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先生,這位是盧船長,這位是樂工。鑽井船的牛船長和芩工已經快登船,就幾分鍾。”
“您好,您好……”
剛才靠近的時候,勘探船給荊建的第一印象就是破舊。上層建築和安裝設備有點雜亂,有些明顯是後續安裝上船的。尤其是船體塗裝相當老土,讓人越看越感覺不信任。讓荊建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一句話——土鼈不土,戰鬥力5?
然而踏上甲闆,就發現甲闆早已經擦得锃亮。很顯然,中海油對荊建幾個的迎接相當重視,而這種感覺一直延續到了進入船上的會議室。
“很高興認識諸位。我就長話短說,今天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我并不需要昂長的讨論,而是想在今天就有結果。無論是繼續勘探還是終止項目,一定要有個結果。”沒等其他人寒暄幾句,荊建就直截了當的展開了讨論。
而中海油那幾人都略帶驚訝,這也太直接了吧?不過想到荊建是外方代表,外國人都是性格直率的嘛。所以很快都恢複了平靜。
“呵呵。”衛南國幹笑的看了一圈,準備說幾句打圓場的話,“荊先生,當然沒問……”
“抱歉,荊先生,邱工。”一旁突然有人打斷了衛南國的話。插話的是樂三誠,他掏出兜裏的煙,一邊發給衆人,一邊問荊建道,“那你們能直接做決定嗎?”
衛南國的臉色不愉,這個樂三誠是怎麽搞的?怎麽當衆問那麽直接的問題?給這幾位外方代表不好印象怎麽辦?尤其是胡亂插話,懂不懂外事紀律?
荊建倒是沒在意,點上煙,看向那位一身工作服,頭發淩亂的樂工:“我們能直接拍闆,并且授權能夠當場簽署協議。”
“那就好。你們之前的那幾位專家根本不像話。同一構造下反複鑽探,而且聽不得任何意見,還特别的喜歡指手畫腳……”
“咳咳。”這變成當面指責,發洩不滿了。衛南國連忙阻止,“樂工,不相關的話少說。呵呵,荊先生,邱工,樂工性子直,以前的工作中和你們的專家有點誤會。其實我們一直服從那幾位外國專家的指揮,也尊重他們的工作。如果不信?你們可以查看工作日志。”
一旁的邱泉有點傻眼,而中海油其他幾位都悶頭抽着煙。荊建微微一笑,“本來就是爲了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希望大家都能暢所欲言。今天的讨論不設限制,以往的那些事也不會成爲障礙。衛經理、樂工,可以把今天的讨論當作從頭開始,首先說清楚你們的觀點。”
荊建不想浪費什麽時間。但也要給這位樂三誠一個提醒,就圍繞着工作談,别歪樓到情緒發洩上。
樂三誠平複了一下情緒:“荊先生,目前詳細勘探的海域占總海域的10%左右,初步勘探的也僅僅有四分之一。而我們之前的鑽探都集中在這塊詳細勘探的海域内。雖說這裏發現了一片疑似構造,在這裏進行鑽探并不錯,但……”
應該承認,樂三誠介紹的挺有條理。而之前那三位美國專家采用的就是排除法,也就是地毯式逐塊尋找。在第一塊疑似地質構造中,在每一個可疑點都進行鑽探,直到完全排除,再進行下一塊地質構造的鑽探。
不能說這方法有錯。優點就是不會遺漏每一個可能性。而且在之前的鑽探中,也并非沒有成績,确實尋找到含油層,無非是含油量太低,達不到開采标準。簡單點說,就是已經找到石油,就是這裏的石油沒有開采價值。
而樂三誠的意見就不同。他認爲,在同一地質構造鑽探每一個可疑點,這實在是太浪費,尤其是效率太低。完全可以一邊在這裏鑽探,一邊繼續去勘探周邊海域,希望能夠發現下一個地質構造。
樂三誠足足介紹了半個多小時,等他告一段落,荊建立刻問道:“樂工,抱歉我有個疑問,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們公司應該沒有拖欠過貴公司的勘探費吧?如果你們承認那幾位美國專家沒做錯,采用的是正常做法,你們之間應該不存在矛盾啊?”
荊建問出了心中疑惑。因爲三方的關系很清晰,水井出錢,美國專家具體指導,中海油具體執行。如果具體指導沒出現錯誤的話,就算中海油不習慣美國專家的工作方法,也就是個收錢做事的問題。就像是坐出租,兩條線路同樣能達到目的地,乘客要求行駛這條線路,你駕駛員因爲習慣另一條線路,就自說自話鬧别扭吧?難道在工作中還有意氣用事嗎?
一聽荊建有點不滿,一旁的衛南國再次圓場:“呵呵,荊先生,樂工是搞技術的,脾氣有點執拗。您也知道他們這些搞技術的都脾氣大,也不是什麽大矛盾,可能就是語氣上有點摩擦吧。”
而那位盧船長也幫腔道:“我們真的就是讨論而已。絕沒有不聽那些美國專家,這您可以問他們。”
反而那個樂三誠似乎憋着氣,忍了一會兒,猛吸一口煙:“我說他們浪費并不是沒有依據。”
“哦?”荊建眼角露出一絲微笑,這個樂工好像挺有脾氣的嘛。他并不動氣,“别有什麽想法,說過今天就是暢所欲言。說說看,咱們就做個假設,如果沒有那幾個專家,放手讓你指導,你會咋辦?”
不理邊上衛南國拼命使眼色,樂三誠似乎豁出去了:“我也不怕得罪人。其實我們最先的反複勘探就沒必要。雖說地質數據收集的很完整,但那麽大一片海域,現在就勘探了10%?難道你們公司就等得了?全部勘探一遍需要足足十年!”
“嗯嗯。”荊建點點頭,這話倒是有點道理。于是他點點頭,示意樂三誠繼續往下說。
“因此在一開始就應該往外勘探。我們在國内就有經驗,現通過計算尋找出可疑點,然後以可疑點爲中心往外延伸……”
(本章完)