威爾同樣不想輸。
然而剛坐下，荊建就一副憐憫的語氣：“知道股價死封住50美元了吧？老家夥，猜猜你會怎麽做？不肯認輸，然後投入一筆又一筆。不甘心？就像賭徒般妄想翻盤。可惜了呀，你怎麽不想着先過來找我，我會給你一個機會的呀！”
科威爾的眼角微微抖動，可是表情依然維持着不慌不忙。他端起酒杯喝了口紅酒：“我不想和你做這種無謂的口舌之争。不過就是敗局已定後的小浪花。我承認，你确實吓了我一跳，對我這樣老人家的心髒不好。但老人家同樣喜歡刺激，不得不說，你給我多增加了許多樂趣。”
“哈哈哈。”荊建大笑搖頭，“我發現老家夥能撐住的也隻剩下那張硬殼鴨子嘴了。”
“是說我？還是說你自己？”科威爾針鋒相對，“我剛吩咐再動用三十億美元，如果不夠，還可以五十億。你哪裏來的信心可以擋住？”
“噓——！”荊建輕佻的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指着科威爾，對一旁茫然到現在的琳達笑道，“你聽聽、你聽聽，我吓得差點兒尿褲子呦？他要把我趕盡殺絕，居然還能拿出三、五十億美元哦？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